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晚上十一點, 飛機準時降落在A市機場。
因為沒有托運行李, 周安他們很快便出了機場大廳。
外面有點冷,周安攏了攏衣領, 陳北将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 周安擡頭看了一眼, 男人的肩膀很寬,個子又高, 再加上完美的側臉,在這個角度看過去, 着實好看。
心裏突然有一絲竊喜, 只是這夜太黑, 她即使羞紅了臉, 估計對方也看不清。
“我回絕了主辦方, 一會兒咱們自己打車去酒店。”
周安點點頭,沒有說話。
陳北右手拿過她的行李箱,左手拉起她的右手, 掌心的溫度徐徐傳來,瞬間滲透到全身。
好像這是第一次, 這麽簡單地拉手。
一排出租車在排隊等着上客, 好在夜深了, 人也不多,很快他們便上了一輛。
“去哪兒啊兩位?”出租車師傅笑呵呵地說。
陳北回:“香格裏拉大酒店。”
一路上,兩人都無話,車子開了大概十五分鐘就到了。
下車以後, 去酒店前臺辦理入住。
前臺的姑娘像打了雞血,異常熱情,周安斷定并不是因為陳北的高級貴賓身份。
這是一個看臉的世界。
入住辦理到最後,周安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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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北竟然叫劉美玲訂的總統套房,一張床,很大很大的一張床。
兩人上了四樓以後,陳北拿出房卡刷開了門,五星級酒店就是高級,整個房間金碧輝煌。
“你先去洗澡吧,我要先看一下郵件。”
陳北說完,就從包裏拿出筆記本電腦,皺眉,沉思,看得很認真。
周安拿出換洗衣服,想了一下,還是把睡衣放進行李箱,另拿了一件封得比較嚴實的長袖運動套裝。
洗澡的時候周安一直在想,陳北是不是在暗示自己?定這麽好的房間,還讓她先去洗澡,難不成?
不,如果這次他要強來,就必須跟他提結婚的事。
大概過了十五分鐘,周安洗完澡出來,陳北已經不在書桌前看郵件。
周安四處瞧了瞧,正想給他打電話,一個聲音幽幽地從背後響起。
“你穿成這樣,是要去夜跑?”
周安吓了一跳,轉身看見陳北戴着一個黑框眼鏡正斜靠在門框上盯着自己。
陳北以前并不是近視,估計這幾年用眼過度,傷了些眼睛,好在度數很低,只偶爾見他戴一下。
陳北戴眼鏡,突然有了一種禁欲的感覺,卻更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沒有啊。”周安嘆了口氣,這人從哪裏冒出來的?
陳北皺眉,思考狀:“沒有?”
他走到周安面前,從上往下看了一遍:“不跑步,難道要打球?”
“陳北……”周安瞪他,“你管我?”
白了他一眼,轉身跳到床上,蒙頭大睡起來。
不知道陳北是什麽表情,沒過一會兒,浴室響起了嘩啦啦地水聲。
周安透過縫隙,瞧了瞧四周,确定他是洗澡去了,這才站起來。
周安嘆了一口氣:“周安,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窩囊了?直接把圈圈擺在他面前,這是你兒子,現在你兒子他媽無名無分,是不是該負責?這麽一說不就完了?”
何必把自己搞得做賊一樣尴尬。
也許是想得入神了,竟不知道什麽時候,對方已經洗完澡出來。
“不是睡了嗎?”他一邊擦頭發,一邊問。
水珠順着發尖滴在臉上,沿着胸前凸起的肌肉往下滑。
周安這才發現,陳北的身材不能用“壯”來形容,他其實更偏向于精瘦,重量不輕,但很緊實。
咽了咽口水,周安想,女人到底在什麽情況下才會變得這麽禽獸?
“不困?”他又問了一遍。
周安反應過來:“這就睡了。”
說完自覺地躺在一邊,留下另一邊給他。
可過了半天,身邊并沒有動靜,周安擡頭,陳北又開始坐在電腦前看郵件。
周安終于忍無可忍,怒氣沖沖地走到他面前。
陳北感覺到異樣,擡頭:“到底怎麽了?”
周安拍了一下桌子,氣死了:“陳北,你什麽意思?”
各種誤導,又一點反應都沒有,到底幾個意思?
陳北笑道:“我怎麽了?”
周安咬牙:“你到底睡不睡?”
陳北:“……”
說完這一系列的話,周安終于意識到是自己不正常,尴尬極了,轉身又跑回了床上,拿着枕頭蒙住頭。
陳北愣了一會兒,嘴角勾了勾,走了過去。
他坐在床邊,輕聲說:“我還有很多郵件沒看,你先睡?”
周安不答。
陳北想把她的枕頭扯開,但對方越是知道他這麽做越是不放。
周安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脾氣,突然坐直起來,四目相對間,周安看到陳北的喉結在翻滾。
他壓低聲音,似笑非笑:“你在勾引我?”
“那你上不上鈎?”
陳北沒接話,下一秒俯身吻了上去。
周安想推開他:“不看郵件了?”
陳北的唇齒在她耳邊低語:“看不下去了。”
周安說:“我有件事要問你。”
陳北說:“我知道。”
周安說:“你知道?”
“陳北,男,現年三十四歲,陳氏集團的總經理,身價過億,你嫁還是不嫁?”
周安愣住。
陳北笑。
窗戶似乎沒有關嚴實,透過縫隙偷溜進來一絲涼氣,那種灼熱和冷風相撞的時候,周安覺得全身都在顫抖。
第二天,周安醒得很早,陳北還在睡覺,她就先起來了。
換好衣服,出去跑了幾圈,等再回來的時候,陳北卻不在房間。
正想打電話,卻收到他的短信。
『有個大客戶要見,你先跟劉小姐聯系』
劉小姐是這次國際環保交流大會的負責人。
周安趕緊跟劉小姐通了個電話,劉小姐說希望陳北可以做一個簡短的發言,內容沒有過多限制,與環保相關即可。
周安突然想起,陳北的語文在以前着實一言難盡。但在這四年的時間裏,她經常會在新聞或者采訪中看到有關他的各類發言。語言精練,能用四個字說清楚的話,絕對不會超過五個字。內容豐滿,涉獵之廣,造詣之深。如果語文老師知道陳北現如今的模樣,估計也會大跌眼鏡。
和劉小姐溝通好以後,周安也不想去餐廳吃早餐,索性出去走走,感受一下A市的人文氣息。
查了一下景點,在A市似乎有座寺廟很出名。
這座寺廟還有一段另類的歷史。
相傳古時候有一對男女,原本□□,女子因為一些誤會錯愛了別人,男方痛苦不已就出家為僧,當女子知道原來自己喜歡人從始至終都是那個男子的時候,已然來不及。
這座寺廟就是那男子出家的寺廟,之所以香火鼎盛,是傳言男子圓寂以後魂魄未去,留下只為這世間所有錯過的有情人,圓了他們相守一生的念。
周安看了一下簡介,心想,那麽多人去,是不是因為時間總是最殘忍的,早一點晚一點都不行。
寺廟的名字有點難念,周安也不想糾結過多,查了線路,出了地鐵口還要坐半個小時大巴。
剛上地鐵的時候,周安就看到地鐵傳媒上在播劉曉月的廣告,很快新聞跳轉到她正在參加的一個首映禮,恰巧也在A市。
劉曉月長得挺好看,只是演技有點爛,再加上平時那矯揉造作的樣子,無關陳北,她也是很讨厭的。
新聞正在對她進行采訪,有記着提問說陳氏集團的董事長陳北也在A市,作為他的緋聞女友,是否會私底下跟他見面。
不知道是故意制造話題還是怎麽的,劉曉月只笑了笑說他們是朋友,有空當然會一起出來吃個飯。
這麽說顯然不是劉曉月的風格,于是那些刁鑽的記者非但不買賬,還認為越是說的雲淡風輕,越是有問題。接下來的提問也越發犀利,只是地鐵到站,信號被阻斷,視頻也沒了聲音,周安回過眼神,出了地鐵門,往地鐵口走去。
出了地鐵口,就是A市的長途汽車站。
買好票以後,周安本想給陳北打個電話,但信號不好,電話一直在占線,于是她給他發了一條信息,說自己去寺廟了,晚些再回來,劉小姐那邊已經聯系好了,需要他準備一份十分鐘左右的演講稿。
發完短信,周安排隊上了車。
很快,車子啓動,周安戴上耳機,一個女歌手的聲音:“我明白眼前都是氣泡,安靜的才是苦口良藥,明白什麽才讓我驕傲,不明白你……”
興許是昨晚本就折騰,早上又醒得早,聽着這緩緩的歌聲,周安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輕拍她的肩膀,周安睜開眼睛,是跟車的售票員。
“到了。”
周安取下耳機,看了一眼窗外,遠處煙霧之間,是一座尖尖的塔。
她下了車,往前走了不到一千米,就看見了寺廟的正門。
門匾上寫着:亓剎寺
作者有話要說: 周安聽的那首歌是陳粒《奇妙能力歌》裏面的歌詞,好喜歡陳粒的歌,歌詞都超級有感覺,大家有空可以去聽聽。
明天不知道更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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