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1)
沈薇酒的心一直懸在半空, 在飛機上終于有了睡意,卻夢到了段欽, 她夢到段欽質問她為什麽要一聲不吭的離開, 那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段欽。
她從夢中驚醒之後,只覺得自己渾身忽冷忽熱, 再也無法入睡,手機在上飛機的時候就已經變成了飛行模式, 她看着她發給段欽的短信, 心中稍稍安定,過兩天她就可以見到段欽了, 到時候她要把段欽介紹給純姐, 讓純姐看看段欽有多好。
沈薇酒只有在想到段欽的時候, 心才稍微安定下來,即使在c市不知道有什麽在等着她,她也沒有什麽好怕的。
等她下了飛機又打了一個電話給段欽卻依然沒有打通,她只能先轉車去c市了。
再次踏上c市的土地,沈薇酒深吸一口氣, 神色堅定的往老房子那邊走去,她換回了國內的手機卡,然後打了電話給張純:“純姐,我回來了。”
張純立馬道:“你回國了?我不是讓你別回來嗎?”
“沈茹欠了錢,我回來贖她。”
張純立馬明白之前不少人到她那裏問阿酒的原因是什麽了,“我呸,那個老女人還有臉讓你救她, 我就說之前舞蹈室外面有人偷偷摸摸的守着,還有人打聽你的事情,我還以為是你惹上什麽麻煩了,原來是那個老女人的原因。”
沈薇酒皺起眉頭,“舞蹈室沒事吧。”
“沒事,我把舞蹈室停了。”
沈薇酒捏了捏手機:“對不起,純姐。”
張純笑了笑:“說什麽對不起,等你回來咱們再開,我純姐的口碑在那,等我一開舞蹈室,那些人都會搶着把孩子送過來。先不說這個了,你真的準備去花錢贖她嗎?”
沈薇酒已經打到車了,“嗯,她好像被打了。”
“被打她活該,你明明每個月都給她打錢,她為什麽要去借錢?”
她也想知道。
沈薇酒看着距離房子越來越近的時候,輕聲道:“不管她以前做了什麽事情,她都是一個人,我能救一個人不是很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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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話不知道是說給她自己聽的還是說給張純聽的。
張純道:“那你注意安全,要是有什麽不對勁你就給我打電話,要不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純姐,我已經到了。”
再次站到這個門前,沈薇酒不禁笑了一下,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被送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她以為自己有了母親,她緊張不安,卻想到以後自己的母親摟着她睡覺的樣子,那個時候自己真天真啊。
現在她卻要從這扇門後面救那個女人了。
沈薇酒敲了門,打開門之後站着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看到沈薇酒的時候眼睛一亮,沒想到那個老女人的女兒這麽好看。
“我是沈茹的女兒,可以讓我看看沈茹嗎?”
那個男人讓了一個縫隙,沈薇酒的瞳孔一縮,就看到沈茹的臉被扇腫了,躺在地上看起來十分的凄慘。
“沈茹。”沈薇酒喊了一聲,沈茹睜開眼睛看到沈薇酒立馬哭了起來:“女兒,你終于來救我了。”
“嘿嘿,我們可沒有對她怎麽樣,就是她太吵了教訓了兩下而已。”男人讓了一個位置讓沈薇酒進來。
沈薇酒遲疑了一下,剛剛走進去門就被關上了,男人抓住了沈薇酒的手腕,輕輕的撚了兩下,沈薇酒冷着眼看向那個男人:“松手。”
男人笑了下:“帶錢了嗎?”
“沈茹你欠了多少錢?”
沈茹爬了起來站到沈薇酒的身旁,“兩百萬。”
沈薇酒松了一口氣,她現在沒有時間問沈茹為什麽欠錢,“你不松開手,我怎麽拿錢給你們?”
另外幾個男人出聲讓他松開了手,沈薇酒拿出銀行卡:“這裏面有一百萬,密碼是123456,這個房子大概值一百五十萬,你們可以拿去抵了,把欠條給我。”
男人看到沈薇酒登錄上a用密碼查了餘額給他們看才放下心,“行,沒想到你這丫頭還挺爽快。”
“不過你們先将手機給我們,不然等會你們改了密碼,我們兄弟豈不是白忙活了。”
沈薇酒和沈茹的手機遞給他們,他們才将欠條給沈薇酒,沈薇酒看到上面沈茹的簽名,松了一口氣,準備拉着沈茹離開,卻被剛剛進來的男人攔住了去路,“房産證呢?”
沈薇酒看了一眼沈茹,沈茹被打了兩下徹底怕了這些男人,從房間裏拿了房産證遞給他們。
“還不讓我們走?”沈薇酒的臉色沉了下來,她和段欽在一起久了,連段欽身上的氣勢也學了幾分過來,男人停頓了一下,然後慢慢的笑了起來:“走?當然可以,但是錢還沒有還清呢 。”
那個男人又掏出一張紙遞給沈薇酒,沈薇酒掃了兩眼,臉色難看,這是一份協議,上面寫的是沈茹借錢兩百萬,如若過期未還,一日增加負債的五十分之一,上面的日期距離現在差不多已經好幾個月了。
“我們兄弟幾個幫你們算好了,還了本息之後,這個利息差不多一千兩百萬,我們給你将零頭去了好了,就算你一千萬怎麽樣?”
“你這是高利貸。”
“對啊,借錢的時候沈夫人又不是不知道。”
沈薇酒看向沈茹,沈茹瑟縮的肩膀,吞吞吐吐的道:“阿酒,我被騙了。”記憶裏那個嚣張的女人現在已經老了,她現在可以看到她頭頂上冒出的白發,沈薇酒咬了咬牙,走到男人的面前,”可以再緩兩天嗎?我現在一時哪裏湊得出來那麽多錢。“
男人将腦袋湊到沈薇酒的脖頸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幾天呢?”
沈薇酒強忍住惡心的感覺,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三天可以嗎?”
女人一靠近便帶來一股香味,男人被迷的昏頭轉向,下一秒便覺得下體一痛,大叫了一聲。
沈薇酒抓緊協議,拉起傻在那裏的沈茹,“跑。”
沈茹兩天沒吃飯,實在是跑不動,沈薇酒一咬牙将沈茹藏起了:“等他們走掉,你再往相反方向跑。”
沈薇酒将協議塞給沈茹,然後引着那些男人往別的地方跑去。
沈茹聽不到聲音之後連忙按照沈薇酒說的往外面跑。
張純不放心沈薇酒,帶着耿知博一起到這邊來了,卻看到沈茹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沒有看到沈薇酒,張純連忙走到沈茹面前:“阿酒呢?”
沈茹道:“她把我藏起來讓我往相反方向跑。”
“呵呵,那你就把你女兒扔在那裏?”
耿知博看到沈茹的樣子,走了過來道:“阿姨,你先上車吧,免得被他們再發現。”
張純氣笑了:“耿知博,你倒是有禮貌啊。”
耿知博道:“純純,我們不能讓她白忙活。”
張純不再理耿知博,但是她在這等的很焦急,“我進去看看。”
耿知博摟住張純,“我去吧。”
張純在耿知博的唇瓣上咬了一下:“快去,注意安全。”
耿知博摸了摸自己的嘴巴,裂開一個笑容,“好,純純在這等着,我保證完成任務。”
這是一個老小區,沈薇酒在這裏生活了好幾個寒假,即使她不想記得,但是這些道路卻依然留在她的腦海裏面,後面的腳步聲漸漸的遠了去,她氣喘籲籲地靠在牆上,走到岔路的時候卻被人捂住嘴,靠在牆上,她剛剛準備掙紮,就聽對方道:“是阿酒姐嗎?我是純純男朋友。”
沈薇酒停下掙紮的動作,就聽到輕輕的腳步聲從岔路邊走過來,“媽的,剛剛還聽到這邊有喘氣聲呢,怎麽這麽快就不見了。”
“沒事,反正那個女人拿走的協議只是複印的一份,老大那邊不知道還有多少份了。”
“啧啧,那個丫頭長得确實不錯,可惜得罪了崔家啊。”
腳步聲漸漸走遠,耿知博才松開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啊,阿酒姐,我剛剛冒犯你了。”
沈薇酒回過頭就看到一個稚嫩的青年站在那裏,搖搖頭:“剛剛謝謝你了。”
只不過想到剛剛那幾個人說的話,沈薇酒就心中微涼。
段欽并不知道國內發生了什麽事情,他摔倒在泥地裏,臉上滿是水漬,帕布洛趕回家的時候看到地上坐了一個人,看着像段欽,他已經開車越過他了,卻看到地上的拐杖又倒了回來。
暴風雨中他的聲音有些模糊:“段?是你嗎?段”
段欽擡起頭看着帕布洛,微微點了點頭,帕布洛連忙上前扶起段欽,“我的上帝,你這是怎麽了?我送你回家吧。”
回家?
段欽從喉嚨發出嗬嗬的聲音,顯得怪異吓人。
他的家在哪?
淚水順着臉頰流了下來,他道:“不回家,去機場。”
“現在還去什麽機場,新聞上說瓦倫西亞有三天暴風雨,這三天飛機都不讓飛,我還是送你回家吧,真該讓沈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段欽伸出手,看着手心裏的鑽戒,然後将它們放在嘴邊輕輕的親了一口。
沈薇酒我是不會放你離開的。
要是看到段欽在路邊的話已經夠讓帕布洛吃驚了,沒想到到段欽的家更讓他吃驚了。
“這沈呢?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東西被扔的到處都是,很多東西都不見了這是進賊了吧。
段欽坐在沙發上眼神陰郁,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小豆子呢?”帕布洛喊了一聲讓段欽回過神來。
“小豆子。”他的聲音嘶啞,小豆子大概聽到書序的聲音,發出一聲哼唧聲。
段欽眉角的青筋直跳,強撐着身體往聲音那邊走去,他在一堆衣服底下找到了嘴角冒血的小豆子,他的手帶着顫抖,渾身戾氣直冒,伸手想抱起小豆子,卻被帕布洛攔住,帕布洛神情嚴肅,“段欽,你太累了,先休息我來抱它去找獸醫順便報警,你這明顯是有人進來偷東西了,不知道沈有沒有事情。”
段欽的心狠狠的揪了起來,他現在寧願是沈薇酒看到戒指的短信逃走了,也不願意讓她受到危險。
阿文在國內查着東西,終于突然發現一個漏洞,立馬進去查了一下信息,沈薇酒果然坐那天下午的飛機回國了,他想打電話給段欽卻打不通,不由得有些焦急。
小豆子被踢了一腳,只能躺在窩裏休息,段欽的指尖劃過小豆子的毛發。
還好你沒有事情,不然我怎麽向你媽媽交代。
帕布洛已經報了警,警方直接将段欽帶去做了筆錄。
“我們初步判定,在小偷進去之後沒有人在裏面。”
聽到警方這樣說,段欽的心就放下來了,只要阿酒沒有事就好。
等到段欽做完筆錄回來,他才發現手機壞了,換了一個手機之後就收到了阿文的電話,“欽哥,我查到了,她坐了昨天下午的飛機回國了。”
段欽那邊久久沒有說話,阿文小心翼翼的道:“你們是吵架了嗎?”
“沒有,她應該是看到我去取戒指的短信了。”
阿文以為段欽會生氣,卻沒有想到他聽到那邊傳來一陣笑聲:“阿文,你覺得她能跑得掉嗎?”
段欽雖然在笑,臉上卻沒有笑意,他被少女從泥沼中拉了出來,再見到太陽之後,他怎麽可能再回去。
這個世界那麽美好,他的少女那麽美好,他怎麽可能放手。
既然她跑掉了,那就抓到她好了。
*
沈薇酒跟着張純回到了她家,耿知博十分主動的泡了幾杯水之後就回自己的房間了。
沈薇酒喝了一口水,一張小臉上全部都是因為跑步出來的紅潮,張純看着心疼,拿眼看了看沈茹卻發現沈茹窩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純姐,你和他怎麽回事啊?”沈薇酒好奇的道,她看耿知博像是沒有畢業的大學生,純姐以前從來沒有找過比她小的男朋友啊。
“我和他的事有她的事糊塗嗎?”張純拍了拍桌子,“現在你跑掉了,但是你欠他們的錢該怎麽辦?”
沈茹臉腫着,原本梳的光滑的頭發也散亂下來,她的唇瓣有些幹涸:“我不知道。”
沈薇酒将水遞給沈茹,她看到沈茹這個樣子心裏像是被針紮了一下,“喝點水吧。”
張純也不好再說什麽,等到沈茹鎮定下來,才慢慢将前因後果講了出來。
沈茹确實不缺錢,當年她和那個男人分手之後,那個男人給她了一筆錢,那個時候男人大方有錢,沈茹才陷入的那麽深,即使分手之後男人給的錢也夠她生活到現在,後來沈薇酒上班之後,每個月還會給她打錢,她之所以會去借那一筆錢依然是因為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又找到她了,而她以為那個男人一直沒有忘記她,兩個人溫存一段時間之後,男人就讓她幫忙借點錢。
“讓你借,你就借了?”張純氣瘋了。
沈茹眼裏面含着淚道:“他說如果我幫他,他就會把阿酒認回去。”
沈薇酒愣住了,她的眼神落到沈茹的身上,沈茹确實老了,即使化了妝,臉上的皺紋也遮擋不住,她無意識的捏了捏杯子。
“我知道我以前對不起阿酒,可是我還記得小時候阿酒會問她的父親,所以我就幫他了。”
聽到沈茹這樣說,張純的氣憤倒是少了很多。
“哪裏想到他騙我簽的是那種東西,我也是沒辦法啊,我對不起你。”
沈薇酒靜靜的聽完沈茹的話,突然問道:“還有呢,他是不是還答應你別的事情了?”
沈茹慌張的搖頭:“沒有,我只是想讓你有個父親。”
“他姓崔?”沈薇酒沒有反駁,卻問這麽一個問題。
“你怎麽知道?”沈茹道。
沈薇酒已經猜到這個崔家是誰了,崔行停,幾十年前娶了高官的女兒,然後在c市站穩了腳步,開始大刀闊斧的進入商界,然後不出十幾年就成為c市第一富商。
他會少那區區兩百萬?
沈薇酒突然笑了,眼神灼灼的看着沈茹:“他是不是還答應你,要是你簽了就會讓你入崔家,他就會離婚?”
沈茹的眼神有些躲閃,結結巴巴的說:“沒有啊,我是真的為了你。”
沈薇酒閉了閉眼睛:“他根本不缺那兩百萬,他給你設了一個圈套,你卻傻乎乎的跳了下去,你還在那做着成為崔太太的美夢。”
“不會的,不會的,他為什麽要騙我?”沈茹神經質的扯着頭發。
“因為你偷偷給他生了一個孩子的事情被他老婆發現了,他為表忠心要逼死我們。”沈薇酒淡淡的吐出這句話,張純卻覺得渾身發冷。
那個男人真的會對自己的親生骨肉這樣嗎?
沈茹明顯也吓到了,“他不會的。”
“我聽到他們說,誰讓她們得罪了崔家呢。”沈薇酒的下唇被咬白了,眼神中卻沒有一絲波瀾。
房間裏安靜下來,沈茹徹底慌了神,“我打電話給他。”
要是沈茹能打通電話,那錢估計就不會要她回來還了。
沈茹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有打通,其實這一切她都知道,她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見到崔行停了,但是她不願意相信,她還抱着一絲幻想。
“阿酒,你要幫我,媽只有你了,你是媽的女兒,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你要幫我,這是他們陷害我,我都是為了你。”
張純看着沈茹的樣子,扯了扯嘴角,一句話都不想說,她還記得當初在小區裏碰到沈薇酒的時候是因為她被沈茹帶出來散步,最後沈茹卻忘記将她帶回去,剛剛去小區的沈薇酒哪裏認得清自己的家,她就牽着她的手将她帶回了家。
直到第二天沈茹才想到沈薇酒。
張純攬住沈薇酒的肩膀,看着沈茹:“你自己做的蠢事為什麽要阿酒幫你。”
沈茹道:“我是為了她!”
她用力喊了一聲,然後因為太久沒有進食,晃了晃身子摔倒在沈薇酒的懷裏,她伸手摸了摸沈薇酒的臉:“酒酒,幫幫媽好嗎?”
沈薇酒靜靜的看着沈茹,然後站起來去廚房做了一碗面,送到沈茹面前,“我明天去找崔夫人。”
張純恨鐵不成鋼的看着沈薇酒,她沒想到阿酒會幫沈茹。
沈薇酒:“這件事總要處理的,只是連累了純姐”
“不行。”耿知博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半青澀的面容帶着嚴肅,張純還是第一次看到耿知博這個樣子,不由得愣了,耿知博看到張純的樣子,剛剛裝出來的嚴肅立馬破了功,湊到張純的跟前,“純純,我帥不帥?”
張純立馬回神,白了耿知博一眼:“你剛剛在偷聽我們講話?”
耿知博搖頭:“沒有,只是我不是和純純說過了嗎?我家裏面是經商的,然後和崔家有些聯系,崔家的事我父親也聽說了,剛剛打電話讓我不要摻和。”
“那你現在摻和進來幹什麽?”張純道。
耿知博看了一眼張純,張純從那雙黑色的瞳孔中看到了濃烈的毫無保留的愛意,她忍不住的移開目光,也許是耿知博一直坦誠的愛意讓她願意和他交往,甚至不在乎他的年齡。
耿知博繼續道:“剛剛我爸說崔行停和他老婆楊情好像因為崔行停在外面有小三鬧翻了,現在楊情跑回家了,卻已經發了話,說非要把那小三和小三的孩子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這是她放出的話,但是楊情從小被寵到大,這次受了這麽大的委屈,誰也不知道她到底會做什麽,你現在去找楊情就是送到她面前。”耿知博的臉上帶上了擔憂。
沈薇酒深吸一口氣:“你有什麽辦法嗎?”
“她想讓你們消失,既然如此,我們可以随了她的心願。”
張純托着下巴看着耿知博,她一直把他當一個小屁孩,确實頭一次知道這個小屁孩這麽有頭腦,不過張純想了想,他要是沒頭腦自己那天晚上就不會被他吃幹抹淨了。
他們商量好之後,沈茹因為太累了就去客房休息了,張純打發耿知博去買東西了,她站在陽臺上,抽着一根煙,咬住煙蒂,笑着道:“要來一根嗎?”
沈薇酒搖頭,她想段欽了,可是段欽還沒有來找她,手機仿佛成了一件裝飾品,沒有短信也沒有電話。
張純道:“段欽腿不是快好了嗎?怎麽沒有和你一起回來?”
“我提前回來的,只發了短信和他說。”
張純道:“這個男人這個時候沒有陪在你身邊,真是沒用啊。”
沈薇酒臉上帶上了認真的神色:“純姐,你別這樣說段欽,是我沒有和他說提前回來了,不過我發短信和了你住的地方,我讓他明天晚上來找我。”
她還不知道她發的短信和通話記錄全部被貝妮塔給删除了。
張純看出來沈薇酒是真的很喜歡段欽,她撇了撇嘴:“以後段欽要是變心了,我一定會把他揍死。”
沈薇酒笑了起來:“純姐你打不過他,而且他不會變心的呀。”
說這個話的沈薇酒臉上帶着最幸福的笑意,腦海裏卻想到段欽身上的香水味。
張純聽到玄關處開門的聲音,連忙将煙扔到地上,用腳踩了踩,從口袋塞了一個口香糖進嘴,沈薇酒看他動作流利,明顯是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的樣子。
耿知博把東西放在桌子上,就走到陽臺上,帶着大男孩般腼腆的道:“阿酒姐,我給你買了喝的。”
張純嗤笑一聲,這個耿知博不知道有多麽不要臉,現在還在阿酒面前裝羞澀。
耿知博聞了聞陽臺上煙味,皺着眉頭道:“你又抽煙了?”
張純張嘴呼出一股薄荷的味道:“我可沒有抽煙。”
誰知道耿知博蹲下來,手指上沾了煙灰,“那這是哪裏來的?”
張純身子僵了僵,拿了沈薇酒出來擋槍:“是阿酒,她心情不好,就抽了一根煙。”
她其實一點都不怕耿知博,但是她之前在耿知博面前說自己不會再抽煙了,不能這麽短的時間就啪啪的打自己的臉。
沈薇酒聽到陽臺傳來的對話不禁搖了搖頭。
她倒是不介意張純說她抽煙,她在乎的那個人和她相隔六個小時的時差。
耿知博明顯不信張純的話,在她嘴裏面掃蕩一遍之後,認真的道:“有煙味。”張純都已經軟在他身上了,聽到耿知博說這個,氣的翻了一個白眼,這人鼻子比狗鼻子還靈。
沈薇酒已經靠在沙發上快要睡着了,看到耿知博和張純走過來,眼神朦胧的看着他們。
張純被她看的心一顫,下意識的去看耿知博,卻發現耿知博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她忍不住的唾棄了一下自己,然後道:“阿酒,今晚我們兩個人一起睡,你給我回家。”
耿知博雖然想和張純親熱,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在這不方便,便道:“阿酒姐,我之前和你說的你都記住了嗎?我現在就回去安排了,你把手機給我吧。”
既然要假死,就必須要做的完美,楊情手段多,他只能靠細心取勝。
他雖然年紀小,但是見識的卻多,他要是不将這件事處理好,不僅無法幫助沈薇酒,還會連累他父親,所以他必須做好。
沈薇酒道:“如果有人打電話給我,你一定要告訴我。”
瓦倫西亞的雨雖然停了,但是始終沒有放晴。
警察已經查到是貝妮塔和托雷斯了,但是還沒有抓住他們,段欽是下午的飛機,他的眸色沉沉,“不管你們怎麽判,他們拿走的東西必須要一樣不少的還回來。”
帕布洛将段欽送到飛機上:“去吧,段,小豆子好了之後我就把他托運給你,警察要是把他們抓回來,東西我也會寄給你。”
段欽握住帕布洛的手,“謝謝。”
帕布洛莫名的感受到別離的心情,“快去把沈帶回來吧,我等着喝你們喜酒呢。”
段欽上了飛機将手機關機了,透過窗舷看到外面的白雲,他想他的少女了。
而在段欽在飛機上的這段時間,沈薇酒的手機剛剛好在耿知博那邊,耿知博等了一夜并沒有看到有電話過來,便将手機關機,将接下來的事情安排下去了。
只不過他剛剛開始動作他爸就打電話過來了,耿父道:“知博,你也大了,我不會管你的事情,但是你要把事情做好,楊情已經注意到你了。她們不能在c市待下去了。”
耿知博被他爸訓的面紅脖子粗,他不過是一個大二的學生哪裏比得上那些商場上的老狐貍,這次還是因為對張純的愛意讓他把這件事給承擔下來,但是也是因為他爸,耿知博倒是将這件事做的很完美。
段欽一下飛機,就收到鐘齊的電話,“欽哥,你沒事吧。”
段欽将手機微微移開:“怎麽了?”
鐘齊哭唧唧的道:“欽哥,我打了那麽多電話給你,你怎麽就不接電話?”
段欽看到陳末從遠處過來,淡淡的道:“我在坐飛機,你找我有事嗎?”
“欽哥你別太難過了,嫂子那件事也是意外。”
段欽的神色一下子難看起來:“你在說什麽?”
鐘齊一下子閉了嘴,他想到段欽剛剛下飛機,哪裏知道這邊發生的事情,而他現在變成第一個告訴他這個消息的人了。
陳末已經走過來了,看到段欽渾身冒的冷意絲毫不覺得奇怪,不過現在段欽的腿好了,崔浩那小子總歸有人治治他了。
鐘齊道:“欽哥,嫂子出了車禍。”
一瞬間陳末就感受到段欽身上的氣壓開始變得低了起來,像是一頭在深淵的巨獸蘇醒過來,他聽到段欽的聲音中帶着嘶啞,“在哪?”
————
他們到那處山壁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陳末到現在還沒有明白段欽為什麽一回國就為了一場車禍到這邊來,這邊人跡罕至,山風出來涼飕飕的,地上有着大片的鮮血,陳末打了一個哆嗦,摸了摸脖子上的黃符,“段欽,你來這邊幹什麽?”
段欽将拐杖放在地上,伸手輕輕的撫摸地上的鮮血,他不信,他不信!
陳末看到段欽似乎在深情的望着地上的鮮血,不由得摸了摸胳膊,他不在的這段時間,段欽發生了什麽?
段欽垂着頭從懷裏掏出戒指,戴在自己的手上。
阿酒,我會找到你的,你怎麽可能死掉。
段欽覺得有點好笑,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陳末上前趕緊将段欽拉了起來:“段欽,你在笑什麽?”
“我沒有笑。”段欽聲音沙啞,似乎在問陳末為什麽要這樣說。
陳末擡頭看着段欽,段欽的臉色很黑,眼睛裏滿是紅血絲,這樣的段欽剛剛怎麽會笑呢,難道他真的聽錯了?
“這個地方真詭異,我們快走吧。”
段欽點頭,除了一雙眸子紅通通的以外,神色平靜,絲毫不見要來時的火急火燎,陳末的手瑟縮了一下,段欽就自己拄着拐杖坐會了車裏。
段欽坐在車裏以後看的陳末還站在那裏,一雙劍眉擰了起來,不耐煩的道:“怎麽還不走?”
陳末深吸一口氣,這個段欽實在是太不對勁了。
他原本準備讓段欽回來的時候辦一個發布會,但是段欽這個狀态,他突然不确定了,便将發布會給取消了。
鐘齊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段欽十分平靜在那看着電腦,絲毫不見一點焦急的表情,他有點詫異:“欽哥。”
段欽看了一眼鐘齊:“鐘齊你來了。”
鐘齊有些忐忑,“欽哥,你要是想哭就趴在我肩膀上哭出來,我不會嫌棄你的,其實我也想哭。”
“哭?為什麽要哭?”
鐘齊看着段欽臉上的不解不像是作假,握住段欽的肩膀,倒吸一口氣,“欽哥,你不是吧,嫂子都死了,你一點都不傷心嗎?”
陳末在旁邊總算是抓到一點重點:“嫂子?什麽嫂子?”
段欽用力的扳開鐘齊的手指,眼神恐怖:“她沒死。”
他只不過兩天沒見他的少女,她怎麽可能會死呢,鐘齊這小子太過分了。
鐘齊愣住了,原來欽哥不相信沈薇酒死了,他擦了擦眼淚:“欽哥,我去看了,是嫂子,我親眼看見了。”
咚的一聲,電腦竟然被段欽給揮到地上:“你閉嘴。”
電腦閃爍的光芒顯示着段欽在搜索沈薇酒,他不信。
陳末看着段欽的表情,趕緊把鐘齊拉到門外,遞了一支煙給鐘齊,鐘齊擺手,陳末也沒有抽,兩個人看了一會c市的夜景,陳末開口道:“剛剛嫂子是什麽意思?”
鐘齊長嘆一口氣:“欽哥在國外遇到一個姑娘,兩個人在一起挺久了,今天在那個姑娘c市出了車禍,說是意外,人沒了。”
陳末想到晚上段欽在那個地方又哭又笑的樣子,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氣:“段欽那小子會喜歡上人?”
鐘齊道:“我當時看見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但是欽哥和嫂子在一起很快樂,嫂子也和愛欽哥,她是跳芭蕾舞的,特別美。”
“給我一支煙。”鐘齊說到這裏惡狠狠的道,“老天爺真是不長眼。”
要是以前說段欽愛上了哪個姑娘,他一定會嗤之以鼻,段欽那個榆木腦袋,鐵樹開花的時候他都不一定知道女人的好,但是今晚見到那樣的段欽之後他絲毫不懷疑段欽對那個姑娘的喜歡。
陳末也點了一支煙,“和我仔細說說。”
段欽在網上搜到的都是關于那場車禍的報道,甚至有一個報道将放了一張照片出來。
照片裏面車子撞上山壁上,嚴重變形,而裏面的少女只露出一個側臉,只需要一個側臉他就可以知道那個少女是沈薇酒,她穿的是她最喜歡的白色裙子,但是灰塵、鮮血卻将它變得污穢。
房間裏傳來一陣嘶吼,像是一頭巨獸瀕臨絕望的時候發出的聲音。
陳末吐出一口煙,“哭出來也好。”
但是房間裏除了一聲嘶吼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鐘齊看了看天,“其實人在極度悲痛的時候是哭不出來的。”
陳末有些煩躁,段欽的腿可以好,他是開心的,但是一回來就遇到這個事情。
口袋裏的手機叮咚一聲,陳末看了一眼,罵了一句:“盡是一些垃圾短信。”
鐘齊道:“什麽?”
陳末道:“某個街賣酒的。”
現在是夏天,沈薇酒戴着口罩等在樓下,按照耿知博的話,她現在是不要出來也不要打電話,以免被楊情的人發現,但是她害怕段欽來的時候找不到,而且段欽拄着拐杖太累了怎麽辦?
她就帶着口罩在樓下等,他們約定的是八點,沈薇酒從八點等到十二點,她走到馬路邊再走回來,嘴裏面念叨,段欽是不是走錯了。
她掏出新買的手機和手機卡,咬了咬嘴唇編輯一條短信發過去:“昌盛街303號,酒。”
發完之後她才放下心來,段欽要是回來知道她詐死一定會氣死的,這樣發給他,他肯定會明白的。
路燈下面吸引了一大堆飛蟲,不斷的往燈罩上撞,即使知道它們無法進去,但是也是義無反顧的往前沖,然後變得頭破血流。
沈薇酒仰頭看着光暈,看着那一圈一圈的光芒落在眼中,只不過那光芒越來越模糊,她一摸眼睛才知道是自己的眼淚讓光芒模糊起來,她趕緊伸手擦了擦眼淚,不能哭呀,哭了段欽過來她就看不到了。
而段欽此時拄着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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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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