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容廠花風華絕代(5)

看出他意圖,白九川将他強行拽回,布巾在他身上大蕩幾下,帶起溫熱的水打在他纖瘦側腰,水珠順着流暢的曲線流下,融合在蕩漾的溫池中。

“該看的不該看的孤早就看光了。”視線一挪,她笑道:“這不是很好嘛。容淵你啊,長得漂亮,哪都漂亮。”

容淵被氣的發抖,連身上白嫩的肌膚也染上薄紅,顧及她是太子,又不好說什麽,那副被冒犯又不得不隐忍的小模樣讓人心癢,白九川口幹舌燥,有些意動。她側過眼,粗粗再擦兩下,布巾拍在薄薄一層覆在骨上的肌肉,中音聲線微低啞“行了,衣裳和幹布在臺上,自己擦一擦去殿裏給被放了。近來天涼,再放進兩個湯婆子捂一捂。”

“諾。”

穩而快的腳步聲,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開門聲,腳步聲越來越遠,漸趨于無。白九川在水中暗座坐下,任溫水埋到脖頸。

還不是時候。

容淵走得穩,實際上卻有些倉皇的意味。他從沒想過會再白九川面上暴露自己的傷口。他始終以為,高高在上的太子即便對他再感興趣,也是看不起他,嫌棄他的。

上輩子不就是如此。一開始直奔主題肆意淩辱,後來玩夠了就撇下讓他自生自滅。這一世要好一些,也許是因為他早一步成了督主,讓太子覺着難度加大,興味更多一些,他卻仍是以為是被瞧不起的。卻沒想到,那人會為他擦身沐浴,甚至,還對着他那醜陋的地方說那樣輕薄的話。

他想起那一句,又羞又怒,險些撞上門。

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他沒有進殿,直到涼風吹散一切熱度,他才邁步,推門,按部就班完成那人交代的一切。

白九川回殿時殿中伺候的宮女們已經退下,容淵窩在被子裏,只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在外頭,眸子合着,似乎是睡着了。

油燈未滅,燈影打在床這處,蓋着容淵的半邊臉。她脫鞋上床,無意碰到他胳膊,那處肌肉瞬間緊繃。

覺着好笑,白九川故意縮到被子裏,腳底下是暖洋洋的湯婆子,身體貼近容淵,那整個身子便都緊繃了。

頭挨在枕頭上,又濕又冷,迅速擡頭一望,容淵的頭發竟還是濕的。

看來今夜的事兒對總是泰然自若的容督主沖擊不小。

還算有點良心的太子将手放到他的發絲上,用溫和內力一點點給濕噠噠的發絲與枕頭烘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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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淵。”

白九川輕輕叫了一聲。

容淵沒有反應,她知道他在聽着。

“今兒榮曦跟着榮将軍打獵,竟打出個白貂出來。那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瑞獸。短短幾個時辰,坊間都在傳,榮将軍是白虎星下凡,要給咱們帶來大福氣的。”

容淵一動不動。心神大震。

功高震主,名盛則危。

太子故意與他說這個做什麽。

難道想讓他用東廠的權勢幫他拯救未來皇後?多好笑。東宮的勢力若想,哪裏輪得到他。

“容淵。”白九川吻了吻他的額頭,給他再掖緊邊角被料,在他身側躺下。“曾經欺負的你,孤幫你一一欺負回來。孤也不會再讓你受欺負。”

話音剛落,殿中油燈刷地熄滅,将容淵嘴角的冷笑與違和的心跳聲一同罩進黑暗裏。

“睡罷。”

她拍一拍他的胸口,将人松松摟着,呼吸逐漸平穩。

十日後秋試,一衆錦繡文章,竟有三篇一模一樣的!連個語氣助詞都不帶差,帝王震怒,下令徹查。

這種時候主考官鎮北将軍榮瀾,太學博士黃澤,禮部尚書恭修,與出題人柳獻之白九川便被一把推到風口浪尖上。

白九川本來不管事,也不擔心。

果然,風口一過,被留在沙灘上旱死的只有平時就口碑不佳的恭修與無端端被恭修咬死了的榮瀾。

恭修受不了酷刑在天牢咬舌自盡,榮瀾被慈悲的皇帝念及舊情,僅僅辦了個革職。

聽到消息時白九川正被皇後叫到中宮諄諄教誨。

皇後此人心不壞,雖說糊塗一些,反而真正有一些将門虎女的風範與純正母愛。不說容淵的不是的時候,白九川也樂得多陪她待一會。

拿起一顆晶瑩剔透的紫葡萄放進嘴裏,洗幹淨,皮丢在特定碗中,皇後啧一聲,“這麽多年,那位的心思真是越來越周全了。明明是自己看不順眼,”

“母後!”白九川嘆息,“隔牆有耳。”

“這是本宮的地方,你怕什麽。”皇後橫他一眼,又要談到容淵。

白九川她擺出那姿态就知不好,閑扯兩句,趁皇後還沒反應過來,遁走。

皇後不滿地盯着兒子的背影,沖一旁立着的老宮女嘆道:“秀珠,你說這孩子不會真被那太監迷了心竅了罷。”

老宮女面色不動,“娘娘放心,太子不是沒有分寸的人。”

一個女孩,怎麽會被迷了心竅。自己這個主子真是一如既往地蠢。這麽些年,什麽長進也沒有。

不過,看來伯爺的話在太子那兒還是有效的。

她笑了笑,道:“娘娘,可是有時間沒給伯爺寫家書了。伯爺一個人兒在那邊,想一想也很凄涼。”

皇後哼一聲,邊哼邊起身,“他當年給我送進來,就該知道膝下沒人的境況。”

走到桌邊,拿毛筆蘸足了墨。

“娘娘您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這次頂替榮瀾和恭修上位的都是許家的人。朝堂上風向再變,太子更加得寵,走在路上,遠遠過來打招呼的一衆官員們多了幾個,臉上的谄笑也各自多了幾分。

白九川嫌煩,便親自設計了頂金光閃閃的轎子,每每出行都乘轎,只在東宮與東廠露面。

她毫無形象地癱在隔間裏的小床上,透過門可以輕松看清那人認真執筆的情态。

她忽然道:“今夜柳丞相要在倚月樓辦宴。”

容淵無動于衷。

“你…”

你想去麽?

白九川心裏嘆息一聲,還是不要把容淵拉進來。

“你有什麽想要孤帶的吃食麽?”

倚月樓是京中第一酒樓。聽聞後臺強硬,惹不起,可誰也不曉得它後臺是誰。只曉得規矩是真多,吃食也是真好吃。可惜一般人很難排上號。它那廚子一天只做三桌菜,預定的席位早訂到明年。

容淵回眸一笑,“殿下去罷,不必總惦記奴才。”

白九川望着他轉回去的冷淡側臉微悵。

倚月樓是個十足的風雅之地,柳獻之更約了一桌子十足的風雅之人。別說這一世故意為之的白九川,就是真正的白九川待久了也受不住。看着明顯再套不出什麽有用訊息,無視柳獻之扭扭捏捏的再三挽留,白九川堅持告辭。

沒用轎子,白九川運起內息,幾個剎那到了東宮。

她今夜心神不寧,右眼皮總跳,別是要有什麽事。

殿中燈火通明人滿為患,她要尋的人卻沒在殿裏。

問亭亭而立的宮女們容督主去向,弱不禁風的小宮女皆在太子狀似隐忍的不快裏撲通一下跪下,拼命搖頭。

心中不安定感更上層樓。

她奔出去,召出暗衛,分八方搜人。

終歸還是她自己與容淵有緣分。

她眯了眯眼睛,望着井邊有些無措,給粉衣宮女擦眼淚的容淵。

他不是不會真正的溫柔體貼,只是,都給了另一個人。

“容督主。”她笑着,看着那一對鴛鴦俱抖了一下,心中生出種悲哀快意,“孤竟不知,你也是言而無信之輩。”

她嘆口氣,秋風蕭瑟,老氣橫秋。

“孤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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