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烤盤上的烤魚在熱火湯汁中散發出迷人香味，鮮紅與暗綠的辣椒搭配更是讓人垂涎。

正值國慶期間，商場裏人來人往，姜桑姜栎兩人坐在店鋪外攤，周圍一片吵鬧。

姜栎端起酒杯小酌了口，說到：“我之前給你說了沒有，我班新轉來了個人。”

姜桑夾起一筷子魚肉，小心抿着嘴吃，聽見姜栎的問話她搖了搖頭。

姜栎一邊給自己妹妹添水一邊說：“都高三了還轉過來，這邊又不是高考移民地，不麻煩麽。”

她頓了頓接着說：“這個人很奇怪，衣服都是些牌子貨，可偏偏他的鞋子都刷得發白。”

姜桑擡起頭看了眼她，有些疑惑，“你那麽關注他幹嘛。”

姜栎：“……”

她能說她當初看他第一眼就覺得這個人裝逼看他不爽然後收拾了一下嗎。

當然結果自然是沒有收拾到。

高三開學剛兩天這人就轉過來，當時她正在臺下趴着睡覺，被一聲清朗的嗓音驚醒。其實她是有點聲控的，她趕忙擡頭尋找是誰在說話，就看見了他，和清朗的聲音不符合的是他的氣質。

她很難如何去形容，但她能直接的感受到的就是這個人的沉默冷淡。

這種違和勾起了她這二中女霸王的興趣，她想去逗一逗這個人。

該怎麽逗呢？

首先她想到的就是約這個人去打籃球。說到籃球整個二中怕是沒有比她更牛叉的了，在球場上她自然有一百種方法讓他出醜。

不過當她剛問他有空沒這個人就拒絕了她，理由是我要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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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沒關系，還有第二種方法。

但姜栎沒想到的是她後面的邀約他全以我要學習給拒絕了。

我去你妹的要學習！

進展的不順利成功讓她惱怒，她決定換個直接的方式搞他。

她趁他不在教室把他書包給藏了起來，她想知道這個一天到晚滿嘴哔哔我要學習的人發現自己的寶貝書包不見會是什麽表情。

可令她失望了。

這個人看見自己書包不見後不見任何神色變化，淡定舉手向老師報告了這個情況。然後就被這個人新俘獲的小迷妹給舉報了。

姜栎把他書包給藏到了樹上。

兩人站在樹下望着樹杈上挂着的書包，姜栎心裏還生着悶氣，她發現這段時間來一次都沒搞成功過，她氣憤的朝樹幹狠狠踹了一腳。

“看啥，你書包自己上去拿。”姜栎沒好氣說道。

正瞥着這人，樹上叉着的書包因為那一腳拉鏈抖松，裏面的書即刻傾斜下來。

姜栎還沒有反映過來，那人在書本砸落她身上前一把護住她。

她呆愣睜大了雙眼，一動不動，只聽得見書本砸在肉身上時發出的打擊聲。

自此，經過這件事她再也沒打要逗弄這位轉校生的注意。

之後一段時間姜栎一改之前那副窮兇極惡的模樣，天天跟着那個人屁股後面，跟着她混的幾個小弟個個都驚呆了。

在姜栎記憶裏，這個轉校生就沒怎麽笑過玩過，每天除了做題就是看書背書，明明手上用着的是最新賣腎機，可偏偏就用來查資料。

她不明白，在她世界裏接觸到的學霸就只有姜桑，可她這個妹妹是個奇葩，表面熱愛學習實則深度網瘾少女。

然後她給這個人取了個綽號：書呆子。

書呆子面對她的打鬧并不理會。一會他的卷子被扯走，一會他的教材被拿去當坐墊，他都表現的無所謂。

姜栎忍不住問他：“你是要修仙嗎？”

一直一副無情無欲的逼樣。

書呆子垂下眼睑，平靜道：“不是。”

哦，你問他問題他還會回答，可永遠都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語氣。

姜栎時常覺得無趣，可轉念一想又覺得要是能讓這人變成另一個樣那該多有趣啊。

烤魚冒着袅袅煙霧，滾燙的汁水冒起個小泡轉瞬又消逝。

姜桑單手撐起下巴，聽姜栎在那裏回憶。

她另一只手擱下筷子，懶洋洋道：“你就別欺負他，哦不是，別理他了呗。”

姜栎揮了揮手，翹起一只腿，語氣稍有激動，“那不好玩啊。”

姜桑白了她一眼，“沒出息，你都高三了還不看書。”

聽見高三兩個字姜栎反射性皺了眉頭，“看不進去。”

姜桑也不想和她在學業上多争執，她給自己倒了杯水，漫不經心道：“那人叫什麽名字？”

一秒、兩秒、三秒過去了，還沒聽見答案，姜桑啜了口茶水疑惑擡起頭。

她看見姜栎僵在原地，維持着一副糾結神思的模樣，然後她聽見姜栎那不可确定的疑問：“好像是姓曾？”

“……”

“你問我？”

她姐可真是牛逼。

姜栎煩躁抓狂撓了撓腦袋，還低低嘶了幾聲，“書呆子形象深入人心，我忘了問他名字。”

姜桑再次白了她一眼，覺得父母應該是把智商這種東西全都留給了身為二胎的自己。

某些事情上，她姐姐姜栎來不如家裏那只大胖。

“你別這麽看我，他看起來就不怎麽說話，高冷——也不是，反正就是很沉默那種。”

姜桑收回看白癡的眼神，想了想，什麽是沉默的樣子。

可這一想就想到了秦曜那張高冷裝逼的臉。

眉眼清冷疏離，下巴微擡給人以驕傲的感覺。

然後再一想又想到了那天他說的那些話。

！！！

糟心。

姜桑扯回亂竄的神思，問了個關鍵問題，“你看上人家了？”

“……”

“怎麽可能！我喜歡的是陽光帥氣的那種！才不是這種沉默正經的。”姜栎激烈反駁道。

姜桑抹了抹飛到臉上的唾沫星子，想象了下眼前這個短發清雅俊俏的“小哥哥”姜栎和一個陽光帥氣的小帥哥親親我我談戀愛的畫面。

對不起，她感覺在看脆皮鴨漫畫。

秦曜和方書臣一人提着個口袋從專櫃出來。

“尼瑪這鞋等了我兩個月才到，噢感覺它更珍貴了。”

秦曜聽後扯了扯嘴角笑笑。

方書臣發現這幾天秦曜的心情都不太好，雖然平時也是一副不愛笑高冷樣，可他們這些相處了十幾年的小夥伴能明顯感覺到他周圍的氣壓太低了。如果說以前是在北方雪山過冬，現在就是被扔去了南極。

以他泡妹多年的經驗大概能猜到是因為什麽。

要麽是家裏那堆糟心事要麽就是因為姜桑。

可他不敢問，怕被打。

秦曜家裏的事發生都快一年了，他們親眼見證了一個高傲跳脫的少爺成為了現在這樣高冷淡漠的少年。

他們心裏都清楚，可也不好參合別人家務事，但身為兄弟有難一定幫。

至于姜桑……這種女生很不好追，什麽都有什麽都不缺再加上一定的腦子，想要打動她很難。況且秦曜還不讓他們哥幾個插手。

方書臣正在想說什麽話題能讓秦曜提起點興致來，就看見不遠處的烤魚店外攤坐着個姜桑。

說話不過腦子，直接一句“姜桑”就喊出了口，身旁的秦曜立馬掀起眼皮順着他看的方向看去。

方書臣說完就後悔了，姜桑對面還坐了個男生。秦曜現在這狀态遇見這樣的情況怕不是要炸。

他內心懊惱拍了拍自己的嘴，瑟瑟發抖縮在一旁等待秦曜的爆發。

他緊張得等了十秒、三十秒、一分鐘、兩分鐘，身邊一點動靜都沒傳來。他疑惑轉過頭看向秦曜。

秦曜垂着眼睑叫人看不清神色。

他抿着唇，方書臣看不見的視角盲區中，那只手握成了拳頭。

方書臣看看秦曜又看看姜桑那邊。

姜桑今日穿了件牛油果綠的衣服，剛巧對面的那個男生也是。

情侶裝？

可他沒聽說過姜桑有男朋友啊。

他看了看她對面坐着的那個男身，幹淨利落的短發下有張清俊淡雅的臉，他似乎在和姜桑說笑，那雙眼睛笑時彎彎特別容易讓人沉淪。

作為同性，也根據泡妹多年的經驗來看，十幾歲的小女生剛好喜歡這種花美男。

他轉頭默默看了眼秦曜的那張臉，雖然更加精致帥氣可臉色太臭氣質太冷了。比起那種看起來痞帥痞帥笑起來卻溫溫柔柔的，輸在了起跑線上。

眼見得，他能感覺到秦曜周圍的氣壓更低了。

“那個……也許是哥哥，哦不是，是兄妹呢？”方書臣連忙安撫秦曜。

秦曜抿唇也不說話。

他站在原地向姜桑那邊久久看了會，久到方書臣都開始猜想秦曜是不是要撩起袖子沖過去把那人打一頓時，秦曜轉身離開。

拳頭早已握的褪去血色發白，他能感到血液的噴張和心中的躁動不平。

也能感受到胸腔下有只剛剛蘇醒的野獸在咆哮。

這一瞬間他腦子裏閃過很多畫面。母親冷淡的面孔，父親心疼的神情，和那個雜種堅定的眼神。

還有那節英語公開課。姜桑說她不會當一個美麗的小傻瓜，而他也沒有蓋茨比那麽偉大。

從前他想擁有的卻沒能得到，今後他看上的他一定要得到。

現在沒有沒關系，他有一輩子的時間，糾纏到底不死不休。

他舔了舔後牙槽，扯起嘴角。

搶。

他也得搶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來點劇情。今天都是主線！

失眠好心累，碼字時腦殼一片混亂。

小秦曜快點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