10

白兮言身子一抖就縮到了玉牌裏面，雖然他很怕洛謹川，但是同待在顧辭身邊相比，他還是堅定的選擇了後者。

顧辭将玉牌塞到懷裏，拉着洛謹川的手，“師傅，我們走吧。”

宴州嫌帶着白瑞麻煩，便讓洛謹川招兩個小鬼将他送到白家去。

洛謹川道，“白家自诩正道人士，最看不慣這樣的事情，偏偏你還要我驅鬼送人”

宴州道，“師兄，我們可是幫他肅清門風，他們不會在意那麽多的。”

洛謹川古怪的看了看宴州，他又一次見識到了宴州的天真。

不過他也沒有什麽好在意的。

當即讓顧辭搖動九魔卅，果然有兩只孤魂野鬼出現。

這兩個鬼生前都是普通人，就算變成鬼魂也沒有什麽能力，為了以防白瑞半路跑掉宴州還特意讓白瑞昏睡過去。只不過兩個普通的鬼一路上遇到比他們厲害的鬼便會繞道而行，可憐白瑞被折磨的只剩下一口氣，到最後兩只鬼到了白家周圍不敢靠近，直接将白瑞扔在路邊，身上留下一個紙條告知了紅莊堡一事。

也就是因為這個，三個人到了扶餘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在傳忘川魔頭已經進了鹹州，竟然連紅莊堡都沒有攔下他，一夜之間紅莊堡裏的人都化為灰燼，那魔頭嚣張的很，甚至将白堡主打成重傷，還用鬼魂之術将白堡主送到白家門口挑釁。

那人描述的活靈活現，仿佛看見白瑞悲慘的樣子。

至于真相是什麽樣子，大概只有白家人和他們三個人知道了。

顧辭嘬吸着凝魂珠，珠子裏面源源不斷的魂魄之力在口中順着經脈流遍全身。

少年腮幫鼓了起來，原本有些瘦削的臉龐變得圓潤，嘴唇上沾着亮晶晶的水霧，眼睛裏卻帶着不滿。

“你們說的都是假的。”

那人聽到一個少年的聲音，轉過頭就看到戴着面具的宴州，當即兩股戰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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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州摸了摸面具，轉過身子，那幾人竟然直接跑走了，口中還喊着玉面書生來了。

看來宴州想要打出去的名號當真是傳了出去。

顧辭氣憤，“他們明明什麽都不知道，卻在說着師傅的壞話。”

“所以他們無知啊。”宴州不在意的道。

顧辭道，“師叔，你把面具去了吧，他們無知都認識你，要是別人豈不是随便就認出你來了？”

宴州不知道自己以前的想法到底是正确還是不正确，但是不妨礙他委屈的看着顧辭，“師侄竟然嫌棄我。”

顧辭因為含着珠子，聲音更加的軟，聽着就像是撒嬌一般，“師叔，我沒有。”

宴州的臉紅了紅，再被洛謹川看了一眼之後才恢複正常。

他們雖然聽說顧辭的魂魄在鹹州出現過，但是具體的地方還是不知道，顧辭只覺得是在北方，他們便一直向北方走。

洛謹川和宴州不需要休息，但是顧辭需要，三個人便尋了一間普通的客棧住了下來。

顧辭同洛謹川住在一間房子，宴州說是在外面轉轉，走的時候顧辭都有些詫異，師叔竟然這麽果斷的就走了。

洛謹川道，“你這是想和宴州一起去嗎？”

顧辭搖頭，“師傅，你還沒有和我說我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啊？”

洛謹川聲音中帶着壓抑，“不知道不好嗎？”

“師傅，我想知道。”

洛謹川閉了閉眼，回憶起來，“十年前，你下山之後許久未歸，等我尋到你時，只找到你的一具屍體，而你的魂魄卻已經碎了，我也算不出到底是誰傷了你。”

“只能根據古籍将你煉制成活屍，沒有痛感，沒有靈力，不會長大，但是你永遠都會在我身邊，尋到的魂魄被我放置在集魂珠裏面，前不久它無緣無故的便碎了，我只能将魂魄放入你的屍身裏。”洛謹川緩緩的道，眼中的紅紋像是翻騰的血海，然後竟然變成血淚順着洛謹川的臉頰滴落。

顧辭聲音中帶着慌張，不斷的用手去擦那血珠，“師傅，別想了，別想了。”

洛謹川緊緊抱着顧辭，手指順着顧辭的脊背滑到了裏面，神情帶着幾絲癫狂，“我就不應該忍着……要不是因為……都是我的錯……”

顧辭被洛謹川壓在床上，黑色的發絲淩亂的散在床上，白色的衣衫被敞開，洛謹川的手勁很大，顧辭只能躬着身子，忍受着洛謹川的揉/捏，眼神中帶着茫然，他不知道他師傅在做什麽，但是只要是他師傅想要的……

洛謹川突然看到顧辭眼睛裏面的水光，松開了手，手裏面的動作輕了下來，将少年的衣服穿上。

洛謹川啞着聲音道，“為什麽不拒絕”

顧辭搖頭，“師傅想要做什麽就做什麽。”

僅僅是因為自己是他的師傅，他能怎麽辦呢？

可是他想要的東西不僅僅是這個，還有其他的。

洛謹川深深的看了一眼顧辭，眼中的紅色漸漸褪去。

“我剛剛弄痛你了嗎？”洛謹川問道。

顧辭卻突然縮到床上，“不痛。”

看着少年防備的樣子，洛謹川愣了下，随即便出去了。

顧辭看到洛謹川離開，将臉埋在被子裏面，他一定也不痛，剛剛師傅碰他，真的很舒服。

宴州回來就感覺到師徒兩個人之間有些怪怪的。

顧辭竟然會躲着洛謹川！

宴州都感覺到了，洛謹川沒可能感覺不到，但是他只是以為他吓到了顧辭，哪裏知道其實是顧辭自己害羞，只有一靠近他師傅，腦子裏面就會忍不住的想到剛剛師傅對他做的事情。

洛謹川看着宴州一直盯着顧辭，心裏面有些不舒服，“他們走了？”

宴州眼神有些躲閃，“嗯。”

洛謹川道，“白家出了事情，還不這件事瞞的緊緊的，可見他們不想這件事讓外人知道，讓今天來的人都走吧。”

宴州撓了撓頭，“他們不是因為這個才來的，好像是師傅有什麽事情要他們過來。”

顧辭可以猜到他們在說什麽，但是他現在一門心思都在洛謹川身上，他可以看到師傅說話時嘴唇輕輕上揚的弧度，可以看到師傅不斷抖動的睫毛，之前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又來了，顧辭的耳尖紅了起來，然後才發現師傅和師叔竟然不說話了。

師傅也在看着他！

顧辭連忙将垂下眼睛，裝作正在發呆的樣子，心卻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

洛謹川卻以為顧辭連看他都不想看他一眼。

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啊，若是顧辭知道他的心思，那他還願意呆在他身邊嗎？

到了晚上顧辭躺在床上，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他的師傅，一出去宴州才告訴他洛謹川有事情去了。

什麽事情要将他丢下來啊。

顧辭咬了咬下唇乖乖的回到房間裏面。

本來他還以為自己睡不着，結果躺下之後就睡着了。

濃濃的霧氣在身邊游走，顧辭什麽也看不見只能在霧氣中摸索着往前，他這又是做夢了嗎？

随着悶哼一聲，顧辭就看到了霧氣中的自己，這霧中似乎有無數道劍氣，被劍氣劃破的衣服下可以看到雪白的肌膚，只不過上面一指長的血痕十分顯眼。

劍氣雖然越來越多，但是他卻躲閃的更加敏捷。

這個時候的他才十歲左右，就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顧辭有些高興，原來他以前也很厲害。

過了許久那霧氣才漸漸散去，他已經累的站不住了，細小的血珠在白色的衣袍留下斑斑點點的紅色，一擡頭就可以看到洛謹川走過來，緩緩的伸出手來将他拉了起來。

看着自己拉着師傅的手，慢慢的離開，顧辭突然眼睛有些酸，這些他都記不得了，每次只有在夢中才能想到一些。師傅會不會很難過？

顧辭從夢中驚醒，将自己的衣服穿好。

外面的天已經微微泛着亮光，宴州的房間裏面有說話的聲音，顧辭微垂着腦袋敲門對宴州道，“師叔，我能進來嗎？”

裏面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宴州将門打開，顧辭就看見裏面站在五六個少年，身上的衣服同他的極其相似，幾個人也在看着他，顧辭退後一步，“師叔，他們是誰？”

宴州有些頭疼，萬劍山有三閣九峰七十二洞，每一個下面都有着很多弟子，今天來的就是九座峰下面的弟子，按理說這些人都要喊顧辭一聲師兄，但是這解釋起來實在是麻煩。

顧辭像是看出來宴州的難為情道，“師叔，我想去找師傅。”

宴州瞪那些弟子一眼，那些少年才将放在顧辭身上的目光收了回去。

宴州道，“你先別去找你師傅了，你師傅要是回來自然會回來的。”

“師叔，你和我說師傅在什麽地方，我自己去找他也可以的。”既然這麽多找師叔，肯定是因為有事情，他還是不麻煩師叔好了。

宴州拉着顧辭到房門外面，将房門關上才開口道，“我也不知道師兄在哪裏，你如何能夠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