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監控追蹤最後的地點是荒野郊外，沒有明确的目的。出租車還在開着，是漫無目的，也是目的明确。

出租車司機一邊開着車，一邊納悶地開口詢問：“你們這是演戲呢還是真事啊？”

從左麟與李無敵的對話中，司機從“監控錄像”“失蹤女孩”等幾個字詞中也聽出了些意思。他大約猜到是丢了孩子，不過對于事情的真實性他還是有些懷疑。

“師傅覺得我們這是演戲？”左麟眯着眼從後視鏡去看司機投過來的那雙眼，皮笑肉不笑地說了一句。

師傅身子不自覺地一抖，收回目光，咳了咳，不大好意思地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別見怪啊。”

他透過前方的窗張望着，也想助左麟一臂之力。

“這地方我也是第一次來，不過我有種預感。”

“什麽預感？”林十五挪了挪自己的屁股，探着頭學着師傅一樣透過窗看前面的道路。

“咳咳。”師傅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林十五愣了一秒，忍不住嘀咕：“這不是一首詩裏的吧……”

她聲音剛落，前邊就傳來師傅驚喜的聲音。

“看！快看！”

師傅激動地叫喊着，一雙眼睛緊緊盯着遠處的一點。

“是房子！”

左麟和林十五都是一驚，目光鎖定，一人眯起了眸，一人睜大了瞳。

遠處，荒野平地之中，赫然有一處高聳拔地而起。

Advertisement

不是最新的建築，而是顏色暗沉的平房建築。雖然隔得遠，也不難看出已有了些年頭。方正的四邊形輪廓交錯着，其中，有一柱狀類的東西突出，格外突兀。

車駛得近了，左麟才看出，那個柱狀是房子上的煙囪。而那些建築，是廢棄的廠子。

出租車在離工廠一千米時停住了，左麟和林十五下車，前者難得主動掏錢時，被司機攔住了。

司機師傅看了左麟一眼，又看了林十五一眼，最後嘆了口氣，說道：“就別給錢了，我當做善事了。”

說着，他目光又移向那廢棄的工廠。

“希望你們能找到孩子。”

頓了頓，他垂眼。

“要找不到，也別氣餒。你們還年輕，有大把時間找，也有大把時間生。”

雖說是寬慰的話，但左麟和林十五怎麽聽怎麽覺着怪。大概司機師傅也覺得自己說得不對，看都不敢看兩人，一踩油門，開着車調頭走了。

出租車絕塵而去，留下左麟和林十五面面相觑。

林十五看了左麟一眼，忍不住說：“你說司機師傅是在咒咱們嗎？”

“他是好心。”左麟說了句，轉身邁開步子往那建築走，緩而，繼續，“找不找得到，不是他說的算的。就算找不到，孩子的爸媽怎麽打算，也不是我們的事。”

“我們盡自己所能，問心無愧就是。”

林十五覺得左麟說得在理，點頭“哦”了聲。

兩人走着，過了大概一分鐘，左麟又開口。

“換種方式思考，他是在委婉的祝福。”

林十五表示理解，點着頭說：“嗯，祝福我們找到萌萌。”

左麟咧嘴笑了笑，睨了她一眼，沒說什麽了。

将所在地點通知給李無敵，左麟便将手機靜音放入褲兜。靠近工廠時，左麟放輕了腳步。跟在他身後的林十五也緊張起來，蹑手蹑腳地走着。

廢棄的工廠之前也是有些規模的，從外面看有好幾個車間，門都虛掩着，看起來又大又空。左麟領着林十五轉了一圈，在工廠背面發現了人販子的面包車。

找到面包車，左麟松了口氣。

車在，人也不會丢了。

他從兜裏掏出一把軍用刀，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将面包車的四個輪胎都紮了個大洞。做完這些，左麟收起刀，對林十五使了個顏色。

他開口，說。

“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但一個都不能讓他們跑。”

現在時間是中午一點，距離萌萌失蹤已過五個小時。

偌大的廢棄工廠，左麟與林十五一間一間尋找着。雖然兩個人，但是兩人并沒有分頭行動。效率低，但好歹他能确保林十五的安全。拐賣人口的販子，誰知道有沒有過其他前科。

兩人的腳步極輕，可這靜谧的郊外工廠，卻還是只有他們發出的悉索聲音。

直到——

一聲孩子的啼哭響起。

是女孩的聲音。

左麟額上神經一跳，這個聲音，一定是萌萌！

林十五也有些激動，指着聲音發出的方向有些語無倫次：“是、不是、是……”

左麟點頭，很确定地回了林十五一聲“是”。

朝着聲源處而去，原以為越靠近聲音會越清晰，可現實卻是相反。

那啼哭聲，只持續了短暫的一小會兒。

“沒聲了？”林十五疑惑地看向左麟。

“應該不是初犯，自然知道怎麽止住孩子哭鬧。”左麟并不驚訝，正色對林十五解釋。

“他們不會對萌萌暴力吧？”林十五皺着眉，她不敢想象，那樣可愛的孩子，這些人能下得去手？

左麟眸子幽暗無光，他沒有回林十五的話。

他腳步未停，憑着記憶尋找之前那啼哭發出的車間。

找了好幾個車間，他反複着動作。

第五個車間，他扭頭看了林十五一眼，後者表示了解，退離了左麟了些。

左麟深呼口氣，擡手推開車間鐵門。

“吱呀”一聲，門緩緩開了。

一時間，左麟與林十五的視野開闊起來。

開闊，卻同一時間被塞滿。

車間裏，十幾雙眼睛同時投向門口。

那些眼裏，有震驚，有不屑，有驚恐……也有，希望。

作者有話要說： 好久沒更，收藏掉了好多……[可憐][可憐]

☆、第 4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