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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行人來到王府大門前,兩輛馬車早已候着,穆敬禾面無表情的目送何雨妍上了馬車,但她的馬車尚未駛動,他已經轉身朝自己的馬車走去。
竹南萱連忙跟上前,掀開簾子讓高大英挺的主子上去後,理所當然的要跟着張昱、康遠同坐在前頭,沒想到——
“你給本王進來!”穆敬禾冷聲再起。
駕車的康遠與張昱早就坐定位,兩人都指着竹南萱,“就是你。”
她只能認命的坐進去,而康遠跟張昱則若有所思的相視一眼。
丫鬟與主子同車極不尋常,畢竟以往紀小密當丫鬟時,主子外出,她不是留在王府內,就是坐在前頭,從未與主子同處車內。
前方何府的馬車遲遲未動,但簾子是拉起的,随轎的丫鬓看到竹南萱掀簾坐進馬車後,立即上前向主子報告。
“看來那丫鬟已經是王爺的人,可惡,我還是晚了一步,都是爹娘擋的,不然那死丫頭哪有機會安慰王爺!”何雨妍愈想愈氣,但能怎麽辦?只能回去再想想法子,“走!”
何府馬車答答而行,在後的馬車也在穆敬禾的示意下出發了。
駕車的康遠知道這所謂的出門也只是繞城一圈,因為主子沒有要跟任何人會面,也沒指示要進宮,而且他還被限制不能出城。
華麗的大馬車內,有真皮毛毯鋪着,還有手工精致的刺繡軟墊,居中還有一張小桌子,空間極為寬敞,但穆敬禾坐得随意舒服,當丫頭的竹南萱只能正襟危坐。
由于是貼身丫鬟,有些事她是得清楚的,所以秦嬷嬷很早就跟她說過,主子外出時,後方一定有侍衛随從,還有看不見的暗衛保護,但若真有什麽危險發生,她這丫頭要身先士卒,保護主子先。
馬車喀啦喀啦的行駛,她因坐得太僵太正,反而跟着車身搖搖晃晃,但瞧瞧舒服的靠卧在軟榻上的主子,半阖着眼,好不舒服,在假寐嗎?
三個月了吧?一個剽悍如戰神的男人被迫閑閑在家,也真難為他了。
不對,她在想什麽?她同情他嗎?
她犯傻了?外頭多少人對他敬畏,并非他的戰功,而是他恃功專權,圖謀不軌,曾經謀殺親兄弟、連無辜的朝臣也加害,他們害怕他,卻也對他鄙視不屑。
穆敬禾僅半閉着眼,從長長的睫毛細縫看出坐在他對面的丫頭又開始神游,瞧她的柳眉愈攢愈緊,這會兒還偷偷伸出手去掀開織錦簾子,瞄瞄外頭。
怎麽辦?穆敬禾已三個月沒出現在街上,百姓們看到他會不會用輕蔑的目光來看他?
她是不會難過,反正她又不是穆敬禾,但這男人會難過吧?撇開那些負面的壞事,他也賣命的為這個國家打了好多場戰争,如果他輸了戰事,眼前街道上這些熱鬧富足的景象也不可能存在……
“看什麽?”
他低沉的嗓音突然響起,她吓得放下簾子,轉頭看向不知何時已經坐正的穆敬禾,擠出笑容道:“沒、沒看什麽。”
“雖然是個小丫鬟,但穿着定北王府的丫鬟服裝在街道穿梭,應該也聽了不少百姓耳語,你都聽到什麽?”他嘴角微揚的又問。
“沒有什麽,都是爺武功蓋世,是戰場上的戰神,威風凜凜——”
她很努力的假笑,一邊極力從腦袋裏搜尋些相反的評語,一邊還得繃緊神經……呃,他是不是愈靠愈近?還有那雙黑眸像要勾人魂魄,愈來愈炯亮,不會又要做壞事了?那他剛剛幹麽不享用何小姐?連她都看得出來,她巴不得黏上他呀。
在竹南萱腦子亂轉時,穆敬禾已傾身靠近,屬于他的陽剛氣息就環繞着她,她趕緊往角落挪,吞吞吐吐的提醒,“我說爺,除了吃東西挑嘴外,有些事也一樣要挑的,像您是尊貴的王爺,要女人也該找個門當戶對的才行。”
原來她是想到這個?他心情大好,邪魅一笑,“所以,你才急急的将本王推給何雨妍?”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此時兩人距離只有咫尺,他的長睫毛都快刷到她的,高挺的鼻子也快碰到她的鼻子,她吶吶的低聲道:“奴婢怎敢?您是主子。”
他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所以,主子下令,奴才聽命,現在,給本王張開嘴。”
“啥?”她傻傻的開口,發現他近在咫尺的瞳眸轉得更深。
穆敬禾微傾,正要攫取她紅嫩的小嘴時——
“啊!”馬車外突然傳來一陣陣騷動及幾聲驚慌的尖叫聲。
穆敬禾面色一整,拉開簾子,就見幾名黑衣人從對面屋檐間竄起,手拿弓箭。
“保護主子!”康遠、張昱的吼叫聲也随即響起,康遠還不忘鞭打馬身,加快馬車速度。
但那些黑衣人也一路追逐馬車而來,很快甩開多名随侍及暗衛,同時拉弓,飛箭咻咻射來,還有幾名黑衣人以連着鐵爪的鏈子丢向馬車,锵锵幾聲,鐵爪紛紛卡在馬車的車頂,有的還穿破車頂。
竹南萱吓壞了,擡頭看着那幾支穿過車頂的森冷鐵爪,剎那間,好好一輛馬車被整個解體,四片木板被迅速拉開,穆敬禾與她一下子就落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此刻,她看到多名蒙面黑衣人從兩旁屋檐飛身而來,手握森冷的長刀朝他們攻來。
死定了!她捂着幾乎要尖叫出聲的嘴巴,準備閉眼翹辮子,但下一刻穆敬禾一把扣住她的纖腰,一掌劈出擊退兩名黑衣人,一邊從馬車上飛躍而出。
“爺,這裏。”康遠一邊大叫一邊與黑衣人對招。
張昱已将馬車前的高大駿馬拉到一旁,一邊護衛抱着竹南萱飛掠而來的主子。
穆敬禾抱着懷裏的人兒,坐上高大的駿馬後,随即策馬飛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