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她想念他的聲音,很想念的那一種,甚至超乎她原本以為的程度。

「燦蔓?」沒聽見回應,他音調沉穩有力的向上爬了兩格。

她回過神,匆忙打完招呼後,聽見他那頭傳來傳真機不斷運作的聲音,同時還有電腦鍵盤不斷急促的敲擊。

他真的好忙,卻還能給人一種忙而不亂的從容感。

「你剛打給我?」說這話時,他的嗓音聽來沒什麽變化。

「是。」她深吸了口氣。

「不是透過助理,是自己直接打給我?」

至此,他的聲音出現一種放松的語氣,然後她感覺他似乎在笑。

「我想要告訴你,謝謝你願意接受我的采訪,這一期雜志大賣。還有,我升上總編一職了。」她不知道這通電話他可以講多久,所以挑了重點說。

「一切聽起來很棒。」瞿蒼弈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來像第一次聽見這些消息,沒讓她知道關于她的事,其實他一樣也沒錯過,她的助理可是非常樂意為他們牽紅線。

「很棒,可是也很忙。」她也跟着他放松下來道:「你好像忘了恭喜我?」

「我是。」他暫時停下工作,整個人靠向舒服的真皮座椅,渾厚聲線裏跳躍着只有她才能聽出來的微笑音符。「今晚有空嗎?」

「今晚?」感覺自己心跳聲好像瞬間大到充滿整個總編室,燦蔓連忙伸出手,壓住自己胸口正在放肆作亂的部位。

「我請你吃飯,當作替你慶祝。」瞿蒼弈像閑聊般輕松提出邀請。

「今晚不行,我要和K碰面,明天可以嗎?」她連翻行事歷都不用,和K的約會一直謹記在心。

「你說和誰?」他的語氣霎時變了,變得低沉又憤怒。

「K。」燦蔓在心底呻吟,沒忘記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他曾說K是怪人,最白目的是她還故意拿他和K做比較。

不過,那也不是她的問題,如果早知道站在面前的男人就是瞿蒼弈本人,她絕對不會說那些聽來像在挑撥離間的話。

「K?」瞿蒼弈深深皺了下眉頭。

K什麽時候跟她有約了?他本人怎麽不知道?

「他答應接受我的采訪,所以我非去不可。」她擡出工作的理由。

瞿蒼弈眸光一閃,很快便恢複鎮定,「你很期待?」他沒忘記她有多崇拜K。

「當然。」她迅速回答,「我已經連續幾天都在整理他的作品,實在很好奇他都在哪裏創作?靈感來源又是什麽?」

「聽起來你已經做足準備。」他皺起眉頭,開始動手在電腦上詢問她的助理,他要知道假冒K的那人和她今晚約在哪間餐廳碰面。

「百分之兩百。」燦蔓得意地笑開。

瞿蒼弈哼了一聲,随後不忘交代,「別忘了問K一些專業問題,滿足我們這些讀者的求知欲。」

他只要等着假冒K的人自己露餡就好,憑她對K的了解,應該很快就會察覺那家夥是個冒牌貨。

「我一定會。」燦蔓不疑有他,奭快地答應了。

兩人挂斷電話後,瞿蒼弈電腦立即傳來回覆,他快速看完所有內容,便要求他的助理在相同餐廳、相同時間替他訂位。

今晚,他打算親自去會一會那個「K」。

燦蔓坐在知名餐廳裏,眼前有浪漫的燭光和美味佳肴,還有她崇拜的K,一切都很美好,但她的直覺一直在告訴她,事情不太對勁,因為他一直避談關于作品的任何事,反而鼓勵她提出一些私人問題問他。

「K,我要一直叫你K,可以告訴我你的本名?」她拿出錄音筆,看着眼前一頭長發、長相斯文的男人,将自己剛才問過的問題又重提一次。

「就先叫我K吧。」男人聳聳肩,丢給她一個別有深意的微笑。

「OK。」她點點頭,「我可以請問你,平常都在什麽地方創作嗎?」

男人給她一記贊賞的眼神,彷佛她終于問對了關鍵問題,「我在一間廢棄的舊工廠創作較大型的木雕作品……想去看看嗎?」他突然問。

「什麽?」燦蔓有些驚訝,臉上的表情混雜着不解與困惑。

「我的廢棄舊工廠。」男人垂下目光,對她笑了一下。「聽起來恐怖,不過那裏整理得很幹淨。」

「很幹淨?」她又愣住了。

最近K在臺灣有場展覽,照理說剛交出作品,工作現場應該一片淩亂才對,但K居然說那裏「整理得很幹淨」?「燦蔓。」

熟悉的男性嗓音在頭頂響起,她循聲望去,詫異瞬間出現在她的小睑上。

「你怎麽會在這裏?」她站起身,感覺心髒又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每次都這樣,只要他一出現在她身邊,她就總是一副快心髒病發的樣子,他甚至什麽都沒做,就能輕易掌控她的情緒。

瞿蒼弈朝她伸出手,作勢要握手,「好久不見,最近好嗎?」

燦蔓古怪地看他一眼。他們是很久沒見沒錯,但是常有往來,今天早上也才剛通過電話……不過基于禮貌,她還是伸出了手。

沒想到,她一伸手就被他以強勢的力道拉向他胸前,而他性感的唇正貼在她耳邊,壓低着磁性嗓音問:「他有沒有對你做出什麽奇怪的舉動?」

「沒有。」她疑惑地看他一眼,反問:「你為什麽這麽問?」

瞿蒼弈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深深看她一眼。

這一眼,讓她頓時掉入五裏迷霧,因為在他眼中,她居然看到了隐約的怒火。

「我是瞿蒼弈,你是?」他轉過身,朝K伸出友善的手.K站起身,也伸手回握,「你好,我是……」男人遲疑了一下才說:「K。」

瞿蒼弈不動聲色,冷冷注視眼前自稱為K的男人,看向對方的眼神莫測高深且銳利。

直到對方在他冷厲的目光下不由自主的身子一震,他才冷笑着松開手。但他接下來說的話,照樣讓對方渾身瞬間爬滿雞皮疙瘡。

「很榮幸能見到你……」他故意停頓了下後,語調低沉溫柔地開口,「K。」

K的表情倏地僵了一下,然後才緩緩道:「我也很榮幸……能與瞿先生見面。」

濃濃困惑頓時在燦蔓胸臆間蔓延開來。K應該不是這樣的,他的作品總是那麽霸氣又不失溫柔、嚴厲卻飽含智慧光芒,不管怎麽看,他本人都不該如此唯唯諾諾又不大器。

「你們剛剛在聊些什麽?感覺很愉快,是有關這次K在臺灣的展覽嗎?」

瞿蒼弈的話剛說完,她幾乎可以立刻察覺到K臉色頓時刷白。

「可以算是,剛才K提議我可以到他創作時的廢棄舊工廠參觀。」她說,可語氣并不熱切。

她感覺瞿蒼弈好像正在調查什麽,就像只聰慧且有耐心的優雅白貓,正慢條斯理的戲谵着一步步接近被它逼往死角的小老鼠……

下一秒,她随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K怎麽可能是小老鼠?他的作品風格簡直就像王者一般氣勢萬鈞,她是不是搞錯什麽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忙到腦子不正常。

「K在廢棄工廠進行創作?」瞿蒼弈俊顏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跟我了解的有些出入。」

「你了解?」燦蔓一怔,看着他眼神精悍,說話卻一反常态地不斷在核心旁繞圈子,問得K一臉快招架不住的模樣。

可話說回來,K到底在緊張什麽?

「在臺灣的時候,我都習慣在那裏創作,瞿先生有興趣過來參觀嗎?」K表情有些不自在地提出邀請。

瞿蒼弈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轉過頭來問她,「你答應了嗎?」

燦蔓一臉茫然,在他審視的目光下,被動地回答,「還沒有。」

是「還沒有」,不是「沒有」。該死!

瞿蒼弈冷着臉,鋒利的眼神掃向K,神色好似做了某個重大決定般篤定。

「既然有緣,我們何不明天一起去參觀您的作品?K。」

現在是什麽情況?為何每當瞿蒼弈說到K時,她都能明顯感覺到他語氣裏有着警告,而K也總是不自覺瑟縮了一下。

「我們正在采訪……」她眯起眼,試着幫一臉尴尬的K解圍,再怎麽說,K都是好意才接受她的采訪——盡管他本人的确有些怪怪的。

瞿蒼弈聽了,只丢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後轉過頭,輕松兩句話就逼得K答應明天三人直接在他的展場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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