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宋清

日記本揭露了孤兒院黑暗的過去,加上從王悅悅那裏問出的信息,祁魚拼湊出了關于當時那個孤兒院的真相。

說是孤兒院,不如說這裏是一處人販轉移售賣孩子的窩點。

他們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門路,打通關系開了一家孤兒院。平常的時候就假裝是正兒八經的孤兒院,還會接收那些被送過來的孤兒。

小破地方,沒宣傳沒牌子,幾乎沒什麽人知道這裏還有一家孤兒院。偶爾有送過來的孩子,就被他們當成是自動上門的貨,草草地就跟着一起處理掉了。

因為他們刻意低調,這麽個小窩點,竟然維持了很長時間都沒有被人發現。直到不小心接受了一件棘手的貨——導致他們被警方盯上的一位富家子弟。

說到這裏,王悅悅看了一眼謝韶。

祁魚點點頭,在富家子弟後面畫了個等號。

富家子弟=謝韶。

身前最有錢最有身價,死後就直接變成副本BOSS,很符合事态發展,沒毛病。

反正,在那些瞎了眼的人販子把謝韶給拐回來後,還沒等他們把剩下的孩子全部轉移售賣,卷包袱逃跑,他們又遭到了第二波毀滅性打擊。

被他們當初貨物随意處置打罵的孩子裏,出了一個黑化貨色。

也就是他們玩家要找的那個,存活的“孩子”。

他叫宋清,是被撿回來的小乞丐,因為年齡比較大,平素也乖巧聽話,人販們就把他當成了免費的小跑腿,平常使喚着他到處幹點活計。說他聽話,就給他找戶不錯的人家賣了,讓他以後過上好日子。

宋清看起來是信了,不管是送飯還是跑腿買東西都做的盡心盡力,讓人販們對他的看守越來越松懈。

沒想到這位是沒想跑,但是一出手就是團滅。

他買了一包毒鼠·強,放進飯菜裏一波全部毒死,就剩下他自個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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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後來是發生了什麽,他也沒跑,守在這個孤兒院裏,見到活人第一個反應還是出手攻擊。

祁魚再度戳開光屏看了看,一字一句清楚明明白白的寫着,要他去把所有玩家救出來,然後再把宋清送去醫院。

想想宋清的戰鬥力……

他有點想哭。

明明說好了是團隊通關活動,為什麽到了他這裏就變成了單打獨鬥,而且還是開了噩夢級困難副本的這種……

請容許他傾吐一番內心的悲憤。

祁魚朝天豎起了一根中指。

“嫂子你這是在做什麽?”王悅悅眨巴着眼睛,圓乎乎的小臉看起來格外天真可愛。

祁魚就算是知道她的心理年齡此時也不免有種要教壞小孩的感覺。

他輕咳一聲,不動聲色地收回手。

“沒事,就是覺得站的久了,想活動活動身體。對了,你別喊我嫂子了,我聽着變扭,随便你繼續叫哥哥,或者喊祁哥都行。”

“哦,”王悅悅點點頭,也沒再追究,“那嫂子你要去找宋清嗎?”

祁魚:“……”

算了,不改口就不改吧。

總比孩子他媽好。

祁魚一點都不想去找宋清,他這個小胳膊小腿,去了能挨幾下不倒?為今之計,就只有……抱着大腿好生活。

在小命面前,臉面值多少?

“找還是要找的,但是怎麽找就要看你謝哥了。”祁魚轉頭對一直站在他身邊不說話的謝韶露出了一個狗腿且谄媚的笑容,“謝哥,容我問一個小小的問題。”

“您和那個宋清,誰比較厲害啊?”

“你想知道?”在祁魚的注視下,謝韶放下環胸的手沖他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叫聲好哥哥。”

祁魚:“……”

“噫,”王悅悅沖他們倆做了個鬼臉,“你們羞羞臉哦,一點都不顧及還有小孩子。”

謝韶看她一眼:“你是未成年嗎?”

王·電燈泡·悅悅被謝韶毫不客氣地趕走,就剩下祁魚和他兩個人站在房間裏。單獨面對他,看着他那張在光亮處看着更加好看的臉,祁魚感覺自己呼吸有點不穩,感覺有點小窒息,伴随着臉部升溫,耳朵發燙,還有腦袋嗡嗡嗡等一系列身體不适。

他将這些變化稱之為——

羞愧。

教壞未成年的羞愧。

祁魚你你你……你了半天沒你出其他聲來,謝韶反而異常坦然,他還試圖想伸手摸摸祁魚發燙的脖子肉。

“怎麽了?就說這麽一句你就害羞了?”

他有什麽好害羞的?

那些教壞小孩的話又不是他說的!

祁魚在讓謝韶閉嘴不要說那些騷話然後因為惹怒大佬被放生,或者放下尊嚴屈從叫一聲好哥哥把自己變成小GAYGAY之間瘋狂跳躍。

一張白淨的臉紅了白,白了紅。

最後憋出了一句讓他後悔很久很久的話。

“放屁的好哥哥,我難道不是你肚子裏孩子的爸嗎?!”

謝韶略顯詫異地看他一眼,然後突然勾起嘴角,靠近他在他耳邊輕柔地說:“說的不錯,那我該叫你什麽?”

“好老公?”

祁魚:“……”

轟地一下,他的臉瞬間爆紅。

渾身上下血液逆流而上,腦袋裏嗡地一下什麽聲音都聽不見了。

只有三個字在他的腦子裏反複播放,震地他一下子神情空白,連做什麽都不知道了。

====

王悅悅在出門後并沒有真的離開,而是又等了一會兒,順帶給裏面的兩個防風,孤兒院裏可還有其他的鬼魂在呢。

被關在這裏那麽久,有她這種想開了,還會找點書看學習寫字的乖鬼,也有不少被逐漸逼得失去理智,尋機殺人的。

她不是擔心祁魚的安全,而是擔心有不開眼的鬼找上他,被謝韶給解決了。大家都不容易,變成鬼茍活總比魂飛魄散的好。

結果找事的鬼沒等到一個,反倒是看到謝韶推門出來,臉上的笑容萬分燦爛,好像是得到了什麽大好處似得。祁魚跟在他身後,像是被欺負了的小媳婦一樣,耷拉着臉。

他們倆就這麽朝着宋清住着的地方去了,直愣愣的完全沒招呼其他鬼的意思。本來想帶祁魚去找能克制宋清道具的王悅悅:“……”

你們倆這是要硬杠?

打從他們變成鬼之後,王悅悅就看見謝韶出過一次手。就是那次,他打服了衆鬼,坐穩老大地位,連宋清都不怎麽敢來招惹他,但之後他就常年蹲在閣樓,基本沒怎麽出來過。

要不是偶爾能感覺到閣樓裏有動靜,她還以為謝韶已經去投胎了呢。

強烈的好奇心壓倒了她對宋清的畏懼,王悅悅想了又想,還是悄咪咪地跟在後面,一起摸了過去。這萬一到了關鍵時刻,她還能上去幫忙遞個道具,如果幫不上,那當拉拉隊也是可以的啊。

反正都已經帶了一個了,再加上她也沒什麽,王悅悅覺得祁魚應該是不會拒絕和她一起歡呼撒花花的。

宋清住在孤兒院的小樓後面,一間本來當做雜物室的小平房裏。祁魚有謝韶帶路才能找到這,之前這房子就被包裹在白霧裏,玩家們根本不可能找到這裏,他們也想不到這個孤兒院副本還有個隐形小地圖。

祁魚在心裏又罵了一句游戲大狗比。

不知道這個坑爹游戲是誰設計的,但是這種情況,設計人分明就是不想讓他們找到這間小屋。看他們玩家吭哧吭哧在樓裏亂找不說,還要被鬼追,追完再出來個宋清把他們拖走一網打盡。

簡直是陰險惡毒!

如果這就是新手副本的難度,那那些新手們都是怎麽活下來的?

祁魚敢肯定,如果不是他神奇的運氣爆發,混上了一個BOSS外挂,他肯定也和裴虎他們一樣,被宋清帶走任意處置了。

不過現在也沒人解答他的疑問,暫且就存在心理等之後再問。也不知道裴虎他們現在怎麽樣了,他稍微耽誤了一些時間,宋清應該不會下手那麽快把所有人都給幹掉吧?

被祁魚惦記着的裴虎他們還活着,不過情況也算不上好。

“好久沒遇到活人了,”宋清拿着一個針管,看着被脫掉上衣綁在床上的裴虎,眼神癡迷。“身體健壯,耐折騰,真是絕好的試驗品啊。”

“你放心,這一次我會慢慢地用的。”

“絕對不會,那麽快就把你們都給玩壞掉。”

“唔唔,”裴虎嘴巴裏被塞着一團布,雙手雙腳也被綁着,聞言驚恐地掙紮起來,但其實只是在床上蠕動了一下,根本掙紮不開。

其他人比他稍微好一點,但也是被包成粽子丢在角落裏。頂多只能稍微蹦跶蹦跶,蹦不了多遠,又費力氣還會引起宋清的注意力,然後被他抓着興奮地查看一邊,很激動地說什麽這次的試驗品真是活潑啊。

來回幾次後,他們就沒人敢動彈了。只能縮在房間角落裏瑟瑟發抖,希冀着不知道躲在哪裏的祁魚快點來救他們。

裴虎也覺得祁魚會來救他們,但是他沒報多少希望。

他雖然是老人,但一沒有傳說中那樣增強體力爆發力一打十沒商量,二沒有神奇血統,三沒有修煉秘籍,他們這個破游戲不提供這種服務,最多就高價賣一點小道具,其他屁都沒有。

他經歷了三場也不過就是個眼力見更好,更謹慎機靈一點老人。

不過這點也夠了。

經歷的多才知道的多,對游戲和人性都有深刻的了解。

他猜到了宋清就是他們的任務目标,所以他知道祁魚肯定會過來救他們,因為如果他不來,等游戲時間到了之後,大家都要一起死。

但如果沒有宋清這一點,祁魚會不會過來就很懸。

而且來也沒多大用啊。

你看他都被打成這樣了,換祁魚來?

再增加一個試驗品,達成全軍覆沒成就嗎?

裴虎絕望地躺在冷冰冰的破木板床上,決定如果宋清對他動手準備把他當試驗品,他就立刻咬舌自盡,結束這一場意外得來的生命。

至于要怪要恨誰?

估計就只能恨垃圾游戲胡亂開難度,新人局開這種難度,它是瘋了嗎?這種副本,已經和他之前經歷過的第三個副本難度差不多了,那個時候他們有五六個老人加上三四個新人,現在呢?

就他一個老人!

要不是知道游戲都是機械智能,不可能存在私人恩怨,裴虎還以為自己是哪裏惹到游戲了,弄得它竟然組了這麽個死亡局來想弄死他。

宋清不知道轉身去搞了點什麽,嘿嘿笑着拎着一瓶顏色泛黑裏面還沉着一堆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藥水過來了。

眼看他就要扒開他的嘴往裏灌,裴虎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準備咬舌頭。然後在他還沒來得及下嘴嚼的時候,突然聽到哐地一聲——

木屋門被踹開了。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玩家們躁動起來。

“唔唔唔唔……”

翻譯一下,大概就是:“救命啊啊!”

他們眼含淚光,激動地看着祁魚,沒想到這位同伴看起來個子小,但膽氣卻那麽足。居然敢單槍匹馬殺上門來,還那麽帥氣地一腳把門給踹開了。

牛批!

快幹掉那個變态!

我們在這裏為你搖旗吶喊!沖鴨!

連裴虎都忍不住投過去了一道驚喜的目光。

“恩?讓我看看是誰來了?一個自己送上門的試驗品,你的臉長得很好看,可惜我最讨厭的就是你這種好看的人了。”宋清桀桀地笑了起來,眼神一寸一寸地劃過祁魚的身體。

“我會把你珍藏起來,給你一點一點用藥,讓你成為我最後死亡的試驗品,怎麽樣,是不是很高興?”

高興個屁哦!

祁魚也沒想到一開門看到的竟然是這麽一個變态。

他在所有人希冀的眼神裏,露出了一個尴尬的笑容。

“不好意思,估計錯誤,你這門質量不太行,我沒想到輕輕一腳就給踹開了。那什麽,我就先閃一邊了?”

最後一句話他是對謝韶說的,但裏面的人都以為他是想跑。

玩家們的眼神裏寫滿絕望,宋清則是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你都送上門了,你以為你還能跑得掉嗎?”

宋清打量了一遍祁魚,心想你剛剛躲得那麽好,我還想等會兒再去前面找一下你呢,沒想到竟然自己送上門來,而且還沒有拿道具。沒想到長了這麽一張好看的臉,實際上居然是個傻子,真是可惜了。

“誰要跑了?”謝韶被祁魚從門口拉出來,正好對上宋清可惜的目光。他淡定地朝他揮揮手,打了個招呼。

“好久不見,你真的是越長越醜了诶。”

宋清:“……”

衆人:“……”

祁魚被他的話給吓得心髒竄了竄,這人……

真的不愧是BOSS。

招仇恨能力一級棒,一張嘴就直接把嘲諷拉滿,誰都沒辦法給扯開。你看對面這個,剛才還說要把他抓去當試驗品呢,現在這眼神就死死黏在謝韶身上,扯都扯不下來。

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謝韶應該已經死了好幾個來回了。

不過他好像早就已經死了,應該不會介懷這個。

祁魚亂七八糟地想着,一邊悄悄挪動腳步,往邊上多走了兩步,給兩位接下來要撕逼的大佬挪開一個足夠空曠的地盤。

剛走開兩步,就感覺到手腕一暖,有人握住了他的手,不讓他走。

祁魚:???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謝韶。

“謝哥,現在應該用不着我吧?”

“為了不給你添麻煩拖後腿,我到邊上站站?”

“不用,”謝韶伸手捏了捏祁魚的臉,笑得很好看,“你要站的夠近,才能夠欣賞到我的英勇風姿。”

祁魚:“……”

屁個英勇風姿啊!

站那麽近,萬一被牽連怎麽辦?

而且你聽說過有人打架還硬要牽着拖油瓶的手嗎?又不是倆人的手被520膠水給黏住了分不開,怎麽那麽矯情呢?

被心中評價為矯情的謝韶愣是不肯松手,祁魚欲哭無淚還想再勸勸,已經抽空從裏面掏出武器的宋清沖了過來。

像是一頭被激怒的公牛,紅着眼睛,手裏還掄着一把斧頭。

“謝韶你這個王八蛋,給我去死吧!”

祁魚:“…………”

卧槽合着你早就已經和他是敵人了?

而且瞧着仇恨還拉得無比穩妥,根本看不見他這個小小的玩家。

那這一路擔心謝韶不會為了他和宋清翻臉,糾結自己魅力的他豈不是有點傻?

眼看斧子就要砸過來,祁魚嗷嗷叫着想把謝韶給甩開,讓他自己一個人做一個安靜的吃瓜小玩家。但是謝韶抓着太緊,他根本掙脫不開,只能看見宋清那張臉越來越近,耳畔幾乎都要能聽到斧子朝他們砸過來的呼嘯聲了。

你倒是跑啊!

祁魚幾乎想要拖着謝韶跑。

但是他也不知道是怎麽吃的,沉得要命,怎麽拖都拖不動。

而且犟地要死,就是要站在原地不動。

眼看斧子馬上就要砸下來,框一下把謝韶那漂亮的腦袋給砸開花。

謝韶突然靈巧地伸腳一勾。

“砰!”

打開的木門又被關上了。

“咔擦”一聲,斧頭在門上勢不可擋地砍出來一個大洞,并且深深地陷了進去。裏面,宋清整個人撞木門上,吧唧一下緩緩滑落,黃褐色的門上出現了一條明顯的向下滑血跡。

祁魚:“……”

裏面被綁着的諸位玩家:“……”

還可以這樣嗎?

共同的話語響徹心間。

謝韶轉過頭,看着祁魚。

“老公,我厲不厲害?”

祁魚:“………………”

房間裏面,本來爬起來準備暴露開罵的宋清腳一滑啪叽又摔地下了。

還沒來得及把高興挂滿臉的玩家們目瞪口呆。

房間內外的氣氛突然進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過了幾秒,祁魚腳下像是裝了彈簧一下刷地就跳了起來,一把甩開謝韶的手,也不顧裏面的人到底看不看得到,反正就是連連擺手。

“不是的,我沒有,你別亂說啊!”

“哪裏亂說了?”謝韶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手,表情非常委屈,“如果你不是我老公,我為什麽要過來幫你?”

說的有道理啊!

祁魚一時無法反駁,他張口結舌,你你我我了半天,最後頹廢地低下頭,認下了這個話。

內心深處,有一個非常輕非常輕的聲音在說:

“認了吧,好歹不是叫你老婆。”

祁魚:“…………”

是哦,好歹不是喊老婆。

這樣一想突然就安心了很多呢,接受起來也一點都不困難了呢。

個屁!

祁魚心如死灰,以後,他在那些玩家的心裏,倒是會是一個什麽樣的形象哦?他都不敢想,一想就覺得害怕,想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裏面的玩家們都被塞着嘴巴,暫時不能表達自己的觀點,倒是宋清非常活潑。他捂着自己差點被砸扁的鼻子,滿臉是血,狼狽不堪,嘴裏還掉了兩顆牙,但是笑得超大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謝韶你個龜兒子竟然被人睡了!”

“你特麽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

謝韶一挑眉,就在祁魚以為他會發怒的時候,他居然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來。

他對宋清說:“你這個醜八怪是不是羨慕我。”

宋清:???

謝韶:“你長得那麽醜,還不講衛生,每天蓬頭蓋臉的連洗澡都不洗,倒貼都沒人要。我就不一樣了,我男人長得好看,皮膚白摸着軟,而且還乖巧聽話可愛……”

剩下的話被祁魚捂住他的嘴,沒讓他說出來。

祁魚面紅耳赤,沒想到謝韶居然會說出這種破廉恥的話來。什麽叫他皮膚白摸着軟,他難道摸過嗎?

哦不對,他好像真的摸過。

啊啊啊啊啊他那天為什麽沒有任何記憶?副本有毒,你有本事讓我睡人,有本事讓我記得怎麽睡啊!

事後什麽都不記得算個屁啊!

屋子裏堵住嘴的玩家們臉都木了。

他們覺得自己好像來錯了一個場景,怎麽畫風突然就變了呢?

宋清接受到謝韶的嘲諷後,直接暴走了。

“你說誰是醜八怪?謝韶,你這個王八蛋,我和你拼了!”

他試圖去拎卡在門上的斧頭,但是斧頭卡地太牢根本就拎不動,沒辦法他直接轉身抓起那些奇奇怪怪的藥水就往謝韶身上撒。

祁魚就站在門口,一時閃躲不及,差點被撒個正着。

然後他就看見謝韶的眼神突然一變,卷起袖子,推開門……

屋子裏的玩家們就看見一只手從外面伸進來,抓住宋清的脖子,一把拽出去,然後就是一頓兵兵乓乓。

每過多久,祁魚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他沖他們舉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動作飛快地給大家揭開繩索。

裴虎是第一個被解開的。

他起身轉動了一下手腳,同時沒忍住眼神往外面看了看,想看看到底怎麽樣了,聽叫聲……

有點慘啊。

透過搬開的窗戶,他看到在門外地上躺着的宋清,還有站在他面前,一只腳踩着他腦袋的謝韶。

他似乎是感覺到裏面有人在看他,微微偏過頭。

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

裴虎頓覺毛骨悚然,手腳一抖啪叽就坐到了地上。

僅僅只是一個笑容而已,但是在他看來,卻比剛剛怪笑着要給他喝藥水的宋清還可怕。

祁魚到底是招惹來了一個什麽人?

祁魚:“……”

不好意思,這個問題,他也沒法回答。

因為他也不知道答案,而且自己也非常疑惑。

就游戲安排的身份來看,謝韶應該就是游戲副本裏的BOSS,衆鬼魂的老大,可是他又貨真價實的有身體,摸上去挺暖和不說,還曾經和他醬醬釀釀。

咳,這個跳過不說。

祁魚之前不是抱過王悅悅嘛,她的身體冰冰涼涼的,雖然也能觸摸的到,但是一摸就能感覺到一股陰寒至極的溫度傳遞過來,凍的人渾身發顫。

她才是正常鬼怪給人的狀态。

但是謝韶……

與其說他是鬼,不如說他是個人。

他給他的感覺,比起游戲BOSS,更像是一個人類,或者說一個誤入這個副本的玩家。

他到底是誰?

他接近他,是有什麽目的嗎?

祁魚正在努力思考呢,突然聽到一聲熟悉的滴,然後就是光屏刷地一下展開,滴滴聲連成了一片。

【請注意!突發情況!】

【任務目标正在被副本BOSS欺淩,他的血量正快速下降,請諸位玩家立刻圍剿BOSS,保護任務目标,不讓其死亡。】

【如果任務目标死亡,游戲将被中止,玩家通關宣告失敗。】

【立刻清空所有積分。】

立刻清空所有積分?

上次裴虎告訴他們,積分能幹什麽來着?換壽命?如果沒有積分,他們就要立刻回去涼涼了。

祁魚感覺頭皮一炸,立刻就跳起來,轉身就往門外沖。

“手下留人啊啊啊啊啊啊!”

還好游戲提醒了,如果不是它提醒了,祁魚又出去及時阻止了謝韶,恐怕他會直接就給大家唱一曲涼涼,然後拉着大家一起涼。

“艾瑪,你看他那個臉,我記得剛剛他好像不長這樣,是不是直接腫起來了?”玩家們偷偷竊竊私語。

“這打得夠慘的,你說我們把他就這麽送醫院,他會不會半路就挂掉啊?”

“那還能怎麽辦?”裴虎瞪他們一眼,“難不成你們還想給他治療,然後等他恢複好了,起來就給你們上一針?都不想要命了?”

大家頓時閉嘴,不敢再多話。但是等裴虎走開一點,他們又忍不住小聲開始互相讨論起來,這次換了個話題。

“你說那個祁魚,是叫這個名字吧?他到底是怎麽和那個游戲BOSS勾搭上的?他居然沒有被殺掉?我們應該是相反陣營的存在吧?這是什麽出神入化的勾搭技巧啊!想學!”

“美得你呢,就你這副尊榮還想學,你沒看看人家長什麽樣子,在看看自己想什麽樣子。”長發女哼了一聲。

“我早就想說了,就他那長相,如果我是游戲BOSS那我肯定也不舍得對他下手。”

“哈哈哈哈你是說你也看上他了?”眼鏡男擠眉弄眼的丢過來一個眼神,“難不成你還想去和那個游戲BOSS争?你有那個膽子嗎?而且,他還是那種喜歡男人的,我怕你長得再好看,人家也看不上啊。”

“呸,他看不看得上我關你什麽事。”長發女白了他一眼,“人家那才叫是真愛,你們懂什麽啊。”

他們在這裏叽叽喳喳,氣氛活躍,祁魚那邊就比較慘了。

“……那個,謝哥,你……”祁魚咽了口唾沫,沒出息地把脫口而出的話說成了,“你餓不餓啊?”

謝韶涼涼的瞥他一眼,“你應該喊我什麽?”

祁魚:“……”

他噎住了,這總不能真的照他的喊法來說吧。

那……

好老公對應的不就是……

祁魚咽了口唾沫,實在說不出口。只好裝死,把稱呼給改成了。

“謝韶。”

謝韶看他一眼,沒在折騰他的叫法,但是那張好看的臉上明顯寫滿了不滿和委屈。

“你要走了。”

這話是肯定句。

游戲還沒結束,所以他們這些玩家還不能離開這裏,要去孤兒院交任務才行,所以就造成了現在這個尴尬的場景……

祁魚他要和謝韶道別……

這就很有趣了。

一般來說,大家都是做完任務拍拍屁股就被傳送走,很多小說裏那些個主角還會掐着傳送走的時間搞事情,但是到祁魚這……

就變成了依依惜別。

祁魚覺得自己像是個渣男,睡了不負責不說,還要扔下老婆孩子就走,指不定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彼此。而且這還是個副本,萬一不是一次性的副本,下次還有玩家來刷這裏,那豈不是要欺負他的老婆打他的娃……

祁魚沒發現自己被謝韶的說法給洗腦了,現在下意識的就把懷着的娃給念叨上了。明明心裏清楚,這話肯定是謝韶他瞎說的,兩個男的,而且一方還不一定是人,他怎麽可能有娃。

但是……

算了吧,畢竟都要走了嘛。

謝韶也知道這一點,他似乎是準備抓住最後的時間,最後作一把。

于是,他黏在祁魚身上,把臉探過去。

“親親我。”

祁魚:????

這不太好吧?

光天化日之下的。

“親親我,”謝韶很堅持。

那……那行吧。

祁魚想着自己都要走了,突然有點心軟,于是就低頭,意思意思在謝韶臉上蹭了一下。

臉剛剛靠過去。

謝韶突然動作迅速地彈跳起來,張口就是一口。

“啊啊啊啊啊!”

祁魚捂着自己的臉痛苦慘叫。

“你是屬狗的嗎?你為什麽要咬我?!”

“當然要咬你了,”謝韶理所當然地說,“對付你這種抛妻棄子的渣男,我只能先咬上一口打個記號。”

“如果你敢花心,去外面找那些小妖精,你就給我等着瞧吧!”

祁魚:???

醒醒朋友,你是不是入戲太深了?

你是這個副本的游戲BOSS啊,你根本不能跟着一起走的?

謝韶但笑不語,就是不說什麽,而且到後來他們走的時候直接就回閣樓上待着了。完全沒有要出來送送的意思,倒是王悅悅她出來給祁魚帶了一包小餅幹,說是讓他餓了路上吃。

“謝哥哥讓我告訴你,”王悅悅拉着祁魚說悄悄話。

“他說,下個副本見。”

祁魚:!!!!

作者有話要說:  下個副本寫什麽呢?

我匆匆忙忙寫完,然後自己瘋狂修錯別字,正在想把亂七八糟的情節更改一下。結果自己看了一遍……好、好像還行?

恩????怎麽肥事?感謝小天使們給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何以言惑。 1枚

感謝小天使們給我灌溉了營養液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尼古拉斯·趙四 6瓶、山川 5瓶、何以言惑。 5瓶、茫茫 1瓶、晴天娃娃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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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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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