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沈薇酒脖子上的紅痕即使抹了藥膏也很難在短時間裏消下去。

念念的小手幫沈薇酒塗着藥膏, 臉上繃的緊緊的,像是下一秒就會變成段欽一般, 沈薇酒有些恍惚, 念念真的和段欽長得太像了。

念念幫沈薇酒塗完藥膏之後,從沙發上跳下來, 跑到沈薇酒的房間裏,沈薇酒慢慢的走到房間就看到念念踮着腳尖去把窗戶打開, 然後跪在地上不知道在找什麽, 沈薇酒道:“念念,你在找什麽?”

段久念道:“我幫媽媽把蟲子找出來。”

沈薇酒失笑, 那只大蟲子現在可是去上班去了。

“念念, 昨天爸爸就已經找到那只蟲子了, 不用找了。”沈薇酒把念念抱起來:“念念最近怎麽沒有去找燦燦啊?”

段久念的小臉上出現一絲苦惱:“燦燦不知道為什麽不理我了。”

沈薇酒想着可能是念念和燦燦鬧矛盾了,那可不行,“念念想知道為什麽媽媽就帶你去問燦燦怎麽樣?你要好好和燦燦聊聊,你們可是最好的朋友啊。”

沈薇酒帶着念念去了張純家裏,張純道:“燦燦在樓下和小朋友玩呢, 念念可以一起去玩啊。”

段久念就趴在窗戶上往下看去,燦燦正在和好幾個小朋友在沙堆裏面玩,念念突然覺得自己很難受,他還以為燦燦不舒服才不和他玩,誰想到轉眼間燦燦就對着別的小朋友笑的那麽開心。

“不用了,謝謝阿姨,我想陪在媽媽旁邊。”

張純羨慕的看着沈薇酒:“你家念念可真戀你, 不像我家那個燦燦,一回來就在家待不住,要出去玩。”

沈薇酒道:“念念早熟一點,等燦燦再長大一點就可以了。”

張純早就看到沈薇酒脖子上的痕跡,本來想等念念出去玩的時候再說,結果念念不出去了,她又不好意思當着孩子的面問出口,只能用眼神示意阿酒。

阿酒被張純的眼神看的不好意思,用手捂住脖子:“昨天家裏面進蟲子了,就被咬了幾口。”

張純笑道:“你家的蟲子有點厲害啊,只咬了這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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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薇酒臉紅了,“純姐,你在說什麽啊?”

誰知道段久念卻聽到心裏面了,兩個人回家的時候,念念就問道:“媽媽,蟲子還咬你別的地方了嗎?”

沈薇酒羞愧難當,“沒有,媽媽蓋着被子,它就只咬了脖子。”

事實上,沈薇酒皮膚嫩,就算是段欽輕輕的碰一下也會留下紅痕了,更別提那天段欽又親又咬了。

不過令沈薇酒慶幸的是,同學聚會被推遲了一個星期,說是到時候有一個同學會從國外回來讓大家等等他。

大學時期的同學,沈薇酒并不怎麽記得,那個時候沈茹不給她錢上學,外婆又去世了,自己一有空就去純姐那兼職,等她拿到舞蹈證之後,賺的錢夠她上學還有存款了。

沈薇酒甚至連寝室裏的人都不怎麽熟悉,後來為了更多時間的跳舞,她就直接搬到學校外面住了,更別提其他的同學了,更多的時候只是在一個教室裏上過課而已。

但是這次班長特意聯系到他們說是關于輔導員的事情所以才辦這個同學聚會的,那個時候沈薇酒能搬出去,還是靠輔導員的幫助。

所以沈薇酒還是決定去這次的同學聚會。

一個星期之後,脖子上的吻痕應該可以消失吧。

段欽知道沈薇酒要去同學聚會之後,便問能不能帶他和念念一起去,沈薇酒問了班長,班長委婉的道,這次是關于輔導員的私事的,還是希望班級同學到場就行了,至于回家說不說就不是他這個以前的班長能管的了。

段欽知道之後沒有說什麽,“知道了,到時候你們結束的時候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

同學聚會的那天下了雨,沈薇酒坐在車上,段欽就遞了一把傘給沈薇酒:“拿着傘。”

沈薇酒笑着親了一下段欽的臉頰,“老公真好。”

段欽看了一眼沈薇酒:“記得別喝酒。”

他的阿酒一喝酒臉上就會蔓延出潮紅,粉嫩的讓人忍不住的咬一口,他實在是不願意那樣的阿酒被別人看到。

沈薇酒點點頭。

他們聚會的地方定在c市一個高檔的酒店,沈薇酒進去之後将傘給收了,然後就被帶到一個房間門口,推門進去之後,就看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沈薇酒笑了笑:“來遲了,不好意思。”

衆人反應過來笑呵呵的道:“不遲,還早,是我們來早了。”

“哎呀,這是沈薇酒嗎?跳芭蕾舞的吧,果然跳舞的氣質就是不一樣。”

“對啊,沈薇酒你是怎麽保養的啊,怎麽還這麽年輕啊?”

沈薇酒看着那些陌生的面孔,實在是對不上大學時期的那些人,只能微笑點頭,含糊的說兩句話。

“我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畢竟像你們跳舞的是不是很忙?”

沈薇酒道:“還好,最近團裏面沒有什麽事情。”

旁邊湊過來一個女同學,“阿酒,我是秦可人啊,是你室友,你不會不記得我了吧。”

“沒有,可人,我記得你。”

沈薇酒記得她,因為她以前還住在宿舍的時候回去再晚都看到她在外面和自己的男朋友在打電話,後來兩個人分手之後,秦可人特別傷心,但是第二天就有人說和學校的校草在一起了。

過去這麽長時間再聚會,很多人都已經有了皺紋,甚至有的人已經開始發福,早就将青蔥歲月抛到腦後了,這裏面他們覺得上天尤其眷顧沈薇酒,即使生過一個孩子的人依舊那麽貌美。

只不過過一會那些同學就不再羨慕沈薇酒了,開始羨慕起剛剛進來的霍尋。

沈薇酒悄悄的松了一口氣,用手撐着下巴,含笑的看着霍尋和她剛剛進來的時候一樣被遭受衆多的詢問。

她看到旁邊的秦可人也在看着霍尋,突然想起來霍尋似乎就是當初他們學校的校草。

霍尋剛剛從國外回來,本來不想參加這個同學聚會的,但是突然看到沈薇酒在裏面說話,終究想來見一面。

他當然知道她嫁人了,但是畢竟是年少時候的一個夢,他以為這麽久過去了,自己就不會再對沈薇酒有感覺,但是卻沒有想到沈薇酒依舊和年少的時候一樣,只是更加成熟更加讓人想要得到。

霍尋當然看得秦可人,當年他不懂事的時候竟然為了和沈薇酒接觸,然後和她的室友談戀愛,但是後來他才知道沈薇酒早就搬出宿舍了。

霍尋看着沈薇酒澄澈的眼神,不由得笑了一下,這些事情大概以後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吧,他也不願意将當初做的混事說出來。

所謂的聚會就是一群人在一起吃吃喝喝,等到班長說輔導員的事情之後,那個時候沈薇酒早就不吃了。

“今天其實是借着聚會的名義将大家給聚到一起,本來是想邀請輔導員的,然後得知輔導員身患癌症”

沈薇酒旁邊的秦可人突然說了一句:“原來是想要我們捐錢,我就知道不會平白無故的聚會。”

沈薇酒淡淡的看了一眼秦可人,秦可人道:“阿酒,你現在不是嫁給拳王了嗎?應該有很多錢吧,這種時候就到了你們這些優秀的人貢獻自己的力量了,像我們這種小市民哪裏有錢捐錢啊。”

班長似乎聽到秦可人的聲音,然後故意将聲音給放大了一點:“當年我想在座的各位都受過輔導員的幫助,很多時候捐錢不是一定要捐多少,大家量力而行,捐出各自的心意。”

秦可人撇了撇嘴,“我可沒錢。”

最後捐款的時候是匿名進行的,但是還是有人知道捐款最多的是霍尋。

秦可人道:“阿酒,你不是吧,你和你老公都是明星啊,怎麽就捐那麽少?我還以為你是捐的最多的。”

沈薇酒看着秦可人道:“不如你說一下你捐了多少吧?”

“我肯定捐的沒有你多,但是那是我的心意,班長不是說了嘛,全憑心意。”

沈薇酒笑了一下:“對啊,全憑心意,你又何必老是想要問我捐多少呢?”

沈薇酒确實捐了不少,但是霍尋捐的實在是太多了,當時班長看到的時候吓了一跳,還問霍尋是不是多打了一個零,霍尋笑了笑然後搖頭。

霍尋聽到這邊秦可人和沈薇酒說的話,走了過去。

秦可人立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她畢竟是霍尋的前女友,霍尋過來說不定是為了找她重續前緣。

霍尋過來打了一聲招呼道:“好久不見了,可人你最近好嗎?”

沈薇酒看到霍尋和秦可人聊起天來,便主動離開,她沒有興趣再和秦可人聊天。

沈薇酒出去的時候就看到段欽的車在外面停着,而她根本還沒有喊段欽過來接她,也就是說段欽一直在這裏等着。

她剛剛準備走過去,就聽到後面有人喊她,她回頭看過去才發現是霍尋。

怎麽霍尋和秦可人聊的這麽快?

霍尋走到沈薇酒的面前,“沈薇酒,我有句話想和你說。”

沈薇酒看着霍尋,“有什麽事嗎?”

霍尋知道沈薇酒和拳王段欽結婚了,但是在他看來,這些名人很多時候結婚并不是真心相愛,他希望段欽和沈薇酒也是如此。

“如果你有什麽事情可以來找我。”

這算是沈薇酒第一次和霍尋講話,她不懂霍尋為什麽要對她說這句話,但是她看到霍尋堅定的目光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麽。

霍尋喜歡她。

沈薇酒抿了抿嘴:“謝謝,但是我有什麽事情可以找我老公,就不麻煩霍先生了。”

老公一詞從沈薇酒的嘴裏說出來帶着一絲不一樣的味道,霍尋閉了閉眼睛:“那我就不打擾了。”

沈薇酒點頭,走到段欽的車子外面,對着窗戶敲了敲。

裏面的男人便睜開眼睛看着沈薇酒。

段欽将車門打開,沈薇酒便坐上車。

段欽的聲音中帶着剛剛睡醒的沙啞:“這麽快就結束了?”

沈薇酒道:“不快啦,都想老公了。”

段欽笑了笑,卻又聽到車窗被敲打的聲音,沈薇酒将車窗降下來就看到霍尋站在那裏。

霍尋和段欽對視上,就看到那個男人瞬間充滿戾氣的眼神,霍尋垂眸,剛剛跑過來,讓他的氣息有些微微不平穩,他将傘遞給沈薇酒:“你的傘忘記拿了。”

“謝謝。”沈薇酒将傘接過來,道了謝。

霍尋溫柔的笑了笑:“不用謝。”

等到車子離開,霍尋嘴角的弧度才慢慢的降下來,剛剛他看到那個男人的眼神便知道自己是沒有機會的了。

車子開了一段時間在路邊停下來了,段欽對着沈薇酒伸出手,沈薇酒有些奇怪:“怎麽了?”

段欽道:“把傘給我。”

沈薇酒不知道段欽要做什麽,将傘遞過去之後就被段欽給扔出窗外了,沈薇酒頓時喊道:“段欽,你把它扔了幹什麽?”

“等會再買一把,那把不要了好不好?”

沈薇酒道:“為什麽?”

段欽沉默了一會,摟住沈薇酒:“剛剛那個人是不是喜歡你?你是不是以前和他”

沈薇酒被段欽氣笑了,“他喜歡我,我又不喜歡他,我以前和他沒關系。”

段欽不說話。

沈薇酒道:“這麽久了,你在擔心什麽?懷疑我對你的愛嗎?”

他不懷疑阿酒的愛,他知道阿酒對他的愛和他是一樣的,但是他一想到那個男人碰過的東西阿酒還十分珍惜,他就受不了。

“我沒有懷疑你。”段欽道:“只是一把傘而已。”

“你為什麽非要那把傘?”

沈薇酒的眸子中湧現出了失望,“段欽你在擔心什麽?”

段欽被沈薇酒眼中的神色給吓到,他前傾身子去吻沈薇酒,卻被沈薇酒給躲開,段欽的眼中帶上了紅色:“我嫉妒,他有你年少時的記憶,而我沒有,我只能在腦海中一遍遍的幻想,我在想那個時候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的生活是什麽樣子的。”

沈薇酒詫異的看着段欽,然後主動的去親了段欽,“阿欽,你在想什麽?我根本就和他不熟,大學的時候我都是在兼職賺錢呀,不然哪裏來的錢去找你。”

“都這麽多年了,念念都四歲了,你怎麽還想這些事情啊?”

段欽捏着座椅的手漸漸放松下來,想到一個在沙漠裏得到水的旅客去親着沈薇酒:“阿酒,我愛你,我沒辦法不去在乎。”

沈薇酒被段欽親着,她摸着段欽的後背,“可是那把傘是你給我的,我不想扔掉。”

就是因為那把傘,兩個人才吵起來的,段欽之前以為沈薇酒不願意扔傘是因為那個人,誰想到是因為那把傘是自己送的,所以她才不願意将傘給扔了,難怪阿酒說自己是不是不信任她。

段欽一腔醋意被阿酒的話變成了愛意,這麽好的阿酒只愛他一個。

“阿酒”段欽喊着阿酒,眼神中炙熱的愛意像是要将沈薇酒燙傷,沈薇酒像是被蠱惑了一樣親了上去。

車子的座椅慢慢被放了下來,窗戶也都被段欽關上,車內的溫度漸漸的上升。

段欽的手撐在兩側,沈薇酒一側頭就看到段欽手腕上的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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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欽愛沈薇酒。

在那紋身的下面是當初段欽為了她留下的傷痕,她忍不住的伸出舌頭tian了一下,結果身子就被往前移了一下。

段欽聲音沙啞:“阿酒?”

沈薇酒面若春花,“你輕點。”

她再一次和段欽胡鬧了,而且是在車裏。

她再也不想坐這輛車了。

下車的時候是段欽抱着她走的,她把頭埋在段欽的懷裏,聲音有些啞:“你和念念說我喝醉了。”

她現在滿臉通紅的樣子實在是不适合和念念見面。

段欽帶着笑意道:“好,我知道了。”

沈薇酒恨恨的拿手戳了一下段欽的肚子,只能感受到硬邦邦的肌肉,“下次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段欽也知道今天過火了,只能答應。

念念正在看書,看到爸爸把媽媽抱進來連忙道:“媽媽怎麽了?”

段欽道:“你媽媽喝醉了,我把她送到房間裏去。”

念念點頭,今天媽媽喝醉,爸爸竟然沒有生氣實在是太奇怪了。

第二天沈薇酒接到一個電話,接聽之後才發現是霍尋。

“有什麽事情嗎?”

霍尋道:“我們準備去看看輔導員,你過來嗎?”

段欽正在換衣服,然後聽到沈薇酒聲音中的帶的疏離問道:“誰啊?”

沈薇酒想了想:“好,我會和我老公一起去的。”

沈薇酒将電話挂了湊到段欽的身邊:“小氣鬼段欽,下午和我一起去看輔導員吧,輔導員得了癌症,昨晚的同學聚會就是為了動員大家幫助一下輔導員。”

段欽看着沈薇酒長長的睫毛點了點頭:“剛剛是昨晚那個人嗎?”

沈薇酒道:“我也不知道他怎麽來我的手機號的。”

段欽想了想:“我們兩個人的手機卡換一下。”

沈薇酒看着段欽一聲不吭換手機卡的樣子,忍不住的笑了笑,她老公真可愛呀。

下午的時候霍尋就已經到了,但是還沒有看到沈薇酒,他雖然告訴沈薇酒說今天下午大家來看輔導員,但是卻沒有告訴她,大家都有事情不能來了。

他承認自己是有私心的。

他看沈薇酒還沒有過來,便打了一個電話過去,“薇酒,我已經到了,你大概什麽時候過來?”

那邊突然傳來男人性感低啞的聲音:“別急,我們馬上到。”

霍尋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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