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背後談論別人家事被抓包,大家都被吓了一跳。

回頭一看是大老板和喬思寧,更是都不敢說話了。

喬思寧也很着急,弟弟被抓的事情,她竟然是從公司職員口中知道的。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好一會,幾個員工才反應過來,讓開位置将電腦上的報道展示給兩人看。

喬思寧幾眼掃完了報道,見根本沒說出什麽有用的消息,她只在圖片上看到自己弟弟被铐上車的畫面,确定那真的是自己的弟弟。

“別着急,先打電話回去問問伯父伯母,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周柏予安慰道。

聽到他的聲音,喬思寧內心安定了許多。

現在的喬家和前世孤立無援破産的時候不一樣了,周柏予喜歡她,肯定不會看着她弟弟出事的。

回到辦公室,她立刻給她爸爸打了電話:

“爸,我在新聞上看到思軒被警察抓走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電話裏傳來喬父的聲音:

“具體怎麽樣我們也不清楚。聽家裏傭人說,警方來抓人的時候,說思軒跟一起綁架案有關。我和你媽已經派了律師過去,別擔心,你跟柏予好好在美國把工作做好。”

聽到綁架案三個字,喬思寧心中頓時就是一驚。

綁架案,她能聯想到的就是林夕露那件事。

難道是那幾個綁匪把思軒供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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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身邊站得很近的周柏予,他英氣的眉峰微斂,深邃的鳳眼裏含着一絲關切,目光幾乎堪稱溫柔地落在她身上。

喬思寧心亂如麻。

她好不容易才争取到周柏予的感情,要是他知道當初林夕露被綁架是她弟弟做的,會不會懷疑到她身上?

更要緊的是,思軒那種沒城府的性格,會不會把她給他出主意,讓他用不雅照脅迫林夕露的事情說出來。這件事要是暴露,她以前所有的功夫都白費了。

前世周柏予就說過,他最讨厭心思不正的女人。一旦知道她那樣脅迫林夕露,是絕對不會再對她有好感的。

辦公室裏很安靜,等喬思寧挂完電話,周柏予才問道:

“事情很麻煩?”

喬思寧趕緊搖頭:

“沒有。”

周柏予看着她愁眉緊鎖的樣子,如同兩人少年時一樣揉了揉她的頭發:

“那就別悶悶不樂了,還有我在呢。”

喬思寧聽出他是打算幫忙的意思,連忙拒絕:

“不,這件事我能解決,你不要插手!”

周柏予微微皺眉,思寧為什麽反應這麽大。

喬思寧見狀,趕緊描補道:

“這畢竟關系到思軒的隐私,我想他不是很願意太多人知道。”

“好吧,我尊重你們的決定。”周柏予聞言也不再勉強,“要是不能解決,随時跟我說。”

他跟夕露有婚約,注定不能跟思寧在一起了,但在她有困難的時候多幫她一下,總不算違背原則的。

“嗯。”

喬思寧勉強扯出笑容,然後出了辦公室,準備回國事宜。

如果真的是因為林夕露被綁架那個案子,她就必須要在周柏予回國前把事情壓下來,絕對不能讓他知道,林夕露被綁架的事情跟思軒有關系。

畢竟,這事再往下深究,就要扯到她身上了。

然而,等她回到國內,已經是一天後了,事情遠比她預料的要麻煩。

此時律師已經從看守所回來,告訴了喬父喬母情況。

喬思軒的确是因為前陣子,周柏予那個未婚妻林夕露被綁架的事情遭到逮捕的。

其中一個綁匪供出了是喬思軒指使他們綁架林夕露,并提供了證據,人證物證俱全,所以喬思軒已經被正式批捕和收押了。

半個月後,檢察院就将對他和三個綁匪一起提起公訴。

綁架勒索罪,一旦成立,那可是最少要判十年的。

喬思寧一回到家,便見父母臉色都很凝重的樣子。

聽她問起這件事,喬父氣不打一處來:

“你給我說實話,是不是你讓你弟弟這麽幹的?”

喬父喬母雖然兒子女兒都疼,但林夕露和喬思軒能有什麽關系,還不都是喬思寧麽。

要知道一年多以前,喬思寧還恨林夕露恨得牙癢癢呢,也就最近一年來消停了。誰知道她是不是裝的,暗地裏打什麽壞主意。

別的怎麽為難林夕露也就算了,可她還把他弟弟也牽扯進了牢房。這怎能讓他不埋怨。

喬思寧難以置信地道:

“爸,你怎麽能這麽懷疑我!我從來沒讓他做過這種事,這可是要坐牢的!而且就算要做,我也不可能找這麽嘴巴不嚴的人,你覺得我像是辦事情如此不靠譜的嗎?”

綁架,确實不是她讓喬思軒做的,她理直氣壯。

喬父一想,倒也是。女兒辦事情比兒子穩妥多了。

這事情如此欠考慮,竟然親自出面去找綁匪,還被人留下了證據,确實更像是兒子的個人風格。

見父親不再責怪她,喬思寧問出了自己更關心的問題:

“思軒跟警方說了些什麽?”

她最怕的就是自己指使喬思軒威脅林夕露的事情被審問出來,一旦這事被警方知道,就早晚會傳到周柏予耳裏。那樣,她辛辛苦苦在周柏予心裏建立的形象就全毀了。

明明是很好的一步棋,可以加速磨滅周柏予對林夕露的感情,如今有了洩露的風險,就反過來變成對她自己足以致命的殺招。

“這一點上思軒還是很聰明的,律師到來前,他什麽也沒說。”喬母道。

“那就好。”聽到這話喬思寧安心一些了,“現在,我們首先得讓思軒堅持不要認罪,到時候再想辦法接觸那三個綁架犯,讓他們改口,再請個金牌律師,給思軒進行無罪辯護。”

她的鎮定讓關心則亂的喬父喬母也安定下來,一家三口開始想辦法。

除了喬思寧說的那些,還計劃着到檢察院活動活動,公訴時給喬思軒放放水,派個菜鳥公訴律師[1],菜鳥對金牌,人證又不成立了,說不定就能無罪釋放。

“除此之外,爸,這件事你還得去打理一下,不管花多少錢,都要讓警方檢方那邊做好保密工作,不能對外洩露案情,不然那些對思軒不利的證據傳到柏予那裏,恐怕他會對我們産生誤解。”

喬父點了點頭:“這事你盡管放心,我一定會處理好的。”

前世喬家的公司能被周柏予出手弄垮,當然也不僅僅是主角光環,而是因為喬家的公司此時就已經出現了許多問題。

如此情況下,喬父喬母當然是希望靠上周家這棵大樹的。

眼看着周柏予對女兒越來越有好感,他們也不願意再出什麽岔子。

和父母商量完對策,她又立刻去看守所看了喬思軒。

無論怎樣,要給弟弟吃顆定心丸,免得他在看守所裏說出不該說的話。

喬思軒一開始被捕的時候是有點慌的,但在得知姐姐和父母已經在想辦法把他救出去後,就淡定了。依然是什麽都不願意說,只堅持自己無罪,信心滿滿等着檢方公訴。

做好一切準備工作後,喬家人都滿心以為,一切盡在掌控中。

卻不知道這世界上最多的就是意外,并且其中很多還都來自于人為。

林夕露在醫院陪了季鳳蘭一整個白天,第二天再過來看的時候,才發現季鳳蘭眼下都是黑眼圈。

第二天中午吃了飯,她勸季鳳蘭睡會,隔壁床的老太太卻道:

“不是不睡,是根本睡不着啊,丫頭你是不知道,這傷口有多痛。”

林夕露前世是孤兒,從小就被師父撿回山門,作為修行者,從小有靈力養護,根本沒有生過大病,更別提動手術了。

所以她還是第一次知道,外科手術後會痛得睡不着覺。

見她皺着眉頭,季鳳蘭道:

“沒事,別擔心,過幾天就好了。”

她和老太太的手術面積都比較大,因此疼痛感特別明顯,也不能一直服用止痛藥,再加上插着導液管,身體不能輕易挪動,晚上就睡不着。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林夕露想了想,原主媽媽手術後一年就去世了,說明手術後癌細胞也擴散轉移了,所以她還是要用靈力給她快速治愈癌症才行。

但木系靈力的效果太好,現在直接使用肯定會讓傷口也以極不正常的速度愈合,很容易引起人懷疑。

她現在力量還比較弱,一旦被人知道能直接治愈癌症,恐怕會懷璧其罪,為自己和原主的家人都招來禍患。

所以,治療癌症必須等到外傷正常愈合後。

但原主的母親現在因為傷口疼痛睡不好覺,她也不能坐視不理。所以,倒不如先讓她聽音修們編制的安眠曲。

有了好的睡眠,傷口也能恢複得快些。而且愉悅放松的心情,對于抑制癌細胞擴散轉移也是有很大作用的。

關上門她對季鳳蘭道:“試着睡會午覺吧,我給您唱歌。”

季鳳蘭微笑:“好啊,你唱吧,上次聽露露唱歌還是你小學的時候呢。”

于是,林夕露就壓低了聲音唱起了一首他們從來沒聽過的民謠,奇妙的曲調從她口中傳出,一下子就吸引了病房裏兩個聽衆的注意力。

她的聲音很空靈,仿佛一瞬間就将人拉入了另一個世界,雨後的森林,滿目幹淨的綠色,帶着清爽的涼意,微風徐徐,植物的清香萦繞,讓人無比放松和舒适。

兩人漸漸閉上了眼睛,因疼痛而出現褶皺的眉心舒展開來,平和而寧靜。

人的身體有一定自愈能力,在絕對放松的情況下,會自動按照最健康的狀态去修複身體出現的錯誤和損傷。

聲音本質上是振動的音波,不同的音波可以對人體造成不同的影響,有的是精神上的,有的是身體上的,這一點音修們早就研究透了。靈力和精神力的輔助,則可以讓那些曲子發揮數倍數十倍的作用。

而她剛才唱的曲子,就是一組能将人拉入絕對放松的精神氛圍的音波頻率,歌詞是她随意亂編的。她只需要讓她們放松入睡,就連靈力都用不上,只要用自己的精神力配合音波一起安撫她們的精神力即可。

兩人一覺醒來,都已經是晚飯時間了。

看着暗下來的天光,兩人都很驚訝。

“哎呀,怎麽一覺睡了這麽久!”

老太太看了看自己已經換了藥的傷口,也很奇怪:

“我這一覺真是睡得太沉了,護士來換藥都沒感覺。不過,這一覺睡醒,感覺身體都輕松了不少呢,咦,傷口也沒這麽疼了。”

她這麽一說,季鳳蘭也覺得自己傷口疼痛度降低了很多,想到睡前說聽女兒唱歌,怎麽一首歌沒聽完就睡着了,頓時歉意地道:

“哎呀,露露說給我唱歌來着,我怎麽聽着聽着就睡着了!”

林夕露微微一笑:

“我就是給你們唱的安眠曲啊。睡着了就好。”

兩人都以為她是開玩笑,一笑而過。

為了讓季鳳蘭晚上也能睡個好覺,林夕露晚上等到兩人洗漱完,準備睡覺的時候,再次輕唱了一首安眠曲,這才離開醫院。

兩人再次睡了個好覺,一覺睡到天亮,起來後竟然覺得傷口的疼痛完全消失了,第二天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

要知道,從得了乳腺癌以來,兩人就從來沒睡過這麽香的一覺了。

老太太覺得很驚奇,那姑娘的聲音,就跟有魔力一樣,每次一首歌沒聽完,她就睡着了。以前從來也沒睡過這麽快,睡得這麽香啊。

想着自己的兒子已經失眠了好幾個月,每天晚上都要好幾個小時才能入睡,睡着了,稍微有點動靜又醒了,

于是,她便動起了小心思,當天中午把自己的兒子也叫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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