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珍珠睡得迷迷糊糊的就感覺身邊之人有動靜,她眼睛都沒睜開,下意識的就伸出手抓住了對方的衣角,緊緊的抓在手裏。
太子垂眼看了一眼她的手,屋裏昏暗一片,只有屋外影影綽綽的透過屏風撒下一片并不明亮的光來。珍珠側睡在床上,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他一片衣角。
太子伸手撫過她的眉心,然後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頭。
“殿下!”
聽到動靜的許久跑進來。
太子給珍珠掖了掖被角,低聲問:“外邊是何人在喧嘩?”
許久一驚,同樣壓低了聲音回答:“回禀殿下,是碧阆苑李良娣身邊的丫頭,說是……想讓您去見李良娣最後一面。”
太子右手撫着左腕的佛珠,淡淡的道:“按宮規處置,急忙将她處理了,別擾了你們良媛歇息。”
許久忙應了一聲,道:“您便放心吧,王婆子她們已經将人抓住了。”
王婆子便是守門的兩個婆子之一,她們二人是珍珠有喜之後特意遣來的。
“啊!”
許久剛說完那句話,屋外突然傳來一句殺豬的叫聲。
“唔!”
珍珠今晚本就睡得不甚安穩,聽到這個動靜猛的就睜開了眼睛。昏暗中她看見床上男人影影綽綽的輪廓,垂下來的頭發披在雪白的中衣上,正轉過頭來看她,屋外的燭光在他眼底瀉了一地的流光溢彩,是屋裏最明亮的東西。
珍珠無意識的伸手想去撫摸他的眼睛,卻被他用手抓住了。
“快睡吧。”
他壓下身子,用手将珍珠垂下來的頭發往後撫了撫,低低的嗓音只能聽見不甚明顯的氣音,讓人聽了只覺得心中一麻。
“我剛才好像聽到什麽聲音了。”
她伸手反握住他擱在自己腦門上的手,輕聲問,睡得久了,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太子立刻吩咐許久:“去倒杯水來。”
而後淡淡的道:“沒有什麽聲音,是你聽錯了。”
珍珠打了個呵欠,撐着身子坐了起來,嘟囔道:“不知道為什麽,今天晚上睡覺感覺好累哦。”
許久取了水進來,太子接了過來将茶杯湊到珍珠嘴邊讓她喝水。
“啊!殿下,殿下……求求您,去見我們良娣一面吧,殿下!”
又是一聲大喊,珍珠猛的擡起頭來,道:“我聽到外邊,有人在叫您。”
太子淡淡的瞥了一眼許久,那一眼目光,宛若實質。
“連這麽點小事都處理不好,要你們來有何用?”
許久心中一緊,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道:“殿下恕罪。”
珍珠咬唇問:“是李良娣身邊的人嗎?”
太子将水擱在床邊的小凳上,不甚在意的應了一聲,語氣漫不經心的。
珍珠抿唇,兩只手攪在一起,太子湊過來,捏了捏她肉肉的臉頰,問:“在想什麽。”
珍珠眼睛忍不住眨了兩下,垂下眉眼,輕聲道:“也不知李良娣大半夜叫人過來做什麽,殿下,要不傳人進來問問?”
她原以為太子會一口拒絕,沒想到他卻是低聲應了。
“你一晚上胡思亂想,連睡覺都睡不安穩,不就是一直惦記這事。”
珍珠猛的擡起頭來,嗫嚅道:“你……你……怎麽知道。”
太子伸出一只手撫着她的臉,突然笑了一下,是真的笑了,是一聲幾近于嘆息的笑聲,而後便聽他開口道:“你實在是太好懂了。”
又太過心善了。
珍珠鼓着臉不服氣,道:“我哪有。”
她分明有很好的隐藏自己的情緒啊,想着心裏卻有兩分心虛。
外邊傳來動靜,不一會兒便見許久帶着一個人走了進來,那人進來便是撲通一聲跪下,實實在在的一聲,也不知她覺不覺得膝骨疼。
“殿下,殿下,求求您去見我們良娣最後一面吧。”
聲音嘶啞,如泣如訴。
珍珠一愣,道:“最……最後一面?”
她心裏咯噔一聲,道:“黃太醫不是說,還能再拖些日子嗎?”
綠蝶以頭磕地,泣聲道:“我們良娣從昏迷之中醒過來,雖然精神不錯,不過奴婢瞧着,怕是回光返照,強弓之弩了。”
說來她們之間沒有任何關系,不過聽到這,珍珠心裏也是有兩分難受。
“……殿下,您,要不要去瞧瞧?”
這話說出口,她終于舒了口氣,覺得從晚上一直堵在心口的那口氣終于散了。
太子想了想,對那位李良娣實在是沒什麽印象,他只去她屋裏坐過一次,只記得那是個模樣好像生得不錯的姑娘,別的卻沒了。
“本宮并不喜歡把心思放在其他多餘的人身上。”
他開口,語氣慢條斯理,聽起來極為涼薄。這宮裏能讓他在意的人不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其他人對他而言,不過是不相幹的人,即使是東宮裏他名義上的女人,他也不甚在意。
“你們良娣要見的人不是本宮,而是太醫。”
他并不覺得,自己過去能有什麽作用。
綠蝶愣愣的擡起頭來,突然道:“殿下,您不可以這麽無情,我們良娣滿心滿眼的都是你,求求您去見她最後一面吧,殿下……”
“許久,堵上她的嘴。”
太子被吵得頭疼,撫了撫腕間的佛珠,他沉聲道:“許久!日後,我不希望再有這種事情發生。”
許久将手絹塞在綠蝶嘴裏,聞言有些惶恐道:“殿下放心,奴才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了。”
一番鬧騰,兩人都沒了睡意,重新躺在床上,被窩裏的熱氣都已經沒了。
珍珠盯着頭頂的帳子,兩人一雙腳緊緊的挨在一起,她伸出腳壓在他的腳上,被他一把撈在懷裏,撫着脖子後邊那塊肌膚,輕聲道:“快睡。”
珍珠脖子那塊是最為敏感的地方,每次兩人恩愛的時候,太子最喜歡的就是親吻那裏,一旦被吻,珍珠整個人都軟了,乖順得像只被順毛的小貓。
這下被他撫着脖子後邊,她臉騰地就紅了,睜着眼睛,抓着他的衣裳,将頭又挨近了他。
“你別亂摸。”
她嘟囔着,臉都紅透了。
太子道:“那你就乖乖睡覺。”
珍珠抿唇,伸手抓住他的衣裳,在他熟悉的氣息中閉上了眼。
解決了心事,太子輕松的心情也影響了她,她閉上眼很快的就睡着了,氣息綿長。
太子撫着她的頭發,柔軟的青絲在指尖劃過,将頭埋在她的脖間,在那雪白的肌膚上親了一口,太子也閉上了眼。
第二天珍珠起來便聽到李柔兒去世的消息,她愣了愣,想了想道:“把屋裏紅色的東西都撤下去吧,嬷嬷,你幫我看看歷來這種事情是怎麽處理的,該備上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張嬷嬷應了,觑着她的表情,問道:“昨夜李良娣身邊的宮女鬧了一會兒,良媛您怕是沒睡好吧?”
“還好吧。”珍珠咬着薄餅,吃了一口,酸辣的滋味在嘴裏彌漫開來,她盯着薄餅裏邊裹着的醬肉,道:“我後半夜睡得還不錯。”
前半夜她一直糾結于要不要讓太子去看李柔兒,睡得渾渾噩噩的,後半夜她心裏沒事了,自然睡得香甜。
張嬷嬷忍不住道:“良媛您不要太難過了。”
珍珠想了想道:“嬷嬷你想多了,我與李良娣平日并沒有什麽來往,又怎麽會難過,我只是覺得可惜而已。”
珍珠盯着小桌上的紋路淡淡的笑了笑,道:“嬷嬷,我其實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好。”
對于與自己毫無關系的人,她所能抱有的情緒,也是微微一嘆而已。
張嬷嬷道:“奴婢還以為,您會勸太子爺去見李良娣了。”
“我為什麽要勸?”
珍珠有些奇怪的道:“太子有太子的想法,若他要去,不用我說什麽,他也會去的。他不想去的話,我為什麽又要為難他?”
張嬷嬷頓時語塞,試探的問道:“您就不覺得,太子這麽做,太過無情了些?”
“啪!”
珍珠将手上沒吃完的博餅房在桌上,鼓着臉道:“張嬷嬷你再說殿下壞話,我可是會不開心的。”
張嬷嬷哭笑不得,道:“是是是,奴婢絕對不會再說了。”
珍珠這才滿意了些,又忍不住解釋道:“殿下不是無情,他只是……”
想了想,她認真道:“李良娣對于殿下而言,她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甚至與陌生人也差不多,嬷嬷你會對一個陌生人抱有多少感情呢?”
太子,又有情,又無情。
在他的心裏,只有兩種人,一是他在意的,二是他不在意的,不在意的東西,他不會太過浪費自己的精力。如此極端的情感,也許與他的性格有關,冷靜而又自持。
珍珠抿唇笑了笑,她無比的慶幸,自己是屬于他在意的人那部分,因此才能感受到他心底最深的溫柔。
張嬷嬷有些發愣,她只是覺得,李柔兒作為太子的女人,太子連她最後一面也不願意去見,實在是太過無情了些。
可是聽到珍珠說的,卻有一種好像是這樣的感覺——從未在意過的人,你怎麽可能因為她的死亡而動容。
而寧良媛,張嬷嬷原來以為她是一個心地善良柔軟的女子。只是如今看來,是自己想得太差了。善良不假,只是就如她所言,她是個自私的人。只是這人吶,誰又不自私呢?
☆、88|二更
早上起來珍珠便聽說了李良娣去了的消息,她心情不免有兩分郁郁,先讓張嬷嬷等人把屋裏鮮亮喜慶的東西撤了,換上了素淨的。
都說死者為大,她們二人之間唯一的交集,還是昨日那一場不愉快的摩擦,李柔兒,去地太快了。
“怎麽會這麽快了。”
珍珠忍不住嘆了口氣。
張嬷嬷将早膳一一擺出來,熬得濃稠的粳米粥,面上還浮着一層粥油。
“太醫說了,李良娣的身子骨早就已經壞了,如今病來如山倒,垮了,便再也站不起來了。”
珍珠颔首,吩咐張嬷嬷道:“嬷嬷,你吩咐下去,讓他們準備李良娣發喪的東西。”
張嬷嬷應了,淨了手給她把薄餅裹上肉餡遞給她。
珍珠咬了一口道:“吃完早膳我去碧阆苑看看,不知道淑妃娘娘還在不。”
張嬷嬷道:“今晨下了鑰淑妃娘娘便趕了過來,倒是見了李良娣最後一面。”
“奴婢聽說,李良娣去之前,與淑妃娘娘說,她習慣了她身邊的紫珠伺候,若是她去了,也讓紫珠陪她一起去吧,在底下也能繼續伺候她,也算全了一場主仆情意。”
碧蘿向來是消息靈通的,去和交好的宮女描了花樣子回來,便迫不及待把剛聽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張嬷嬷伸手打了她一巴掌,斥道:“胡言亂語,這等腌臜之事,也能在良媛身前提?別污了她的耳朵。”
珍珠有些奇怪的道:“李良娣,不喜她身邊的紫珠嗎?”
張嬷嬷搖頭道:“依奴婢看,是這位紫珠有問題才是,她是淑妃娘娘賞給李良娣的,身份與旁人不同,按理來說,李良娣再是如何讨厭她也不會讓她陪葬的。”
珍珠若有所思的點頭,吃過早膳,去換了一身素白绫緞留仙裙,上邊是月白色團花暗紋的褙子,頭發梳了元寶髻,取了白色的珍珠發釵簪上,極為的素淨寡淡。
死者為大,她怎麽也要尊重她。
妝奁上有幾盒乳白色的珍珠,珠子不大不小的,剛好拿來串珠簾了。
珍珠伸手撥動着裏邊一顆顆圓潤的珍珠光芒瑩潤,襯得她一雙手很是漂亮。不是十指纖纖如蔥根那般修長,而是肉肉的,軟綿綿的,手上沒有染蔻丹,指甲是健康的粉嫩顏色。
“碧蘿你和碧檸等會兒無事就把這些珠子串起來做門簾吧,多餘的你們就自己留着打首飾戴吧。”
這珍珠有不同大小的,是她想串個珠簾太子特意賞下來的,珍珠的品質算不得珍品,不過比起普通的還是要好的,珠光瑩潤。
吩咐了這件事,珍珠便帶着張嬷嬷等人往碧阆苑而去,如今碧阆苑是真的蕭索起來,牆角攀爬的粉白薔薇花似是也沒了精神,蔫蔫的開在花叢之中。
來往的宮人臉上臉上也是死氣沉沉,如喪考妣的臉。
“寧良媛!”
珍珠進了院子,便有宮女過來給她行禮,引着她往前走。
珍珠走到卧室欲要進去看一眼,被張嬷嬷攔住了,道:“您如今可是有身子的人,如果進去被什麽沖撞了怎麽辦?”
珍珠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裏邊擺着的是李柔兒的遺體,頓時放在身側的兩只手忍不住動了動。
放棄了進去的想法,珍珠坐到外屋桌邊的圓凳上,沒了主子,這碧阆苑群龍無首,珍珠進來只覺得死氣沉沉,坐了半晌才有一個粉衣宮女捧了茶盞上來。
“良媛請喝茶!”
茶盞擱在桌上,悄無聲息的。
珍珠打量了她一眼,問:“你叫什麽名字?”
小宮女抿唇笑道:“李良娣給奴婢取名彩霞。”
珍珠微微一笑,道:“那好,彩霞,你去把你們院裏的人都叫過來,我有話與你們說。”
彩霞應了是,看樣子她以前在碧阆苑也是李良娣屋裏的人,旁人都喚她一聲彩霞姐姐。
很快的,碧阆苑的人都過來了,一共有十四個人,烏泱泱的站在屋裏,垂着頭,屏聲靜氣的。
珍珠掃視了他們一眼,伸手撫着腕間的玉镯子,淡淡的道:“你們良娣去了,這屋裏紅色的物件都撤了,換了素淡的來。還有你們身上的衣裳,紅色之類的,一律不許穿,珠釵也是如此,我等下讓人給你們送些白色的絹花來,戴那個就是。”
她說話的時候,一言一語像是滾珠落玉盤,似乎還泛着幾分涼意,一字一句字字都敲擊在人心頭,讓人心生敬畏。
張嬷嬷看她挺着腰,右手撫着腕間玉镯子,氣質從容,那種輕描淡寫,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幾分壓迫,與太子,像了四分。
“咚咚咚”
伸手輕輕敲了敲桌面,珍珠道:“我說的話,你們沒聽見嗎?”
彩霞一個激靈,忙道:“奴婢這就将屋裏紅色的物件撤下去。”
她一開口,屋裏頓時就忙了起來,珍珠站在屋裏也嫌礙手礙腳的,便去了外邊。
彩霞擡了椅子過來,笑道:“良媛您坐。”
珍珠擡眼瞧了她一眼,看着頓時忙起來的碧阆苑,忍不住嘆了口氣。
“淑妃娘娘呢?”
喚了一個小宮女過來,珍珠柔聲問。
小宮女怯怯的,小心翼翼的道:“李夫人遞了帖子進宮來,淑妃娘娘去接她了。”
珍珠挑眉,張嬷嬷附耳小聲說道:“李良娣是早産的,李夫人自打生了她之後便損了身子。淑妃娘娘怕是怕她會承受不了失去愛女的打擊,這才移步去接吧。”
珍珠颔首,撫着腰間的玉佩,觸手溫涼,多握了一下,便會變得溫熱,像是人的體溫一樣。
只希望淑妃娘娘,不要遷怒她才是。
碧阆苑的人行動起來,很快的就将屋裏鮮亮的東西撤了下去,換上素淡的。
珍珠問是誰掌管着李良娣庫房的鑰匙,彩霞回答是綠蝶。
“綠蝶去哪了?”
珍珠還記得綠蝶,昨日便是她來求自己去請黃太醫的。
“呵,寧良媛難道不知道嗎?彩霞昨日去你绛色院,最後是被人擡着回來的?你這話,是在耀武揚威嗎?”
一聲冷呵,淑妃從外邊走進來,着了白色繡墨竹的齊腰襦裙,腰間環佩鈴咚,眉目凜冽,目光不算友善的看着珍珠。
昨夜……
珍珠苦惱的皺了皺眉,站起身來與她行禮:“淑妃娘娘!”
淑妃冷眼瞧着她,并不叫她起身。
珍珠心裏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想法,笑笑站起身,不待淑妃問罪,她捏着腰間的飛龍玉佩笑道:“淑妃娘娘恕罪,只是您也知道我肚子裏有了孩子,受不得累,還望您見諒。”
淑妃心裏怒氣翻滾,看見她手上的玉佩,卻将這股氣壓了下去。
那是萬歷帝貼身的玉佩,竟然賞給了她,或許這位寧良媛已經入了皇上的眼。自己不能輕舉妄動,惹了皇上生厭。
吸了口氣,淑妃皮笑肉不笑的說了一句:“寧良媛果真是好口才。”
然後轉身扶着身旁的婦人進了屋去,那夫人穿着雍容的诰命錦服,容色憔悴,眼角有着細細的皺紋,皮膚白皙,看着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大美人。
這怕是李良娣的母親李夫人了。
珍珠想了想,站在原地沒動,不一會兒,便聽見屋裏傳來嚎啕大哭。
珍珠想了想,還是移步去了屋裏——她如今管着東宮,李良娣是東宮的人,她不可能坐視不理。
“你們屋裏應該備得有人參吧?”
她問彩霞,得到肯定的回答,便道:“你去泡杯參茶上來,給李夫人端上去。”
李夫人身子骨本就不強健,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大悲之下,恐會承受不住。
彩霞應了一聲,利落的下去泡茶。
想了想,珍珠又喚了一個小太監過來,讓他去太醫署請個太醫過來,防患于未然總是好的。
珍珠坐在外間,聽見裏邊李夫人的哭聲,還有淑妃娘娘溫柔的安撫聲,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世間悲苦,不過是老年喪子,白發人送黑發人罷了。
裏邊哭聲突然一頓,珍珠豎起耳朵,聽見裏邊傳來的驚呼聲,忍不住抿了抿唇。
“張嬷嬷,你去裏邊看看吧。”
張嬷嬷應了,掀了門簾走進去。
安撫好李夫人,淑妃有些疲累的走出來,就看見珍珠坐在外邊,目光盯着桌上一簇芙蓉花,中規中矩的坐着。
“你怎麽還在這?”
對于這位導致自家妹妹去世的直接兇手,淑妃很難有好臉色。
珍珠不以為意,笑了笑道:“太子爺讓我打理東宮一切事物,我自來不敢大意的。對于李良娣的事情,我覺得很可惜,還望您與李夫人能節哀。”
淑妃坐在羅漢床上,彩霞很快的捧了一盞參茶上來,珍珠問:“李夫人沒事吧?我讓人去請了太醫,也該到了。”
淑妃目光有些奇異的看着她,再打量屋裏變化的擺設,神色微緩,道:“你有心了。”
這屋裏沒個主事的人,如今屋裏擺設大變,除了珍珠吩咐的,不做他想。
她不是個蠢笨的人,自然知道李柔兒這病,與珍珠毫無關系。只能說,珍珠只是李柔兒倒下的一個引火線而已。
況且,一開始便是李柔兒挑釁在前。淑妃再是如何想找珍珠的麻煩,也不能無理取鬧。
珍珠笑了笑,道:“不知道,李良娣的身後事,淑妃娘娘可有什麽想法?”
淑妃道:“這事兒,你不用管,柔兒的身後事,我這做姐姐的,自然會處理的。”
珍珠挑眉,想了想道:“如果娘娘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的,只要我能做到,我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