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7)

, 到你那裏即将接近一點。”

“哦,那你明天就跟劉姨說, 辭職走人吧。”

“等等……”周安咬牙,“我馬上過來。”

好不容易在馬路邊上攔了一輛的士,出租車師傅将周安送到陳北的別墅, 臨走時給了好些白眼。不過周安能理解,大晚上的, 來這麽豪華的別墅,不怪人家浮想聯翩。

走到前門花園,遠遠望去屋內一片漆黑, 周安想,難道對方已經關燈睡覺了?可他明明打電話讓她過去, 按理說不應該啊。

尋着石板路砌成的羊腸小道, 周安摸到大門口, 剛想掏鑰匙, 門就開了。

陳北站在門口,煙味有點重,但還是很好聞。他的身材高大,幾乎将整個門框都擋住,俯身垂眸間,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連對方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周安的心跳得厲害,有那麽一刻,她好想跳上去抱住眼前這個男人,然後告訴他,四年了,她每時每刻都在想念。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家裏……突然停電了。”冷不伶仃的一句話。

周安擡眸:“停電?”

陳北淡淡地說:“我已經叫了工程隊的來修,應該很快就到了。”

“工程隊?”周安哭笑不得,“停個電還需要動用工程隊?”

陳北皺眉:“笑什麽?”

周安不搭腔,從陳北胳肢窩下面的縫隙裏鑽了進去,打開手機裏的手電筒,摸索到客廳的電閘,手指輕輕一按,燈亮了。

“跳個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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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北的電話響起,估計是工程隊的師傅打來,他看了一眼周安,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已經修好了,你們不用來了。”

随後,周安走到陳北的卧室,在壁櫃裏翻新的四件套。

“你要換哪一種?”

陳北:“随便。”

既然随便,那為什麽那套灰色的不行?

周安忍了。

陳北沒進屋,在沙發上看郵件,等到周安把一切都處理好,走到他面前:“現在已經很晚了……”今晚只能在這裏擠一擠。

話還沒說完,對方接着說:“嗯,你早點回去吧。”

周安:“……我不能睡這兒?都這麽晚了……”

陳北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不能,我說了不喜歡有陌生人在我家。”

那一瞬間,周安想把周圈圈按回肚子裏。

就這樣,周安淩晨一點在新任陳董事長陳北先生的家裏換了一套被單外加處理了一次跳閘事故。

等回到自己的家,一來一回已經折騰到兩、三點,顯然再也沒法睡覺了。

掙紮到天亮,一大早,周安便到綠錦酒店辦理入職手續。

人事處的小姑娘走完流程并進行了一些簡單的交代以後就把她領到勞保處領了制服,這樣周安也算正式開始上班了。

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左右,門口停了一輛黑色的路虎,周安一眼就認出那是陳北的車。

車上的人下來以後,劉曉月戴着墨鏡挽着陳北往大廳裏走來,路過前臺,陳北停下腳步,斜睨周安:“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我媽請的阿姨,怎麽在這兒?”

劉曉月摘掉墨鏡有些驚訝:“周安?”

陳北頓足,望着一臉詫異的周安問劉曉月:“你認識她?”

“她不是你……”劉曉月對周安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印象當中也就幾年前在楊東的生日會上見過,那時楊東介紹這是陳北的高中同學,“她不是你的同學嗎?”

陳北冷笑道:“我怎麽不記得有這麽……一位同學?”

劉曉月知道陳北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這位高中同學在失憶的情節當中也很正常:“不記得就算了,反正都不重要。”

陳北沒在意劉曉月的話,走到周安面前:“你還沒解釋為什麽在這裏?”

周安擡眸,滿臉微笑:“陳董事長好,劉小姐好,我是綠錦酒店正式招聘過來的前臺接待員,我叫周安。”

陳北覺得好笑:“我的酒店招的前臺我怎麽從來不知道?”

周安白了他一眼:“您貴人事多,我們這種底層員工自然不入法眼,您要有任何疑問,可以去問人事主管,是她招我進來的。”

陳北點燃一根煙:“這麽伶牙俐齒,當個前臺可惜了。”

周安白眼翻到天上,指着不遠處的警示語說:“這裏禁煙!”

劉曉月本來對這個高中同學就沒好感,見她這麽嚣張跋扈,更是氣惱,正欲說什麽,被陳北擋了下來。

陳北從包裏掏出一疊紅鈔票,笑着說:“這裏是一千塊,酒店規定,禁煙區抽煙罰款一千,你一會兒就交五百到大堂經理那裏,剩下的五百是你檢舉的獎勵。”

說完就走了,劉曉月追在後面:“陳北,你幹嘛對她那麽好啊?”

陳北挑眉,陳舟說自己對劉曉月好,劉曉月說自己對周安好,可他到底對她們哪裏好?

等到對方走遠,周安看着桌上的一千塊錢,嘆了口氣:“周圈圈,你爸給你的見面禮才五百,會不會太摳了?”

劉曉月跟着陳北去到辦公室,艾薇交報表的時候劉曉月叫住她。

“艾薇,你們人事部門都是怎麽招人的,像周安那樣的都能來當前臺?”

艾薇知道劉曉月保不準就是陳氏集團未來的少奶奶,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她,只得賠笑道:“不知道周安哪裏得罪劉小姐了?我一定好好說她。”

劉曉月那股氣還沒下去,叉着一雙手趾高氣昂地說:“不是得罪我,而是得罪了你們董事長。”

艾薇瞄了一眼陳北,陳北在看報表,沒搭腔,她笑了笑:“這……”

陳北終于擡眸:“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半個小時以後我要開個會,幫我把會議室準備好。”

“好的。”

艾薇離開後,劉曉月走到陳北身後環住他的脖子,撇嘴道:“你怎麽不開除那個周安,你看她那個樣兒,天不怕地不怕的,一點都不尊重領導。”

陳北将劉曉月的手臂拿開,看了看手表:“你叔叔怎麽還沒來?”

劉曉月眼神閃爍:“他可能……可能有事耽擱了吧。”

陳北皺眉:“那你跟他打個電話确認一下時間,我開完會就跟他談。”

劉曉月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陳北淡淡地問道:“劉百鋒到底有沒有回國?”

劉曉月知道再也瞞不過,只得撒嬌道:“叔叔還在拉斯維加斯,估計得大半個月才能回來,我不是想讓你多陪陪我才把叔叔搬出來嘛。”

眼看陳北表情不太好,劉曉月繼續說道:“你放心,你要談的事我已經提前跟叔叔說過了,他答應我回來第一時間見你。”

陳北:“你不是還要拍戲嗎?我讓小李送你去片場。”

劉曉月有些不願意,陳北已經打電話給司機小李,她不敢再說什麽。

劉曉月走後,陳北把艾薇叫到辦公室,艾薇心裏忐忑,她知道陳北肯定還會再問關于前臺招聘的事。

“周安是你招進來的?”他淡淡開口,從語氣看不出來任何情緒。

艾薇沉默了一會兒,她雖然琢磨不了老板的心思,但對他的性格還是多少有些了解,一言之:不要對他撒謊,那會死得很慘。

“本來我覺得周安功利心太強,綠錦才剛剛起步,有這樣的員工不是一件好事。只是……”小心試探着,“陸經理極力推薦,陳董又說這件事由我全權處理,所以……”

“所以你就犧牲公司的利益,賣了陸潇一個人情。”

陳北的話一出,艾薇心裏一驚,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最後她支支吾吾地解釋道:“賣陸總人情是真,但我絕對沒有想過犧牲公司的利益,而且您也說過只是一個前臺而已,我想她也沒有那麽大的能耐能夠影響到公司,所以我才……是我考慮不周,抱歉,我立即解雇周安,重新聘請一個前臺接待。”

陳北也不發脾氣:“這件事情就這麽算了,至于周安,看她表現吧,如果實在做不好再解雇也不遲。你做事向來周到,只是我要提醒你,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人情,最忌諱的也是人情。”

艾薇默然:“記住了。”

周安來綠錦酒店上班的第一天就很不順利,先是遇到劉曉月和陳北,雖然嘴上似乎沒有讓別人占了便宜,但心裏還是不舒坦居多。然後,就是這個跟她前後腳被招進來的大堂經理肖知文。

坦白講,肖知文是對得起大堂經理這個稱號的。曾任香格裏拉大酒店總經理助理,擁有三年海外留學經驗,身材高挑,樣貌清麗,來綠錦還算是降了層級。只是,行為處事實在對不起這副姣好的無公害容貌。

周安去交罰金,肖知文正在給手下的員工訓話,周安見事不對,轉身就走,卻被叫住。前臺也屬于她管轄的人事範圍,只不過沒有任何人跟她說過開會的事,她自然不知道,就這麽出現,不是遲到就算曠工。

“你是哪個部門的?”肖知文問。

周安知道躺槍口了,躲也躲不過,索性走過去:“新來的前臺接待。”

肖知文哼笑道:“所有人都知道要來開會,你怎麽不知道?”

“沒有人通知我,我不知道。”實話實說。

肖知文挑眉:“我早就提前一個小時把通知發了下去,所有人都知道,怎麽就你不知道?”

周安沒有收到這樣的通知,要麽就是轉達的人把她漏了,故意或者無意暫且不說,要麽就是這個通知根本就沒打算告訴她。

“我确實不知道要開會,而且整個前臺加上我這個新來的,總共有三個人,即使你要開會,也應該留一個人守着,這樣客人來了才不會找不到人,你說對吧?”

肖知文臉色瞬間鐵青:“這是我上任的第一天所開的第一個會,所有人都必須到,包括你。既然你無故缺席,那我只能按照酒店的規矩就事論事。從今天開始,周安連續一周都上夜班,且白天只能休息半天。”

周圍的人都不敢吭聲,眼神裏也是充滿了同情。周安心裏倒是輕松不少,還好只有一周,圈圈要下周才回來,如果再久一點,晚上她不在家,圈圈一個人該怎麽辦。

肖知文處罰完周安之後,這個會就結束了。周安回到前臺,另外兩個前臺接待都是小姑娘,不過十八、九歲。其中一個打扮樸素些,叫小樂。

小樂偷偷跟周安說,這個會是臨時開的。

周安早就猜到,但仍舊謝謝小樂,還好不是所有人都那麽現實冷漠。

另一邊,肖知文在會議結束之後打了一個電話:“劉小姐,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經處理好了。”

……

整個下午,周安都沒有看到陳北,連中午吃飯的時候,他也沒有出現在員工餐廳。只是偶爾聽到有新來的小姑娘私下議論,有個這麽帥的老板,就是不要工資也想來這裏上班。

到晚上的時候,前臺接待處就只剩下周安一人。站了一天,周安實在困得不行,泡了一杯咖啡死撐。

等到接近三點,她實在扛不住,不知不覺中,竟趴在前臺睡着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到有人說話,周安猛然驚醒,竟然是陳北帶着幾個外國人從酒店門口走了進來。

他們一共三個人,兩個外國友人也很高,跟陳北不相上下,一個年輕一些,一個年長一些,年輕的跟在年長的身後,看起來不是助理就是保镖。

周安用力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一些,等到陳北帶着他們走到前臺,周安用一口非常流利的英語問道:“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年長的國際友人溫柔一笑,拿出自己的身份證,顯然是要辦理入住。

陳北看到周安,先是一愣,然後低聲道:“給史密斯先生和他的助理mike安排兩間豪華套房。”

周安立即辦理,mike走到一旁笑着對陳北說:“這個中國姑娘很不錯。”

陳北問:“哪裏不錯?”雙眼卻是瞟着周安。

mike想了想:“長得不錯。”

陳北:“就是歲數太大了。”

周安正在點鼠标的右手頓了一下,平複心情,控制情緒,之後火速辦理好入住手續,帶着兩個國際友人去了自己的房間。

等一切都處理完畢,再下樓時,陳北正叼着一根煙,透過迷蒙的煙霧,盯着她。

23.第 23 章

周安走下樓,發現陳北還坐在大堂接待處的沙發上抽煙。她看了一眼時間, 已經三點半, 再有幾個小時, 她就可以換班了。

可此時, 這位老總穩坐如松, 紋絲未動。

“陳董事長不用……休息嗎?”弱弱地問了一句。

陳北吐了一口煙, 扭了扭脖子:“是有點累了, 給我開個房間。”

周安哦了一聲, 去前臺拿鑰匙, 然後遞給他:“這是最後一間豪華套房了。”

陳北沒接手,努了努下巴:“帶我上去。”

周安皺眉:“上面寫得很清楚, 2032,你自己去啊。”

漠然擡眼:“到底我是老板還是你是老板?”

周安內心一直提醒自己,這是為了圈圈, 深呼吸:“好。”

陳北把煙叼在嘴裏,站起身跟着周安往左拐上了電梯。

等到了2032, 她給他開門,然後插.卡,一直到整個房間燈火通明, 轉身對斜靠在牆上的陳北說:“可以了。”

陳北把煙頭丢進一旁的垃圾桶裏,周安皺眉, 這麽多年沒見, 他的煙瘾怎麽越來越大, 反觀自己, 因為帶着圈圈,幾乎很少再抽煙。

“既然綠錦是環保類連鎖酒店,而且你們也設置了禁煙通告,為什麽陳董還是執意不顧公司規定?”她說這句話,表面上是站在公司的角度,實則是心疼他,不想看到他抽煙。

陳北笑道:“看來你對公司的制度還是不夠了解,有必要讓艾薇給你單獨做個培訓。”

男人向她越走越近,周安被迫節節後退,直到落地窗前,已再無退路,對方才停下來。

“或者我親自教教你……”俯身在她耳邊,嗅着發絲,聲音低沉而沙啞:“酒店夜間三點到五點可以抽煙,這裏是吸煙房。”

溫熱的氣息吐在她的脖頸,讓人渾身酥酥麻麻,煙草味雖重,卻因為混着他的氣息而異常好聞。

周安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我……我知道了。”

“知道什麽了?”他挑眉問。

擡眼看着他,眸光相對間,她覺得陳北并沒有忘記她,還是那麽熟悉的陳北,還是那個深愛着她的陳北,連眼神都那麽相似,怎麽能忘記?

“我是周安……”她輕聲說,“陳北……我是周安。”

男人的身體明顯一怔,但只是一瞬間又恢複平靜。

他唇角微勾,随着她的聲調喚她:“周安……”

淚水奪眶而出,周安不曾想自己有一天也會變得那麽敏感,也會因為對方的一句話,一個眼神而情難自控。只是這一天的到來會不會太晚了,早知道會你對如此情深,我寧願從一開始就與你一見鐘情。

男人伸手拂去周安的淚痕,俯身親吻她的眼角。周安身體一怔,睜眼看着他,他從始至終都閉着眼,但吻得極深。

“閉眼。”陳北說。

周安乖巧地閉眼,男人雙手捧住她的臉,舌頭長驅直入,唇齒交纏間,他已開始帶着對方跌入床榻。

等動作進行到關鍵時刻,陳北突然睜眼,從床頭櫃上的小盒子裏拿出那東西。

周安皺眉:“你做什麽?”

“難不成還讓女人吃藥?”

周安心裏一抖,他這話說的有歧義,似乎在影射當年自己那句言不由衷的話,難道他還在誤會圈圈的事?

正想跟對方解釋,卻見對方突然停下了動作,哼笑一聲:“算了,真是掃興。”

陳北起身,穿好衣服,走去客廳。周安喘着氣,心裏仍舊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周安也随之起身,站在側門偷看屋裏的情景。

陳北泡了一杯咖啡,打開電腦,右手手指墊着下巴,開始浏覽網站。

感覺到什麽,陳北擡眼:“你睡吧,我要處理一些事情。”

周安:“陳北,你是裝的吧?”

陳北笑道:“什麽是裝的?”

“裝作不認識我,裝作失憶,裝作我們之間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男人嘴角上鈎,起身向周安走了過來:“很多人已經跟我提過你是我的高中同學,所以我沒有裝作不認識你;我的腦部受過重創,美國頂尖醫療機構親自寫下失憶症的檢驗單,所以我沒有裝作失憶;至于你最後說的這一項,我倒有點好奇……那不如你告訴我……我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

周安咽了咽口水,雙頰緋紅,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對方笑了笑,繼續說道:“都說學生時代的感情最是讓人難忘,莫非你是我的初戀,莫非……你的第一次是給的我?”

周安擡眸:“要是按照客觀事實上來講,不止是第一次,我就只跟過你,連顧南都沒有過……”

陳北終于停住了腳步,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周安總是覺得當他聽過這句話之後,眼神裏有着無盡的波濤閃動,只是很快,這些異樣都被掩埋在他絕佳的情緒控制能力之內,讓人無所适從。

“那還挺浪漫的,難怪,在我出事當天,都還死死拽着那張照片。”

“什麽照片?”

陳北從錢夾裏拿出一張已經有些破損的照片,雖然被火已經燒掉了一個角,但還好并不影響照片裏女孩兒的美麗側顏。

周安一眼就認出來,那是在可可西裏,陳北給她拍的,照片裏只有她的一張側臉,映襯着藍天、白雲和雪山。

周安眸光閃動:“你還留着它?”

陳北冷笑道:“當然,聽說快死的時候,醫生想從我的手裏拽出這張照片,卻死活拽不下來。所以,它見證了我從做手術,到中途身體排斥再到最後生死一線。”

“不過妹妹。”他說,“這都過去了,即使是初戀,也都過去了,學生時代嘛,誰都有他媽犯賤的時候,過了就好了,懂嗎?”

“要是過不去呢?”

陳北不說話,周安再次追問:“你真的忘掉所有的事情了嗎?”

陳北還未回答,突然有人敲門。

“小北哥哥。”

陳北走過去開門,周安側過臉朝門口望去,陳舟站在那裏,從她的眼神裏,周安看到了一抹嘲笑。

陳北說:“你來了。”

陳舟走過來,周安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方式跟她打招呼,又或者說她不知道該跟她說些什麽,只能怔怔地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陳舟并沒有覺得尴尬,反而走到陳北面前,自然地将他的領帶取下,聲音壓得極低,不想讓周安聽見:“格林集團的那兩個人已經安置好了吧?”

陳北嗯了一聲,陳舟繼續說:“我有事跟你說。”然後斜眼看了一眼周安。

陳北對周安說:“你先出去。”

周安沒動。

陳北皺眉:“還愣着做什麽?”

周安走了過去:“沒有房間了,我現在很困,能不能在這裏睡?”她眼裏容不得一粒沙子。

陳舟冷笑道:“你說什麽?”

周安沒有回答她,而是望着陳北:“我困了。”

豪華套間有分卧室和小會議廳,周安之所以敢說這話,自己也思忖了一些,勝算不大,但可一試。

“我沒有聽錯吧?”陳舟哼笑出聲。

“我們去會議廳說。”陳北丢下一句話就往小會議廳走去,陳舟只能跟上,雖然心裏惱,但也只能繼續表現自己的端莊和淡定。

周安唇角微勾,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撲到兩米二的大床上,沒過兩分鐘就睡着了。

這邊,陳北坐在小會議廳的沙發上問:“你有什麽事?”

陳舟看了一眼縫隙裏床上的周安,心裏有些發緊:“你……還記得她嗎?”

“她啊……記得啊”陳北挑眉,“劉曉月說是我高中同學。”

“然後呢……”陳舟捏緊了雙手,眼神充滿了試探。

其實,在來之前,陳舟就從陸潇那裏得知了周安的事。雖然陸潇說陳北早就忘了她,還說把她留在這裏有大用,但這個女人的出現一定會成為她的一根刺,她萬萬是留不得的。

眼下,只能希望一切趕快過去,這樣她才能做她想做的事。

陳北挑眉:“然後?還是什麽然後?”

陳舟搖搖頭:“沒什麽。”

“你剛才說有話要說。”

“張志安今天上午九點召開新聞發布會,正式升任格林集團大中華地區執行總裁。”

陳北沉默了一會兒,眸色深沉:“既然這樣,北城三環的拆遷工程他肯定會插一腳。”這一次,陳舟感受得很明顯,陳北的怒意毫不遮掩。

“那我們該怎麽辦?”

陳北哼笑一聲:“那就比誰狠!”

周安這一覺一直睡到大天亮,等到她反應過來,并且以光速将昨晚發生的事過了一遍之後蹭地一下從床上蹦了起來,本想熬到陳舟離開,她才能放心走,眼下卻是睡過了頭。

嘴裏喃喃自語:“完了完了,要是傳了出去,她還怎麽繼續留在這裏?”

越是這麽想,越是要趕緊離開這裏,慌忙沖向門口,卻跟從側面小會議廳裏出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周安擡眼,陳北正盯着她看。

“睡好了?”

周安點點頭,垂眸。

陳北淡淡地說:“那麽……你打算在我懷裏待多久?”

周安這才意識到自己跟陳北仍然保持着相擁的姿勢,于是趕緊後退兩步。

陳北轉身去衣架上取西裝外套,将其随意地攤在左手手臂,然後開門。

臨走時說:“你一會兒再下去。”

周安哦了一聲。

等陳北關門離開之後,周安捶胸頓足:“為什麽剛才不多抱一會兒?”

過了十分鐘左右的樣子,周安也從2032離開,彼時來換班的小樂已經在前臺收拾東西。

周安偷溜過去,小樂顯然也很驚訝,周安為何會從樓上下來。

“小樂啊。”周安試探性地問,“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什麽人啊?”

小樂想了想:“陳董事長也從樓上下來。”也。

周安咳嗽了兩聲:“這樣啊,那真巧哈,呵呵。”

小樂看了一眼時間:“周安姐,你趕快回去休息吧,昨晚一定累壞了。這兒有我就行,一會兒肖經理該來了。“

周安可不想在這個時候看到肖知文,換了衣服,從櫃臺拿出包,出了酒店大門。

陳北從酒店一出來就接到蔣芳淑的電話,回了一趟家。

回國已經有幾天了,但一直忙着處理公司的事情,也确實沒有時間回去看看,陳北剛一到家,蔣芳淑就一陣抱怨。

“大忙人,終于舍得回家了?”

陳北笑道:“公司的事情您又不是不知道,項目迫在眉睫,您要諒解。”

蔣芳淑嘆了口氣:“自打你四年前出了那次意外,整個人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天天泡在工作裏,都快成狂了,媽真是擔心你啊。”

陳北停好車,一邊扶着蔣芳淑往屋內走,一邊說:“以前你們不是老說我不成器嘛,現在以我的地位,你們也該放心了,陳氏集團一定不會毀在我的手上。”

蔣芳淑皺眉:“我和你爸當然很高興你能變得成熟、穩重,可你也太穩重了,就拿你跟曉月的事情,你們按理說應該在一起有一段時間了吧,到現在還不提訂婚的事,還要拖到什麽時候,你都三十四歲了。”

“我跟劉曉月的事,你們就不要管了。”

“那陳舟呢?”蔣芳淑說,“你跟陳舟的流言蜚語,早就傳開了,你爸不說你,只是礙于面子,不想把事情鬧大,讓陳家丢臉,可你自己要有個尺度,她不姓劉,她現在姓陳。而且當初媽媽是問過她本人的,她極力要求要改姓,現在又跟你這樣,你要是真的捅出什麽婁子,你爸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

“媽,網上說的怎麽能信,我跟陳舟,要說關系,也永遠只會是兄妹。”

陳舟站在門背後,握緊了雙手:“陳北,我們不可能只是兄妹!”

24.第 24 章

接下來的幾天,周安都沒有看到陳北, 倒是劉曉月來過好幾次, 聽那口氣, 也像是找陳北, 只是無功而返的次數多了, 後面也就不常來了。

肖知文依舊對周安沒有好臉色, 周安覺得這個人得罪得有些古怪, 後來想想, 很多時候, 你不去招惹人,不代表別人不會來招惹你, 她要做的就是習慣。

好不容易,夜班熬到周五,也算功德圓滿。

只是, 周安答應了送給圈圈的禮物,似乎越來越沒有着落了。

臨到下班, 萬青打來電話,周安正想跟她說要回家吃飯,順便接圈圈回家, 卻不想,萬青說家裏出事了, 來了一大幫人, 要跟他們談拆遷。

萬青住的小區叫臨水灣, 位于整個北城的邊角。

臨水灣與東城毗鄰, 因為位置特殊,屬于三不管地帶,是早些年該拆遷的老房子了。

當年陳北為了幫周安保住這個小區,被他爸吊打了整整三天。

住在這裏的每家每戶,相親相愛,親如一家。因為熱愛自己的家園,小區的綠化建設不比城裏的大樓盤差,好多住戶甚至自發組織環保義工隊,定期在小區附近開展環保項目,勵志要為城市綠化和小區建設做貢獻。

周安萬萬沒想到,眼下又有人想打臨水灣的主意。

挂斷電話以後,周安站在路邊,打算打車往臨水灣的方向去。可能因為周五下班的人多,再加上路上堵車,很難有的士願意往城外方向走。

周安沿着路邊走了很久,還是沒有叫到的士。

正在焦急萬分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奔馳停在她的腳邊,周安本能地往後退了退。

車窗搖下,男人伸出頭:“上車。”

周安一愣:“怎麽是你?”

張志安嘴角上鈎:“怎麽不能是我?”

周安還是有些不可思議,四年的時間裏,她跟張志安幾乎沒有任何聯系,只偶爾在電視裏看到過他,從格林集團的財務總監升到大中華地區的執行總裁,幾乎是秒速上升。

但自從那次知道陳北在意這個男人的出現,也感覺到對方對自己非同一般的情愫,周安也開始想着避嫌。

張志安見周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問道:“愣着幹什麽,上車啊。”

周安說:“不用了,我還是等出租車吧。”

張志安笑道:“別怪我沒提醒你,現在出城的方向堵得不得了,你要是着急回家,就趕緊上車。”

周安望了一眼不遠處,車輛密密麻麻,再寬的道路都顯得擁擠狹小,她嘆了口氣,這樣的尾氣排放量得多大啊。

再這麽等下去,确實不是辦法,要是萬青那裏出點什麽差錯,後果不堪設想。

越是這樣想着,周安幾步走到副駕駛,上了車。

坐定以後,張志安側身想要給周安系安全帶,周安條件反射般推開他:“我自己來。”

張志安只微微一笑,發動了引擎。

路上很堵,好在總算上了車,周安撥通了萬青的電話。

“媽,現在家裏怎麽樣了?”

“那幫人已經在居委會守了一個多小時了,說現在是打商量,如果我們再不簽字,等到他們老板來了,就不是簽不簽字的問題了。”

……

周安挂了電話,張志安瞧了她一眼:“怎麽了?”

周安搖搖頭,沒說話。

“小安,這幾年好嗎?”

你過得好嗎?這句話總會成為人們追憶過去和久別重逢的開場白。

“挺好的。”周安苦澀地笑了笑,“沒有什麽不好。”

“我聽說,陳北回來了。”

周安輕輕地嗯了一聲,沒有接太多話。

張志安見周安反應很平淡:“我還以為,你會很高興,當年要不是他,你跟孩子也不會這麽孤苦無依地過了四年。”

周安不曾跟張志安有過來往,孩子的事他又是怎麽知道?

“你肯定很驚訝,我為什麽知道,因為……”他側臉望了她一眼,“我一直都有派人暗中照應臨水灣,包括你生孩子的那家醫院,都是我安排好了的。”

張志安這句話倒是很讓周安詫異,她知道生圈圈時不太順利,好在後續轉去了一家大醫院才順利生産,可她不知道這竟然是張志安安排的。

正想說什麽,眼前已經到了臨水灣。

周安和張志安下車以後,再想給萬青打電話就打不通了。

周安心急,張志安也沒有離開,一路陪着她往家裏走去。

可還沒到家門口,周安卻接到居委會主任劉繼平的電話。

“劉叔”

“周安啊,你快過來,你媽和圈圈都在居委會辦公室。”

“他們怎麽去那裏了?”

“你來了就知道了。”

劉繼平說完挂了電話,周安更是心急如焚,到底是一幫什麽人?

等她到了居委會,陳北一身黑色修身西裝站在門口,正在跟人聊天,而那人不是周圈圈又是誰?

周安出現之前,兩人的對話是這樣的。

圈圈:“外婆說你們是壞人,要來拆我們的房子。”

陳北:“嗯。”

圈圈:“可我覺得你不像壞人。”

陳北:“為什麽?”

圈圈:“有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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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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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