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杜友薇晚上竟又做起了噩夢。她剛重生回來的那兩天,會夢到自己跳海時的情景,不過今晚不再是夢到這些,而是夢到張家大佬變成了一只巨大的怪獸,對着她又是噴火又是咆哮,最後一把火把她的錢燒光了。
這比她跳海還慘。
杜友薇被吓醒了,趕緊看了下銀行卡餘額壓壓驚。這個時候天都還沒亮,她躺在床上不敢再睡過去,眼睜睜地看着太陽升起來。
天一亮,金英俊就成精似的打開她的房門,蹲在門口“汪汪”叫着讓她起床。
今天學校有課,杜友薇好不容易可以回學校上課了,可不想遲到。
她爬起來洗漱穿戴完畢,吃了個早飯便去學校了。
經過昨晚一役,同學們對她的态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止不再冷嘲熱諷,見面了還和藹可親地跟她打招呼問好。
杜友薇不冷不熱地回應,表現得十分寵辱不驚。
到了教室,原本跟潘靜說着話的同學,紛紛走上前來跟她攀談。
“友薇,昨晚你可真漂亮!”
“對呀,全校女生沒有一個能比得上你的!”
“你的舞伴也是全場最帥的哦,你們兩個可真般配!”
潘靜聽着他們這些恭維的話,在心裏冷笑了一聲。這些富家子弟,可真是會見風使舵。
她狠狠地擰開鋼筆,在書本上寫寫畫畫起來。
杜友薇可還沒忘這些人之前是怎麽在論壇上說自己的,只敷衍地沖他們笑了笑。孫筱筱知道杜友薇這節課在這個教室上,特地跑過來找她:“友薇!”
她朝杜友薇招招手,示意她出來,杜友薇放下東西,走出去問她:“筱筱,有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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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筱筱拉着她的手,一副跟她交情很好的樣子:“你昨晚怎麽不接我電話啊?我給你打了好多個電話呢。”
杜友薇“哦”了一聲,随口道:“我昨晚手機沒電了,你找我什麽事啊?”
孫筱筱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跟她打聽:“昨晚跟你跳舞的人,是不是張家的啊?你不知道,昨天本來有人把你們一起跳舞的照片傳到校園論壇上,結果很快就全都被删除了,連發貼的人都被封號了。”
這個學校的學生個個都是人精,一看這架勢,就知道這事不能拿出來讨論,乖乖地閉了嘴。
杜友薇還真不知道這事兒,但是以那位的背景,删個貼封個號還不就是動動小手指的事。
不,頭發絲。
“舞會都結束了,這些也不重要了。”杜友薇并不想跟孫筱筱說這件事,她低頭看着孫筱筱牽着自己的那只手,眸光微微一動,“筱筱,你這個手鏈,怎麽看着像是發圈加工改造的呢?”
孫筱筱下意識地收回手,藏到了自己身後:“哪有,就是一個小玩意兒,你肯定看不上眼啦。”
杜友薇笑了笑,沒有再追問。她記得論壇上帶節奏黑她的那個,id就叫甜蜜發圈吧?
“馬上也要上課了,我們之後再聊。”孫筱筱朝杜友薇揮揮手,離開她的教室。
上午的四節課,是杜友薇有生以來聽得最認真的課,就連老師都驚訝了。
杜友薇有自己的考量。上輩子杜家破産後,日子過得很慘,她也想過出去找點事做,幫着家裏多賺一份錢。可是一腳踏入社會,她才發現自己根本什麽都不會。
她根本沒有賺錢的能力。
這輩子她不能再随意荒廢時間了,錢不會自己從天上掉下來,如果以後杜家生意不好了,她還能靠自己賺錢,也算是份雙保險。
呃……就從考試不挂科開始做起吧!
因為下午跟大佬約了錄歌,她中午也沒有再回家,直接在學校的餐廳吃了點東西。吃完後,她甚至還去自習室上了會兒自習。
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她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從自習室離開,一出教學樓,就看見了張聖澤和張聖澤的車。
他可能是來等潘靜的,杜友薇剛才在自習室看見潘靜了——潘靜是正兒八經考上這所大學的,學習一直很努力。
以前吧,杜友薇雖然不喜歡張聖澤,但覺得他人還是能看的。可是現在,她覺得他人也長得十分普通,都不知道之前到底是為啥覺得他臉還行了?
她腳下的步子都沒停一下,直接繞過張聖澤和他的車,朝外面走去。
“哼,抱上我七叔的大腿後,果然人都不一樣了啊。”張聖澤摘下臉上的大墨鏡,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
杜友薇沒有理他,只管走自己的路。張聖澤見她直接無視了自己,心中更氣:“杜友薇,你別以為你跟他跳個舞,就能進張家門了。你了解他多少啊?”
杜友薇終于回過頭來,看着他似笑非笑:“喲,這不是張聖澤嗎?您平時不是最煩見到我嗎?今天巴巴地等這兒跟我說話,是吹的什麽風呢?”
杜友薇本想說“是犯的什麽賤呢?”,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饒是如此,張聖澤也像是一只被人踩到尾巴的貓,極欲發作,又生生忍了下來:“我是看我們好歹有些交情,好心過來提醒你的。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我七叔身邊早就有個叫林茜的了,寶貝得不行呢,他還在市中心給她買了套房,玩起了金屋藏嬌的游戲。”
“……”杜友薇第一次知道,張聖澤的嘴竟然也這麽碎。她朝他笑了笑,問:“你在你七叔背後這樣說他的八卦,他本人知道嗎?”
張聖澤的臉色果然變了一下,他重新戴上墨鏡,打開了車門:“反正我提醒你了,聽不聽随你。”
杜友薇在心裏呵呵了一聲,什麽林茜狗茜的,跟她有半毛錢關系嗎?今天下午錄完歌,她就跟他江湖不見了!
哼!
“杜小姐,老板讓我來接你。”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過來,杜友薇循着聲音望去,看見一個打扮幹練的職場女性。
“你是?”
“我是老板的秘書,姓胡,你可以叫我胡秘書。”胡秘書朝她職業化地一笑,指着旁邊一輛黑色的轎車,“請上車吧。”
杜友薇跟着她走過去,特意繞到車前頭看了下車牌。跟大佬昨晚發來的車牌對上後,她才爬上了車。
胡秘書:“……”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胡秘書的眼神不着痕跡地從後視鏡上掃過,打量着後排的杜友薇。
她跟着老板已經有六年了,只幫他接過兩個女人。一個人是林茜,一個就是今天的這位杜小姐。
林茜是林輝的妹妹,老板自然待她不一樣,這位杜小姐……
想起高特助交代自己來接她時,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她該不會是未來的老板娘吧?
這個想法太驚世駭俗了,胡秘書自己都吓了一跳。
到了地方後,胡秘書先下了車,幫杜友薇打開車門:“杜小姐,到了。”
“哦,謝謝。”杜友薇走下車,看着眼前的大樓抽了抽嘴角。這是A市最出名的唱片公司,大佬做事就是不一樣,錄首歌都要來這麽專業的地方。
胡秘書帶她去了錄音棚,裏面只坐着一個錄音師。
“老板馬上就到,您先在這裏稍等。哦對了,等會兒要錄的歌是莫天王的《遙不可及》,您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嗯。”大佬先是以一千萬的高價拍走了她莫天王那張大碟,現在又讓她來錄音棚錄莫天王的歌,看來大佬是真的很喜歡莫天王啊。
胡秘書把她安頓好,就去外面等張少言了。幾乎是在她走出大樓的那一刻,張少言的車就停在了樓下。
“老板。”胡秘書見他和高野走下車,也跟了上去。張少言點了點頭,問她:“人接到了嗎?”
“接到了,正在錄音棚等您。”
“嗯。”
“還有個事……”胡秘書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我去接杜小姐的時候,她正和張聖澤在一起。”
張少言眉頭微微一蹙:“張聖澤?”
他冷哼了一聲,沒了下文。
杜友薇正在跟錄音師友好溝通,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了。看見走進來的西裝大佬,杜友薇立馬站得筆直:“大佬好!”
張少言沒有回應她,只道:“準備好了就盡快開始吧。”
錄音師不敢怠慢,趕緊讓杜友薇進棚了。杜友薇第一次在錄音棚錄歌,還有些緊張。她戴上耳機,才唱了一句,就被外面站着的張少言叫了停:“走調了。”
杜友薇疑惑地看着他,她走調了嗎?
“重來。”張少言完全掌握了錄音棚的話語權,他說走調了,那就是走調了。音樂重新響起,杜友薇又只唱了一句,便再次被叫停:“你是機器人嗎?重來。”
“……”你不要太猖狂我跟你講,你再這樣我不錄了!
“好的,老板。”杜友薇微笑地說。
第三次,還是一句,張老板又叫了重來。杜友薇笑着問:“這次又是哪裏不對?”
張少言道:“沒哪裏不對,但我是一個冷酷無情的劊子手,我殺人不見血。我就想讓你重來。”
杜友薇:“……”
什麽叫自作自受?這就叫自作自受。:)
前奏第四次響起時,杜友薇想到自己曾經買過歌手丁檬的回憶錄,裏面記錄的情況,跟現在一樣一樣的。
好在她第四次重來後,張少言終于沒有再為難她。她唱完以後,從棚裏出來,跟張少言道:“大佬還有什麽指示?”
張少言道:“暫時沒了,以後有需要會再聯系你。”
一句話又把杜友薇聽懵了,她本來以為今天過後他們兩個就再沒有交集了,什麽叫以後有需要再聯系她??
她抿了抿唇,勇敢地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以後……還有啥需要?”
張少言瞥她一眼:“你錄完歌不用負責售後嗎?”
“……”她杜友薇就還第一次聽說這種事!
“沒問題,大佬。”杜友薇依舊微笑地說。
張少言又看了看她,薄唇輕啓:“不要一直大佬大佬的叫。”
“那……七爺?”
“我有名字,張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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