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金牌教練

“麻煩沈先生了, 不過還是得等奧運會之後，而且明年教練組又是有競選，我想到時候等新的主教練上臺，沈先生再開始計劃如何？”

沈蔚然聽到這話倒是覺得有意思, 他也知道一些, 現在翟天臨挂着乒羽中心副主任的職位，只怕是這次奧運會後又是要往上升了，乒羽中心主任倒是不可能, 再說這也不算是太大的升職, 估摸着還是再往上，到時候只怕是總教練這個職位也要騰出來了。

不過新官上任都有三把火，新上任的總教練出現，到時候自己和翟天臨的約定還能實現？那除非是新上任的總教練是翟天臨的心腹, 一個聽話的人，不然的話只怕是明年也沒自己什麽事了。

“沈先生也不用擔心, 就是例行的調整, 相信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變化。”翟天臨笑了笑, 他也是人精，不然當年只依靠着程局的支持能在國乒站穩腳跟并且把所有的都抓到自己手中？

“翟指既然這麽說了, 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沈蔚然笑了笑，“生意人講究的還是時效性, 不過乒乓球只要還能出現在奧運會舞臺上，那麽什麽時候營銷都不算晚，只不過錯過了最佳時機, 那就要再多等幾年。”

“四年後是在咱們家門口，也許那時候才是最佳時機呢？”翟天臨笑了笑，他不喜歡被人威脅，哪怕是在業界很有盛名的沈蔚然。

言盡于此，既然翟天臨沒這個打算，沈蔚然也不至于倒貼着去，買賣不成仁義在，自己何必跟翟天臨鬧這麽僵呢？

沈蔚然看到了女單的新聞發布會，大概是因為聽不懂采訪的記者的問題，翻譯人員沒翻譯之前陸滢皺着眉頭，表情比她比賽的時候豐富多了。

女單的三個運動員，金淑姬和樸惠善都比陸滢要大，而且這兩位長得也都還算是不錯，不過實在是太樸素了。金淑姬紮着馬尾辮，零碎的頭發都被黑色的發夾給夾住了，而樸惠善更是簡單，那樸素的發型和朝鮮的國情一般無二。

原本距離時尚很遠的陸滢反倒是顯得幾分時尚感了，她的發型偏向于中性，短發利落就像是她的球風。沈蔚然覺得可惜了，要是在奧運會前對乒乓球隊及時營銷，借着互聯網的發展相信會帶給乒乓球隊不錯的效益。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如今翟天臨身處高位，反倒是不如當年敢打敢拼了。

陸滢結束了新聞發布會後還要去參加一個采訪，那是國內的媒體對金牌運動員的采訪。事前沒有任何的溝通，呈現出最是純粹的自我。

好在主持人的問題都比較溫和，到底能夠出現在國外設立獨立采訪室的主持人也是能獨當一面的。

“在參加奧運會前，有沒有想到自己能走到哪一步？”

陸滢想了想，“想贏，做夢都想要贏，不過教練後來點醒了我。到了奧運賽場上誰都不想輸，因為輸了一場球那就沒有接下來的比賽了。決賽前我覺得這塊金牌已經在沖我招手了，教練說我現在心态不行，說了我一頓他就走了，當時我心裏挺不服氣的，憑什麽說我不行呀，我肯定能拿金牌的。”

主持人笑了笑，“陸滢你知不知道這檔節目現在是直播，也許你的教練孫指也正在看直播。”

“不會的，教練不會用電腦。”陸滢很是确定，直播是面向國內的，在這兒除非用電腦，不然看不到的。孫指除了在電腦上看看技術錄像，別的都不玩的，看電視劇他都不會搜視頻，陸滢清楚的很。

主持人又是一笑，“在之前我問過孫指，他的确不怎麽熟悉電腦，所以我們直接把他請到了直播間，有請金牌教練孫謙孫指導。”

陸滢順着主持人的手看了過去，她站了起來，有點傻眼。

這主持人，怎麽事先都不跟自己通氣呢？

而且采訪的都是運動員，什麽時候還多了采訪教練員這一項了？

主持人直接忽略了陸滢的神色，“說孫指是金牌教練一點都不假，四年前的悉尼汪瀾勇奪女單和女雙兩枚金牌，當時她的主管教練正是孫指，而如今的雅典，陸滢在孫指的指導下再度拿下女單和女雙兩枚金牌，名副其實的金牌教練。”

金牌教練孫謙笑了笑，他最近瘦了些，來永超和汪瀾紛紛出局後，陸滢壓力太大，徒弟沒心沒肺，可是當師父的得考慮，得有全局觀呀。

陸滢小心看了眼孫謙，覺得自己沒被剜眼刀這才松了口氣，也是，直播呢，教練不能這麽做的。

“剛才陸滢說孫指說了她一頓，怎麽回事？”

孫謙看了眼徒弟，有些無奈，“打完半決賽，她心理有點飄忽，我之前就是去找過她，不過她看比賽看得睡着了，我想她知道看比賽那我也就放心了，誰知道她比賽前幾個鐘頭去訓練的時候還是有點飄忽，我就跟她說了兩句。來到奧運會的決賽場上，誰都是沖着金牌來的，要是就照她之前那股飄忽勁兒，能打贏比賽才怪呢。其實我今天看她比賽太緊張了。”

“有沒有想要上去替她打的沖動？”

“這倒沒有，就是樸惠善的球不是很熟悉，之前陸滢和她沒怎麽交過手，就算是有技術錄像，可是真的比賽的時候是不一樣的，不然樸惠善世界排名二十多位怎麽能拿到奧運會亞軍呢？”

“陸滢能給我們回顧一下當時的心理歷程嗎？”主持人覺得孫謙的到來似乎讓陸滢多了點底氣，頭些天他也在這裏采訪了陸滢和汪瀾，那時候陸滢就是話多，而不像是剛才，有一說一絕不多說。

“我跟樸惠善握手的時候覺得她在緊張，她手心裏都是汗，雖然表面上挺冷靜的，所以當時我覺得這比賽還是挺好打的，不過樸惠善打的真的很不錯，前兩局比賽我熟悉她球路，後面兩局就打的順手多了。”

采訪持續了二十多分鐘，陸滢離開這邊直播室的時候靠着牆走，孫謙哼了一聲，“都奧運會雙金得主了，難不成還怕我？”

“哪能呀，我是覺得教練你胖，給你多讓出點路來。”陸滢說得特別欠扁，孫謙真想要踹她一腳，可是現在的陸滢和當初那十多歲的小姑娘不一樣了，還是別破壞她形象了。

“教練，咱們明天結束比賽後是回去還是在這裏等閉幕式？”陸滢挺好奇的，明天男單比賽結束後，還有将近一周奧運會才結束，她們在這裏呆着也不是不行，不過一切還是得聽隊裏指揮。

“閉幕式後再回去，不着急。”起碼女隊是這樣安排的，至于男隊，那還得等看明天比賽結果如何。

師徒倆回去路上，陸滢看到了方安然小朋友，他這次不是跟着林娟，而是她不認識的……

“陸姐姐。”方安然小朋友眼尖，看到陸滢後激動的揮手，陸滢沖他笑了笑，“你去看比賽了嗎？”

“嗯，看完比賽，爸爸媽媽帶我去看了球隊的叔叔和大姐姐們。”

陸滢有點尴尬，她不怎麽看排球比賽，可是對于隔壁排球館裏貼着的那些照片也是熟悉，怎麽就是忘了當年女排的功勳元老呢？

“恭喜陸姐姐，我先回去了。”方安然跑開了，陸滢看着友好地沖着自己微笑的夫妻倆，她傻笑了下。

“羨慕呀？”孫謙戳了下徒弟的腦袋，“回去好好休息去吧。”

各有各的苦衷，所以沒什麽好羨慕的，那時候的排球是能夠讓整個中國振奮的運動，可是多辛苦呀。相比起來，乒乓球運動員的傷病問題相對少了些，但也只是相對少了些而已。

“教練，她當初退役的時候還年輕着吧？怎麽那麽早就退役了？”陸滢覺得即便是現在，林燕也還很是年輕，要是自己将來四十多歲能有這樣，她就心滿意足了。

“打聽那麽多幹什麽？想要去玩就去玩，看其他比賽也行，別想那麽多。”孫謙的原則之一就是不要關心那麽多事情，知道的多了往往給自己造成額外的壓力，尤其是在體制中。他沒想過其他有的沒的，能夠帶好徒弟們，然後把這些丫頭們送上領獎臺，他呢也能拿到自己應得的報酬，那就足夠了。

陸滢眼皮一撐，眼珠子往下一轉，“知道了。”她就是有些抑制不住內心的小八卦嘛，偏生瀾姐是個守口如瓶的，教練的處事原則有些事不關己不要在意。她跟着孫指沒少學技戰術，然而這點處事風格，似乎學不來。

不過陸滢倒是能找到了解的渠道，只是她沒想到，這次包打聽齊澄竟然也沒能說出個一二三，“我還真是不知道，之前倒是聽白一恒說過一句，好像和家裏人有關吧。不過我倒是聽說了另一件事。”

齊澄神秘兮兮的，陸滢覺得這人特別欠扁怎麽辦？

還沒等陸滢開口，齊澄先藏不住話了，“我也是碰巧聽到這麽一耳朵，可能咱們隊裏要變天了。”

“怎麽可能？”陸滢覺得不可能，現在隊裏新老建設還算是有條不紊，除了下午進行的男單比賽沒結果外，剩下的都已經出了結果了，怎麽可能變天呢？

“我就是聽了這麽一耳朵，真的假的我也不知道，反正你別亂說就是了，對了明天沙排決賽你去看嗎？”齊澄問了句，林燕在國際排聯中負責沙排，要是陸滢真想要去了解的話，去看看沙排比賽比較容易套近乎。

“不去。”陸滢搖頭，她就是好奇，現在得不到答案那就算了，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習慣，“我和瀾姐她們約好了去四處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