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KTV的幺蛾子

寧唯确實在心裏偷偷罵他,丫這麽多年了,還是這麽拽,叫小狗啊,勾勾手就讓她出來。

轉眼又垂頭喪氣地打耷拉下眼皮,這麽多年,她可不就是喜歡他這幅神氣的樣子嗎?她就是個軟骨頭,他拽得二五八萬她也樂意屁颠屁颠跟出來。

林墨白覺得,她這臉色轉換的随意程度,能媲美專業演員了。

他幾不可見的勾了下唇角,問她,“怎麽來這裏了,你爸媽知道嗎?”

記憶翻滾着往後倒,好像很多年前,她逃課去俱樂部打桌球,正好碰見他,他也是這樣的語氣,淡淡的,帶着點嚴厲的意味,“怎麽來這裏了,你爸媽知道嗎?”

好像她還是小孩子似的。

寧唯頓時老大不樂意了,怎麽這麽多年,感覺她跟一點沒長進似的?

她撇撇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他們不管我,我覺得吧,從小培養的音樂細胞不能浪費,怎麽着也得找個機會露一露,不然多對不起那些年被吉他弦割破的手指。”

林墨白失笑,感覺無論過多少年,她這性子都不會變了。

臭美愛嘚瑟,可放到她身上,怎麽就讓人讨厭不起來呢!

可他還是板着臉,“如果你玩玩也就罷了,如果你是認真想進娛樂圈,我勸你還是想清楚,這裏面沒你想象的那麽好玩。”水太混,不适合她這種清水裏養出的小魚。

寧唯還想跟他插科打诨,可看見他的臉色,就蔫了,她“哦”了一聲,不答話。

那一臉我就答應你但我聽不聽話管你屁事的陽奉陰違樣,果然還是一分都沒變。

“這次的比賽規則,都了解嗎?”

寧唯點頭,“了解!”

實時淘汰制,一組十二人,第一名直接晉級,倒數第一名直接淘汰,然後從剩下的十名中進行第二輪pk,十進二,晉級的選擇跟一名導師,準備複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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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賽會進行近三個月,總共十二組,最後三十六個人進入複賽,每個導師帶九個人,進行組內戰,每個小組最終留下四個人,然後會進行一場複活賽,讓初賽和複賽中人氣最高的十二個人進行pk複活,最終從十二個人選出四個,與複賽中留下的十六個人一起進入半決賽,半決賽是二十進十二,十二個人進行決賽,決賽連同踢館賽一起進行,最終決出冠亞季,冠亞季有資格被投資方簽下進行包裝推廣,而剩下的是否能被簽就全憑運氣了。

明天的初賽第一組,四個人能夠留下,每個人都會跟一個導師,寧唯是直接奔着林墨白去的,從她挑的歌都能看出來,林墨白和闫東都是搖滾風,但林墨白和闫東的風格又不太一樣,闫東更激進,注重舞臺張力和情緒的宣洩,而林墨白的風格比較多樣化,偏向荒誕風,他的歌,無論是詞還是曲都透着股濃濃的反叛精神,他更追求靈魂的自由化。

“那你最好別選我,以我對你的了解,在我手裏你撐不到決賽。”林墨白是出了名的冷漠加嚴苛,尤其是對音樂,簡直到了吹毛求疵的程度。

所以他是覺得以她半吊子水平在他手裏不夠看嗎?

雖然他聲音平淡的沒有半點起伏,可是寧唯那熊熊的鬥志還是被激了起來,她挺了挺胸,“那試試啊!”

他挑眉,“随你,我已經提醒過你了,不過,你首先要過初賽!”說完,轉身走了。

寧唯在後頭沖他扮鬼臉,行,你是導師,你是大爺,她輕哼了聲,“我還就不信了呢!”

林墨白的腳步沒停,唇角的笑意卻愈加明顯,果然這丫頭還是吃鋼镚長大的,別人越磕她越來勁。

放別人手裏,他總歸是不放心。所以由他帶她,最合适不過。

寧唯那直溜溜不帶拐彎的大腦,顯然不會想到林墨白在激将她。

她還沉浸在林墨白小瞧她的氣憤中無法自拔,鼓着腮幫子一臉老子不高興的表情進了包廂,然後就看到譚銘凱挺胸擡頭,以一種氣壯山河的架勢站在林墨白面前開口,“白神,我對小唯是認真的,特真,比鑽石還真,如果她願意,我明天就能把她劃我家戶口本上那種。”

林墨白個子高,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勢問他,“所以呢?”

“所以……請您成全!”

哦草,寧唯好想打死他啊!

林墨白還沒開口,寧唯一個巴掌就糊了過去,直擊後腦勺,“你丫欠抽是不是?”

為了自己在林墨白面前的形象不至于太碎裂,寧唯果斷扯着譚銘凱的後衣領走了,邊走邊警告他,“你再胡扯八道小心我揍你,我告訴你,我從六歲到現在,練了二十年的跆拳道,就你這體格,我分分鐘撂趴你你信不信?”

譚銘凱抱着頭,邊走邊嚎,“小唯你說什麽我都喜歡你,你高興就打吧,沒事,我扛打,打是親,罵是愛,我懂的。”

寧唯真的忍不住了,一腳踢在他的大腿上,譚銘凱“嗷”一聲,“卧槽,真打啊!”

看着寧唯還有再來一腳的架勢,果斷跑了,“我跑絕對不是怕被你打,我怕你以後想起來會心疼……”

寧唯深吸了一口氣,叉着腰左右瞟了眼,她已經想抄家夥了。

接下來整場都在雞飛狗跳中度過,寧唯已經不止想揍他了,她已經想拆了他了,邊上幾個小年輕看熱鬧不嫌事大,在旁邊邊嗑瓜子邊起哄,導演制片和導師們則表示,年輕人的世界他們不懂,自顧自的在一旁聊天唱歌。

氣氛熱鬧的很,只有林墨白一個人,跟個低氣壓制造中心似的,整個人散發出一股濃濃的不爽氣息。

阿萊坐在他身邊,感覺自己跟移動冰山挨着似的,凍得她牙齒打顫。

“白神,心情不好?是嫌這邊太吵嗎?”林墨白雖然玩搖滾,但是骨子裏卻是喜靜的那一款,讨厭除了音樂,分貝超過八十五的任何響聲。

林墨白用餘光看了眼組員聚集地,寧唯一臉你離老子遠點的表情嫌棄地看着譚銘凱,譚銘凱在一旁耍寶逗趣哄她。

最後寧唯噗嗤一聲,破功笑了,譚銘凱拍拍胸脯,長長地松了一口氣,“我的心肝兒,你終于笑了。”

寧唯一個沒忍住,又飛了一腳,“好好說話成不!”

林墨白收回目光,抿了抿唇,“是有點吵!”他知道,不是吵,是心亂,亂的難以自控,他一向自诩的冷靜此刻完全派不上用場,他有種把寧唯提溜過來或者把譚銘凱那個煩人精給踢走的沖動。

莫名有種自己養大的小奶狗要被大尾巴狼叼走的感覺。

十年心靜如水,他以為自己足夠淡定了,可是面對寧唯,他還是會一秒破功。

這麽多年,他每天忙得焦頭爛額,想起寧唯的時候真的少得可憐,他一度以為自己會忘了她,畢竟年少的愛戀,能有多深刻。

可是有些時候,越不起眼的東西,就越奪人眼目,從他看見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麽多年,他心裏住着一個叫寧唯的姑娘,生了根,發了芽,這輩子難剔除了。

他記得很久之前有人問過他,不打算談個戀愛嗎?他說,忙,沒興趣。認識過不少女人,也不乏成熟妩媚性感溫柔各個型號的女人明示暗示地表示着好感,也有過短暫的興趣,可轉眼想到身邊多一個人就會莫名的煩躁抗拒,至今沒能談一場戀愛。

大概可能,沒有一個人可以像寧唯一樣,不知不覺走到他心裏去,達到讓他失控的地步!

這麽多年,能讓他失控的,只有那麽一個人,那個人還沒心沒肺的,被他吻的時候,還眨巴着眼,問他,“你受刺激啦?”

真是……想罵人!

一群人玩到将近十二點,才打道回府,十二個組員打車來的,而導演制片他們大多自己開車,打聽過後才知道他們住一家酒店,電視臺安排的。

可是幾個小年輕可不敢湊上去蹭車,乖巧地道了別,站在馬路邊兒上等出租。

幾個人表示好像摸摸大神們的座駕,可沒人敢往上湊,寧唯可沒那心思,坐在大神們的座駕上,她估計屁股不知道往哪放,她一邊兒刷着手機,一邊兒吐槽譚鳴凱不要臉神功!

兩個人拌着嘴,一輛路虎攬勝擦着她停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才擡頭看了一眼,還沒等她批評一下對方的車技,就看見慢慢降落的車窗裏,林墨白那張颠倒衆生的臉。

她張着嘴,半晌沒能說出一句話。

林墨白的話依舊簡短有力,他只吐了幾個字,“寧唯,你上來!”

寧唯眨了眨眼,餘光發現大家虎視眈眈地看着她,她決定不問為什麽了,麻溜地鑽進了車裏,大路虎在衆人目瞪口呆的目送中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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