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44.誠意,為卿取真心

司命星君寧俢那樣的人,我雖不喜歡他,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生得極好,權勢也是夠高,性子除了冷了一點之外,已算得上天界仙子們的夢中情人了。

所以,對于王母為他和那朵白蓮花沈惜雪指婚時,我是為他感到惋惜的。

王母不顧司命星君陰郁的臉色,徑直詢問了座下的沈惜雪,“惜雪年歲也不小了,本宮若為你指婚司命星君,你可願意?”

沈惜雪偷偷地望了鐘炎烈一眼,黯然的眸光一閃而逝,而後對王母答道:“星君這樣出色的人物,惜雪自是願意的……”說罷,她羞怯地低下頭去。

眼看寧俢面如冷霜,頻臨發怒的邊緣,玉帝巧妙地轉移了話題,然而這次又是拿我當槍使。

“仙子先前與鐘天王的兩情相悅,卻因身份之見不得成婚。如今你以上仙之身,嫁與天王亦是綽綽有餘的了。”

聞言,鐘炎烈面帶喜色,一把跪在地上,“求帝君賜婚,炎烈從今往後定對她愛護倍至,終身只擇她一人!”

估計整個大殿中的所有人。就屬玉帝最為淡定了罷。他說:“這番話,天王與朕說也沒用,首先得是人家同意才行。”

鐘炎烈倏地轉過頭來,眼神灼灼地看着我,張口就說:“阿玉我……”

在一旁充當看客已久的我,當即就跪下,朗聲道:“陛下,昨日娘娘許了小仙一個願望,不知現今可否圓了小仙的一個念想?”

王母的目光穿過千絲帳。直直地落在我身上,良久,才聽到她問:“你想要什麽?”

“小仙不嫁天王。”

話落,寧俢瞥了我一眼,而鐘炎烈的神色便有些焦急了。未等他說什麽,玉帝便說:“若朕要為你二人賜婚,你可知你這般便是藐視天威抗旨不遵?”

瞧着玉帝和王母夫妻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看得我糟心得緊,卻又不得不硬着頭皮全心應對。

“小仙自是不敢抗旨。只是鐘天王與雪蓮仙姑情誼深厚。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先前,小仙便聽說娘娘有意把雪蓮仙姑許配給鐘天王……如此看來,他們二人是有婚約在身的,小仙怎能做那插足感情的第三者?”

這下,大殿的氣氛便轉為白熱化了,衆仙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Advertisement

玉帝沉吟了一番,問王母:“之前你便給鐘天王賜婚了?”

也許是年事略久遠了些,日理萬機的王母顯然忘了那茬了,難得一次無言以對,只好點了點頭。

“既是如此,鐘天王的婚事便先擱着吧。”故作看不到鐘炎烈隐忍的急怒,轉頭看向寧俢,“寧卿方才說,求娶的亦是靈玉上仙?”

寧俢颔首,“正是。”

“為何王母與朕說,你中意的是雪蓮仙子?”玉帝表示很疑惑。

司命星君表示冷靜,“也許是娘娘産生誤聽了。”

言外之意是暗諷王母上了年紀,耳聾了?

衆仙觀局已久,見此想笑又不敢笑。

局勢瞬間扭轉,我雖松了口氣,但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果然,那廂玉帝又把矛頭指向我:“寧卿孤身了十萬多年,是天界最為刻板的仙人,能讓他親口求朕賜婚,可見誠意滿滿。不知仙子願不願意與他共結良緣?”

其他神仙看着我的眼神便變得興味起來,似乎很期待我的回答。因着方才拒絕了一次,這回怕是不能故技重施。我用眼角餘光看了寧俢一眼,見他依然淡定,一副不愠不火的模樣。

定了定神,我說:“婚姻大事不可草率決定,望陛下予小仙思量思量。”

玉帝颔首。

是以,今日的賜婚風波總算過去了。

我站在原地,等着衆仙人魚貫而出,待大殿人跡稀疏時,才慢吞吞地跟着出去。

未想到,那個冷面冷心的星君會在門側等候。

我拽緊衣襟,正想故作看不到他地忽略過去,就被他叫住。

“上仙留步。”

我堪堪頓住腳步,只是沒有回頭。

“你不想嫁本君?”他向來犀利,直指要害,不留半點餘地。

我答,“為何要嫁,本上仙與星君很熟麽?”

這回,他倒是沉默了,原本就是不善言辭的人。

我等了會兒,也不見他說話,搖搖頭打算離去,手腕就被握住——

這大概算是,他第一次主動與我接觸。

我掙了掙,也掙不開,而他一句話也沒說,站在那裏,有些固執。不知為何。莫名有些氣惱,我轉過身來,看着他譏諷地開口:“星君先前多管閑事地幫我渡劫,這廂又不顧我意願向帝君請求賜婚。你可考慮過我的感受,可尊重過我的想法?你終究還是跟那人一樣的罷了!”

“本君與他不同。”他難得放緩了語氣。

我冷笑,“有什麽不同,還不是同樣的盡做那些強迫之事!我不管你對我是什麽想法,是出于喜歡或者是出于某種目的,我都不會嫁你。而且我如今只是一具沒有心的軀體罷了,你對我再好,我也不會感激!”扔下這句,我頭也不回地離開。

……

“師父看樣子是被拒絕了?”幸災樂禍的聲音在後面傳來。

寧俢瞥了只及自己胸前的徒弟一眼,輕輕“嗯”了一聲。

觀光瞅着他冷邦邦的臉,搖頭嘆息,“師父啊,不是徒兒說您,您這張臉看着怪讨厭的,笑都不會笑,那株靈芝精怎麽會喜歡呢!”

他剛說完,就遭到寧俢一記冷眼,“不可對她無禮!”

“是是是,她以後是要做徒兒師娘的對吧?”觀光童子從善如流地說道。

寧俢怔了半晌,緩緩啓口,“你說,她最想得到什麽。”

其實他只是自言自語罷了,哪能指望這個不靠譜的徒弟回答?不想這個不靠譜的今兒竟靠譜了一回。

他咂咂嘴。“作為仙人,想要得到什麽會沒有?所以最想要的,估計就是一直愛而不得,早已缺失又念念不忘的東西了。”

寧俢聞言,有些訝異地看了觀光一眼。然後開始進入沉思。

觀光以為見他突然走神,便不高興了,想去推他,卻又不敢,只能在一旁幹巴巴地等着他回神。

日頭西斜。寧俢從思緒中出來,側頭就見徒弟靠在欄杆前睡覺。他施了法,默念了幾聲,一道紅光便射入觀光的額頭。

觀光驀然驚醒,擡頭,就見師父他老人家竟然不見了。忙從地上起身,忽覺全身的經脈暢通至極,體內好像有股真氣在湧動,凝神想了會兒,觀光大喜!莫不是師父渡了三百年的修為給了自己?難道,方才自己的提議,得到認可了?

……

靈犀山是玉帝賜的仙居,這裏水色清秀,草木青翠,鳥聲空靈,實在是一處修心養性的好住所。

但這樣一個清心的地方,來一個厭煩的路人甲,便壞了這裏的景致。

剛剛趕走了糾纏不休的鐘炎烈,現下又有人上山來。

我變出一個棒槌來,心想他這次還敢來的話,就莫要怪我不客氣。

腳步聲漸近,我凝聚內力,在那人從石梯上來時,用盡全力一棒敲了下去——

“哎喲!”一聲驚呼,“你幹什麽!”

那聲色青雉,顯然不是鐘炎賓。我讪讪地收了棒槌,看向來人。然而定睛一瞧,卻是那個跟在寧俢身邊的小仙童。

觀光揉着頃刻冒出一個腫包的腦袋,對我翻了個白眼,碎碎念:“好暴力的女子,真不想你成為我師娘!”

“你說什麽?”我眯起眼睛,将棒槌湊近他。

觀光忙退後幾步,将手中捧着的鎏金方盒扔了過來。

我快速接過,入手時,方盒沉甸甸的。我納悶,“裏面是什麽?”

“這是我師父上鎮魔山尋來的寶貝,師父說是你缺失的東西。”

我怔了怔。

觀光不耐地朝我揮手,“靈芝精,你以後可要對我師父好點,他為你尋來這個東西,自個兒受了很重的傷!”說完,便招來一朵祥雲急匆匆地回去照顧寧俢了。

待他離開後,我抱着鎏金方盒入了房屋。關上門,使用法力逼開盒子上封印,只聽見“咔嗒”一聲,封印破開,霎時,耀眼的金色的光芒瞬間傾瀉滿屋。

茫茫金光中,一顆帶血的心髒噗噗地跳動,然後我看着它緩緩地升騰而起,它像長了眼睛似的,對準我的胸口,然後慢慢地、沒入我的胸膛。

一聲悶哼,胸口被充盈得難受。我趕緊打起坐,運起內功,将那陣憋氣的脹痛感壓了下去,過了好一會兒,胸悶的感覺消弭了。我伸手,輕輕捂住胸口,原本那個空蕩蕩的地方,此刻,好像有什麽東西鮮活了起來,開始有規律地跳動。

我一陣歡喜,忽然,一滴淚從眼裏滑落……

心口有點細微的疼痛,似在壓抑着什麽,而眼底的淚,嘩嘩地流淌不停,我忙用袖子去擦,卻怎麽也擦不幹。後來。我大約是明白了,這便是所謂的喜極而泣。

自五千年前被剜去心髒,此後便不會流淚,也不會笑。而今,遺失的心重新填滿胸膛。

一顆新的心髒,是否也該住進新的人了呢?

我認得這顆心是十分難得的麒麟心,尋遍人魔仙妖神鬼六界,約五萬年才得那麽一只麒麟獸,而麒麟獸乃上古神獸。其殺傷力十分強大,殺死它已是不易,更別提要取它的內髒!

即便是寧俢十萬八千年的修為,若與它相鬥,恐怕也會傷得慘重。

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得到這樣赤誠的對待……我心尖一顫,整理了儀容,便禦劍飛往九重天的星辰閣。

——————————-

碩大的水晶珠裏。王母看着從三重天急急趕來的靈玉,對沈惜雪說道:“去吧,想辦法阻止她。”

水晶珠光芒一黯,場景切換到一處煙氣渺渺的浴池。

沈惜雪乍一看到浴池裏的男子,臉色便紅了,咬着唇,吞吞吐吐地說:“姑母,那司命星君正在……沐浴……”

“沐浴就怎麽了,不敢去?”王母挑起纖細的冷眉。“總之,無論如何也要阻擋他們二人産生感情!”

司命星君舍命為她取麒麟心,那女子若感動了,怕是會答應成婚,為今之計,便是設法破壞。

沈惜雪深吸口氣,轉身領命而去。

星辰閣,天色永遠是紫黑的,頭頂上。一輪圓月高高懸挂,無數星辰時而閃爍,時而暗滅。

觀光蹲在門口不耐煩地等着,心想那株靈芝精不會真是那麽冷血無情吧,他師父為了她傷成那樣,看也不來看一眼。

這麽想着,忽然見到天邊騰着雲霧飛來一個淺藍色衣裳的女子。他眼睛一亮,心裏是高興的,嘴裏卻不滿地說道:“這麽晚才來,沒良心的!”

“靈玉”對他矜淡一笑,而後繞過他,直接進了內閣。

身後的觀光愣了愣,剛剛他這麽罵她,她破天荒的,竟然沒給他臉色看?

一路遇到的仙使,見到來人是“靈玉”,便也沒有阻攔。倒是一小仙娥促狹地說:“上仙,我們尊上此刻在後園哦,身上的傷可多了,您待會兒見了,莫要心疼呀。”

沈惜雪頂着靈玉的臉,笑得嫣然美麗,很能博得星辰閣的仙人們的好感。

後園,即是就寝和沐浴的地方。

将将撩開簾子,騰騰的熱氣便撲面而來,熏得她臉上紅暈更甚。

寬大的浴池中,缭繞的煙霧之下,那人靠坐在水中,烏黑如濃墨的長發披在一側,他緊致精瘦的腰背上,依稀可見一條條觸目驚心的血痕。

沈惜雪輕輕地解去羅帶,褪下白色的外衫,一件又一件,如此鋪了一地,最後僅着一件暖黃色的紗衣,不動聲色地靠近浴池。

寧俢耳力靈敏,回頭時,就見眼前這副活色生香的場景。

待他看清她的臉時,他冷若冰霜的臉,瞬間破裂……

耳根陣陣發熱,心跳有些快。寧俢別過臉去,冷聲問:“你來作甚。”

沈惜雪咬了咬牙,也顧不得羞恥,湊過去,皓白的玉手環住他的脖頸。溫熱的氣息吐納在他的側臉上,“你為我受了重傷,我怎能不來看你?”

“下去!”寧俢聲音發冷。

沈惜雪不聽,嘟起紅唇就要去吻他,哪知還未觸碰到,就被他修長的手捏住喉嚨——

“你是誰?”

冰冷的語氣裏,含着不容置疑的輕蔑。

沈惜雪一驚,不知道自己是哪裏出現破綻。她想張口,奈何脖子被他掐着,連呼吸都困難。

恰在這時,門外響起一個輕盈的腳步聲,沈惜雪也顧不得喉嚨的刺痛,一把撲進寧俢的懷裏。

——————-

當我進來時,看到的,便是寧俢和一個看不見臉的柔媚女子在水中相擁。

說不出此刻是什麽心情,只是自嘲地想,天底下的男子,大抵都是一個德性的吧。

我冷笑一聲。道了一句“打擾星君”便甩門而出。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