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訂婚演習

結果那天晚上言朔青都沒去何子濯房間睡覺, 直接修複了客房被定邪幹脆利落一刀兩斷的床。

某種意義上算是說錯話的何子濯也是窩在房間裏默認了他這一行為。

何子濯自己則是躺在床上深刻反省。

太得意忘形了吧。那種話真的是我說出口的？時間能不能倒回去重來……如果是跟言朔青做那種事的話，他會是什麽反應呢？一定害羞到說不出話，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和我對視了吧……好像，不讨厭呢……

後來何子濯在嚴重跑偏的反省中睡着了。

第二天穆秋意是拿着硬盤來到何子濯家裏的。

何子濯睡得太死，房間又設了隔音結界，等他一覺醒來，言朔青已經在客廳接受穆秋意的培訓。

“訂婚的時候板着一張臉多不好啊, 微笑也可以，反正一定要笑得幸福！哝，像視頻裏這個人一樣就行。”

……

“額, 青青你笑得很好看啦，但還是有點勉強，弧度不用太大也可以，只要微笑, 笑一點點就行。”

……

“天啊青青你笑的太蘇了！我要死了！”

“不過看着沒有幸福的感覺啊。”

……

“青青你，這次笑得還沒上次笑得好看！笑應該要用心的, 由內而外的幸福的微笑才最好看。”

……

“我已經免疫你的微笑了耶。但還是沒有一點幸福感啊。”

何子濯走出去的時候就聽到這麽一句話，想都不想直接道：“幸福感的微笑是怎樣？這還能看出來的？”

“當然看得出來！幸福的時候笑起來，連眼睛都會發光！”穆秋意看都不看他，直接回答。

何子濯這才看清了客廳裏的情況。

電視上輪流放着各種不同的人特寫的微笑表情,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言朔青坐在沙發上，嘴角極其不自然的上翹着，桌上擺着一面鏡子剛好可以讓他看清自己的臉。穆秋意則坐在他旁邊, 應該是負責評審笑容合不合格的。

不知道在他來之前笑了多久了。

何子濯走過去，揉了揉言朔青可以說的上是苦笑的臉。

“笑不出來就不用笑。別理無理取鬧的人。”

“說誰無理取鬧呢！我就在旁邊聽着耶！”穆秋意出聲抗議。

“知道在說你就好。”何子濯瞄她一眼，“言少爺臉都要被你折騰僵了吧。”

“诶？表哥是心疼了？但這回真不是我無理取鬧，我是經過青青同意的。”穆秋意極有底氣，“青青你說是吧。”

“恩。”言朔青恢複到面無表情的樣子，看着何子濯點了點頭。

這下何子濯搞不懂了：“為什麽要同意這種事啊。”

“訂婚的時候，要笑才行。”言朔青一臉認真。

“這家夥說的？”何子濯指了指旁邊的穆秋意。

“嗯。”言朔青點頭，“說的有道理。”

“其實。”何子濯一愣，突然笑得極其開心，“你果然是很期待這次訂婚的是吧。”

期待到，想要努力跟着視頻練習微笑。

言朔青看着他臉上的笑，就覺得比穆秋意找來的視頻裏的人好看不知道多少。如果問什麽是他見過最幸福的樣子，那大概就是何子濯笑起來的模樣。

如陽光一般。

邊想着，他已經回落的嘴角自然而然的上翹起來：“嗯。期待。”

何子濯愣住。

“天。”穆秋意雙手捂胸口，一臉被擊中的樣子，“表哥一來，青青笑起來感覺比剛剛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啊。”

真的？

言朔青去看鏡子裏照出自己的樣子。

只是穆秋意口中‘比剛剛好看’的笑容早就消失，他怎麽也是看不到的。

“至少有進步啊，還有時間，到時候絕對能驚豔全場！”穆秋意握拳給他打氣。

“恩。”言朔青點頭。

穆秋意推推何子濯：“還愣着幹嘛，你要做的事更多。我上午得陪青青在家裏練習。有人在外面等你。”

“等我？”何子濯雖說不是很想陪穆秋意胡鬧，但總歸還是好奇她到底安排了什麽。

只偷偷讓言朔青防着點穆秋意別讓她做的太過分，就推門出去打算看看。

“何少爺。”

正如穆秋意所說，果然有人專門在外邊等着他，一看他出來，就畢恭畢敬的鞠躬叫了一聲。

“穆家的人？”何子濯從小到大也沒少去穆家，也算是對穆家同輩人都隐約留了點印象。

眼前這個人他卻覺得眼生的很，而且光看他的态度，估計不是本家子弟。

“穆家穆流，是聽秋意小姐的指令，來帶何少爺去采購的。”

穆流甚至連車都給何子濯準備好了，邊說邊把車門打開，請何子濯進去。

這個名字何子濯腦子裏确實沒什麽記憶，但他也沒糾結太多，直接坐進副坐系好安全帶：“采購什麽？”

“小姐是說，言少爺需要的衣食住行，還有訂婚時要穿的禮服，都得由何少爺親自挑選。”穆流開車，也很快回答何子濯的問題。

确實，言朔青上次只是在他那兒短暫的住幾天，只買了最基本的生活用品跟幾套衣服，而且那些東西都在除妖大賽開始前被他完全理清了。

也不知是扔了還是帶到了哪裏。

确實有必要再買一份，而且他這次是長期要住，東西也不能賣的太簡單了。

他本來也是打算找個時間和言朔青一起去買的，但既然穆秋意已經想到這方面的事，他先買着也沒什麽大問題。

穆流帶何子濯去的商場是穆家開在H市的，所以也算是所有費用由穆家承包。

何子濯和穆家本就不生分，倒沒什麽不自在，挺随意的逛着。

從一樓的百貨、二樓的超市、三樓的服裝，他看到什麽就只要指一下，就會有人幫他加入購物清單裏。

一段時間下來，衣服倒是選了不少，買的最多的，卻還是在超市時點過的一大堆甜食甜品，各種糖也是看都不看直接點走。

等他坐着穆流的車回到自己家的時候，他在商場買的東西已經被人提前送到了。

穆秋意正對着一堆東西挑挑揀揀。

“雖說青青喜歡吃甜食，但你買的也有些太多了吧。”“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愛他就讓他吃胖？你想讓青青肥胖蛀牙然後他就是你一個人的了？”

“你說什麽胡話。吃不完就扔掉呗。”他只是一個沒忍住，看到甜的就覺得該給言朔青買回去。

還昏了頭的連牛奶都給買了推薦的嘴甜的那一款。

聽穆秋意這麽說，就算嘴上反駁，何子濯心裏還是不自覺的開始構建言朔青肥胖蛀牙的樣子。

恰好言朔青從裏屋走出來，就注意到何子濯有些奇怪的目光。

“雖然不嫌棄，但還是現在的樣子比較養眼。”何子濯發現現在自己看言朔青是怎麽看怎麽順眼，“是不是只吃甜食不吃肉的原因？感覺還是瘦了點。恩……力氣也不夠大。”

“表哥你別這樣。”穆秋意翻了個白眼，“好像陷入愛情裏的小姑娘。”

“這些是？”言朔青走進，也就看到了桌上地上擺着的幾堆東西。

“表哥買來給你的，這麽多甜食就算是青青怕也是要撐死。”

“恩……”言朔青看着幾乎堆滿了桌子地上還放着不少的甜品甜食，“謝謝，我會吃完的。”

“誰讓你吃完啦。”何子濯心裏有點小得意，說話時臉上的酒窩都深了些，“你挑喜歡的吃，不怕浪費。”

“……你們能不能，別當我不存在啊。”穆秋意覺得自己作為一個電燈泡其實不太應該待在他們兩個身邊，但該做的事情還有挺多，她不得不出聲找一下存在感。

“我覺得你應該可以走了吧。”何子濯對着穆秋意就馬上又是另一副樣子。

“現在讓我走，你一定會後悔的！”穆秋意迷之有自信，“知道我在後面準備了什麽嗎？”

“雖然不是很想知道。但你非要說的話我也沒辦法。”

何子濯深知穆秋意的脾性，拉着言朔青就想先坐下再說。

不過他一個早上東奔西跑樓上樓下的買了這麽多東西，好不容易回家了，還是沒能舒舒服服癱坐一下。

穆秋意幾乎接着他的話下一刻就開口道：“既然表哥回來了，那我們就走吧。”

“啊？”

何子濯坐下還沒幾秒呢，就又被穆秋意推着出門上了穆流的車。

不過這次穆秋意還真的沒說大話，她确實替他們準備了一個巨大的驚喜。

一場沒有賓客的婚禮。

據她所說，這是訂婚前的演習。

雖然何子濯很想說他們是訂婚不是結婚，但還是欣然接受了這場安排。

正式場合的話他們的衣服肯定也需要不少時間定制，但只是一場預演，一切從簡就好，只從讓人眼花缭亂的西裝中挑了兩套穿。

哪怕沒有家人朋友。不，至少穆秋意和穆流還坐在下面。

牽着言朔青的手一步步走進教堂，走上臺階。

年邁的神父手拿聖典，莊嚴的宣讀祝福，聲音平緩而神聖。

好像他現在主持的并不是一場預演，也不在意結婚的是兩個男性。

何子濯發誓他小時候上課都沒那麽認真聽過老師講話。

每一個字，每一個詞，都聽過記下，然後在心中細細回味。

直到最後，神父微微轉身，

“我命令你們在主的面前，坦白任何阻礙你們結合的理由。”

坦白，或者永遠緘默。

言朔青眼神波動。

直到神父開始向他詢問。

“言朔青先生，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何子濯同樣也看向他，眼中滿是期待。

他并沒有猶豫太久。

“我願意。”

神父點頭，然後轉到何子濯那邊。

“何子濯先生，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何子濯看着言朔青，就差把開心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