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禁欲系機器美人(10)

他将玻璃杯放到床頭桌,二人一陣沉默。()

“你之前,問我認不認得你。”概是因為喝了酒,容淵的聲音有些低啞:“我在賭氣。”他坦然道:“不過既然你失憶了,那麽我原諒你。”

斷斷續續的一句話信息量巨大,白九川眸光變了變,沒等消化那賭氣,與原諒,就見眼前的人毫無征兆地,落下兩行淚。

她抽一抽嘴角,想開口嘲諷:機器人哪裏有淚腺,何必催動程序流下這些根本不鹹的水珠子。

不聽話的嘴巴閉得緊緊的,無端端慌亂縮緊的心髒指揮着右手,從桌上抽了張紙巾,遞到他的眼前。

容淵一動不動,只望着他,不斷落着金豆子。白九川嘆口氣,将紙巾輕輕挨到他眼下,“哭什麽。”她擦拭幾下,将濕透了的紙巾丢掉,又拿了張新的,不斷重複這個過程,心裏被鬧得也有些煩躁,第十二張紙巾濕透的時候,她皺着眉,瞪向容淵,又不自在地柔和了語氣:“您別光顧着哭,倒是和我說說是怎麽回事兒啊?”

她直白道:“我做過什麽對不起您的事兒了?我們之前很熟?”

容淵聞言,眼淚倒是一點點收住了,哀怨的眼神比眼淚還要兇猛地擊打着叩問着白九川。經過這一場發洩,他好像終于冷靜下來:“你原本是我的人。”

我的人,這個詞裏的意思多了。

白九川的手一滞,也坐上床,繼續聽他道:“後來跟柳渙跑了。”他壓了壓嘴角:“跑的時候,正是我為了救你重傷。”想着,他又控訴地加了一句:“在那之前,你還三番兩次地背叛過我。”

他說話時,白九川一直都盯着他的眸子,沒有一點閃爍,很大可能,他說得是真的。

自己這麽黑心麽。

很有可能。

白九川自省一番,容淵嘴裏的事她絕對能做得毫無心理壓力。

長久的停頓,她道:“沒了?”

容淵淡淡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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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說我是您的人?”

容淵這時遲疑了一瞬,眸子裏的悲傷更多了:“你和我睡在一起,很多次,卻不願意給我名分。”

白九川捏一捏鼻根,捋了捋他話裏的意思。

她之前應該是在人與機器人大戰三百回合的一百多回合時候,不知道怎麽地,和這個容淵在一起了,卻迫于人類的身份,無法公開。更有可能,她就是一個間諜,才會一次次算計他,最後害得他重傷,回歸組織。

而柳渙之所以瞞着她,不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能說得通,畢竟,她望一望淚盈于睫的美人,很難有人不對他動心。而柳渙應當是喜歡自己的。

“我之前是做什麽的?您說這些,有什麽證據麽?”

抿抿唇,容淵從容不迫解開衣扣,一個一個。白九川鎮定地看他動作。

他拉着她的手,按到左胸。

所有人:白九川。

“你是我們實驗室的第一負責人。至于證據,”他溢滿哀怨的眼眸裏竟露出一分羞赫:“這難道還不夠證明我們的關系麽?主人。”

如果白九川智商在線,她定會反應過來,當然不能!信息單調簡陋,光憑這些什麽也證明不了。可她的智商被美色與這一聲主人震蕩地一分不剩,加上此前容淵隐隐約約的暗示,居然就相信了!恍恍惚惚和容淵回了他口中的別墅。突如其來的熟悉感,又令她信了幾分。

等她冷靜下來的時候,她已經被推倒在別墅二樓的床上。

“睡罷。”容淵纏緊了她。“我和柳渙說過了,他心虛,說明日再來。”他熟練地親了親白九川的額頭:“我知你現在還不能全信,明天你再看。”

白九川挑眉,被他摟着,一會兒,聽着外頭繞人的飒飒風聲,倒也睡了。

容淵感受着懷裏的溫度,也聽着同樣不安分的風聲,覺得真是順耳極了。

原來,她不回來,是因為失憶了啊。還這樣好哄,不論是她,還是柳渙。

他睜開眼,盯着她,眸子沉了沉。既然回來,他便不可能再讓她逃走。她願意留下來,是自然最好的情況。不願意,他也有不願意的招數。這是他在知道白九川失憶後便生出的心思,也是他很久遠就滋生的野心。

至于柳渙,他點了點白九川的唇,以前是怕他真對白九川做什麽,現在人在他這裏。搶了他的東西這麽多年,總得付出點兒代價。

“九川呢?”

“別急,我們先談一談。”

“談什麽?”

白九川坐在床上,無比坦然地照着容淵的安排,竊聽着二人對話。

“柳渙。你到底為什麽要騙她這麽多年?”

“你太危險。”柳渙的聲音有些着急:“你對昨兒對她做了什麽?!讓我見她!”

空白。

而後是柳渙更加着急的聲音:“你不會真的做了什麽罷!是!當年是我對不起你!這些年我做得也不地道!”

通訊突兀地掐斷。這是約定好,要她出去的信號。白九川看了門的方向一眼,下床。

大廳門口,二人争執地很厲害。柳渙很少有這樣失态的時候,青筋直冒,眼睛通紅,幾乎要撲到顏色冰冷的人的身上開打,可他忍住了,目光卻仍兇狠地可怕:“我就不該信你的鬼話!你要真”

白九川心裏一嘆,走上前,“柳渙。”

柳渙的聲音停住了。快步走上來,目光急切地在白九川的身上逡巡。她很好,酒紅色的長裙換做了大一些的唐裝,趿拉着拖鞋,臉上甚至帶着溫柔的笑,八年,他都沒怎麽見過的笑。一瞬間,他不知道該哭該笑。

“他”他發現自己的聲音幹澀難聽。

白九川握住他的手:“謝謝。”

他手指動了動,也勾住白九川的手。

容淵看着這一幕,眸光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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