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號二更

沈豫北這一走就是半個月。阮明瑜在醫院住了八天,拆掉線确認傷口長好之後,她帶着小桃子高高興興準備出院了。小姑娘皮膚随了阮明瑜,奶油白,幹幹淨淨的小模樣太招人疼,阮明瑜懷她的時候還沒有多大感覺,生完之後哪怕一天二十四小時盯着她也不覺得無聊。

出院這天,楊冬玲拎了水果來看她和小桃子,把小桃子抱在懷裏逗她。

阮明瑜和陳淑雲疊小衣服裝行李,鐘叔把保姆車開了過來,樓上樓下往下拎東西。

“師姐,小桃子越長越可愛了,長得更像你,不過我覺得眉毛像她爸爸,要英氣一點。”

漂亮的寶寶格外讨喜,小桃子還很給面子,不哭不鬧的沖着楊冬玲眨眼賣萌。

阮明瑜過來伸手戳戳小桃子的臉,笑眯眯道,“就是脾氣臭,愛哭愛鬧。”

小桃子還察覺不到媽媽在批評她,看到媽媽了,還露出了個笑。

“哎哎哎,笑了,還笑了!”楊冬玲羨慕的不行,想生孩子的念頭特別強烈,可下一秒又開始喪氣,她要是雌雄同體可以自我受精多好!

收拾好東西,阮明瑜邀請楊冬玲去她家做客。

聞言,楊冬玲眼睛一亮。其實她老早就想去傳說中的豪門看看了,她聽說過沈必山跟三女人結過婚,跟三個女人都有子女,外邊的女人還給他生了個私生子,光是聽傳聞就能腦補出一場豪門大戲。

“會不會麻煩到你啊。”楊冬玲嘿嘿笑,還客氣了一下。

阮明瑜有些不解,“吃頓便飯有什麽麻煩的。”

然後楊冬玲就跟着上了保姆車,等到‘豪門’的時候她才大失所望。說好的豪宅呢,說好幾房太太呢,說好的管家仆人成群,說好的小姑子和小叔子呢...

啥啥都沒有...

“師姐,你跟你公公他們不住一塊啊。”跟阮明瑜上了二樓,楊冬玲才放開了說話。

小桃子被她奶奶帶在樓下,阮明瑜從冰箱裏拿了瓶果汁遞給楊冬玲,“我們一直不跟公公住,之前住在鏡泊湖,不過鏡泊湖離市中心遠,上下班都很麻煩,所以就搬到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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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冬玲恍然,哦了一聲,随即有些可惜道,“人家本來還想看看傳說中的豪宅是什麽樣呢,雖然這裏也夠豪。”

在市中心的地段,一口氣買下四五百平的房子,也不是尋常人都能買得起了。

阮明瑜聽得好笑,“我公公那邊關系是亂了點,但是我們去的少,我跟豫北還有我婆婆,我們關系很簡單,生活也簡單,遠沒你想的複雜。”

聞言,楊冬玲悠悠的嘆了口氣,“師姐,我好羨慕你,不是羨慕你老公多富有,而是我可以看得出來你過得很幸福,女人結婚之後幸不幸福,看她臉色就能看出來了,你看你,越過越精神,成天紅光滿面,一看就是被老公疼出來的,要是你過得不好,蓬頭垢面,整個人氣色都會隐隐萎靡。”

阮明瑜聽她說得頭頭頭是道,有些哭笑不得,挨着她坐了下來,拍拍她肩膀問道,“怎麽啦小師妹,這可不像你啊。”

楊冬玲忸怩了下,還是跟阮明瑜說了,“前些時候因為你懷孕身子重,我都沒好意思來打擾你。唉,其實我是有了個喜歡的人。”

阮明瑜眼睛一亮,忙道,“誰啊,我認識嗎?”

楊冬玲臉上帶了點紅,“師姐你應該聽說過他,就是我們附院消化科的主任。”

“季東遠是不是?”

楊冬玲點點頭。

季東遠這個人,阮明瑜有耳聞,三十五歲當上了消化科的大主任,成為附院最年輕的主任級別人物,聽說找他看病的人得提前好幾天排隊挂號才行。至于他長什麽樣,阮明瑜還真沒見過。

“那他對你表露過心意嗎。”阮明瑜挑了最關鍵的問。

楊冬玲面上浮現一絲苦惱之色,“就是不知道。他也不說,可他做的事又不像是不相幹的才會做的。”

如果不喜歡她,他一個主任為什麽總找機會接近她,如果對她沒意思,為什麽總要來撩撥她。

性格使然,楊冬玲是個幹脆的人,這麽被不上不下吊着,難受極了。所以有段時間,當阮明瑜問她願不願意相親時,她應了下來,也是想擺脫這種困境,可最後還是被季東遠給攪合了。

“他應該三十五六了吧,結婚了嗎?”阮明瑜別的不怕,就怕楊冬玲陷入那種夫妻糾紛。

楊冬玲忙搖頭道,“沒有,這個我敢保證,我也沒興趣做人家第三者。”

聽她這麽說,阮明瑜放心了些。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阮明瑜這個旁觀者也不好說什麽,只能拍拍楊冬玲背安慰她,“船到橋頭自然直,你現在也不是特別大,趁着還沒畢業先理清楚關系再做決定也不遲。”

楊冬玲嗯了一聲,她情緒來得快,走得也快,沒一會兒就把感情的煩惱抛到了腦後。中午嘗了陳淑雲做的美食之後,更是贊不絕口,把陳淑雲哄得樂得找不着北,在楊冬玲告辭之後,還叮囑她有空常過來玩。

......

下午天氣還算好,阮明瑜在小桃子睡着之後,偷偷在樓上擦了澡又洗了頭發,怕被陳淑雲發現,緊關了房門把頭發吹幹,之後帶着小桃子美美的睡了一覺。

白天睡多了,晚上就睡不着,沈豫北打電話過來時,阮明瑜正在給小桃子換尿布,小姑娘還在哇哇大哭,阮明瑜設置了擴音,手機就放在小桃子身邊,邊換尿布邊跟沈豫北說話。

“怎麽哭這麽厲害。”沈豫北不覺皺了眉,腦中立馬浮現出他女兒憋紅了臉大哭的模樣,隔着電話喊了兩聲小桃子,但是不管用,小姑娘陷入了忘我的哭聲中,大概是被自己拉的粑粑難受到了。

沈豫北把手裏的鉛筆扔在了辦公桌上,催促阮明瑜,“你快哄哄她。”

阮明瑜這個當媽媽的自然知道小姑娘是因為什麽哭,麻利的給她換了尿布,不忘數落道,“真是個嬌氣的小姑娘,還嫌棄上了自己拉的粑粑。”

直到換好尿布,屁股下面有個幹淨舒适的環境,小桃子才抽抽噎噎停了下來。大眼睛裏蓄着淚水,眨巴眨巴可憐極了。

阮明瑜母愛泛濫,親了親她白嫩的小臉蛋,這才顧得上跟沈豫北說話,問他在哈爾濱那邊怎麽樣,還冷不冷。

在南方穿暖花開的時候,哈爾濱前幾天天氣驟變,還下了場雪,沈豫北站在落地窗前往下看,“還行,我這邊估計還得一兩個星期才能處理完。”

說着,沈豫北忍不住罵了一句,“這幫兔崽子!”他老婆孩子出院都沒能去接。

“好了別氣了,你先挂電話,我開視頻讓你看看我們的小桃子,小桃子看起來又長大了點呢。”

這個主意不錯,沈豫北唔了一聲,挂上電話改開視頻。

......

沈豫北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趕了回來。現在才春天,竟然打起了響雷。阮明瑜醒了,扭頭看看睡在她身旁的小桃子,還好她睡得乖乖的沒被吵醒。

晚上陽臺的推拉門忘記關了,阮明瑜裹了睡袍去關推拉門,樓下似乎傳來說話聲,阮明瑜出去開門探出了個頭,樓下亮着燈,是沈豫北和鐘嬸說話的聲音。

阮明瑜立馬蹬蹬下了樓,沈豫北才剛進家門,行李扔在了玄關處,西裝外套被雨水打濕了一片。

“不是說要明天晚上才能回嗎?”阮明瑜趕緊讓他脫了外套,先扔在沙發上。

原本訂得是十八號下午的機票,晚上能到家,可沈豫北有點等不及了,提前把公事處理完,還遺留一點問題就交給秘書處理,改訂了夜裏十點的機票。

沈豫北伸手摸了摸阮明瑜的手,是溫熱的,反倒是他,在外面帶了寒氣,手有點涼。他想親親她紅潤的臉蛋,但礙着鐘嬸就在廚房煮夜宵,也有點不好意思。

鐘嬸煮了兩碗水餃端出來,阮明瑜吃了半碗,沈豫北把一碗半全吃了,吃完夜宵上樓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進嬰兒房看看小桃子。

阮明瑜拉住了他,讓他去卧室,“小桃子晚上跟我睡的,白天才交給月嫂帶。”

阮明瑜舍不得把自己的孩子交給月嫂,倒不是說不相信人家,而是如果有可能的話,她希望自己一直能看到小桃子。

“自己帶孩子?這小媽媽當的可真盡責任。”沈豫北挑了挑眉,神情愉悅。

等進了卧室,攔了阮明瑜的腰,低頭就親上了朝思暮想的小嘴,手也不老實的罩上了阮明瑜鼓鼓的胸,捏了兩下。

阮明瑜正是哺乳期的時候,哪禁得住他這樣捏,趕忙把人推開,捂住他想繼續進犯的嘴,岔開話題道,“不是說要看女兒嗎。”

沈豫北這才放開了她,一手解開領帶随手扔到沙發上,輕手輕腳的床邊走,就看見大床中間鼓起了個小山包,他女兒正躺在被子裏呼呼大睡。

沈豫北想抱起來,但又怕把小桃子吵醒,彎下腰,兩手撐在床面上看了一會兒,直到阮明瑜給他放好了洗澡水。

結束連日來的疲勞奔波,沈豫北洗完澡躺在家裏的大床上,舒服的直喟嘆,伸長胳膊腿,從身後擁住了阮明瑜母女兩個,和她們蓋一床被子,聽着外面的雨聲,你說一會兒話,我說一會兒,直到都困極了才陷入沉睡中。

沈豫北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昨晚還又是刮風又是下雨的,早上就放晴了,太陽透過推拉門斜照進來,落在床尾。

沈豫北是被小桃子的哼哼唧唧聲吵醒的,醒來就發現他女兒臉憋得通紅,下一秒就爆發出了響亮的哭聲。

沈豫北揉揉太陽穴,忍不住笑出了聲,認命的起床折騰小祖宗。

因為多少有了點經驗,沈豫北懶得再喊月嫂進來,直接翻出幹淨的尿布,解開包裹小姑娘的毛巾被,拎着亂蹬的小腿,給小姑娘換上了尿布。

等阮明瑜聞聲趕上來時,沈豫北已經換好了,毛巾被也裹的像模像樣。

阮明瑜接過小桃子,坐在床沿上給她喂奶,阮明瑜生産之後湯湯水水沒少補,奶水很足,完全夠小桃子吃,原本不是很大的□□因為有奶水,變得豐滿盈潤,皮膚也滑溜溜的,和奶油凝脂一樣,還散發出一種很甜美的味道。

阮明瑜專心喂孩子,沒察覺身旁那道灼人的視線,直到沈豫北把手伸了過來,握住小桃子摸在乳.房上的小手,小小的一個,還不及他手的三分之一大,沈豫北不敢太用力,生怕握壞。

握女兒的小手是幌子,趁機揩油水才是真。

阮明瑜瞪了他一眼,把衣裳往下拉,遮住該遮的地方。

......

因為在坐月子,哪都不能去,用陳淑雲的話來說,不能吹風,不能受寒,最好還不要洗頭,再加上一個鐘嬸,理論滿框,阮明瑜壓力山大,每天都在巴望着出月子,出門放放風。

好在這段時間總有人登門來看寶寶,期間沈碧林過來了一趟,小鞋子小衣裳小玩具買了一堆。

沈碧林沒想到陳淑雲也在,還是客氣的喊了一聲,“大嫂。”

平心而論,陳淑雲跟沈碧林這個小姑子處的還不錯,一碼歸一碼,她跟沈必山鬧得再僵,也沒必要冷臉相待沈碧林。

“嘉言該上大學了吧。”陳淑雲招呼她坐,跟她閑聊了幾句。

“下半年就該上大學了,拿到了南加州大學的offer。”提起兒子,沈碧林多說了幾句。

姑嫂兩個閑聊的時候,阮明瑜上樓把小桃子抱了下來,沈碧林抱着逗了一會兒,她有話想跟阮明瑜單獨說,找了個由頭讓阮明瑜上樓。

“姑媽,怎麽了啊?”從她進門,阮明瑜就注意到了,沈碧林的臉色不大好,有些頹靡,看來是遇到了什麽糟心事。

沈碧林嘆了口氣,開門見山跟阮明瑜說了,“因為哈爾濱工程出事,你姑父被停了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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