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
回到绛色院,珍珠終于不掉眼淚了,只是一雙眼睛都哭得紅紅的,碧玉絞了熱帕子來給她敷眼睛。
怕她剛才哭得那麽狠動了胎氣,張嬷嬷又讓喜財去把太醫署的張太醫請來了,張太醫把脈看了,只說有些受驚了,并無大礙,喝碗安神茶睡一下就可以了。
張嬷嬷又急忙讓碧玉幾個去鋪了床,給她換了身寬松柔軟的亵衣,把她塞進了被窩裏。
珍珠覺得自己眼睛紅紅的有些不太好看,便翻過身扯着被子把自己大半個身子都埋了進去,只露出一雙黑漆漆眼角發紅的眼睛在外邊,背對着他不讓他看着自己。
“殿下,我是不是給你惹禍了?”
珍珠悶悶的問,聲音從被子底下傳來。
她一口氣出得倒是爽快了,她也不後悔,只是有些後怕,揪着被角的手攪啊攪啊攪成一團。
她養得嬌,嬌生嬌養,以前從來就沒有受過這麽大的氣,她也不是憋得住氣的人,能忍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
太子伸手撫着她的頭,絲絲縷縷的發絲涼涼的,在撒花的被子上鋪了一地,像是上好的綢緞一樣。
珍珠背對着他,瞧不見他那眉眼溫柔,一雙細長疏離的眸子,此時裏邊帶着的是醉人的溫柔多情,像是春日清粼粼的湖面。
“珍珠!”
他薄唇微掀,喚她的名字,道:“這宮裏,有兩種女人可以任着性子來,一是有權的,而是有寵的!你說,你是哪種人?”
珍珠嘴裏抿出一個笑來,小爪子抓着被角,道:“我是,有寵的!”絲毫不覺得臉紅。
太子一只手撩着她的頭發随意把玩着,慢條斯理的道:“什麽叫惹禍?你能護住你自己,我很開心,若你受了傷,我才要頭疼了。本宮在你後邊,在宮裏,至少在東宮,你完全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來。”
他說話語速不緊不慢的,一句一句,像是含着特殊的語調,讓你的心不自覺的就被他撫慰。
珍珠轉過身來,眼睛還是紅紅的,卻已經彎了起來,問道:“殿下是要我狐假虎威嗎?”
Advertisement
太子放了她的頭發,笑道:“你是小狐貍,我可不是老虎!”
“你不是說了,你的眼,你的眉,乃至你的身體,都是本宮的嗎?”他以手從她額頭往下輕輕拂過,最後落在她的唇上,笑道:“本宮,難道還護不住本宮的人?”
這一路上,張嬷嬷已經将事情經過與他說了,他絲毫沒有覺得不悅。
“珍珠,其實我很欣慰!”他摸了摸她的臉,道:“你要知道,這宮裏的人,向來是欺軟怕硬的。你若是軟着來,他們只會以為你好欺負!”特別是,他這麽喜歡她,更是讓她是衆矢之的。
“但是只要你硬氣幾分,他們卻只敢敬着你。”沒人會敢惹她,因為她背後,有太子,惹着她,就是惹太子,誰也沒有這麽大的膽子。
“有我在,你不必壓着自己的性子,你只要随自己喜歡便可!”
珍珠完全不知道太子是許下了什麽樣的承諾,只是覺得:“……殿下,我好像聽到了什麽甜言蜜語!”
太子:……
珍珠伸手摟住他的脖子,笑道:“楚景逸,你真好!”
太子翻過身,讓她躺在自己的胸口,道:“楚景逸?這天下,敢叫我名字的人還真不多!”
珍珠下意識的捂住自己得嘴,眼睛咕嚕嚕的轉。
太子道:“若是被別人聽了去,定是要治你一個大逆不道的!”
“我當初被送去國寺,主持給我取了個字,叫玄生。這個名字,除了親近的人,沒人知曉,你日後,可喚我,玄生!”
這個名字,就算被人聽見了,也沒多少人知道。
“玄生,玄生!”珍珠念着這個名字,聽着他的心跳聲,覺得心裏一陣安寧,這是他們兩個人的秘密。
安神茶開始起作用了,她覺得有些困,眼皮不自覺的往下聳搭,迷迷糊糊的嘟囔道:“……家裏都叫蓁蓁,殿下你也可以叫我蓁蓁!”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
太子低頭,珍珠躺在他的胸口,已經睡着了。
太子笑了笑,等人睡得熟了,将人從懷裏放到枕頭上,珍珠雪白的亵衣散開,裏邊是蔥綠色的抹胸,襯得她皮膚嫩白。在白皙的脖子上還挂着一條紅繩,底下系着一個大紅色繡着并蒂蓮的荷包。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荷包裏放着的,是二人結在一起的發。
扯過被子給她蓋上,太子走出去,張嬷嬷候在外邊,見他出來,忙問:“殿下,良媛如何了?”輕聲輕語,不敢大聲。
太子坐在羅漢床上,撫着腕上的佛珠,道:“她已經睡着了!”
張嬷嬷點點頭,然後突然跪了下去,滿臉愧色,道:“奴婢有負殿下所托,今日險些就讓良媛受苦了,奴婢實在是無用。”
“嬷嬷已經盡力而為了!”太子并不是會遷怒的人,張嬷嬷即便是他的人,但總歸是個奴才,又怎麽攔得住太子妃。
吃了兩口茶,他站起身來,道:“日後還望嬷嬷盡心伺候珍珠,護她周全才是!”
“殿下放下,只要奴婢還有一口氣在,便不會讓人碰了良媛一根汗毛!”
太子點點頭,帶着許久趙圓二人走出了绛色院。
“殿下,我們這是去哪?”許久觑着他平靜的一張臉,小心翼翼的問。
太子向來是喜怒難以捉摸的,不是他陰晴不定,而是你很難從他臉上看出他的心情來,猜不透他的心思。
許久伺候他這麽多年,也只能從他一些小習慣上覺出他的情緒來,因此對于一直能精準把握太子情緒的寧良媛表示佩服。
太子撫了撫袖口,道:“去太子妃那兒!”
許久頭皮一緊,與趙圓相視一眼,皆看出了對方眼裏的膽戰心驚。
*
怡芳院。
太子妃坐在羅漢床上,後背靠着一個芙蓉花綠柳色的靠枕,穿着桃粉色長裙的宮女跪在地上給她按揉着腿,雨落從宮人那兒取了養身的羹湯放在床上的小卓上,而後取了團扇給她打着。
“本宮倒是沒想到,那寧良媛倒是個猖狂的。”往日瞧着她低眉順眼,一副乖覺的模樣,還真以為是個老實人了。
雨落不緊不慢的給她打着扇,想了想道:“寧良媛向來得太子心意,奴婢就怕她會在太子爺身邊說什麽,讓太子爺記恨于您。”
太子妃輕輕撫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笑道:“太子爺生氣又如何?本宮肚子裏可還有太子的嫡長子,難道一個良媛還能比得過本宮的兒子?”
雨落笑了笑,不再多說。
“太子妃,太子殿下過來了!”
正說着,一個淺藍色宮服的宮女匆匆走進來,俯首禀報。
太子妃放在膝上的手微微一動,水光瑩潤的戒面襯得她手上指甲紅得極為豔麗。
搭着雨落的手站起來,她神色一瞬間有些難看,很快的扯出一抹端莊雍容的笑來,待太子進屋來,屈膝向他行禮。
太子從她身邊走過,坐到了椅子上,随口道:“起吧!”
太子妃站起身,走到太子身邊坐下,笑問:“殿下今日怎麽到妾身這來了?您可有好些日子沒來妾身這了。”
從那日之後,便再沒踏足過,算來都快五月了。
宮人捧了熱茶上來,太子瞥了一眼,突然道:“太子妃可願意給本宮奉茶?”
太子妃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了,屋裏一瞬間安靜下來,針落可聞。
“殿下,這是為寧良媛出氣而來?”
太子妃冷冷一笑,捏着帕子掩唇而笑,道:“殿下莫不是想為了一個低賤的良媛,來懲治妾身?”
“低賤?”太子念了一遍。
太子妃吃吃的笑,道:“良媛,在普通人家,不就是個低賤姨娘嗎?妾身作為當家主母,難道連教訓她的資格都沒有?”
太子撫着手上的佛珠,道:“當日你為本宮擋下刺客那一箭,本宮記着你的情,因而即使後來你再如何無理取鬧,再如何對東宮的女人動手,甚至給她們服下絕子絕孕的湯藥,本宮也只當看不見……”
太子妃臉上的笑容再次僵硬,一雙眼睛逐漸瞪大,只覺得寒意從腳底下升起,瞬間蔓延她的全身,讓她捏着帕子的手忍不住哆嗦起來。
“……只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對珍珠動手!”太子撫着她的臉,道:“你要記着,本宮為君,你為臣,你的太子妃的位置,是本宮給的,本宮的耐性,向來是有限的。不要将你我最後的情意,都消磨掉。”
太子妃像是第一次看見他一樣,紅唇抖了抖,終于開口:“你都知道?都知道我做了什麽?可是,你竟然,一直沒攔着我!”
怕自己失色,她死死的抓着手裏的帕子,十指嵌入手心傳來的疼痛讓她不至于像個潑婦一樣大吵大鬧。
“你分明,可以阻止我的!”
她心裏的太子,有一顆好心腸,待她也是一直包容,雖然性子清冷,但是她也還是很喜歡的。可是今日跟她說,不,那都是假的。
“那都是你的骨肉,你的女人,你竟然,無動于衷,你怎麽會是這樣的人?”
好可怕!
太子瞧着她的表情,道:“你心裏的我是什麽樣的?那不過是你所想的,你從來便沒了解過我。”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