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離他遠點!

宋宜笑聞言先是一怔,随即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壞了!忘記娘指望着我高嫁,今日叫鈴铛看見我認識了簡虛白,接下來還不得撺掇着我賴上他?”

她今天跟簡虛白聊得好其實是有緣故的--首先她生怕對方猜出自己才是導致宋柳兩家悲劇的真兇,所以根本是祭出十八般武藝的恭維吹捧簡虛白,免得他朝自己身上懷疑;

其次簡虛白也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非得跟兄姐争奪父愛,以至于拉下臉來跟宋宜笑個小女孩兒請教起撒嬌!雖然說宋宜笑沒能教他,但這種話問出來就注定他顏面掃地了!哪怕宋宜笑沒嘲笑,簡虛白心裏也肯定有點亂七八糟的。

之後宋宜笑一說宋家發生的事,他馬上認真分析,十有八九是借機轉移尴尬!

所以說……

他們聊得那麽愉快,純粹是各有目的心照不宣,一見如故也不過是個幌子而已!

事實上宋宜笑很懷疑,回頭簡虛白回過神來,不像今天這麽急于在父親跟前争寵了,會不會羞愧到這輩子都不想見自己?

何況她才八歲,談婚論嫁還早呢,才不想這會就被要求去圍着簡虛白轉!

……總之這會被鈴铛一問,宋宜笑心頭就是一沉!

“噢,他方才看芝琴走後我孤零零的一個,怪可憐的,所以去陪我說會話。”她用若無其事的語氣道,“怎麽了?”

鈴铛笑得暧昧:“奴婢瞧小姐您跟簡公爺怪投緣的?”

“這話可不能亂說。”宋宜笑抿了抿嘴,淡淡道,“那位可是皇太後跟前養着的,豈是咱們可以随意談論?”

“小姐說的是。”鈴铛碰了個軟釘子,知道她不想說這事,也就識趣的不提了。

這樣回到挑衣料的屋子裏,穆氏已經告退,韋夢盈握着茶碗坐在上首發呆,魂不守舍的樣子。瞥見女兒被背進來,竟問都沒問,直接宣布回王府--一直到踏入府門,回到自己屋裏了,她才如夢初醒,失聲道:“笑笑這是怎麽了?”

宋宜笑一愣,看向芝琴,芝琴也愣,看向薄媽媽--薄媽媽忙低聲提醒韋夢盈:“方才芝琴已經禀告過了,宋小姐是在綢莊園子裏被人推倒扭到了腳,不過那人還算有良心,帶小姐去上了藥,又讓芝琴喊鈴铛背了宋小姐回來。”

韋夢盈這才露出恍然之色:“方才走神,竟把這事忘記了!”忙問宋宜笑現在感覺如何,要緊不要緊。

聽她說三兩天就能好,暗松口氣,“衣料挑好後還得找人給你做出來才能穿,這時間怎麽也得幾日--三兩日後能好倒也不會耽擱了進學。”

正要詢問傷女兒的人什麽來頭,鈴铛終于找到機會,興高采烈的禀告:“傷了宋小姐的人是簡公爺呢!王妃,奴婢方才進那邊廂房時,看到簡公爺獨自跟宋小姐在裏頭,聊得很是融洽!”

宋宜笑嘴角一扯,暗自盤算着接下來的說辭。

只是她以為以韋夢盈對自己的期待,不立馬兩眼放光的要求自己從此巴着簡虛白不放,也要委婉提點幾句讓自己維護好了跟這位國公爺的關系--但實際上,韋夢盈卻瞬間沉了臉,斥責鈴铛道:“你胡說八道個什麽!簡公爺是太後娘娘親自撫養的人,怎麽會不懂得男女避諱!他又怎麽可能單獨跟笑笑在一個屋子裏還相談甚歡?!”

鈴铛被這劈頭蓋臉的一頓訓直接弄懵了!

索性她也不是頭一天跟着這位主子,怔過之後就明白過來,趕緊跪下請罪:“奴婢知罪!奴婢只想跟宋小姐開個玩笑,卻沒想到這話說得有損宋小姐名節了!”

“往後管好你那張嘴,再這麽沒規矩,仔細你的皮!”韋夢盈寒着臉又罵了她一頓,淩厲的目光掃過四周,見所有人都識趣的垂了首,這才滿意,向女兒招了招手,“笑笑你過來,娘單獨叮囑你幾句!”

宋宜笑對她突如其來的轉變感到很納悶,但韋夢盈讓薄媽媽清場後給她一說她就明白緣故了:“這簡公爺雖然身份尊貴,但笑笑你可不要跟他太親近了!”

“為什麽?”宋宜笑這麽問不是不甘心,只是好奇。

韋夢盈耐心道:“因為宗室裏一直有傳聞,說太後與陛下都打算撮合他跟長興公主一對,本朝這些金枝玉葉一個賽一個的刁鑽,被她們當了眼中釘,那日子還怎麽過?”

長興公主是皇後所出,由于顯嘉帝未立嫡子為儲,自覺虧欠中宮,對這個嫡女就格外寵愛些。這位公主跟宋宜笑差不多大,但在宮裏宮外,已經很有些蠻橫的名聲--韋夢盈是指望女兒高嫁,但也沒癡心妄想到認為天下俊彥皆女婿,怎能不怕好好養着的女兒被公主擡擡手給灰飛煙滅了?

也難怪聽說女兒撞見了簡虛白,卻絲毫沒有打草随棍上的意思,反而勸她對這位敬而遠之。

“這事你心裏有數就成,我想簡公爺也不會主動再找你。”韋夢盈見宋宜笑沉吟不語的模樣,以為她被公主吓住了,寬慰道,“你還小呢--這類事情往後娘會慢慢教你的。”

轉回正題,“過些日子你穿戴都弄好了,就要進學了。女學裏其他人也還罷了,有一位卻得格外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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