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老地方

難得嚴楷能休息個半天，腳傷也不再影響走路了，再加上兩個人今天都把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這個夢江南更加地喜歡嚴楷。她說不能浪費半天的時候，這個時候正好去看場夜場電影。

之前兩人在第一次交往時也是像普通情侶一樣，吃飯逛街看電影，但一切都是夢江南說了算，而且每次都是夢江南搶着付錢。這讓嚴楷心裏感覺不是很舒服，他再怎麽淡定，還是會怕閑言碎語。

夢江南不解地問：“難道你想跟我一起雨中漫步？我到是不介意。我怕對你的傷不好。”她說話時，一直看着嚴楷。也正是那句老話，情人眼裏出西施，她現在是越看嚴楷越喜歡。

“我哪都不想去，能去車裏坐一會兒，我就想靜靜呆一會兒。”嚴楷站起來，“請你，陪着我。”

夢江南愣了一下，馬上連連點頭。“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會跟着你，支持你。”

“走吧。”

兩個人走進電梯下樓，當電梯門關上時，夢江南無端地想到了那次在電梯裏發生的事。在那麽驚恐的時候，那人竟能不慌不亂。這一點，嚴楷也能做到吧。夢江南轉頭看嚴楷，他的臉也是清秀的，雖沒有什麽棱角分明，可卻是異常的溫和能讓人安心。

慢慢地夢江南的視線移到嚴楷的手上。上一次交往時，兩個人也只是停留在拉手的程度，可那次不一次，夢江南明白那次是自己強迫嚴楷跟自己交往的。這次，在兩人都坦露心跡之後，似乎能走得更近了。

換做以前，夢江南想也不想會拉住嚴楷的手，往他身上靠，可這次，她希望嚴楷能主動一次拉起自己的手。

“我之前在電梯裏發生過一件，就是電梯突然就停在半空，當時有個人——”夢江南對嚴楷說起那時的事。

“然後呢？”

“呃——”夢江南搖了搖頭，算了，現在自己和嚴楷會好好的，幹嘛要去想不可能的事。她到是敬佩那個冷靜的人，可能是受某個人的影響，她喜歡那種成熟穩重，處事不驚的人。所以發生在醫院裏的那件事，讓夢江南迅速地注意到了嚴楷。在他走過來，他是那麽的與衆不同。“沒事了，沒事了。”

夢江南不想提了，可想牽手的想法卻沒有消停過。她希望嚴楷能猜到自己的心思，能聽到自己的心時話，可等到電梯門開時，嚴楷只是很禮貌地讓她先出去，并沒有在牽手的意思。自從分手之後，是再也沒牽過手了。

嚴楷！你到底有沒有聽到，牽我的手，快牽我的手啊！夢江南心裏猛想，可嘴上卻什麽也不說。

嚴楷将車開出地下室時，嚴楷才發現外頭雨大的程度比在室內看到的還要大。車裏顯得清冷了，嚴楷開了點空調。

“有沒有想去的地方。”嚴楷問她。

Advertisement

“聽你的。”

“那好。”嚴楷将車開到江邊。夢江南記得這個地方，這裏就是她第一次對嚴楷說喜歡你的地方，而且還是在這裏說要追他。

他是要說什麽嗎？可嚴楷沒有話，只是把車停下，他把兩個人的椅子都搖下，說躺着舒服點。

“你——有話要說嗎？”最終夢江南還是忍不住要問了，因為她猜不透嚴楷的心思。

“我想跟過去告個別。”跟春曉告個別。找到失蹤的春曉就是在這條河中，他想把所有關于春曉的記憶都随着流水逝去。過去的事終究是過去，誰也不能靠着過去的記憶支持着現在的生活。“你是不是覺得我太文绉绉的，太酸。”

“沒有沒有。我覺得你跟我一樣是有故事的人，但不是很喜歡跟他人分享自己的故事。”

嚴楷大概是意外夢江南會說出這番話，雖然她說話時還是平常的語氣，可那份理解不是他人能夠給予的。嚴楷心裏多了點莫名的感動與認同。她是個大家小姐，從小衣食無憂，被人寵愛，以為她是那種自我中心，沒想到她會站在他人的角度去想問題。

外頭的雨打在車身上，在車裏聽着雨聲不是很大，車裏到是很安靜。嚴楷躺着，夢江南就陪着他躺着，無端得，夢江南覺得嚴楷也是孤單的吧。那個手，他的手，就随意地放在身子一側。

夢江南默默地咬了咬嘴唇，閉上眼睛，車裏暖暖的，她也慢慢地靜下心來。就在夢江南迷迷糊糊時，她感到了異樣。

目光落在她自己的手上，那是嚴楷的手，握住了他的手。這是隔了一段再次被他握住，他的手仍像之前那樣，幹燥而溫暖。夢江南側頭望着嚴楷，而嚴楷仍就閉着眼睛。可他的手指動了動，握得更緊了些。

只是他微小的動作，卻讓夢江南心花怒放。應該是他聽懂了她的心聲，在這個安靜的環境之間，聽到了。夢江南做出了回應，她張開五指，與他十指相繞。掌心在互相傳遞溫度的同時，也在傳遞兩個人的心聲。

夢江南試探着探過身子，想要更加肯定的确認。不想嚴楷睜開眼睛說：“差不多了，走吧。”

“噢。”夢江南失落地應了一聲。

嚴楷是發現了她的失落，至于她為什麽失落——“坐起來。”他讓夢江南坐起來，而他則幫着扶動椅背，就在夢江南坐好時，他的嘴唇不經意地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夢江南驚訝地捂着被他吻過的方，可他像個沒事人似的坐直準備開車。之前那次交往時夢江南也曾想要去吻他，可他每次都會拒絕，或明或暗地推诿掉。那時兩個人的交往只限牽個手而已。那時完全是夢江南的付出，而現在要不同了。

夢江南的臉紅了，從她追嚴楷開始，她沒有臉紅過。可現在，她就是一個嬌羞的女子，越發的惹人憐愛。

眼看着嚴楷就要啓動車子了，夢江南拉過嚴楷的手，主動襲上他的嘴唇。她在表明心跡，需要他的回應。換做以前，早會被嚴楷推開了，可這次，嚴楷沒有推開她。而是一手溫柔地摟在她的腰上。

世界靜得，只聽到了兩個人呼吸的聲音。

良久，他才松開手，松開她這個人兒。

此時夢江南的整個臉紅得像個熟透的蘋果，可她有些小得意地盯着嚴楷：“這個，是不是說明我們複合了吧。”

嚴楷點頭默認。

得到他的答案之後，夢江南直想撲上去，可是被嚴楷按了回去說以後不能太過主動。

“你不喜歡我主動嗎？”

“不是不喜歡，只是……”嚴楷一臉不知怎麽解釋地好，“這種事，讓我來做好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想主動時，一定會主動的。你這個人，性子慢吞吞的，總是不急不燥，我怕我不主動，不知何時才能盼來你的主動。”夢江南再次撲上去，摟住嚴楷的脖子，嚴楷讓她小心別動着車子。

等到嚴楷開動車子時，夢江南才想到一件事：“那麽葉薔薇呢？你喜歡過她嗎？”

“為什麽你會有這個想法。”嚴楷到是覺得奇怪了，他沒覺得自己和葉薔薇之間有什麽讓人誤會的言語或舉動。

夢江南認真地說：“因為我覺得你眼看她眼神有點不一樣，所以我就那麽以為了。”

“你多想了，沒有事的。”

“噢，那個春啊，以前我是約她出來過一次，還記得嗎。”

“嗯”嚴楷記得，為此還了生了夢江南的氣。“你沒有告訴我原因，為什麽要約她出來。”

“我只是想知道她個怎麽樣的女孩。或是說怎麽樣的女孩能吸引你。”順便告訴他，你是我的，讓她死了心。夢江南當初見林春曉時還有這樣的用意，但想想還是不說為好。她只是笑笑。

“不遇一種類型。”嚴楷像是在嘆氣似地笑，“夢江南，要是在以前，你也是讓我頭痛的類型。”

“嚴楷——”夢江南可不樂意聽到這樣的話。

“我會試着去理解你，也請你為了我，有些改變。就算是愛情也需要雙方一起努力。是不是。”

“我都聽你的。”

嚴楷頓了頓，又問：“你是怎麽知道她的電話的？”

“誰？”

“春曉。”

“呃，這個——”夢江南是從一個叫趙子墨的男人那裏得到的林春曉的電話，她當初是急于想見見自己假想的對手。為此她還給趙子墨一筆不小的費用，權且就當成是費用吧，因為趙子墨說是借，可也沒見過他還。夢江南自己也沒在意，就連趙子墨的電話她存過。但這些說給嚴楷聽的話，他應該不會高興吧。夢江南偷看嚴楷的臉色，決定還是不說為好。“秦哥為我聽打的。”夢江南撒了個小謊，一搬出是秦川，就連嚴楷也不會懷疑。

“還有，那個葉薔薇，應該是我妹妹。”

“啊？”這個消息對夢江南而言比她剛才的猜測更讓她吃驚。“妹妹？她是你妹妹，可沒聽你說起過啊，表兄妹嗎？她姓葉，你姓嚴。還有，什麽叫應該？”

“說來話有點長，慢慢講給你聽。”嚴楷淺笑。

葉薔薇和嚴媽媽之間有親子鑒定結果已經出來了，可是嚴楷還沒有把結果告訴那二位。嚴媽媽的直覺沒有錯，葉薔薇就是她的親生女兒。可嚴楷還沒有想好怎樣向葉薔薇開口說出這麽離奇的事來。

更重要的是，葉薔薇如果知道了，會接受嗎？會相認嗎？二十幾年前就抛下的孩子，如果反過來說要與她相認，這有可能嗎？

夢江南聽完嚴楷的講述之後，歪着頭想了想：“要不，我到葉薔薇那裏去旁敲側擊一下，聽聽她的反應？”見嚴楷舉棋不定，夢江南就替他定了，“就這麽着吧，這件事，交給我。你幫我找個理由約她出來吧。我跟她沒見過幾次面，也沒有她的微信，你一定要替我約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