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嫌疑人
那衙役挖到屍骨之時已經接近了中午,龍捕頭帶人匆匆趕回到縣衙,而此刻古小東正在街上挨個盤查晚上出城的人,由于最近連發命案,所以打更和巡城的守衛也增加了不少,大家一一将昨晚出城的人向古小東回報。城中百姓都害怕自己成為下一個受害人,所以大多不敢出城,昨晚出城的人只有十個人,其中八個人的疑點已經撇清。
只剩下阿郎包子鋪的兩個夥計,可是大家都證明這兩個夥計是出城去運送豬并殺掉,為了防止擾民,半夜的時候要将活豬在城外宰殺,殺完之後将豬肉再運回縣城進行加工。
看來每個人都有理由出城,這個時候古小東想起了那兩個埋屍骨的人曾經說過:回去還要剁肉呢。
古小東心神不定地走在大街上,今天就是破案的期限,現在一籌莫展,根本不可能抓到兇手。一定還有疑點!突然,他看見一個肥胖的身影出現在眼前,這不就是玉面肥龍蔣夫嗎?
“哎呀,古大哥,你那天匆忙走了之後,我到處尋你,今日終于在這裏碰到了你,你怎麽不告而別啊?”
“兄弟,我這裏有個要緊的事情要辦,實在是脫不開身啊。”
“什麽事情?小弟如果能幫上什麽忙的話,一定全力以赴。”
古小東心想,這蔣夫雖然不是官宦,但是勝于官宦,在開封縣,這蔣夫財大力大,也許讓他幫忙比這幾個不成氣候的衙役來得要快。
“兄弟,那可就真的謝謝你了。”
“哪裏的話,古大哥,咱們到茶樓裏說話。”
兩個人走進旁邊的茶樓,點了一壺極品鐵觀音,茶水還沒端上來,古小東心急,開口說道:“兄弟,你可知道開封縣最近發生了鬼吃人的命案?”
“知道,小弟雖然不知詳情,但是眼線也是遍布開封縣,大概的情形還是了解一些。”
“那你是否知道此事是真是假?”
蔣夫欠了欠身子,狐疑地看着古小東問道:“大哥的意思是那些人不是鬼殺的?”
“恩,那些人絕對不是鬼殺的。”
“那大哥可知是誰人所殺?”
Advertisement
“現在還不知道,但是早晚那些人會露出馬腳,昨天夜裏,我看見兩個人抱着一堆骨骸到林子深處掩埋,我相信這兩個人一定跟這起案子有重大的關聯。”
“哎呀,原來是這樣……”蔣夫吞吞吐吐地左顧右盼,神情有些不自然。
古小東看出這個蔣夫似乎知道點什麽事情,于是問道:“怎麽了?兄弟,你知道什麽?”
蔣夫頓了頓,長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哥哥,實不相瞞,小弟在這開封縣富甲一方,名下的商鋪也有許多,那些下人有的不成氣候,難免有作奸犯科之輩。小弟家中的門人有的專門負責監管這些下人。昨日确實發生了家中下人悄悄出城的事情。”
“哦?是誰?”
“就是家中掌管阿郎包子鋪的老三和老四。”
老三和老四?古小東想,昨日确實聽他們以三哥四弟相稱,難道真的是他們?可是剛剛調查過阿郎包子鋪,并沒有發現昨日看見的那兩個身影。
這時,龍捕頭飛快地跑上茶樓,看見古小東驚道:“三弟,我們确實在那個林子中發現了人的骸骨,看樣子還很新鮮,像是剛死不久。”
“果然……”
蔣夫忐忑地說道:“要不要現在動手去抓他們?”
“等一下,現在還沒有證據。我要調查清楚了才能動手。”
蔣夫急道:“或許他們早就已經發現了風吹草動,為了防止他們逃跑,不如先下手抓到他們,再慢慢審訊不遲。如果他們真的跑了,那徐縣令就倒黴了,今天就是破案的期限,徐縣令該怎麽交差呢?”
“蔣兄弟也知道此事?”
蔣夫笑了笑,臉上兩塊肥肉顫了顫。
“以小弟的耳目,還會有什麽事情能瞞得過小弟呢。”
古小東一想也對,蔣夫如此聰明的人,倘若不在縣衙安插自己的親信的話,又怎麽能做到富甲一方呢。忽然古小東想起了那天在妓院買到手的蘇寶寶,關切地問道:“蘇寶寶如何了?”
“這個潑婦成天哭着要死要活的,真是難伺候,不如小弟将蘇寶寶送到古大哥的住所,古大哥親自調教一番。”
古小東心想,既然蘇寶寶是個貞潔烈女,不如就将她索要來放了吧。
于是他點了點頭。
古小東走出茶樓,和龍捕頭一起跟着蔣夫來到了阿郎包子鋪,只見阿郎包子鋪前站滿了人,一股濃郁的香味随着那揭開鍋蓋後的熱氣撲面而來,肉味十足的鮮美,可謂百裏飄香。難道這裏面用的真的是人肉?
古小東心中回想第一天進城的時候,由于太饑餓,所以沒有細嘗包子中的味道,現在已經沒有什麽記憶了,不過現在讓他去嘗一下那包子,卻根本不敢再吃。
“爺,您今天怎麽有空來這裏了?”包子鋪的工頭看見了蔣夫,立即過來招呼。
“把老三老四給我叫出來。”
那包子鋪的工頭看見蔣夫的身後跟着捕頭,不禁臉色劇變,看來是真有事情隐瞞着,他緩緩轉過身走進後院。
古小東心中好奇,于是來到一個吃包子的老者面前問道:“老人家,這包子的味道如何?”
老者豎起大拇指稱道:“美味可口,這肉餡十分香滑。初食便覺不是大肉,不膩不肥,綿軟油滑。我問過那大廚子,可是人家就是不肯告訴我裏面用的是什麽肉,想來是魚肉,可是沒有腥臊的味道,所以不覺得是,可是吃起來又不像是豬肉。”
這老三和老四一走出來,古小東立即認出這兩個人就是昨晚在林子中看見的那兩個埋骨之人。
“龍大哥,就是他們。”
那老三和老四還不明所以然,就看見一位身材巨大的捕頭飛快地向他們跑來,旁邊站着自己的主子蔣夫。蔣夫看見他們之後皺了皺眉頭,沒想到自己家中的下人真的做出了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
老三老四察覺到事有不對,拔腿就跑,可是他們的步伐哪裏快得過龍捕頭,龍捕頭兩只大手抓住兩人的肩膀,五指稍微用力,兩個人的鎖骨發出咔咔的聲響,身體立刻癱軟在地上。
古小東走上前去問道:“昨天半夜,你們是否出過城?”
“沒有,沒有啊!”
“好,你們現在可以狡辯,但是我很快就能查出你們是不是兇手,把他們兩個綁住,待會兒到了縣衙立刻審問。”
“古大哥,如何能很快就确定他們是殺人兇手呢?”蔣夫問。
“我自有辦法。”
“用古銅顯影水?”龍捕頭問道。
“龍大哥,你還記得呢。”
“這個自然忘不了,兩年前扳倒李大官人,這個顯影水可是起了不少作用啊。”
蔣夫哦了一聲,說道:“小弟家裏還有些事情,就不跟古大哥去了。”
“好吧,那多謝兄弟了。”
忽然,古小東看見了蔣夫的左手上缺少了一根手指,這個時候,一個只剩下骨頭的斷指浮現在了古小東的眼前,難道那個手指頭是蔣夫的?那根手指又怎麽會出現在那包骸骨裏面?難道蔣夫自始至終都知道這件事情?而且在坊間謠傳着蔣夫有起死回生之術,到底是怎麽回事?
古小東拉住了剛要走的蔣夫,問道:“兄弟,你這個手怎麽少了一根手指?”
蔣夫嘴角微微抖動了一下,盯着古小東說道:“哦,前些日子不小心被家裏的獵犬咬掉的,沒有大礙,包紮了之後,很快就好了,多謝古大哥關心,沒什麽事小弟先走了。”
狗咬的,這謊言也太拙劣了,蔣夫的手指斷裂處十分整齊,倘若是狗咬的,那必然有撕裂的痕跡,而且指骨也并非十分脆弱,一般的扯咬只能從關節處裂斷,而蔣夫的那斷指卻像是在一半處硬生生地用利刃切下來,與那一包骸骨中發現的斷指一模一樣。難道他才是幕後的兇手?可是他為什麽要出賣自己的手下呢?難道他不怕手下将他抖出來嗎?
或許蔣夫真的對自己的斷指下落不知,而且也确實不知那兩個手下殺人剃肉的事情,所以得知此事後才會幫助自己。
亂,太亂,自己如何也猜測不出這個成天嬉皮笑臉對自己如此之好的蔣夫到底葫蘆裏賣着什麽藥。
“三弟,你還看什麽呢?”
“嗯,我只是心裏有些奇怪,算了,既然抓到了兇手,那麽我們趕快回到縣衙吧。”
古小東從來到開封縣的那刻起,心裏就有某種預感,總感覺一切都來得太順利了,先是在城外,蒙面人搭救自己,又遇到了谷陽縣的小果子,其次縣老爺和蔣夫對自己百般寵信,雖然大多是機緣巧合,但是這其中一定有自己沒有料想到的事情。那件事情到底是什麽呢……
縣令看見古小東回到了縣衙,還押着兩個犯人,整個人大喜過望,快步走上前來抓住古小東的手說道:“就是他們兩個?”
古小東說道:“需要審理過後才知道是否是他們兩個人犯案。”
那縣令迫不及待地開始開堂審案,距離案件的截止時間僅僅有半天,沒想到古小東會這麽快抓到兇手,縣令也大吃一驚。
此次審案,徐縣令特意給古小東也安排了一個旁聽席,龍捕頭站到了古小東的身後,這是仵作這個向來不受人待見的職業不曾有過的榮譽。
啪!
“堂下所跪何人!犯了何罪,快快招來。”
那傅泰也在旁聽,瞟了徐縣令一眼。
“小人聞三。”
“小人李四。我兩人犯了彌天大罪,殺人取肉用來做餡,剔骨熬湯用來做骨粥。我們一共殺了十餘人,今日只想求一死。”
古小東驚地站了起來,不可能,所有的犯人都會狡辯一番,而這兩個人竟然就如此簡單地認罪了。
“好,既然你們兩個人這麽快就招認了,那麽師爺,讓他們簽字畫押。”
“是。”
傅泰站了起來,拍手稱道:“恭喜啊,恭喜啊,徐縣令,沒想到你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破案,真是我們大清的第一縣令啊。”
“哪裏,哪裏,過獎了,欽差大人。”
古小東站了起來,狠狠地盯着這兩個人,不可能,一共開堂還沒有說四句話,就結案,這怎麽可能?古小東走到徐縣令的旁邊說道:“大人,我能不能問他們幾句話?”
“哎呀,古仵作,都已經結案了,還問什麽話?”
“我感覺事有蹊跷,絕對不一般。龍大哥,能不能将那包屍骨讓我看看?”
龍捕頭将上午挖到的那一堆用白布包裹着的骸骨遞給了古小東,古小東打開包裹一看,裏面的骸骨已經通體發黑,在骨頭上出現各種壞死的斑點,古小東皺起了眉頭,心想,看來這件事情沒有這麽簡單了。
“我問你們兩個,這些屍骨上面的肉是什麽時間剝離的?”
聞三李四擡起頭看了看知縣,低頭不語。
“讓你們說你們就說,看我幹什麽!”徐縣令怒道。
“大概三天之前。”
“那為何你們要跑到那麽遠的黑窩山去埋藏屍骨?這縣外就有一個連火山,那裏不僅森林茂密,而且地形兇險,常人不會輕易地進入,埋在那裏的話,普通人根本不會發現。”
“回大人,黑窩山前些天鬧了鬼,如果有人看見這些屍骨一定會說是鬼殺的,所以我們才埋在了那裏。”
“你們兩個不害怕嗎?殺了這麽多人可是死罪一條!”
“小人害怕。”
“害怕?我怎麽沒看出來?你們跪在堂下,對答如流,而且一開始就交代了你們是兇手,根本沒有申辯,這是害怕?難道那些在堂下身犯重罪大叫饒命的人才叫做鎮靜嗎?你們有恃無恐地承認自己是兇手,早就認定了縣令不會要你們的命,對吧?”
“不是,不是,小人真的很害怕。”說完,聞三李四開始哆嗦起來。
“不用裝,戰栗是裝不出來的,好,既然你們承認自己是兇手,而且已經簽字畫押,那麽我們就當堂行刑,龍捕頭,借我刀用一下。”古小東提着刀來到了聞三李四的前面,提起刀就向下砍。
聞三李四看見刀光一閃,連着滾了一個翻滾躲到了一邊,大喊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沒想到此刻這徐縣令竟然勃然大怒道:“大膽古銅,竟敢在堂上造次!”
古小東現在終于想明白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将刀還給了龍捕頭,盯着徐縣令發虛的雙眸說道:“他們兩個根本不是兇手,是吧?那一包骸骨原本就是從死人的棺木裏面挖出來的,骨頭上面的肌肉經過腐爛,蛋白質沉澱在骨頭上形成黑斑,這跟剔肉的人骨根本不一樣。當我問及在包子攤吃包子的老者時,老者說包子的味道鮮美,好像在誤導我們那包子是人肉做的,可是人肉的味道根本不是這樣,也就是說大多數雜食動物的肉的味道都差不多,人肉并不好吃,而老者也沒有吃過人肉,他知道我不會再吃這個包子,所以信口開河誤導我們。其實一切都是騙局,都是徐縣令你安排好的騙局,對吧?”
徐縣令回避着古小東的鋒芒,低下頭沉默不語。
“我早已經覺得非常奇怪,所有的一切為什麽會如此順利,沒想到一切都是虛僞捏造的。算了,龍大哥我們走。”
傅泰欠了欠身子,嘆了一口氣,問道:“徐縣令,古仵作說的都是真的嗎?”
徐縣令知道此刻已經回天乏術,沒有辦法地點了點頭。
原來一切都是徐縣令安排好的,證人、證物、兇手。怪不得那聞三李四對答如流,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既然是這樣,那就不好辦了。現在還有半天的時間,你的烏紗帽也只能再挂在你的腦袋上半天,過了今晚子時,你就要跟我一起回京請罪。”
徐縣令伏在案桌上唉聲嘆氣,古小東剛要走出門口,只見一個人拉住了自己,“撲通”一下跪在了他的面前,古小東定睛一看,眼前的這個人竟然是徐管家。
“古仵作,不要走,不要走,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出的馊主意,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古仵作,現在只有你能救我們老爺,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徐管家“咚咚”“咚咚”地跪在地上給古小東磕頭。古小東何曾受過如此大的禮,可是他對剛才的事情非常地氣憤,審案這種事情豈能猶如兒戲?他們竟然如此戲耍自己。
那徐縣令看見弟弟磕頭已經磕出了血,飛快地跑過來拉起了徐管家,臉色一沉,一下跪倒在地上。
堂堂縣令竟然給一個仵作下跪,古小東立即伸出手拉住徐縣令說道:“在下受不起這份大禮。”
徐縣令倒是個老實人,說話也實在:“本官跪下并不是厚顏再求古仵作幫忙,而是因為剛才的行為實屬不該,在下愧疚難當。不敢乞求古仵作原諒,請受在下一拜。”
“這使不得,不行!”古小東立即攙扶起了徐縣令,可是徐縣令拜完之後,拿下自己頭頂上的烏紗帽,雙手捧着走到了傅泰的面前,說道:“下官已經沒有資格再當這個開封縣的縣令了,罪官立即跟傅大人回京請罪。”
傅泰眯着眼睛看着徐縣令,看不出心裏到底盤算着什麽,看着徐縣令雙手呈上的烏紗帽,也不伸手來接。
徐縣令疑惑地看着傅泰,不明所以,問道:“傅大人?”
“剛才我什麽也沒有看見,什麽也沒有聽見,你只有半天的時間,如果明天一早我再看不見兇手的話,我自會取走你的烏紗帽。”說完,傅泰甩了甩袖子,快步離開了縣衙。
徐縣令被搞得一頭霧水,傅泰不是很想自己下臺嗎?為什麽又不肯接這個烏紗帽呢?
古小東卻猜到了一二。第一,現在時辰未到,倘若傅泰現在就取走徐縣令的烏紗帽,那麽就違背了皇上的旨意,那是抗旨不遵。第二,他也想給徐縣令一些時間,畢竟徐縣令為官一世清廉,如今因為這麽個棘手的案子栽了跟頭,恐怕大清就會變成貪官的天下,那豈不是亂了套。第三,他身為欽差大人,有監管辦案的義務,如果真的沒抓到兇手的話,他回到皇上面前也不好交差。
古小東是這麽想的,哪知傅泰心中卻還有第四條盤算。
整個案子現在又回到了起點,還有半天的時間,怎麽可能破案呢?
徐縣令垂頭喪氣地坐在縣衙的椅子上,徐管家也不知如何是好,龍捕頭拽了拽古小東的衣袖,低聲說道:“三弟,大哥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大哥,說什麽呢?你是我哥哥,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其實當哥哥的一直仰慕徐縣令,此人不僅為人正直公道,而且治理得開封縣繁榮昌盛,實屬大清縣令中的楷模。雖然如今這個事情,徐縣令試圖欺瞞上面,掩人耳目,做了不該做的事情,但是也是被逼無奈。當哥哥的懇求三弟再幫一幫這個徐縣令。”說完龍捕頭拉開衣擺就要跪下來,古小東一把拉住龍捕頭,厲聲說道:“哥哥!你這是幹什麽!你想折殺小弟嗎!我辦就是了!”
古小東覺得自己剛剛也有不對的地方,畢竟對方是一個堂堂縣令,在這麽多人的面前讓縣令下不來臺,也有失妥當。古小東走到徐縣令的桌前,看了看低頭嘆氣的徐縣令,說道:“大人,嘆氣不是辦法,還有半天的時間,就算是神探恐怕也力不從心,但是有一句老話,叫做‘如果你去做,或許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如果你不做,那連百分之一的希望也沒有了’。各位衙役兄弟,捕頭大哥,我希望你們能全力幫助我,在這半天之內找到真兇。”
徐縣令擡起了腦袋,眸子中含着閃閃淚光,雖然他不知“百分之一”是什麽,但是就算只有這半天的時間,他也不想放棄,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古銅的身上。
所有人都站到了大堂之內,聽從古小東的調遣。
“龍大哥,你帶着四個衙役去那個黑窩山的山洞抓那個妖怪,千萬記住,只能抓活的。徐管家,你将所有的目擊證人都叫來,我想再聽一遍他們的口供。莫捕頭,你幫我去叫蔣夫來幫忙,他在城中的耳目衆多,一定會有別人不知道的消息。這樣,你們叫人的時間裏,我去城裏在打聽一下死者的情況。好,現在各自行動吧。”
大家四下散去,古小東不會騎馬,時間緊迫,只能用小跑。平日裏,坊間的流言飛語、小道消息最多,古小東和徐縣令親自來到了坊間來打聽消息,但是無邊無際的打聽卻又不是辦法。古代的城中,知道小道消息最多的應該是那些每天拿着小板凳坐在街頭的大媽,而這些大媽中,消息最為靈通的人們被稱為“啰”。就是那些成天無所事事,給這家拉一下媒,幫那家辦一下喪,嗑着瓜子打着牙縫,平日裏到處閑逛聽一些閑言碎語的人。
這種啰平日裏人們也很關注,一問就會知道她們的下落,果然,兩個人還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找到了一群正在閑聊的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