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章節

外去，你擋住我的砧板了。”

“……我是認真的啦！”

透夜好氣又好笑的将小茂撇開的頭扭回來，他咬了咬唇後垂下眼簾，神色是說不出的黯然：

“我明天走了之後……可能和你永遠都不會再見了，雖然很殘酷，但你不可能永遠住在森林旁搭建的小木屋中，我也不可能永遠記得來時的路……總覺得好難過，因為這段時間我過得很快樂，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開心了，相信你也是一樣。

“……不要‘哼’啦！明明一個人孤獨的住在這裏那麽久還好意思傲嬌。我知道你已經把我當成很重要的朋友了，因為我也是啊！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我會記住你一輩子的，絕對絕對不會忘記的！

“但這樣真的好不甘心，明明咱們在某種程度上是那樣的相像，明明度過了那麽快樂的時光，卻只能把你留在回憶中什麽的……真的好不甘心！

“所以拜托了，教我畫畫吧……我想把這作為你存在過的證明。”

小茂怔怔的看着透夜寫滿認真與懇求的表情，一時居然有些反應不過來，對方略帶哭腔的聲音無疑使他顫動震撼……以及茫然。

心中就像緩緩淌過一股熱流似的，仿佛有什麽在最柔軟的地方融化開了。直率的言語化為柔和的光環包裹住了那根不斷生長的刺，小茂突然感到胸腔悶悶的疼痛，那疼痛不同于以往的苦澀，而是沾滿了溫暖。

“好。”

小茂聽到有個人輕聲這樣說道，卻在下一秒意識到了自己的音色，他答應了什麽呢，從未失去冷靜的他現在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小茂恍惚的望着露出燦爛笑容的透夜，莫名的有些安心

……總覺得，如果能讓對面的少年綻出這般笑容的話，似乎答應什麽都可以了呢。

“在教之前，先給我當下模特吧。”

——“作為我留下的，你存在過的證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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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走進研究室，裏面卻和之前的景象毫無二致，透夜小心翼翼的跟在小茂後面，一邊走一邊四下張望，唯恐踩到哪張珍貴的研究數據。

“你不用那麽小心也可以的。”透夜那亦步亦趨的樣子似乎逗樂了小茂，只見他随手撿起地上的白紙，把它舉在透夜面前道“這只是普通的……垃圾而已。”

果然是垃圾，雪白的紙面上只勾勒着寥寥幾筆輪廓，似是主人在畫時覺得不滿意便随手丢棄，但那紙張卻平整異常，沒有絲毫折皺的表面似乎鳴着不平。

透夜突然紅了眼眶，低頭看去，地面上每一張散落的白紙都有着淡淡的輪廓，雖不明顯，但足以讓曾經看過一次完成版的他想起那人的具體相貌：

“這才不是垃圾！”透夜的大聲反駁顯然吓了小茂一跳“這都是小茂你對那個叫做Satoshi的少年滿滿的心意不是嗎？明明有這麽多這麽多……為什麽要說是垃圾……”

“你還真是……個令人預料不到的家夥。”小茂苦笑着揉了揉透夜的腦袋，複雜的目光中帶些淡淡的欣慰和黯然“雖然很感謝你的辯解，但不被接受的心意果然是垃圾呢。”

“……”

“還記得我當初和你約定好的事嗎？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這半個精靈球的由來，而你也不準哭，或者露出難過的表情。

所以還不快把你那張蠢臉收起來？坐到那邊去，我邊畫邊說……呆滞着幹什麽？還想不想聽了？！”

被揚起眉頭的小茂詭異至極的表情所吓到，透夜瞬間乖乖的坐到了椅子上去，只見他看着小茂慢騰騰的拿起畫板和筆，說話的表情難得有些猶豫：

“Satoshi……小智他是我的青梅竹馬，是個沒有腦子的熱血笨蛋。”

開場白就讓透夜囧了張臉，這樣說自己喜歡的人真的沒問題嗎……雖說N也是個腦子裏只有精靈的笨蛋就是了。

“我和那個笨蛋一起長大，一起玩耍，不過在一起做得最多的是就是拌嘴吵架。我們總是在競争，甚至連誰中午吃得多都要比較一下……當然，作為笨蛋的他很少能贏過我，所以小時候我最常看見的就是他鼓起嘴巴怒視我的樣子，真是蠢極了。”

小茂自嘲似的揚起嘴角，他的手雖然還在動，但注意力顯然已經不在透夜的身上，他的目光飄渺，似乎正看向遙遠的過去，整個人都溢出了名曰懷念的氣場。

“有一次我和小智那個笨蛋去湖邊釣魚，結果卻釣上來了個精靈球，還小的我們對那精靈球稀罕的要命，又也許因為競争意識，兩個人吵了起來，一人抓着那精靈球的一半死活不肯放手，同時用力的結果就是……精靈球變成了一半。”

“說來好笑，我在看到精靈球變成半個的時候真是松了口氣，也許小智也是一樣，不然那時幼稚的我們還不知要為這争吵多久。我們分別拿着一半的精靈球做了約定，不久之後……就踏上旅程，各奔東西。”

“那時我還是個晚熟的小鬼，在旅行途中如果碰到他的話只會一次次挑釁，後來我們都長大了，有了自己的目标。明明起點都是一樣的，最後卻背道而馳，漸行漸遠……現在的我，就連他的笑臉，也只能憑借不停的繪畫去回憶。”

“對我來說最快樂的大概就是幼時那段可以天天和小智黏在一起的時光了吧，因為現在的我們最多在偶爾的相見之後來一場戰鬥，不久我就又只能目送着他踏上別的大陸的背影。”

“我絲毫不懷疑再這樣下去他會忘了我，因為小智是個眼中只有戰鬥的笨蛋，已經不是他勁敵了的我想必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但我大概一生也不會忘記他的吧，從喜歡上他開始，我便有了這種命運的覺悟。”

“我還記得你說過雷希拉姆是你與夢想的唯一聯系，那麽你肯定能理解為何我這麽珍惜這半個精靈球。

……因為它，也是我和小智之間最後僅存的羁絆。”

小茂輕輕摩挲着手中的精靈球，目光溫柔的看着完全違反約定——吧嗒吧嗒流下眼淚的透夜，不禁輕輕嘆了口氣，他咽下嘴角的苦澀，微笑着閉上眼睛：

“因為如果放開的話，我似乎就會變得一無所有了呢。”

Shigeru的場合⑤：

墨綠色的眼睛不帶一絲神彩的望着天花板，小茂已經躺在床上發愣很長時間了。卧在床邊的影精靈默默的看着自家主人，暗紅色的雙眸中充滿了擔心，雖說失眠的情況小茂平時也有，但卻從來沒出現過今天的這種……焦躁。

——重要的東西就在眼前，但卻馬上要離去的焦躁。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突然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在得到小茂的允許之後，影精靈看着那個「重要的東西」小心翼翼的探進頭來，臉上還帶着似尴尬似羞澀的笑容：

“小茂……原來你也沒睡啊……啊哈哈……”

“你是做好了吵醒我的準備才來的麽？”小茂向透夜翻了個白眼，斜睨道“大晚上的……什麽事？”

“這個、那個……”透夜的表情越來越尴尬，只見他不好意思的絞着手指，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我、我睡不着……”

“……你多大了？”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

透夜高聲反駁之後又下意識的收了氣焰，他咬了咬唇，用着委委屈屈的表情望着小茂，後者被他那詭異的目光盯得實在受不了了，只好邊嘆氣邊向床邊挪了挪。

影精靈看着前一秒還在裝可憐的家夥在得到自家主人允許之後就歡呼着鑽到被窩裏的樣子，不禁鄙視的翻了個白眼，被迫轉移到椅子上去睡的他卻意外的發現了主人微微上揚的嘴角，擔憂的心情瞬間變得輕松起來。

「其實主人他……是很高興的吧？」

……

“不是說笨蛋都不會失眠的麽？”起碼他認識的那個笨蛋不會。

“所以我不是笨蛋啊！”你才是笨蛋你全家都是笨蛋。

“……”

“……”

兩人大眼瞪小眼相對無言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透夜先忍不住似的嘆了口氣，只見他将自己的半張臉都蒙在被子下面，甕聲甕氣道：

“對不起。”

“……什麽？”

“下午的時候……我失約了。”聽完故事後哭的稀裏嘩啦的那副樣子，就連透夜自己想起來都覺得有些丢臉“明明是很難過的吧……對不起。”

沒頭沒腦的一番話，可小茂卻很遺憾的發現他自己完全聽得懂其中的含義，他撇了撇嘴角，将那個躲在被子裏的人抓出來後卻發現自己禁不住那雙在黑夜中也顯得別般明亮的雙眼——于是飄忽了視線：

“覺得不好意思的話……就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