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種馬男主的後宮美人（6）

謝輕鴻能把禁神木做枷鎖的豪氣顯然也把石可萱鎮住了, “他手中必然有大量禁神木, 甚至可能掌控着一個十分穩定的來源！”

說出這個猜測, 她臉上也不免露出幾分驚怒後怕之色。

如果真如她所猜測的這般, 那麽這件事，就不是那麽簡單了。

謝輕鴻無疑是有野心的, 手裏又掌控了這等神物，會拿來做什麽可想而知。——何況已經有那麽多前車之鑒擺在那裏, 還有姜姜這個受害人活生生站在面前。

靠着禁神木, 他能做到的事情太多了, 簡直可以使這個世界裏所有的勢力都寝食難安。

可笑她跟在謝輕鴻身邊那麽長時間，這樣要命的事卻半點沒有察覺, 而是一直沉浸于情愛之中, 險些連自己半條命都賠了進去。虧得她曾經還是被當做石家的繼承人來培養，只怕父母親長泉下有知，也會不得安寧吧？

好在他已經醒悟過來了。

一旦被情愛燒糊塗了的腦子恢複清明, 石可萱便又是那個英姿飒爽，能夠支撐起一個大家族的石可萱了。

她并沒有被謝輕鴻手握禁神木的消息吓住, 反而有些興奮, “要我們自己去對付他, 無疑很困難。但若是能借力打力，就會容易許多。我原本還在發愁如何說服各大勢力介入此事，畢竟謝輕鴻如今還沒有強大到令各方大勢力忌憚的地步，他們不會輕易插手。可有了禁神木，就不一樣了。”

那不但是每個人都可以掌控的殺手锏, 同樣也是每個人的軟肋和死穴。

各大勢力決不允許這樣的資源，處在他們的掌控之外。

“也未見得。”賀妤給她潑冷水，“大家族的利益是怎麽回事，你應該比旁人都更清楚。身在高位，反而不敢輕舉妄動。相較于跟謝輕鴻撕破臉，他們只怕更希望将她納入自己的掌控之中，哪怕為此損失部分利益。”

這個武道的世界，下層民衆們愛好打打殺殺，一言不合就動手，可一旦建立起勢力，就不一樣了。勢力越大，也就越是保守謹慎，不會輕易動手。利益交換才更符合他們的要求。

“不會。”石可萱肯定地道，“我了解謝輕鴻，他不是能屈于人下之人，哪怕只是僞裝。”

“你确定？”賀妤追問。

石可萱點頭，“我确定。其實謝輕鴻這一路走過來，想拉攏他的勢力也不是沒有，但最後往往都是反過來被他吞并，沒有一次例外。他這個人受不得半點委屈，若是受了，必定要當場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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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到這裏，面上露出一絲苦笑。

賀妤了然地點頭，“倒也算是快意恩仇。你從前不了解他，只看到這些，被蒙蔽了也不奇怪。”

石可萱沉默片刻，搖頭道，“往事休提，咱們還是來談談眼下的事。這雖然是一條路子，但想說動那些大勢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頓了頓，才繼續道，“我親自去走一趟。”

“不急。”賀妤擺手，轉頭看向一直沉默着站在自己身邊的人，“你有話說？”

姜姜驚訝地看了她一眼。

身為巫，她早就習慣了面無表情，也很少會開口去表達，但賀妤就是能夠從她臉上看出她想說的話，也不知究竟是什麽道理。

但是既然她給出了這個機會，姜姜也不忸怩，看着兩人道，“外在的強大算不得什麽，我更擔心的是另一件事。雖然謝輕鴻言辭含糊，但我猜測，她恐怕有奪人神通之能。”

“什麽？！”石可萱吓得直接站了起來，險些掀翻擺在面前的幾案，緊張地盯着姜姜，面容扭曲，“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有六七分把握。”姜姜點頭。

石可萱像是被無形的巨力撞了一下，踉跄着後退了一步，被椅子一絆，重新跌坐回去，整個人渾身上下都透着一種無力與絕望。她用手掩着臉，半晌才低聲道，“我曾見他使出過類似石化的神通，卻從未疑心過……”

或許那就是從她的親人長輩身上剝奪下來的神通，甚至極有可能就是來自父親。

而她還在跟這不共戴天的仇人談情說愛，設置孕育了對方的孩子。簡直可怕，石可萱回想起來，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走到那樣的田地。

“我是個不孝之女。”她低聲喃喃道。

“你應該知道，愧疚和自責毫無意義。”賀妤道，“人總難免做錯事，最重要的是做錯事之後要勇于承擔，及時撥亂反正，不要讓自己的錯誤波及到更多人。”

這番話算不上安慰，卻讓石可萱的情緒漸漸冷靜下來。她擦了淚，收起臉上的表情，鄭重地起身朝着賀妤一拜，“請前輩教我。”

“我相信吞噬神通這種事，絕不是無止境的，更不會是毫無代價的。”賀妤道，“他應該也不是随便什麽神通都吞噬，否則你早該察覺到。而且你方才說是類似，或許被他吞噬之後，這神通的威能也會降低。”

“事情沒有我們想的那麽嚴重，恰恰相反，這能增加我們勸說各大勢力的籌碼。”只是禁神木，他們或許會利益交換，但禁神木加上吞噬神通呢？

憑着這種能力，謝輕鴻完全可以把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禁锢起來，吞噬掉他的神通。

誰能不感受到威脅？

這樣巨大的隐患，他們必然欲除之而後快，若是一切順利，甚至不用石可萱站出來，只需要因勢利導即可。

一番讨論，将計劃定下來之後，準備散會的時候，賀妤才随口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根據我的經驗，謝輕鴻身邊的女子，也往往能夠給他帶來幫助和好處。”

石可萱微微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點頭道，“前輩的意思我明白了，這就去處理。”

不能再讓莊園裏增加女人，也不能讓現有的這些女人安安穩穩地過日子。等她們鬧起來，說不得還可以将謝輕鴻的注意力牽制在莊園之中，方便她們在外面布局。

這種事情，石可萱有經驗，賀妤也沒有多說。等她離開之後，便拉着姜姜，開始參詳石可萱提供的修行秘籍。

神通得自天成，但是跟後天的努力也是分不開的。在武道修行的途中，就可以選定自己擅長的方向，有意識地往這個方向發展，最終踏破玄關，進入先天時獲得的神通，就很有可能會是固定的。

但是這其中訣竅，卻是每個大神通者的不傳之秘，也是他們開宗立派，傳承家族的根基所在。

所以四大家族，六大宗派，每一個大勢力所擅長的方向都不同。

能将秘籍貢獻出來，也完全可以表現出石可萱的誠意。但是賀妤和姜姜各有各的力量體系，都沒有學習的意思，不過是參悟一番，觸類旁通。

這幾天兩個人切磋商讨，倒是所獲頗多。

尤其是姜姜，明明也生在這個世界，很多理念卻與賀妤十分相近，每每讓她懷疑姜姜是不是根本沒有失憶，只是故意在耍自己玩兒。

對于姜姜，賀妤自然從不吝啬自己的贊嘆與褒獎，“姜姜的悟性真好，簡直一點就通。我之前聽石可萱說，你們這些部族隐居在偏遠之地，閉塞保守，不知外界之事。如今看來，這說法卻是太過偏僻。”

姜姜握着書的手微微一頓，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底一閃而逝的茫然。

其實她自己也有些疑惑，很多念頭，好像原本沒有，在某一個時刻才突然從腦海裏冒出來，但又不顯得突兀，好像理所當然。而且……巫對自己的身體管理嚴格程度遠超過賀妤的想想，所以姜姜更清楚，自己近來的表現十分反常。

以前的她，按照部族上一任巫的說法，那就是天生無垢，神思純澈，注定要成為一個偉大的巫。而這麽多年來，她除了侍奉大地神母，修持自身之外，也從未有過別的念頭。

好像自從遇到賀妤之後，她就變了。

她開始思考起從前沒有想過的問題，行事也不似從前那般冷漠。譬如對謝輕鴻能奪人神通的猜測，換成從前的她，就算知曉，也不會多想，更不會說出來。旁人的事，與她何幹？

可是現在，她的心裏有了太多雜念，将她變得不像是她，也不像是個巫。

一個合格的巫，是絕不能離開自己的部族，離開自己侍奉的神的，哪怕是天大的事。

在獲救的那一天，她就應該自動回到部族中去，但是一種莫名的力量控制了她，讓她做出了截然相反的決定，留在了這個地方，然後，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姜姜的視線還落在紙上，思緒卻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啊對了，這種行為也是從前絕不會出現的。侍奉神最重要的就是身心如一，純澈清明，決不允許中途分神。

這本來是她做得最好的功課，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