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恍然大悟
沈逸是在飯菜的香氣中醒來的,他上半身躺在沙發上,下半身以一個十分別扭的姿勢支在地上,胸腹處胡亂搭着一條淺色薄毯,一角已經垂到地上去了。
他統共睡了不到四個小時,全身僵硬頭疼欲裂,比一整晚聲色犬馬的放縱似乎還來得嚴重些。
沈逸盯着天花板看了一會,在心裏又給蘇紫瞳記上一筆,這才慢吞吞地擁着毯子起身。地上似乎被打掃過了,雖然不該有的還在,起碼都堆在了一起,走路能有個下腳的地。
沈逸抻了抻自己渾身僵硬的骨頭,有些匪夷所思地想:“蘇紫瞳這個懶貨居然會自己打掃屋子?”
他一轉頭,看到一旁餐桌上幾碟精致的小菜,前一晚被灌了個水飽的胃立刻抗議起來。廚房裏有悉悉索索的聲音,沈逸起身,循聲慢慢晃悠過去。
廚房裏,蘇紫瞳正在煮粥,鍋裏咕嘟咕嘟,正翻着黏稠的小泡,大米的香甜彌漫在空氣中。她長而卷的發挽起來,偶爾垂下一兩縷,若隐若現地露出潔白修長的脖頸,圍裙的系帶将腰收成窄窄一束,似乎兩只手就可以環握。
這麽看着,倒莫名有幾分賢惠。
大概沒有哪個男人從未肖想過早晨起床或是下班回家時滿屋的飯菜香和廚房裏的一抹靓影。
沈逸靠在門框上,喉頭不自覺地動了動,幾乎想走過去,從後面攬住那纖細的腰肢。
然而也只是想想。
沈逸目光沉了沉,面上的神色深沉莫辨,褪去臉上常年帶着的玩世不恭和漫不經心,似乎連那向來引人遐想的桃花眼都變得淩厲起來。
大概是他目光侵略性太強,蘇紫瞳若有所覺地回頭看了他一眼,順手關上火。
“醒了?去洗漱準備吃飯了。”
沈逸沒有動,只是以一種十分難以琢磨的目光盯着蘇紫瞳的動作。以前他不願意想的時候,很多事情都會自欺欺人地糊弄過去,可是現在,當他把那些過往抽絲剝繭地扒開來看的時候,就會發現很多不同尋常的地方。
比如,現在。
蘇紫瞳這個女人活了二十多年不說活成個人精,但單看她那麽嚣張,這些年卻從沒被哪個看她不順眼的貨套上麻袋打一頓,除了背後蘇家這座大山外,起碼做人沒太大問題。尤其近些年她情人不斷,大部分分手後還能好聚好散,為她鞍前馬後,除了利益關系外,要說她不懂男人,沈逸是絕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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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種慣常在風月場所混的人,雖然随口撩撥兩句或者偶爾一個暧昧的動作眼神都是正常的,但絕對是點到即止,若心裏沒什麽想法鐵定是止于口頭的撩撥和暧昧,不會有什麽過界的舉動。
然而細細想來,蘇紫瞳這些日子不止一次地探過那條線了。
如果昨晚把他留下來還可以歸于事出突然、心裏不安,那麽看她後半夜嚣張的樣子,是早就恢複了,這麽一大早地洗手作羹湯是給誰看呢?
她這是要玩火呀。
沈逸懷着某種躍躍欲試的心态不甚誠心地在心裏感嘆一番,再一擡眼,蘇紫瞳正端着兩碗粥轉過身來。
見了沈逸,蘇紫瞳輕輕挑了下眉梢:“站着幹嘛?當門神啊。”
沈逸漫不經心地笑了笑,臉上又挂上花花公子特有的那種纨绔氣,他站直了曲着的腿,讓開廚房門:“我竟不知你什麽時候還會做飯了。”
“你不知道的多了,”蘇紫瞳睨他一眼,鳳眼微翹的眼角斜過來,似乎帶着若有若無的媚色,“不要身邊即世界,我要不會做飯,在美國上學的時候早餓死了。”
沈逸若有所思地“唔”了聲,目光在蘇紫瞳身上轉了兩圈,轉身去衛生間洗漱了,回來的時候,蘇紫瞳已經擺好了碗筷,在餐桌對面坐下,見他落座也沒招呼一聲,率先動了筷子。
沈逸原本以為她就是做做樣子,沒報多大期望,結果發現,竟意外的好吃,他一時倒是真的有些詫異了。
蘇紫瞳看到他的表情倒是頗為自得,十分促狹地彎了彎眼睛:“吃驚什麽?還不許別人有個特長?”
蘇紫瞳在美國上學時由于不習慣一個人住,把空房間租給了兩個中國學生,本以為自己從此就可以過上了收租混吃等死的日子,沒想到一個比一個不靠譜,每次做飯都能引爆煙霧報警器。最後蘇紫瞳沒辦法,只能自己來,結果竟意外的不錯,她心情好有時間的時候也會自己做上一桌菜,犒勞一下自己。
然而要說誰享受過蘇大小姐親自下廚這份殊榮,除了那兩個不靠譜的室友外,沈逸算是唯一一個了。
其實沈逸也沒猜錯,蘇紫瞳這一頓早飯确實是做給他看的,至于目的,那就只有蘇大小姐自己才知道了。
一頓飯吃到最後,兩個人各懷鬼胎,沈逸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仿佛若無其事地問道:“你上次說我把身邊的女人處理幹淨了就能和你上|床,是不是真的?”
“噗——咳咳——咳——”
蘇紫瞳聽聞他這驟然一問,一口氣沒上來,咳了個昏天暗地,眼淚都差點嗆出來。
這個沈逸是要作死嗎?怎麽一夜過去,他膽子似乎大了不少?
好不容易緩過來,蘇紫瞳喘了口氣,對上沈逸似笑非笑的表情,強自鎮定道:“你什麽意思?”
人生如戲,全靠裝逼,這種時候誰先露出形跡誰就輸了。
沈逸突然笑了一下,桃花眼緊緊盯着蘇紫瞳:“我考慮考慮,看是否劃算。”
“唔,”蘇紫瞳和他對視片刻,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玩笑話你也信?”
沈逸只是笑,不出聲,似乎從蘇紫瞳移開目光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穩操勝券。好在他見到好就收,敲了敲桌子,起身道:“多謝款待。”
這是準備告辭了。
蘇紫瞳近乎匪夷所思地目送着沈逸走了,她莫名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不過短短一夜,沈逸是被下了降頭?
其實沈逸的這一面她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點,是他風月場上慣用的那一套,但沈逸在她面前向來不是這個樣子,兩人基本一見面就掐,況且怎麽也是一起長大,誰還不知道誰呀,在熟人面前如此裝逼不覺得羞恥嗎?
況且,他居然敢拿這一套來對付她?
蘇紫瞳氣的咬了咬牙,沈逸這個賤|人!
賤|人沈逸坐進自己的敞篷小跑車裏,擡頭看了眼蘇紫瞳的窗戶,十分愉悅地吹了聲口哨,開往向陽路39號的心理診所。
樓上的蘇紫瞳沒有聽見那聲頗具挑釁意味的口哨,她獨自生了會氣,不知想到什麽,又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随即她将自己打理妥當,開車去了公司。
昨晚她情緒失控,不願意想杭嘉樹的事,然而現在卻不得不想。
在娛樂圈混了這麽多年,早年給杭嘉樹當經紀人的時候,也是什麽場面都見過的,杭嘉樹昨晚那樣子明顯像是磕了藥。
蘇紫瞳不禁蹙起眉頭,這種事一旦被人知道,後果将極其嚴重,而她幾乎敢肯定,這裏面鐵定有趙欣的手筆。
“趙欣……”
蘇紫瞳轉着指間的筆,眼神冷下來。
說實話,蘇紫瞳是真的瞧不上趙欣,因此不屑于和趙欣計較。狗咬人一口,人不可能再去咬狗一口,頂多打一頓,但現在看來,瘋狗不打死不行。
正想着,電話突然響了,是劉醫生打來的。
“蘇小姐,杭先生說自己沒有大礙,拒絕診治。”
“我知道了,辛苦了。”
這也是預料當中的事,蘇紫瞳揉了揉額頭,昨晚那件事要說她心裏沒有芥蒂是不可能的,但擔心也是真的擔心。
大概杭嘉樹也不知該如何自處吧。
蘇紫瞳忽然有點說不出的難過,她朋友多,但真正交心的卻沒有幾個,她其實一直不明白,為什麽她和杭嘉樹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而以後,大概也只能如此了。
“老板,找我又有什麽事?”
這邊點電話剛挂,那邊阿文就推門就來。他十分不講究地往沙發裏一靠,滿臉時差沒倒過來的困倦,看着蘇紫瞳的目光幽幽的,像是在控訴這個無情的資|本|家。
蘇紫瞳:“杭嘉樹這兩天的行程先推了,你找個信得過的醫生好好給他檢查一下,我懷疑他嗑藥。”
阿文:“……”
片刻後,他坐直了身子,十分誠懇地看着蘇紫瞳:“老板,我建議你去看看精神科。”
蘇紫瞳:“……”
“你到底怎麽回事?”阿文終于沒忍住,把自己一肚子的不滿狠狠噴出來,“先是說趙欣要害嘉樹,又說嘉樹嗑藥,要把工作停了,我看是你要害他吧!怎麽?聽說嘉樹放棄了,你又不甘心了?”
蘇紫瞳:“……”
她簡直要被這貨給氣死!可是她要怎麽說?說杭嘉樹磕了藥對她意圖不軌?
蘇紫瞳輕輕吸了口氣,面無表情道:“我是老板還是你是老板?我針對他對公司有什麽好處?你腦子是用來養魚的嗎?韓兆文我告訴你,你什麽想法不重要,我剛剛吩咐的三件事你都老老實實給我辦好了,如果真出了什麽岔子,你等着看我怎麽收拾你。”
蘇紫瞳鮮少這樣說話,除非真出了什麽大事,阿文雖然平時不靠譜,但能當金牌經紀人的都是人精,向來能分清輕重緩急。
他遲疑地看了蘇紫瞳一眼,臉上的肌肉不由得緊繃起來:“你說真的?”
蘇紫瞳冷冷看了他一眼,心浮氣躁地一揮手:“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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