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五十

一聽嫁給次子, 衛懷慎頓時腿軟, 如何也不肯應下親事。兩人都在署衙, 不好多作争論, 陸禦史拿捏着他的把柄,嚣張飛揚, 給他三日時間, 不然就将所欠銀兩還了。

衛懷慎急得腦門疼, 現在回想起這件事, 自己這個長子沒安好心。他無事出署衙就去戶部找衛長寧,她挖的坑, 就該她出銀子解決這件事。

去了戶部方知, 衛侍郎不在戶部,去郡縣同大理寺人一道查賬, 五日後才歸。衛懷慎頓時一口氣提不出來, 險些在戶部暈過去。

衛長寧是臨時提議去的,戶部尚書見她做事認真,很多事交給她自己解決, 明說是查賬, 不過是去外面玩而已。衛長寧還是做做樣子,在外面待了五日,到第六日黃昏才歸。

歸來先去戶部報道, 皇帝不待見她,更不會主動召她。她也不貪心,皇帝年過五十, 這些日子身體有些不大好,總之,沒有多少年,何必去争這些聖寵。

她有先生足矣,官位再高,也高不過親王貴胄,沒有必要去争。

戶部下衙,她去署衙外候着先生。秋日日頭較短,下衙的時候,天色暗沉,她就在車裏候着,等先生出來的時候,一眼就可以看到。

許多朝臣往外走,或騎馬或坐車,都未曾在意衛長寧的車。署衙前的車太多,她的馬車更不打眼,君琂出來的時候也未曾在意,眼看她就要走了,衛長寧從馬車裏跑出去。

一溜小跑到她的面前,吓了君琂一跳。她微蹙眉,道:“和孩子似的。”

君先生年長,她無論怎麽做,都會顯得是個孩子。衛長寧嘻嘻笑了笑,道:“先生,可是回府,我送先生回去。”

君琂不看她,道:“君府有馬車。”

衛長寧撇撇嘴,小聲控訴:“我的更舒服些。”

純屬睜眼說瞎話。君琂向自己的馬車走去,旁人就看着兩人,她意識到兩人情況。若是不理衛長寧,恐會多生口舌。她轉了方向,朝衛府的馬車走去,在衛長寧的驚詫中登車。

上車後,衛長寧悄悄挪過去,與她說了郡縣查賬的事情。她說了很多話,包括遇到的趣事。自己口幹舌燥,君先生一字沒有回應,她就說不下去了,獨角戲唱久了,心累。

唇角笑意也支撐不住,衛長寧搭在膝蓋上的手指絞在一起,垂眸盯着自己的指尖,不明白是何事,讓君先生氣這麽久。

待至君府後,君琂下車就走,一句道別的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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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長寧傻眼了,見林璇過來迎太傅,她悄悄招手,示意林璇過來。

林璇不想搭理這個後院有通房的孩子,轉身就走,衛長寧不敢去找君琂,林璇還是敢找的。她立即拽着林璇的手,懇求道:“林姐姐,先生為何生氣?”

多實誠的問題,也顯得呆笨。林璇收回手,嚴肅道:“世子可知男女授受不親,府門前拉扯着我,旁人如何議論太傅?”

衛長寧聞言,立即站好,又恐她走了,順勢攔着她的去路,“林姐姐能為我解惑嗎?”

林璇笑了笑,語氣生硬:“不能。”

油鹽不進,衛長寧反是越戰越勇,府門前人很多,她将聲音放得很低。眼見着林璇眼睛亮了亮,就道:“林姐姐喜歡,我明日遣元安送給你。”

賄賂的辦法用得極是熟練,林璇也知擋她數回也夠了,以後恐要在她手下辦事,大方道:“世子自己不知的事,回去問問你的小通房。”

“問阿碧?”衛長寧一臉茫然,林璇也覺得生氣,喚得這麽親昵,她懶得多話,轉身就走,命人将府門關上,又丢一句:“不準她進來。”

秋意寒冷,衛長寧站在秋風裏不明白為何又将一個女人得罪了,細細想來,她就說三字而已。

林璇次日收到衛長寧命人送來的一方玉璜,質地上乘,出自名家之手,雕刻精心,栩栩如生。她頗有些意外,背着太傅收禮,不太合适,想了想,将事情報與太傅。

衛國侯府就是一個空架子,衛長寧卻是不同,她有些經商的天賦,微微展現就可在長安城內站穩腳。眼下這枚玉璜算是難得一見的寶物,林璇愛玉,更愛出自大家的玉璜,這點,衛長寧摸得很清楚。

君琂不以為意,道:“她給,你就收着。”

林璇接回玉璜,揶揄道:“你晾她到何時?代王可是在你之前都有王妃,眼下衛長寧比她更為乖巧,你就忍心?”

君琂沒有回答,反将玉璜多看兩眼,旋即又垂眸翻看公文。最近,朝野平靜,讓人覺得更大的波浪隐在下面,只待人揭開那層表面。

林璇見她沉默,自覺退出去,不多時又進來,道:“衛國侯來了。”

聘禮已下,三書六禮已過,只剩靜待佳期。這個時候衛國侯登門,必然不是善事。君琂想起衛長寧離開長安城五日的事,多半還是衛懷慎逼的。

韓元與她提過一句,衛世子性子倔強,與侯爺起争執,半夜被趕出府,也不願去旁處落腳。

她實在不明,衛懷慎為何厭惡衛長寧,沐雲就算有過,可衛長寧是他的血脈,父子之間的仇恨,能有多大?

她不想見,礙着輩分在,只好起身去見。

廳裏不僅有衛懷慎,還有他的夫人魏珺。君琂更加明白,來者不善。她笑吟吟地越過二人在主位坐下,道:“侯爺與夫人今日而來,是有要事?”

她開門見山,令衛懷慎心中發顫。他與君琂同僚多載,也知她的手段厲害,此事迫在眉睫,橫豎他與衛長庚撕破臉,也不指望君琂對他有多客氣。

他面上堆了兩分笑意,道:“是為長庚而來。”

“既是世子的事,侯爺該去尋世子,雖說定親,世子的事是她的自由,我不可以權壓制她。”君琂言笑晏晏。

衛懷慎被她打斷,頓時接不下去了。魏珺起身,道:“世子之前定過親,是陸禦史家的姑娘,許是世子對您未說實話。”

君琂唇角的笑意凝固,幽深的眸子似漆黑的夜看不見星辰,道:“世子提過,不過說的是衛二公子與陸家的親事。”

聽着太傅将陸家與衛見緒聯系在一起,魏珺急忙否認:“錯了、錯了,是長庚,不是緒兒。”

君琂沉默,看向衛懷慎,示意他說話,她不信無知婦人的話。

魏珺深居後宅,不知君琂在朝堂上的手段,再嫁女子總不如小姑娘來得光明,君琂曾給代王做平妻,眼下不過是給衛長庚娶平妻罷了,按理她沒有置喙的餘地。

衛懷慎支支吾吾,道:“是真的,陸家姑娘先前身體不好,便不當數,可現在她身體康複,提及婚事,下官不好推拒,便來詢問太傅的意思。”

君琂未來得及作答,魏珺先道:“按理定親在前,太傅雖說是賜婚,我們沒有反駁的餘地,這樁事也在後面,我們着實難辦。”

“夫人的意思是皇後殿下賜婚不當?”君琂不怒反笑,情緒甚為平靜,如同在談論一場無關緊要的小事。

魏珺見她給自己戴罪帽子,心中恐懼過甚,道:“不是不是,殿下意思豈能置喙。只是定親也是真的,陸家姑娘在前,總不能不娶,他們說可作妾侍,只是婚約上寫的妻室,說出去會讓人誤會太傅以權欺人,不如讓世子娶陸家姑娘做平妻,這樣就皆大歡喜。”

林璇在旁冷笑,這是将衛長寧當作代王殿下,衛國侯府的臉面真大!

君琂看向衛國侯,不怒不喜,平靜道:“娶誰是衛長庚的事,她若娶平妻,我沒有意見。”

父子決裂,是幾人心知肚明的事,故而衛懷慎先來找太傅。太傅若是拒絕,于她名聲不利,若是同意,此事就定了。所以兩人過來早就商量好了,平妻的事必成。

聽她松口,衛懷慎夫婦大為松口氣,兩人間只怕也生嫌隙,就算成婚,疙瘩也是去不掉的。

君琂目視前方,聽着他二人粗重的呼吸聲,又道:“既然事關世子,請她來做決定,我不勉強。”

四人對面,就露餡了。

魏珺也不怕,她的兄長歸來,官居工部尚書,早就去了戶部,請衛長庚議事,她脫不得空。

果然,林璇去戶部撲了空。

君琂沉默良久,斟酌一二,也不知是何滋味,道:“既然如此,就應了夫人請求,我無異議。”

她的語氣很溫和,并未權勢壓人的姿态,衛國侯多日的煩惱一并消除,外面天色晚了,也不好多作停留,兩人說了幾句好話便離開。

林璇送兩人出府,黑乎乎的天色下,唯有燈火可照人,見馬車走遠後,回去見太傅。君琂并沒有因這件事而影響心情,她依舊在整理尋子的情報,銀鎖是最重要的證據,可偏偏無人識得。

她想了會兒,吩咐林璇:“明日去新宅,見見方氏。”

林璇忍了又忍,最終沒有說話,聽她吩咐去辦事。

******

朝堂上自君琂回來後,經過數次改動,朝臣換了幾番,在京朝臣貶出京,在外任職的若是資歷已滿,政績良好的,都會召回京填補空缺。

工部尚書魏煊便是其中一位,他資歷遠勝他人,回京是必然的事情。他在議事後邀衛長寧過府宴飲,衛長寧不應,他便退而求其次,令人傳話去衛國侯府,衛懷慎做東,衛長寧拒絕不了,與他一道去。

有了上次酒中下藥的前車之鑒,衛長寧不飲酒。宴上不止衛家父子、魏煊,還有衛長寧的上司,以及工、戶兩部的大小官員,推杯換盞,其樂融融。

陸禦史自然也在內,他在朝堂上與這位衛世子見過數面,此人做事穩妥,細心不說,待人溫厚,是佳婿的良選。他越看越滿意,便以翁婿的關系過去催她飲酒。

衛長寧眸中冷意浮現,不願應承他,道:“我近日不适,大夫說不能飲酒,陸禦史好意,怕是要辜負了。”

上座的衛懷慎見她這麽生硬的拒絕,外人面前扮作嚴父,呵斥道:“你位高不假,陸禦史乃是你的長輩,長輩賜不可辭,這點規矩都不懂?”

這番話極貼陸禦史的心,他笑吟吟地望着衛長寧,非要她飲下杯中酒。

衛長寧唇角勾了勾,眉眼帶着幾分風流昳麗,也不說話,直接擡袖飲下酒,将空空的酒杯在陸禦史面前晃了晃,冷笑道:“陸禦史可滿意?”

席上空氣逼仄,令人不适,其餘幾人見衛侍郎冷了臉色,都不好再插話,忙将話題轉過去。陸禦史則冷哼一聲,對她極是不滿,心中也有番計較,年少得高位,又有人撐腰,太傅心儀,就多了幾分傲氣。

衛長寧喝了酒,腦子有些暈乎,借機出去醒酒,走過廊下,元安在候着她,兩人往涼亭內走去。

姨娘靈均恰好出現涼亭,見世子略有幾分醉色,多看一眼,未敢多做停留,擡腳就走。

不多時,前院有人喊元安過去幫忙,說是事務繁雜,忙不過來。元安不肯應,衛長寧笑着讓他過去,自己在亭裏坐會。秋日夜風吹過,令人暈暈乎乎,衛長寧撐額阖眸眯會,這樣就不用回席上。

她睡着後,亭外出現一個少女,娉婷美貌,容顏姣好,嬌柔生香,見到衛長寧的相貌後,眼中如常人那般閃過驚豔。女子都喜歡這樣貌美驚人的男子,她悄悄走近,盈盈指尖就要摸上衛長寧的眉眼。

她心中感嘆,嬌羞地目光黏在衛長寧的身上,聚精會神地盯着自己未來的‘夫婿’,在就要摸到的時候,頸後一痛,瞬息沒有知覺。

元安手忙腳亂地抱住被自己打暈的姑娘,碰都不敢碰一下。衛長寧這時睜開眸子,眼中一片清明,一眼都沒有看那個女子,直接吩咐元安:“送去浮雲閣。”

她搬出侯府,浮雲閣就被衛見緒霸占,想來他也缺位正房妻子。

元安見她走了,自己将女子放在地上,待會會有嬷嬷過來将人送過去的,他才不要碰這樣送上門的女子,碰了,二公子知道會剁他手的。

衛長寧沒有回酒宴,帶着元安從正門堂而皇之地走了,她清醒得很,那杯酒想來沒有下藥。她策馬去君府,白日裏林璇過來,請她去君府,因魏煊在旁,不好離開,一直拖到現在,想來君先生心中将她當作花心薄情之人。

去君府側門敲門,意料內不給進。

元安又敲了敲門,門人探出頭,道:“太傅歇下了,不見客,回去吧。”

衛長寧直接推開門,語氣略顯嚴厲,目光灼灼,笑意冷然:“太傅不見我,林璇也睡了?亥時未到,林璇想來沒有早睡的習慣。”

門人就是聽了林璇吩咐才不讓她進,衛長寧每次過來都是溫順有禮,今日遽然霸道不講理,令門人手腳無措,怯怯道:“那我再問問。”

元安悶笑,世子這是急了。

林璇沒想到今日攔不住衛長寧,自己親去卧房見君琂,不多時親自去請人進門。

衛長寧見到衣衫整齊的林璇,眉眼甚是精神,哪兒有安寝的樣子。她冷冷哼了一聲,越過她直接向君琂卧房走去。

林璇首次被她無視,驀地怔忪,回身看向同樣态度的元安,怪道:“你們從哪裏來的?”

元安退到門房那裏等着世子,聽聞林璇問話,一股惱地今日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不忘加一句,“陸家姑娘美貌動人,與二公子也甚相配的。”

林璇登時說不出話來,忙去卧房聽着吩咐。

衛長寧不管林璇是何态度,自己一溜煙跑到君琂卧房,見裏面燈火旺盛,禮貌性敲了敲門。屋內的君琂依舊在看着銀鎖圖樣,聞聲用文書蓋好,“進來。”

她回身時,衛長寧走進來,先道:“今日侯爺夫人可是來提及陸家的事?”這件事拖延這麽久,也該完善解決。

君琂神色如舊,衛長寧走過來,端詳她的神色,與她解釋:“我已經處置好了,陸家的事到此結束,至于阿碧,我讓乳娘送她回鄉了,先生可放心。”

她這般直白,令君琂無話可說,想了想,才道:“與我無關,我今日應承侯爺你娶平妻。”

衛長寧腼腆的笑意撐不住,她竟答應了。她站在原地怔怔望着君琂,恍然失語。

君琂的目光裏映着衛長寧發白的臉色,方才進來還是紅撲撲的,她一句話竟有這麽大改變。她兀自嘆息,這樁婚事本就有沒有她反駁置喙的餘地。

她不置一詞,反應就像局外人。衛長寧生氣地盯着她,半晌後,道:“我回去了。”

轉身就走,速度極快。林璇還未來得及過來,就在庭院裏的石子路遇到疾步匆匆的衛長寧,月光下神色看不清,風聲略過,漾起衣袂,林璇也感應到衛長寧不一樣的氣勢。

她疑惑地向前走去,門口的燈籠将一方天地照得通明,君琂站在廊下凝望天際,不悲不喜,不知在想什麽。

林璇将元安的話重複一遍,君琂輕輕回應,并沒有多話再問。林璇想起方才衛世子生氣離開的模樣,不好多問。

*****

翌日上衙的時候,戶部尚書在衙內見到衛長寧,見她神色低落,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沒忍住寬慰兩句,道:“世子心思開闊些,若是嫌長安城內寡悶無趣,可去城外看看,楓紅十裏,正是賞景的最佳時候。”

衛長寧低落不是因為侯府的事,不可與上司多話,與他道了聲謝,只低聲說:“太傅生我氣罷了,不用出城賞景。”

戶部尚書頓時沉默,昨晚衛二公子酒醉與陸禦史嫡女發生肌膚之親,旁人都看得十分清楚,又聽說早前這位陸姑娘與衛世子定了婚約,身體不好便作罷,眼下身體恢複往昔,就想與衛府聯姻,隐隐傳出衛世子娶為平妻的傳言,可到了衛世子這裏,好似什麽事情都沒有?

傳言有誤?

在官場上摸爬打滾多年的戶部尚書立即止住這個問題,讓她與太傅說幾句好話,哄哄就好了。

說了很多哄人的辦法,衛長寧都聽進去了,并無半點不耐的姿态,唇角挂着清淺的笑意,想來她是很認真地在請教。

上司屬下和樂融融,戶部尚書順口道:“聽說衛府有陸家與婚約?”

衛長寧正暗自捉摸這些辦法的用處,驀地聽到這句話,顯得心不在焉,回答:“有,二弟與陸家嫡女定的,具體我也不甚清楚。”

戶部尚書站不住了,知曉自己這是誤會了。陸家到底和誰定的親?昨晚陸禦史了咬牙說是衛世子,難不成又是樁糊塗事?

他這裏糊塗了幾日,長安城內傳出衛國侯府二公子與陸家姑娘的婚事,婚期定得很快,定在九月初,風高氣爽的日子。并非是舉朝震驚的大事,傳了兩日就無人問津。

衛長寧日日都能見到君琂,只是兩人不說話,顯得極是疏離。。

中秋宴時,陛下大宴,群臣盡歡,君琂多飲兩杯,早早離席。宸陽公主見衛長寧也要走,随意找了借口,跟着她一道往外走。

李瑾數日來觀察得很清楚,她與君琂并不親厚,朝會上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她雖說沒有男女的心思,但衛長庚影響着沐國公的決定,尤其沐柯成親那日,都觀得清楚。她替沐柯迎親,一人擋住了所有抛出來的問題,可見她與沐家是真心交好。

宮道兩旁每隔十數步就有一盞琉璃宮燈,天空上時不時飄過一盞孔明燈,景色十分美妙。

衛長寧對于李瑾的心思,察覺得一清二楚。她今時不同往日,即将與太傅成親,她的态度便是太傅的态度,錯一步就會有很大的差距,失之毫厘謬以千裏。

她走得很快,李瑾險些跟不上她的腳步,近日朝堂上的局勢愈發令人迷惑,亦看不清太傅的态度。純臣古來皆有,君琂想做帝王身邊的純臣,她手中握有戶部、禮部等重要衙署,幾乎與藺相平勢。

君琂看似走得太快,暗地裏不是如此。她在大唐威望甚高,遠高于藺錫堂,所以她複起,引得許多在外士子奔赴她的名下。快而穩的打法,令人眼前一亮。

幾位皇子被皇帝壓制得死死的,無出頭之人。李瑾依舊将視線放在沐國公身上,衛長寧比起旁人,容易親近。

衛長寧态度恭謹,到了長樂宮門口就與她道別,大步朝自己馬車走去。一路上兩人聊了很多,細細想來都是無關緊要的。李瑾跺了跺腳,惱恨自己大意,不過衛長寧願與她說這麽多話,也證明态度有所偏向。

比起其他兩位兄長,也是有進步的。

衛長寧在上馬車的時候,發現一旁君府的馬車猶在。宮宴上,先生早就離席,按照平常速度,她都已到府上了,這輛馬車又在等誰?

莫非在等她?

作者有話要說:  都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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