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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別說話。”
陳夢盯着他的後腦勺,商謹言沒把匕首還給她。
他都傷成這樣了,還擋在前面。
“商謹言?”
“別說話。”
靠在一塊,陳夢碰到他溫熱的軀體。
他們要報複,要殺商祺一家。
聲音越來越近,商謹言回頭親了親陳夢的額頭。石頭縫裏有灰塵,誰也不幹淨,商謹言自然而然沾到了灰。
陳夢抱住他。
商謹言掰開了她的手,撐着往出口走去。
陳夢追上去,商謹言回頭看了她一眼。
他們都聽到了腳步聲,越來越近。
因為商謹言的身體原因,他們走不了太遠。追的人也知道,不然也不會弄這麽幾個人來追,商謹言受傷很重。
商謹言貼着石壁挪到了出口,突然滴滴的儀器聲,随後腳步聲嘈雜。他把匕首握在手裏,屏住呼吸。
他們在石縫外面停頓了将近有一分鐘,這才小心翼翼往裏面進。
商謹言一直沒動,靠的越來越近,裏面很黑需要打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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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謹言突然就動了,打頭的人剛拿到燈商謹言就拿匕首抹了他的脖子。後面立刻響起了掏槍的聲音,商謹言拖着面前的人往旁邊躲去。
一梭子子彈打了過來,頓時石灰飛濺。
商謹言扯起死人手裏的槍就擡了起來,子彈打出去,對面的人立刻就退已經晚了。他很冷靜,現在他不頂着後面陳夢可能就會死,他可以死,但他不能拉陳夢去死。
陳夢何其無辜。
商謹言閃到一邊,外面人也不多說,直接開打。
地方狹小,他們也不敢扔炸彈,只是用槍。
商謹言手裏有槍,也不急。
只有要人探頭,他就立刻開槍。
子彈有限,不過對方的人也有限。
氣氛僵持,商謹言不能退,他身後有老婆。
人一旦有了要保護的東西,就會變得格外強大。
商謹言靠着牆,他看着黑暗處,陳夢一直沒動。
她不動是好事,子彈沒眼。
外面的腳步聲又靠近了,商謹言閉上眼數着聲音。
一下兩下……商謹言撐着藤木側身甩手一梭子子彈打了出去,外面響起了哀嚎。他父親的人還沒到,商謹言這裏的位置誰也沒告訴,怎麽能來?只會是敵人。
雙方都沒有廢話,第二波攻擊又開始了,商謹言把手機卡裝回去按了個號碼,這裏信號很差。
只有一格。
很長時間那邊才接通,商謹言還沒說話子彈再次打了過來,他矮了下頭手機掉在地上。藍光閃了閃,屏幕暗了下去。
商謹言把匕首扔到裏面示意給陳夢,他把藤木架在手臂上,靠着牆端起了槍。
又撐了二十分鐘,商謹言也是賭,現在沒有任何的勝算。
他倘若沒傷還能拼一把,可現在這樣實在太勉強。
他就走不出去,□□被甩了進來,商謹言捂着鼻子。
他真舍不得陳夢,商謹言回頭看了一眼,聽到裏面的咳嗽聲。他把手裏沒子彈的槍扔掉,抽出了手-槍。
外面響起了槍聲,子彈卻沒打進來。
商謹言要沖出去的動作一頓,大約有五分鐘,外面沖進來一個人,商謹言立刻就擡起了槍,“言哥?”
商謹言把槍放下去,捂着嘴咳嗽,“李俊?”
來人确實是李俊,韓京殿後,只有他們兩個。
李俊進來直奔商謹言,商謹言擺手,“我沒事,後面我媳婦可能被熏到了。”
陳夢連忙跑了過來,兩眼淚,剛剛她怕拖商謹言的後腿一直不敢露面。手裏還緊緊握着匕首,咳嗽着抱着商謹言,“怎麽辦?”
“轉移。”
這一次也是他們輕敵,帶的人太少,以為商謹言傷的半死也折騰不出花來。誰知道還是折了,半死的商謹言也沒能束手就擒。
有了李俊和韓京,商謹言下山就容易的多。
被塞進面包車裏,陳夢緊緊抓着商謹言的手,檢查他身上的傷。
“沒事,別怕。”
陳夢不怕才怪。
李俊開口,“姓方的垂死掙紮呢,想搏一把。”
商謹言皺眉,“差不多也就到頭了。”
他現在有些狼狽,也不謙謙公子了,臉都黑了。
“主要還有西北那邊比較麻煩,不過,最多三天。”
商謹言嘴唇抿成了一條線,眉頭緊皺。
“他炸了我家,我媽——”商謹言一頓,“沒了。”
李俊也是知道這件事,新聞上都報道了,雖然沒直接說是商祺的妻子。但是他們這些知情人,都知道了。
“節哀。”
車廂內氣氛很沉重,山路崎岖,人晃的厲害。陳夢緊緊抓着扶手,另一手握着商謹言。每個人心裏都揣着事,這件事太複雜,牽扯的人也太多。
不能多說,一旦洩露出去,裏憂外患難免會發生更大的亂子。
陳夢開口:“現在去哪?”
“換個地方。”商謹言摸了摸陳夢的耳朵,她也是灰頭土臉,“很快就結束了。”
李俊和韓京換着開車,兩人開了十幾個小時,陳夢睡一覺醒來還在車上。商謹言橫在後排座位上睡覺,長腿伸不直,耷拉在座位外面。
她本能的去摸商謹言的額頭,一摸之下吓一跳。
“商謹言發燒了。”
坐在副駕駛睡覺的韓京聞言睜開眼,遞過來兩盒藥和一瓶水,“一樣兩片,喂他吃下去。”
陳夢看了看藥名字,就是普通的退燒藥和抗生素。
拍了拍商謹言的臉,“商謹言,你醒醒。”
商謹言睜開眼,陳夢把藥喂到他嘴邊,“喝藥。”
商謹言要坐起來,陳夢扶住他的肩膀,“吃藥。”
商謹言吃了藥,喝了兩口水皺眉咽下,陳夢把他按下去,“你躺着吧。”
這輛車比較簡陋沒有空調,溫度很低,商謹言和陳夢身上的衣服又單薄。陳夢猶豫了一下,脫掉外套搭在商謹言身上,“閉眼睡覺。”
商謹言要拿掉外套,陳夢按住他的手,“你需要休息。”
商謹言看着她,扯了下嘴角。
還真被他當成産婦了,也不再推讓,“冷麽?”
“不冷。”
陳夢蹲在座位之間的縫隙裏,看着商謹言,“商謹言,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四川。”商謹言咳嗽一陣兒,陳夢又要喂他喝水,商謹言擺手,“不喝了,冷。”
陳夢抱着水瓶暖,“那邊有人麽?”
“我爸有個老部下在那邊。”
商謹言簡單扼要。
陳夢松一口氣,好歹找個醫院給他看病。
她不關心別的,只關心商謹言能不能好好活着。
又開了十個小時,下午到了四川界內。
商謹言就被送到了醫院,陳夢一路追着商謹言到醫院,他被安排緊急手術。是在部隊醫院,陳夢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一個中年男人就到了。
“謹言怎麽樣?”
陳夢不認識他,“馬上手術,我是他的太太。”
“你好,我是張志忠。”
“叔叔你好。”
坐在一旁的李俊和韓京都站了起來。
陳夢簽了字,醫生離開,張志忠看向李俊,面色嚴峻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輕到底是好,夠有魄力,怎麽把人弄出來的?”
“領導。”李俊站起來行了軍禮,他和張志忠比較熟,勉強笑了笑,“只有這一個辦法,賭一把。我們趕到的時候他就剩一口氣,再耗下去命都沒了。”
所有人都是賭,商謹言傷的那麽重,能不能坐車?會不會死?他們都不知道。
一路上會不會被逮到?這些都沒計劃,全憑運氣。
“幹的不錯!”
陳夢在旁邊坐下,把臉埋在手心,呼出一口氣。
很快張志忠就叫人送來吃的,陳夢也沒心思吃東西,喝了一盒牛奶就放下了。
手術的時間很長,淩晨兩點才結束,商謹言被推到了病房。陳夢擦了一把臉站起來跟上去,醫生叮囑,“二十四小時不能喝水,不能吃任何東西。”
“好,我記住了。”
“只要不發燒,最近不要下床,不然腿骨需要敲斷重新接。”
陳夢被吓死了,連忙點頭。
“好。”
醫生以來,陳夢看了商謹言一會兒就在旁邊的小沙發上睡着。她是被凍醒,睜開眼迷茫了一會兒連忙去看商謹言,商謹言還在睡。
陳夢揉揉臉,也不知道自己從什麽時候開始對商謹言上心,一直到現在都放不下。
女人啊!
陳夢碰了碰商謹言臉上的傷,他睫毛先顫了下,陳夢連忙收回手,商謹言睜開了眼睛。
“商謹言?”
他懵征了幾秒:“嗯。”
陳夢被他的傻樣逗樂了,低頭就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是我,認出來了麽?”
商謹言看清楚陳夢,“知道是你。”
他嗓音沙啞,咳嗽了一會兒,“見到人了麽?”
“誰?”
“張志忠。”
陳夢點頭,“他來了,交代了一遍就走了。”
商謹言若有所思,握住陳夢的手,“幾點?”
陳夢去找手機,看到時間。
“六點。”
“晚上睡了麽?”商謹言又咳嗽,“有水麽?”
“你不能喝水,醫生說二十四小時。”
商謹言也就不再要求,長出一口氣,“做手術了?”
“嗯。”
商謹言盯着陳夢的臉,細致看了一遍,目光漆黑。
陳夢拉了椅子坐過來,捧着他的手,“看什麽?”
“看不夠。”商謹言開口,“就想看你。”
陳夢把臉埋在他手上,突然很想哭。
她吸了吸鼻子,哽咽着,“那看一輩子。”
商謹言眯了黑眸,抽出手摸了摸她的頭,他的動作很輕。
陳夢的頭上做過手術,他很怕摸出毛病。
陳夢趴在床邊哭出了聲,商謹言的手放在她的後頸上,“別哭。”
陳夢止不住。
他們走到一起太不容易了,在商謹言出事之前,他們還是踩着刀刃硬走到一塊。現在陳夢想明白了,無論如何,人活着什麽都好說。
若是沒了,找誰折騰去?
“現在都安全了,過段時間我們就可以回家。”他的手指刮着陳夢的皮膚,嘆一口氣,“夢夢,都會好的。”
他只有對外人會對陳夢叫的親昵點,對着陳夢永遠是連名帶姓。
難得親昵一回,陳夢撐起身子就他嘴上嘬了一口,居高臨下看着他。
商謹言想擡頭親她,親了一下就躺回去了,沒力氣。
摟住陳夢的腰,他的嗓音沉啞,晦暗不明,“別撩,現在沒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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