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劍亡

這一大攤血不知流了多久，辰鋒立刻上前去查看獨孤羽的情況，希望能夠幫助到他。

但是獨孤羽挪了下身子，伸手擋住了辰鋒：“別過來，我已經沒救了。”

他咬着牙，似乎忍受着非常大的痛苦，這讓辰鋒十分難受。

“大哥，你到底是怎麽了？我立刻帶你去醫治！”二人已經結拜，獨孤羽年長，辰鋒自然而然喊他大哥。

獨孤羽搖搖頭：“沒用的，我已經震碎了自己內髒，留着一口氣未死，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找到這兒。你終于還是來了，看來我們兄弟二人還是挺有默契的。”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麽做！”辰鋒歇斯底裏地咆哮。他恨自己沒有早點察覺獨孤羽的異樣，早上剛結拜，轉眼間這個兄長就要死了，這讓他難以接受。

獨孤羽指了指地面，道：“坐下吧，我還有口氣在，尚能說會兒話。你能在最後的這段時間陪我，已經讓我很滿足了。”

辰鋒直接坐到了獨孤羽的身邊，沾染到了不少血跡。

“你坐得太近，把衣服都弄髒了。”獨孤羽道。

辰鋒沒有在意這些細節，而是質問道：“為什麽要了結自己的性命？”

獨孤羽露出了微笑：“因為只有這樣，朝廷才能大展拳腳幫我報仇。”

“什麽意思？”辰鋒有些不明所以。

獨孤羽解釋道：“我本希望利用朝廷來對付敵人，可是朝廷對江湖勢力有着深深的顧忌。牽扯到江湖，如果朝廷随便行動，必然會得罪整個武林。所以江湖中的勢力都會與朝廷做對，那是朝廷不想見到的局面。但現在我死了，我的身份不僅僅是藏劍山莊少莊主，同樣是明堂的龍使。朝廷可以找借口尋找兇手，從而肆無忌憚地涉足江湖之事。就算那些大門派不滿，但也不會跳出來說話了。”

辰鋒已經淚流滿面，道：“這麽做值得嗎？你就這麽相信朝廷一定會幫你報仇？”

獨孤羽搖搖頭：“我與朝廷只是互相利用，皇上早就想整合江湖勢力，畢竟只要有江湖在，就會每時每刻威脅到朝廷的統治。朝廷怕江湖勢力群起反抗，現在我的死正好可以成為一個契機，只要不涉及到大門派，那麽就不會有聯合的勢力來對抗朝廷，朝廷便能放心地來對付這些勢力。等到大門派發覺的時候，朝廷的布局也已經完成了。”

辰鋒訝異地道：“獨孤兄，難道你想看到朝廷将整個江湖覆滅嗎？”

獨孤羽的聲音變得虛弱起來：“不會的，江湖勢力又怎麽可能完全覆滅。朝廷不管如何布局，到最關鍵的時候總會有高手來制止他們。到最後，朝廷能做的事情其實不會很多。正如你所說的，我确實不能完全相信朝廷。所以鋒弟，還望你能夠監督朝廷行事。我不管他們要如何整頓江湖，只希望能夠為我找出仇人。”

“我……”辰鋒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但是面對奄奄一息的獨孤羽，他也只能點點頭，“放心吧，我會監督好的。如果朝廷不管你的事情，我必定讓其付出代價！”

獨孤羽放心地一笑，最後提醒道：“你要量力而為，在沒有成長起來之前，一定要小心行事。”

辰鋒鄭重地點點頭，就在這時，獨孤羽表情一凝，低沉地道：“上面有人”

擡頭看去，一旁的竹子頂上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

“點金道人褚中！”辰鋒大聲喝道。

沒想到這個老仇人又出現了，此人當初在竹林與梅山六俠大戰，以一人之力力敵梅山六俠。不過他在獨孤羽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只是現在獨孤羽危在旦夕，根本沒有了對抗的可能。

“哈哈哈，我似乎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褚中放聲笑道。他雖然剛來，但也聽到了一些內容。至少他知道獨孤羽是自殺的，若是将此事傳揚出去，那麽獨孤羽所作的努力也就白費了。他是自殺，就沒有兇手可以追查，朝廷便無法大做文章。

還有可能發生的事情，辰鋒是最後一個見獨孤羽的人，褚中一定會懷疑獨孤羽對他交代了什麽。此事再一傳，辰鋒相當于成了托孤之人，又會引來一大批高手探查底細。

“褚中，你究竟聽到了什麽？”辰鋒憤怒地質問。

褚中冷笑道：“我什麽都沒聽到！”

他飛落了下來，近距離看了一眼獨孤羽，發現他一副垂死的樣子，這才鼓足勇氣詢問：“最後一柄神劍在哪兒？”

獨孤羽用最後的力氣道：“就埋在我的腳下，你過來取吧！”

褚中仍存警惕，畢竟還有辰鋒在場。辰鋒的名聲傳得太快，所以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應對。

“你會把軒轅劍埋了？我看你根本沒有把神劍帶出來！”褚中冷笑道。

“信不信由你！”獨孤羽淡淡地道。

褚中也不廢話，道：“算了，我看還是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

他轉身就想走，獨孤羽等的就是這個機會，擡手便是一道強大的劍氣。劍氣攻得突然，速度又奇怪，褚中感覺到危機進行躲避，依然被劍氣刺穿了肩膀。

若不是獨孤羽已經油盡燈枯，哪怕劍氣是從身邊劃過，都有可能要了敵人的性命。只是現在嘛，威力已經大打折扣。

“獨孤兄！”辰鋒悲痛地哀嚎一聲，因為獨孤羽在施展完劍氣之後，便已經咽了氣。

臨死一擊，雖然給褚中造成了一些傷害，但并沒有給予重創。

褚中捂着肩膀，又看了一眼死去的獨孤羽，憤怒地吐了一口唾沫，道：“哼，死了活該，老子先走一步，不陪你們玩了！”

辰鋒絕對不能放他走，為了避免他把實情透露出去，必須殺人滅口才行。

數道劍氣釋放而出，朝着準備逃跑的褚中襲去。

這一回褚中有了防備，怒喝一聲：“又來！”

他施展點金手擊散劍氣，但依然疼得雙手顫抖：“好強的劍氣。”

嘴上雖然這麽說，但褚中已經信心大增。如果辰鋒真有傳言中的實力，自己的點金手是萬萬無法抵擋那劍氣的。

“哼，就你這本事也能殺了陸龍骁？我看是得了獨孤羽的幫助吧！”褚中冷笑着，忍受着肩膀的痛楚，施展起了三破神機。

一道接一道的強大指力襲來，辰鋒也不浪費力氣抵擋，而是施展淩波微步躲避。淩波微步奇特無比，對付遠距離的攻擊更是不在話下。距離遠，那麽承受到攻擊便會有一個時間過程，淩波微步躲避起來實在太容易了。

三破神機的三道指力盡皆落空，而辰鋒也已經靠近了褚中。

辰鋒依然用劍氣攻擊，與褚中始終保持着距離。他能躲閃褚中的攻擊，但褚中就不一定每次抵擋住劍氣了。即便劍氣的威力及不上獨孤羽的，但同樣能對褚中造成不小傷害。

褚中有些應接不暇，怒喝：“卑鄙無恥！”

辰鋒大笑不止：“你也只能逞口舌之快罷了。”

褚中一心想逃，但又怎麽逃得過淩波微步。辰鋒總是率先一步攔住他的去路，發動着源源不斷的攻勢。褚中有些頭大，身上已經有許多傷口，九陽內力侵入身體，更讓人難受不已。

辰鋒想着就這樣活活把他耗死，但已經有不下兩道身影進入竹林。也不知道這些人的感應怎麽這麽強，偏偏在這個時候找到竹林之中。

首先顯現出來的是馮古默和楊千奇，二人看到辰鋒的虛影，對他的身法連連贊嘆。

褚中找到了救命稻草，連忙喊道：“二位朋友請助我一臂之力，獨孤羽已死，現在這小子成了唯一的見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