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積郁

夢江南的性格是樂觀的，可再樂觀的人，也會有郁悶的時候。她不理解，為什麽她那麽愛嚴楷，可嚴楷對她總是冷冷淡淡。說是兩個人在交往，可她覺得總是自己的感情付出的多。只要是嚴楷的事，她都想操心。

“你說，我有什麽錯，我只是想把他介紹給我的朋友，我有什麽錯！”幾杯紅酒下肚，夢江南才稍有醉意，臉頰也泛起了紅意。因為嚴楷當着她朋友的面，甩下她執意要走，讓她覺得很沒面子。

就算餘家靈是再要好的朋友，餘家靈不會在意，可夢江南還是會在意。她拉餘家靈出來說要喝得一醉方休，餘家靈到是無所謂地陪着她，也不勸着，就由着她喝。大概是夢江南心裏對嚴楷多少有點抱怨，這次便一股腦兒都倒了出來。

好歹也是男女朋友，夢江南說自己是那麽地努力想讓嚴楷融入自己的生活圈，所以才會積極地他認識自己的朋友。不是說愛一個人就要把自己的朋友都介紹給他認識嗎？“你說我哪裏做了嘛，只是帶他見朋友，他為什麽要生那麽大的氣，有必要嗎？”

除了抱怨這一點外，夢江南還有其他對嚴楷不滿的地方，要是平時她也不會說什麽，可是這次喝多了就會管不住嘴，再加上其他種種。“我總是帶他認識我的朋友，可他呢，他就是工作工作工作，每次約他出來都要約好幾次，有時候醫院裏一個電話，他就要走了。真真正正愉快的約會有幾次，你說哪有情侶不約會的，不約會怎麽促進感情。”

她是喝多了，拉着餘家靈的衣襟說個不停。“說說說，你繼續說。”餘家靈對夢江南是了解得很多，但對嚴楷卻一點也不了解，所以夢江南說着時，他只好聽着。

“我想多去他家嘛，他也不常帶我去，明明他的媽媽很喜歡我的。”夢江南說着說着一臉委屈的模樣，“你知道嘛，他還有很多壞毛病，很多。”

說着又是一杯紅酒上肚，餘家靈看着桌上的空酒杯，橫七豎八地不知有多少杯了。夢江南還在向酒保要酒：“再來一杯，再來一杯。”

“他好小氣的，每次拉手差不多都是我主動，親親也是，我懷疑，他是不是不愛我。”說着又是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

“我又不是沒人要的，對不對，我也有人追的，只要我同意，馬上就能找人結婚！”夢江南喝多了，什麽話都要說。

餘家靈對這一點表示贊同。“還有嗎，繼續說。”

“他啊，很少對我笑，一直都是冷漠的樣子。不管我做什麽事，他都是一聲好。沒有什麽表示。至少要給我鼓勵啊，不然我也會覺得累。”夢江南的大腦已經控制不住嘴巴，要把什麽事都說出來。

“我最讨厭他一點，桃花啊，他的桃花命啊，我就覺得他有桃花命，女人看到他都會喜歡他。我不高興，我不高興。”說着真的要哭出來了。

“他那麽多缺點，那你還喜歡他？”

“可我就是喜歡他，他很帥啊，他的每個表情我都喜歡，他說話的樣子，生氣的樣子，害怕的樣子，哪怕他不說話，只是安安靜靜地呆着，我也喜歡。他工作的時候那麽帥，我迷戀啊，迷戀他啊。”說到這裏夢江南是真的哭了出來，眼淚就止不住挂了滿臉。

餘家靈只好向酒保要了紙巾遞給夢江南酒，夢江南胡亂抹了幾下眼淚，還在那裏哽咽：“我就是猜不透他，他到底在想什麽，到底愛不愛我嘛——”說到傷心處，又是一陣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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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怕，哪天他給別的女人搶了去，他不要我，他跟他一樣——不要我——”說到這裏時，餘家靈想到了什麽。因為他跟夢江南是在英國認識的，所以夢江南以前在英國交過的男朋友的事，他也清楚。

“不會的吧，沒那麽倒黴吧。”

“我不要，他是我的，他的我的。”夢江南哭得更傷心了。

“這些話你有沒有對他說過。”

夢江南使勁搖頭。“他啊，都不主動拉我的手，也不會主動親我。我是主動追他的沒錯，難道主運追就掉價嗎？女的主動追怎麽了，就不行嗎！我要酒！”夢江南還要酒，可餘家靈看不下去了，沒有再給她酒。

“換吧換吧，換個男人還不簡單。”餘家靈看不下去了，“他那麽多不好的，愛個P個愛啊，換一個。”

“我不要換。我就要他。”夢江南說。“就算他背叛我，我也要他。”

“啧啧啧，這話可不能說。我看你喝得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你家那個秘書不在家吧，我可不想看到他。啧啧，他太嚴肅了。我好怕怕的。”餘家靈在英國時見過秦川一次，實在不喜歡秦川總是一臉冷漠的樣子。

“胡說，我秦哥可好了，我秦哥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比我爸都好。”

“這麽好，你幹嘛不嫁他。”

夢江南嘤嘤唔唔地不知說了什麽話。

“等等，你別醉過去，我不知道你家住哪裏。夢江南，江南？噢，你醒醒。”餘家靈嘆氣，“我只是來設計婚紗，對一個酒醉的人，我不拿手啊。OMG。”

夢江南趴在吧臺，餘家靈又叫了她好幾次，可她沒有要醒的意思

嚴楷接到電話時，正坐在家裏看書。今天他到是沒有加班也沒有值班，可一想到過幾天有個考試，他需要複習。可是夢江南又打他叫出去，他還以為有什麽事，誰知道又是見她的朋友。

她朋友還是真是多，嚴楷無奈何。朋友多就算了，為什麽要今天見一個，明天見一個。說過以後不要這樣，她還是這樣。嚴楷扶了一下眼鏡，本想回來看書複習，可怎麽也看不進去。滿腦子裏都是夢江南，她笑起來時，真的很漂亮。

“阿楷啊。”這時嚴媽媽走了進來。

“媽。”

到是嚴媽媽坐不住，今天又來問起夢江南的事。她問嚴楷怎麽不把女朋友帶上，上次匆匆來，家裏什麽準備也沒有，就怕給人留個不重視的印象。讓嚴楷說什麽再把夢江南再帶一次過來，家裏保證要好菜好飯招待她。

“她有事。”嚴楷說，他指的是她今天有朋友要見。再加上總是夢江南有總打電話過來約，他也習慣了這種方式，就認為她沒打電話過來就是她沒空。

“你這孩子，就算是女朋友也要追得牢一點，不是說成了女朋友就不用管了。”

“媽，我知道。”嚴楷放下書。“媽，你看這個兒媳婦好嗎？”

“說什麽傻話，她将來是跟你結婚，我看可不可以有什麽用。你喜歡就好了。快點打電話給，快啊。”

思來想去，今天就這麽離開，确實有傷夢江南的自尊，于是嚴楷就給夢江南打電話。可夢江南沒接，接電話的是個男人。嚴楷遲疑了一下：“這是夢江南的電話？”他怕自己會打錯，可應該不會錯的，他是按着存的號碼打過去的，怎麽會是一個男人接的電話。

“你是她親愛的？”餘家靈接電話時，看到來電上是這麽顯示的，“那個，什麽楷？噢，我們是不是今天才見過面？”

嚴楷在腦子裏回憶，今天跟他見面的那個夢江南的朋友。他只記得對方是個男人，連姓什麽叫什麽都沒記住。“今天實在不好意思，我有事走得急了。”

對方說了幾句英語，大概也是沒關系，不用在意。“江南喝醉了，你來接他吧，我不知道她家住哪裏。OK？”

一聽到夢江南喝醉了，嚴楷馬上站了起來：“喝醉了？在哪裏？”對方就報了一個酒吧的名字，“我馬上來接她。”

挂了電話才發現時間已經到了深夜，她怎麽會喝醉的，還是跟一個男人在一起。嚴楷抓起一件外套，急急忙忙去樓下開車。

開到餘家靈說的那家酒吧，用了二十來分鐘。他把車停下時，都沒來得及撥掉車鑰匙就往裏沖。酒吧裏烏煙瘴氣，他很不喜歡。才往裏走了幾步，就看到夢江南的身影。

她是爛醉如泥趴在吧臺邊上。她身邊坐着的男人，是嚴楷今天在餐廳裏見過的。

餘家靈見嚴楷徑直朝這邊走來，他站了起來：“男朋友？”

嚴楷二話不說打橫抱起夢江南，雖說他沒有滿身肌肉，但好歹是個男人，力氣還是有一點的。只是夢江南醉得厲害，身子很覺。嚴楷還是咬咬牙，使力将她抱到自己的車上。餘家靈沒有要跟出來的意思，而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夢江南家他是知道在哪裏的，可這個時候回家，她——嚴楷看看夢江南，她醉得整張臉通紅，頭發散亂的披在腦後。回去時，嚴楷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這樣做是否正确。跟她，會不會有結果。

哎，嚴楷搖頭，還是先把她處置好了再想其他吧。

這麽晚到了夢江南家，必然會驚起家裏的人。就算夢家老爸沒醒，那個秦川也必會醒來。開來門的是老杜，因為他認得嚴楷的車。他一看夢江南醉得，馬上小姐小姐叫個不停，他七手八腳要把夢江南擡下來。

嚴楷剛想搭把手，可秦川走了過來。他輕輕松松抱起夢江南要回屋去，走時瞪了眼嚴楷。嚴楷無所畏懼地迎上秦川的目光，兩人的目光裏都各有心事，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