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1)
小和尚擡眼看去。
此刻拍賣臺上中品符箓已經全部拍賣完畢,中年拍賣師讓剩下的一個女孩揭開玉盒,這次玉盒裏依舊還是符箓,品種和之前拍賣的中品符一樣。
他這次也沒賣關子,直接道“天地靈物出世,會有寶光罩身。丹藥符箓達到一定品質會有異象産生,而品質極佳的話,其異象則會如同寶物出世,流光溢彩。”
拍賣師的話讓衆人情不自禁的跟着呢喃,“寶光,流光溢彩……”
衆人死死的盯着臺上玉盒。
這次凝神看去,不再是薄薄一層光膜,也不是瑩潤的白光。而是五彩斑斓,符箓上的每一根線條仿佛都是活的,以一種玄妙的規律緩緩游動,折射出流光溢彩之感!
但凡看見這一幕的人,心裏頓時明白,這才是寶光!
之前中品符身上的瑩潤白光不過是品質到達一定程度之後的異象,還達不到寶光的标準。當真正的寶光閃爍,其他一切都會歸于黯淡。
衆人呼吸一窒,眼裏光芒閃爍,盯着臺上的符箓,恨不得直接動手去搶!
詭異的靜谧之後,底下會場頓時炸了。
“這才是寶光!”
“流光溢彩,不會錯,這才是真正的寶光!”
“剛才有光膜的據說是中品符,這流光溢彩的符箓,難不成、難不成品質到達了上品?”
“肯定是上品,就是不知道上品比起中品來說威力翻了幾倍?”
“孫家可以啊,真沒想到能在平安市這種小規模的拍賣會上看見這種好東西!”
“真他娘的,老子修了一輩子的道,畫了一輩子的符都畫到狗身上了,這樣的符箓生平僅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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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一定要拍下來!”
底下會場騷動無比,位于二樓高處的包廂內也同樣騷動。
之前搶到中品符的包廂裏,有人恨恨的咬牙,“好你個孫家,有這樣的好東西居然藏的這麽緊。”
有人默默的盤算數錢,“真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東西壓軸,之前湊熱鬧拍了不少東西,也不知道剩下的錢夠不夠拍。”
“不夠拍也要拍!我們把錢湊一湊,趕緊聯系人,讓多轉點錢過來。”
另一個人腦子活,趁着別人還在驚嘆,立刻讓人轉賬。
他們以往看不上平安市的拍賣會,來捧場自然也不會帶太多錢。銀行的大筆資金流動手續麻煩,現在趕緊開始轉,免得一會因為差錢沒拍到,那就搞笑了。
……
一群光頭的包廂內,領頭的大光頭兩眼放光的大笑,“拍,一定要拍下來!這種帶有寶光的符箓研究研究,定能增進我們佛門符咒之法!”
其他光頭們一陣混亂,有的還被震撼的沒回神,有的慌亂的四處找競拍牌,“哎喲,競拍牌子呢,扔哪去了?”
小和尚默默收回自己之前的話,覺得自家師兄們此刻看起來也和道門那些人一樣,像是個沒啥見識的土包子。
但凡在拍賣會場內的人,所思所想差不多都一樣。
只要錢夠,就一定要拍下這帶着寶光的上品符。
這種東西太難得了,以往從未見過。若是拍下來,不止是使用起來帶來的好處,若是能從中窺視到成符手法,對自身或者自家勢力來說,好處太大了!
就算無法窺破成符手法,拿來鬥法裝逼都格外不一樣。道門裏不缺土豪,也不缺喜歡裝逼炫富的道二代。
尤其在聽到拍賣師說上品符是中品符的五倍威力,這更讓人瘋狂。
這樣的符箓,絕對不能放過!
……
中年拍賣師被會場內所有人死死盯着,那些狼一樣的視線讓他微微膽寒。主持了這麽多年拍賣會,還是第一次有這種讓他有點小心慌的局面。
好在他經驗老到,哪怕心有點慌也沒表現出來,反而将符箓呈現給大家看,讓衆人看的更清楚。
他慢悠悠的繼續道“上品符箓,一組十張。其中八張和剛才的中品符品類一樣,唯獨兩張不同,這兩張是引雷符,屬于攻擊型符箓。”
嗯???
引雷符???
底下的人聽到這三個字,眼睛更亮,對這些上品符更加渴望。
引雷符啊,對于他們來說最為實用的攻擊符箓!
他們幹這行的,對付的陰祟鬼怪最怕的就是天雷。可以說消滅陰祟鬼怪,引雷符是最好用的,也是必備款。
哪怕威力不大的引雷符,也會被慎重的帶在身上。
劈不死那些陰祟鬼物還能吓死他們,千年厲鬼在看到天雷降下時都會本能的閃避,更何況一般小妖鬼物。
對戰時扔一張引雷符,對面就算不躲也會分神一下。
別小看這一下,很多時候就靠這一下就能扭轉勝局。再不濟,打不過的時候扔一張,能給自己逃跑增加時間。
威力不強的引雷符尚且如此實用,那上品引雷符的威力,簡直就是直接提高他們的戰鬥力。
以往打不過的鬼物幹屍,以往只能狼狽逃生的敵人,現在只要一張上品引雷符,就能炸的對方抱頭亂竄。
這麽一想,但凡稍微有點底蘊的,都不想放棄這組上品符箓。
中年拍賣師看鋪墊的差不多,也不再拖拉,直接開口報價“這組上品符箓,八張防禦類符箓,兩張引雷符,起拍價一百萬,每次加價不得少于一萬,現在開始競拍!”
在他話音剛落,會場內的幾乎毫無停頓的競價聲響起。
“一百零一萬!”
“一百零五萬!”
“一百一十萬!”
“一百一十八萬!”
“一百二十五萬!”
每次加價不得少于一萬,一個瞬間價格已經飙升到一百二十多萬。
越到後面加價的力度越大,散座裏的大部分人已經停止了叫價,他們大多都是獨自修道者或者是來自小道觀小勢力,財力有限,就算對上品符箓也同樣渴望,但兜裏沒錢也沒辦法。
踏入道門這麽久,他們還是頭一回覺得普通人喜歡的錢財也是個好東西。以往他們要是多攢攢,現在說不定還能搶一搶。
可惜一切都晚了,誰能想到會在平安市一個不起眼的拍賣會上看到上品符。
最讓他們扼腕的是,這上品符居然是用錢可以買到的!
若是以物換物,他們還能搏一搏運氣。可現在……
這些人只能羨慕嫉妒的盯着位于二樓的各個包廂,什麽時候他們也能進入包廂,大概就代表着有足夠財力搶拍這種好東西了。
……
二樓的各個包廂內,無論是哪個勢力的,都不肯輕易放過這上品符箓。
這些人背後的勢力底蘊深厚,他們深信,只要自己搶拍到這一組上品符箓,必定能破解其成符的奧秘,尤其是那兩張引雷符,絕對不能放過!
這種威力強大的攻擊符箓,若是被其他勢力得到,豈不是給自己添堵。
更何況這種帶着寶光的符箓居然可以用錢買,這放在以往任何時候都非常不可思議!
在特殊圈子裏,錢財對于他們來說是最廉價的東西。一些對他們有用的珍稀之物,大多都是以物換物。或者直接換取利益,誰會換一堆紙啊!
對特殊圈子的這些土豪而言,普通人用的錢不過就是一堆紙而已。
現在能用紙買到帶有寶光的符箓,這種天大的好事讓這些包廂裏的人競起價來,絲毫不手軟。
價格不斷上升,眼瞅着就要突破二百萬。
破了二百萬後,加價的趨勢略微緩和。
顧暖算了算,二百萬,相當于一張上品符賣了二十萬!
這個暴利讓她倒抽一口氣。
就在這時,蘇木拿起通話器,聲音慢悠悠的傳出去,“二百五十萬。”
顧暖差點被自己這一口氣噎住,她扭頭看他,滿眼震驚。
這算什麽?
自己給自己擡價?
真的不怕拍賣行找事嗎?
蘇木放下通話器,緩緩一笑,“別的包廂都在競價,就我們不喊也未免太可疑了。反正有變音器,喊個一兩聲也沒什麽。”
顧暖“……”
雖然他說的合情合理,但她總覺得蘇木就是沖着擡價去的。
她瞄了一眼剛才喊二百萬,幾乎就要将上品符箓拍到手的包廂,默默的問“那邊那個和你有仇?”
“沒仇。”蘇木微笑,“只是看他們不太順眼。”
顧暖“……”
對面的包廂,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狠狠的踹了一腳茶幾。
他憤怒的罵了聲“誰他媽的跟老子在擡價!”
眼瞅着二百萬就能弄到手,偏偏一下子被擡了五十萬上去,就算他不差錢,也覺得膈應!
而且對面那人喊得是二百五十萬,被變聲器扭曲過的聲音聽不出是誰,但語調裏的嘲弄可是清清楚楚,仿佛在說‘你個二百五,有本事繼續叫價啊。’
這氣人的嘲諷讓他咬牙,恨不得沖到對面去瞧瞧裏面到底是什麽人!
青年深深呼吸,咬牙切齒的調整心态,抓着通話器喊道“二百六十六萬!”
他一次加了十六萬,想着對面的土錘應該不會跟了。結果他聲剛落,對面包廂再次傳出變聲後的刺耳聲音——
“二百八十八萬。”
青年罵了聲‘草’。
他扭頭問身旁的人,“我卡裏還多錢。”
“不到一百萬。”身邊的人快速回答。
青年眼神陰郁。
不到一百萬,要是對面繼續跟他擡價,他很可能會錯過這組上品符箓。
要是放在以前,他哪裏會落到這種尴尬境地,竟然會因為一堆紙而糾結!
其實價格喊到現在,就算上品符箓難得,但現在的價格已經超出了它的價值。這一組上品符箓最為被看中的就是它的成符手法,但這些是未知的,真的拍下來能不能窺視清楚都不知道。
若是抛開這一點,單純論十張威力強大的上品符,哪怕裏面有兩張引雷符,大概二百萬也就差不多了。
二百萬以上就有點不劃算,若是放在以往青年也不會死磕,但他如今的情況不同。
青年出身帝都古武世家,他們家歷代都是以武入道,在靈氣凋敝的現在,古武傳承比道門傳承相對容易,家裏每一代都會出幾個還不錯的苗子,發展到現在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青年是家裏的嫡支,年前因為犯了點事,被他爹怒不可遏的扔到平安市來,相當于‘流放’。
他自然不願意窩在平安市浪費時間,一時間卻也沒什麽好辦法能讓自己重返帝都。
今天他不過是無聊才來拍賣會看看,沒想到就撞上了帶着寶光的上品符箓。
他對這組符箓勢在必得,将這組符箓帶回家,不但能平息他爸的怒火,也可以讓家裏其他人閉嘴,讓自己重新回到帝都,回到家族權利核心圈!
有這些種種在裏面,青年對這組符箓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
他咬牙喊出自己能出的最高價,“三百四十八萬!”
這價格讓會場內徹底炸了。
底下散座區的人議論紛紛。
“卧槽,三百四十八萬了,不值吧。要是無法窺視出什麽,豈不是虧了。”
“你懂什麽,包廂裏的土豪不差錢的好麽。”
“大概看中的是這次難得撞上的機會吧,天曉得還有沒有下一次,你們真當蘊含寶光的上品符箓是大白菜不成?說不定這就是唯一一次能拍下來的機會呢。”
……
其他包廂裏,有人嗤笑,“武家的小子這是急了,上套而不自知,蠢貨一個。”
有人眼神微動,盤算着繼續加價不劃算,不如賣武家一個面子。
……
顧暖所在的包廂裏,她眼睜睜的看着蘇木輕描淡寫的将價格擡到三百萬往上,再次體會到什麽叫心黑手黑。
偏偏他毫無自覺,在對面包廂喊出三百四十八萬後,他思考了幾秒,頗為遺憾的放棄,“能一次加價這麽多,估計到他的底線了。”
再喊就會砸在自己手裏,蘇木表示這個坑還是留給對面吧。
于是他嗤笑一聲,不留餘力的發出最後一次嘲諷“既然你這麽想要,小爺我就大度一點送你好了,不過以你家的底蘊,想要窺視其中的成符手法,簡直是白日做夢。”
這話将對面包廂的青年氣了個夠嗆。
按理說包廂都是隐秘性很好的,但誰讓青年來的時候根本沒隐瞞身份。
他看不上平安市,覺得以自己的身份來參加這個位于平安市的拍賣會是屈尊降貴,被經理迎進來時,排場擺的十足。
以至于不止包廂內的人對他知根知底,就連散座區的一些人也十分清楚他的身份。
被蘇木這麽一嘲弄,他的臉挂不住,拍桌怒吼,“敢看輕我們武家,有種報上名字!”
他們武家是走古武路線,比起道門其他勢力是要弱一些,但也不能随便什麽人都能欺負的!
面對他咄咄逼人的氣勢,蘇木輕飄飄的回了一個‘呵’,嘲諷力十足。
一個字氣得對面快要爆血管。
中年拍賣師敲了敲錘,開始控場。
會場內不許惹事是公共認知,真要有仇,出了會場他們也不會拉着。
青年清楚這一點,狠狠的瞪了一眼對面包廂,然後憋着氣坐了回去。
蘇木不再出價後,這一組上品符箓最終以三百四十八萬落錘成交,旁觀了一切的顧暖除了覺得蘇木依舊很會搞事之外,對成交價格她毫無波動。
她已經不再去算三百四十八萬等于一張符箓多少錢,只覺得自己就是個金娃娃,純金的!
她這吸金能力比招財貓的純度還高!
随着壓軸符箓競拍完畢,這一次的拍賣會徹底結束。來參與拍賣會的人,無論是散座區還是包廂裏的,都覺得沒白來。
親眼見識過中品符和上品符,這些經歷就足夠他們回去吹很久。
孫家的速度很快,拍賣完畢沒多久,顧暖就收到大筆到賬信息。
到賬的錢是這次拍賣扣除掉一成交易抽成後的所得,她大概掃了一眼,覺得數目差不多就麽細看。
經理領着顧暖和蘇木低調從隐秘出口離開,成功避開了被旁人看到會掉馬甲的可能,還殷切隐晦的祝福蘇木早日抱得佳人歸。
……
顧暖剛離開拍賣會,就接到了孫胖胖的電話,孫胖胖也是給她送錢的,給昊陽觀留下的五十張符他也不會白拿,按照拍賣會的價格付錢給顧暖。
顧暖現在知道道門裏有本事的賺錢不算難,也就沒和他在價格上推托。
孫胖胖笑眯眯的轉了賬,又和顧暖就‘饑餓營銷’聊了幾句。
按照他所想,上品符箓本來成符就很難,以後極少出現也是正常的,偶爾出來刷個存在感就行了。中品符箓通過這次拍賣會打響了名聲,往後可以通過孫家的渠道銷售。
當然數量也不會太多,否則價格會掉。
顧暖頓了下,她想說自己畫符雖然做不到每次都是上品符,但十張裏出現五張還是可以的,真的算不上難。
不過經過這次拍賣會,她對華夏道門,尤其是符箓之道上有了更為深刻的認知。若是自己成符的效率曝光,對她和清越觀來說都有點危險。
于是她點頭同意孫胖胖的規劃,将符箓銷售委托給孫胖胖負責。
作為報酬,以後昊陽觀需要的符箓,她都會給供上,還給昊陽觀打了個五折。
孫胖胖喜滋滋的和顧暖談完,覺得自己不但給昊陽觀增加了戰鬥力,還穩固了顧暖之間的關系。
一個潛力如此之大的顧暖,放在任何地方,都是值得被捧起來的人。也就是現在清越觀還沒立起來,還沒接觸到道門的核心圈子,他才能撿了漏。
等顧暖的實力再高一點,他們昊陽觀還想這樣沾光恐怕就不容易了。
……
孫家本家,孫老太爺在拍賣會之後受到無數的打探,都是打探壓軸拍品,散發着寶光的上品符箓是出自什麽人之手。
雖然拍賣會上中年拍賣師說中品符和上品符都是偶然所得,但壓根沒人信。
有仗着交情直接上門探聽的,也有明示暗示表明可以用利益交換的。
孫老太爺咬死了不知道。
無論誰來打探,他說的話都一樣是偶然所得,一個小道童捧着玉盒拿來表明是為了換取錢財周轉的。
對方不願意表明身份,孫家為了結善緣也就沒有探聽。
态度和緩也許還有繼續合作的可能,若是執意查探對方身份,能畫出這種品質符箓的人肯定不簡單,孫家還不想給自己惹上禍事。
孫老太爺這些話合情合理。
圈子內自有規則,他們孫家經營拍賣行這麽多年,在各個圈子裏的人脈都很廣,孫老太爺也不怕這些打探的人對他們孫家做什麽。
存心打探的人被這一席話怼回去,只能熄了查探的心思。
那些拍到符箓的勢力們開始死命研究,試圖從成品符箓上逆推出成符手法。
可惜他們研究來研究去,除了看出這些符箓品質不一般之外,畫符的起筆落筆,以及技巧什麽的,似乎和他們沒什麽區別。
如果畫符手法沒有異常,那就只有一個可能,畫符之人自身修為高深,靈力純澈!
結合孫老太爺的話,那些窺視觊觎符箓的勢力們同時沉默了。
能畫出這種品質的符箓,背後之人肯定是一位隐世高人,常年隐居深山,潛心修行,這位高人不怎麽和外界打交道,以至于外界對他毫無了解。
這樣一分析,如此好的符箓竟然只換錢,也就能說得通。
想必是高人久居深山,身上并無錢財這種俗物,才拿了幾張符來換取一點。
各方勢力自己腦補了一大堆,得出結論後,對這位‘隐世高人’的态度都是以交好為先。
有這樣修為的高人他們自然不會輕易得罪,若是能得到高人指點一番,對自身的修道之途則是難得的進境。
在這個前提下,各方勢力都給孫家遞了橄榄枝。暗示若是高人還有好東西流出來,別忘了他們。當然若是孫家肯引薦,讓他們得到高人的指點,那也少不了孫家的好處。
孫老太爺笑呵呵的全數收下,哪家都不得罪,反正‘好東西’以後肯定還會有,至于高人見不見他們,就不是他們孫家能決定的。
孫老太爺等騷動平息後,才招來孫胖胖,看見大孫子進門,他劈頭就問“符箓是清越觀的顧暖畫的吧?”
孫胖胖心裏‘咯噔’一下,面上不露聲色,笑嘻嘻的打趣,“爺爺你瞎想什麽呢,顧丫頭才多大,還能有這功力。”
孫老太爺似笑非笑瞅着他。
孫胖胖見狀,明白自家爺爺是徹底猜出來了。他嘟囔了句‘老狐貍’,挨過去叮囑爺爺可千萬不能說漏嘴。
別看現在外界那些勢力對‘隐世高人’一副和善推崇的姿态,那是因為在他們的腦補中,這種高人就如隐居的那位老祖宗一般,肯定是那種活了幾百年,實力高強,手段奇多。得罪不劃算,自然是以交好為先。
但若是顧暖身份曝光,‘隐世高人’突然變成了個不滿二十的丫頭,也沒什麽深厚背景,就一座單薄的清越觀。
那些人會怎麽做就難說了,利益動人心,就算不全是陰暗之輩,有那麽一兩家觊觎也足夠鬧心。
孫老太爺又不傻,顧暖的身份曝光了,對孫家毫無好處。
不曝光他們孫家還能跟着顧暖喝湯,曝光了無論最後是什麽結果,肯定沒他們孫家那一份。
不過孫老太爺也知道顧暖的身份不可能瞞一輩子,那丫頭現在就有這個實力,以後肯定是一飛沖天的命。
到時候他們孫家別說跟着喝湯,恐怕擠都擠不到她身邊去。
老人拉着大孫子嘀咕,“你那個小師弟不是在追求顧暖,咋樣啊?有沒有希望?”
若是蘇木成功,她們孫家靠着孫胖胖和蘇木這一層關系,和顧暖倒也是多了一份聯系。
孫胖胖殘忍的斬斷爺爺的幻想,“我看沒希望,您別抱着幻想了。”
現在有湯喝就不錯了,別吃着碗裏瞧着鍋裏。
“蘇木那孩子生的那麽好,怎麽還沒希望?”老太爺嘟囔,“現在的小丫頭們都在想什麽。”
孫胖胖撇嘴,不是他家師弟不好,是顧暖身邊有條惡犬啊。
今年的世界預選賽中國區的比賽需要耗時一周多,定在距離平安市不太遠的s城,by戰隊全員坐着動車過去,路途上也不過幾個小時。
餘江南和薄晧坐在一起,啪啪啪的給他發信息。
薄晧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信息是來自餘江南,他懶洋洋的道,“你就坐我旁邊,有事不能直接說?”
餘江南擠眉弄眼示意他看手機,有些話不适合被旁人聽到。
薄晧無語點開,看着信息裏餘江南狀似癫狂的發瘋。
餘江南今年的世界賽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薄晧預選賽都沒打呢,你就惦記世界賽了?
餘江南顧暖都給你加油了,我不信你預選賽都打不過去。現在問題是世界賽該怎麽辦,比賽日期剛好在你生日之後沒多久,沒有你,我們世界賽該怎麽打!!!
薄晧我又不會死,你瞎咒什麽呢。
餘江南我知道你不會死,禍害遺千年,現在又有顧暖你舍得死才見鬼!
最開始得知薄晧的狀況,他慌了神還以為好兄弟必死無疑。
但這段日子緩了緩,也算是想明白。薄晧這混蛋是那麽輕易會死的麽,他那樣撩人家顧暖,要是明知自己會死,還這麽對顧暖,也太渣了吧。
所以重傷可能是有的,但死掉什麽的,這混蛋肯定不舍得!
餘江南白了薄晧一眼,繼續敲字你不參加世界賽的話,現在戰隊內沒有能頂你的崗的人,那些小子們太嫩了,你不在,恐怕四強都有點難。
薄晧誰說我不參加了。
餘江南震驚擡眼,打字都忘了,結結巴巴的問“你、你要參加?”
世界賽的日期和他生日就錯幾天,他要怎麽拖着破破爛爛的身體去參加?就算勉強參加,水準肯定也和巅峰期不同,萬一被人打爆了,還不如一開始就不參加呢!
世界賽雖然被稱為封神之戰,但薄晧去年都拿過這項榮譽了,今年也沒必要非要勉強自己吧。
薄晧沒吭聲,劃拉了一下,将今年世界賽的獎勵看了一遍。
電競作為崛起的新産業,熱度極高,獎勵也很豐富。
今年世界賽的獎勵裏,奪冠隊伍裏的v,會有一顆由世界頂尖大師打造的鑽石心。
這位大師最出名的不是他鬼才般的設計,而是他莫名其妙拉紅線的能力。他得意的幾個經典之作,最終得到它們的人都成了恩愛夫妻。
這位大師在華夏被起了個外號,人稱‘月老’。
這次世界賽的這顆鑽石心是大師花費五年時光傾心打造的,他和這次世界賽有合作,就将其貢獻出來當做冠軍隊伍裏v的獎勵。
薄晧想要拿下這顆鑽石心,然後送給顧暖。
以薄晧的身份想要買到大師設計的東西并不算太難,但用錢買來的設計總是不如這顆鑽石心這麽用心。
餘江南湊過來也看見了這顆鑽石心,頓時失語“……”
薄晧合上手機,慢悠悠的說,“怎麽能讓那些等着by跌下去的人看笑話,那些人這半年來跳的這麽歡,不回報他們的期待怎麽行。”
餘江南想想也是。
自從薄晧開始出現昏睡症狀以來,過去被他踩在底下的一些人就蹦的歡。今天說薄晧要退役了,明天說薄晧水準倒退,為了面子在強撐。
若是世界賽能狠狠扇他們的臉,那感覺肯定特別爽。
餘江南覺得自己剛才誤會薄晧了,薄神不愧是他們by的精神支柱,寧肯拖着殘軀去比賽,也不會讓旁人看了他們by的笑話!
薄晧看了一眼時間,心想她都給他加油了,他怎麽能做臨陣脫逃的逃兵。
國內的預選賽對by戰隊來說沒有太大的難度,四個世界賽的參賽名額,by怎麽都能拿到一個。
餘江南為了世界賽做了兩手準備,限制了下薄晧的參賽場次,以往他是單排、雙排、四排都參加,這次只讓他參與單排,雙排和四排交給一線隊內新磨合的兩個隊員。
他準備試一下萬一沒有薄晧的打法。
結果只能說是差強人意。
少了薄晧他們對上國內一線強隊雙排上輸贏參半,四排上少了薄晧指揮,戰績更差點。這戰績在華夏國內來看還不錯,但放在世界賽上就拿不出手了。
薄晧翹着腿坐在臺上看自家戰隊打比賽時,皇城戰隊的肖宇晃蕩過來,吊兒郎當的坐在他旁邊,問“你那怪病還沒治好?”
薄晧哼了聲,“快好了。”
肖宇不信,要真的是快好了,餘江南還能這麽急着訓練隊內新人?這家夥連四排的指揮位都交了出去,簡直有一種分分鐘要退役的感覺。
幹他們這一行的,說實話職業生涯并不長。十幾歲到二十出頭是職業黃金年齡,過了二十五歲,年齡一大,手速反應跟不上,水準也就會倒退。
而比年齡更可怕的是傷病。
前些年電競剛起步,條件差,選手們什麽樣的苦都吃過。也有不注意落下病的,手腕上的病,腰背上的病,脖頸上的病……因病退役的不在少數。
可是肖宇還沒見過因為‘昏睡’怪病退役的,薄晧這混蛋要是真的因為這個退役,肖宇覺得自己會笑死。
肖宇懶洋洋的道“今年世界賽你不在,看來是我們皇城的機會。等我們奪冠,我會記得多拍幾張照片送你的。”
薄晧呵呵,決定世界賽若是撞上皇城,非要好好虐一虐這家夥。
肖宇又坐了一會,突然話題一轉,冷不丁的問“你拍節目那個清越觀裏面的女孩,就是暖暖小天使?”
薄晧神色微頓,“不是。”
“你還想騙我,那個女孩絕對是暖暖小天使!”肖宇蹦起來,“我絕對不會錯認她的聲音!”
肖宇本就有大半的把握,現在确認了後,一臉陶醉,“她果然不止聲音好聽,人也長得好看。她是住在清越觀?你說我去找她的話,她會喜歡我嗎?”
薄晧平靜的說,“我覺得比起你來,她更可能喜歡我。”
肖宇眯眼,“你和她網戀奔現了?不可能,以你這混蛋的性子真要是成了,豈不是會宣揚的人盡皆知。裝什麽逼,還不是沒追上呢……”
薄晧不喜歡聽這話,但也懶的和他在這上面争。看了一眼戰況,他輕飄飄的提醒“你們皇城要被打爆了。”
肖宇回神,罵了句‘草’。
臺上那兩個小兔崽子瞎打什麽,竟然快被by的新組合起來的兩人打爆了!
薄晧起身,漫不經心的捅刀子,“有那心思惦記別的事,不如多花點時間練習,說不定多練練就不會死的那麽慘。”
肖宇臉黑,“媽的,薄晧有本事世界賽見,你別想以因病退役躲過去!”
薄晧彎唇,親熱的拍了拍他,“謝謝你關心我啊,我都說了那病不礙事,我會參加奪冠給你看的,你放心。”
肖宇黑着臉走了,媽的誰關心這個混蛋啊!
自從南山上的荒地被開發成菜地,清越觀的早點鋪子供應的品種就多了起來。嚴格說起來已經不止算是早點鋪子,每天經營時間也從早上延遲到中午兩點,早午餐一起供應。
雖然每一樣賣的價格賊貴,但因為太好吃了,壓根不愁銷量。
清越觀的餐廳銷量好,人流大,連帶着附近商鋪都熱鬧起來。但并非每家都如此,那些開飲食經營的,看清越觀火爆的生意就有點眼熱。
哪怕他們本身的生意其實比以前還好一點,總有奔着清越觀來卻沒搶到吃食的人會選擇在附近吃飯。
但同行相忌,天天聽着旁人誇獎清越觀的吃食,有些心思不正小肚雞腸的人就開始嘀咕,覺得清越觀這麽做是擋了他們的財路。
……
月黑風高,幾個黑影在清越觀的牆外打轉,都是二三十歲的大男人,穿着流裏流氣,眉目透着邪氣。
這幾人都是混混,平時游手好閑,靠接一些見不得光的‘私活’為生。
他們的活動範圍大多都是北郊那邊,這次是接了活才來南郊,目标就是眼前的清越觀。
清越觀最近挺出名的,作為生活在平安市的人,這幾個小混混也聽過清越觀的名氣。提前打探過清越觀的情況,覺得不是什麽棘手的活,這才接了。
據他們踩點打探的信息,這道觀裏的常住人口并不多。一共四個人,道觀持有人顧暖,道士蘇木、胡萌萌以及大廚老黑。
寄宿借住在道觀裏的還有一票年輕小夥,好像是什麽打游戲的戰隊。
這個戰隊加起來人就多了,若是在平時這些混混也不會接,人數上不對等。
偏偏從昨天開始那個借宿的戰隊似乎去別的城市比賽,道觀內一下子空了下來。
混混們覺得是個好機會,現在道觀裏只有四個人,顧暖是個女的,胡萌萌看起來就是弱雞,蘇木那個道士也不像是能打的樣子,唯獨大廚老黑有幾分威脅。
他們只要先解決掉老黑,然後趁着空檔這個機會下手,絕對能成。
雇主讓他們砸了清越觀,最好毀掉廚房,給清越觀一個教訓。
混混們嘿嘿笑着,覺得砸掉多可惜,清越觀的吃食傳的那麽火熱,又那麽貴,他們可以先吃再打包走,最後随便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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