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黎明的曙光

在船上搖晃一個夜晚，翌日早晨抵擋拜耳港，韋煞塔羅的腳再度踩上大陸，比維斯特港更腥臭更難聞的海港味道撲鼻而來，張羅收獲的漁民紛紛上岸，商人的讨價還價聲喧嚣不停。

拜耳港是個半山的海港，林立的房屋順山勢蜿蜒而上，按照亞歷山大的本子所寫，第一步應該去找一個叫做“喜迎客”的酒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臉，熱情的海港人指路，韋煞塔羅踩着石階往上走，遠處清晰可見的大招牌斜挂在酒館門口。

“喲，這不是九哥嗎，最近去那裏風流快活，怎麽也不關照老弟一把。”正欲邁步入門口，一個聲音喊停韋煞塔羅，轉身看去是個彪悍的中年漢子，頭部四周的頭發剃光，只留頭頂一撮，背後還有三個小喽啰。

韋煞塔羅要回想本子上所寫的，這種場面如何應付，面對這類口頭的挑釁就是要拔劍，那邊的三個小喽啰跟随拔劍，中年漢子呵呵一笑，“冷靜冷靜，開玩笑的，九哥坐牢大家都知道了，我不會說話，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一般見識啦。”

中年男子轉身對着背後的喽啰怒喝，“你們想幹什麽，就你們三個，九哥兩腳就踢飛，還不把劍收起來。”

那邊收起劍韋煞塔羅也收劍入鞘，中年男子又是說道，“九哥，我請你喝酒，就當是為你掃掃晦氣，另外還有筆生意要和九哥談談。”

中年男子的話似乎是真情，韋煞塔羅卻不知這人是誰，本子上記載的都是名字，和臉型對不上號，面對突然的邀請，想想都是要和他們打交道，輕輕點頭表示同意先邁步進了酒館。

酒館裏滿是客人，除了來喝酒的酒客，更多是來找任務的英雄，還有一群放蕩的女子夾雜在中，很多人向韋煞塔羅點頭表示敬意，韋煞塔羅掃視酒館一下，酒吧臺有兩處，一處是真的喝酒的地方，另一處就是負責英雄事務。

“九哥，好久不見，有什麽可以幫忙的。”年輕的酒保熱情說道，韋煞塔羅把背後背負的盔甲一放，低沉的聲音說道，“存放起來！”“九哥，我要提前說費用，漲了一個銀幣，你同意嗎？”

韋煞塔羅點點頭又問道，“我還有多少金幣在這裏？”酒保把盔甲放下，笑臉一如之前，“你等下，我查查。”找來賬本翻看到林德九的名字，接着回應，“還有兩百零八個。”

“提出五十個。”韋煞塔羅說道。

“費用是一個五十銀幣，除去五十，你還剩一百五十七個金幣，外加五十個銀幣，九哥，清楚了嗎？”酒保核算一下擡頭望了一眼韋煞塔羅，“那剩下的銀幣請你喝酒，不記賬。”

九哥是個豪爽之人，遵照本子寫的韋煞塔羅全部照做，酒保滿心歡喜連聲謝過，一個新錢袋放到酒吧臺上，又提醒韋煞塔羅點點數目。

中年男子揮着手示意他的位置，待到韋煞塔羅坐下舉起酒杯說道，“九哥，我敬你一杯，為你歸來賀喜。”

韋煞塔羅的手沒有動，中年男子又是再說，“還是拜耳港好，維斯特港是價錢高，可這城主的律法太嚴厲，你看約戰都要坐牢，拜耳港就不會這樣。”又瞄瞄四周低語，“我最近接了一筆生意，可這任務要求必須有兩個三級英雄，你看這不是難為我，所以九哥你一定要幫幫忙。”

那邊見韋煞塔羅不作聲再度開口，“九哥放心，這次絕對不會像上次一樣，上次我是吃了你五十個金幣，可你也不要老想着，我這裏十幾個弟兄要養活，不像你一個人自由自在。”

Advertisement

說到這裏終于知道對面的是誰，韋煞塔羅拿起酒杯一幹而盡，派克見狀馬上幫襯添酒，“這次的任務很簡單，就是運送一批貨物從拜耳港到拜耳城，酬勞可是兩千金幣，九哥，怎麽樣。”

派克也喝了一口，見韋煞塔羅一直沒有回話，擰起額頭再說道，“怎麽不相信嗎，你可以去問斜眼，這有錢人啊，就是喜歡顯耀張揚，短短路程非要兩個三級英雄，這次分成我想好了，你拿三百，這可是最公道的，我那邊十幾個可沒有什麽油水的。”

韋煞塔羅伸出一個手掌五個手指，派克咬咬牙回應，“四百，這是我能出的最高價錢。”點頭後派克舉杯向韋煞塔羅協議，碰杯後一個衣着暴露的豔色女子遠處走來，心情正佳的派克吹了個口哨挑逗，可沒有得到理會。

派克摸向屁股揩油的手被豔色女子甩開，丢下一句詛咒的話給他，派克哈哈大笑，三個喽啰也跟随笑開，玩笑開完要辦正事，派克正容說道，“九哥，我現在去斜眼那邊接下任務，你做好準備，下午我們就出發。”

從拜耳港到拜耳城就是三十多裏路，這兩個姐妹城的距離太近，派克和他的十四個喽啰一身盔甲，韋煞塔羅不喜盔甲還是原裝，一行人護送十一輛馬車一個半時辰就抵擋目的地，韋煞塔羅看到正門寫着城主府，已有人在張燈結彩，禀告後從側門進去不遠轉左進入庫房，正好也有馬車出來。

迎接而來的是一個消瘦中年男子，一身金黃色直裾，向跟随來的貨主笑臉作揖，韋煞塔羅聽完對話知道來者是管家，而運送的是海上霸主拜耳港胡爾斯的賀禮，這城主府有婚事。

貨物一箱箱搬進庫房，韋煞塔羅在外看着，派克和貨主入內清點，管家在一旁看着記賬的人，所有的馬車都卸貨空載，唯獨中間的第六輛是吩咐最後搬運，最後的一箱沒有打開，跟随的貨主開始喜色介紹，“這白首像是我家大人特意叫人訂做的，請古行道大人一定要在城主面前美言幾句。”

封條撕開木箱打開，庫房內的四個人都愣了一下，是個空箱子，兩個人的争議聲響起，最先走出庫房的派克怒吼着手下，“你們誰動過箱子？”

所有的人搖搖頭都說沒有，派克轉身對着剛出來的貨主說道，“你都聽到了，你也跟随而來，一路沒有任何異象，再說之前有約定，這标志的四個木箱我們沒有親眼看到裝箱，你說過不用我們負責裏面的東西，只負責安全運輸，東西不見了與我們無關，怎麽現在又問起我們來了。”

貨主啞口無言倒是古行道貼身密語幾句，接着兩人走開一旁說話，之後古行道板着臉說道，“事情要查個清楚，勞煩諸位在此暫且歇息一下。”

派克一臉不快沉着臉回應，“貨物已送到，任務已完成，我們走！”古行道喝令幾排守衛過來，團團圍起這些人，“我已好言相勸，請稍安勿躁，是清白的就是清白的，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送這些貴客去廂房休息。”

“你們不講協議，好！”派克丢下一句話示意手下放下手中的兵器，卸掉兵器的衆人被押解到一個廂房軟禁，耷拉的臉無聲的房間，韋煞塔羅剛看到派克和貨主的面孔，皆不像是撒謊，這其中難道有蹊跷。

半個時辰後古行道和貨主到來，那邊兩人的臉似乎有點尴尬，還是古行道出言說道，“事情已真相大白，這一箱并未裝貨，剛才有所誤會，請諸位見諒。”

派克氣呼呼領着衆人欲走，這貨主急忙攔住，“這剩下的白首像還要勞煩諸位幫忙運送一下。”“貨已送到，裝漏的我不負責，你另請高明。”繞開貨主擺頭示意手下離開，韋煞塔羅也跟随出房門。

剛要出側門管家古行道追趕上來，派克冷冷說道，“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這任務已結束，怎麽你還要攔住我們嗎？”

古行道轉為笑臉陪襯，“諸位受委屈了，城主聽到回報已痛斥我，我在此向你們賠禮道歉。”話完作道歉之禮，派克也不好說什麽，那邊又從拿出一個錢袋說道，“這是五百金幣，當作是我的一點心意，請諸位收下，另外城主說了，他會向英雄聯盟寫一封信，為你們加上勳章。”

派克回望了手下一眼，背後的人都暗藏喜色，勳章對英雄是最好的獎賞，可以接下更高的任務，獲得更高的價格，接過錢袋回應，“那就勞煩幫我向城主致謝。”

古行道再度說道，“你叫派克是吧，我這裏也有一件事情要請你幫忙，不知是否可以談談。”

派克望向韋煞塔羅，待到點頭回應留下喽啰等候，三人轉回頭來到之前的廂房，古行道說的的幫忙就是連夜送幾車貨物去南極城，只因這事情緊急所以特意請派克幫忙，只需安全運送，不用負責裏面的貨物。

派克怕是又找茬看了韋煞塔羅一眼，韋煞塔羅是不想接下這個任務，他還想回拜耳港，接着任務的籌碼清淡說出，四千個金幣，派克一口應承下來，古行道望了一眼外邊只是靠近黃昏，這六月的天色要很晚才暗淡下來的，待後夜色降臨再通知裝車出發，我提議兩人暫且在此歇息一下，不過不要亂走動，這裏有戒嚴。

韋煞塔羅不想幹直接回絕派克的懇求，“你這裏已有這麽多人，不需要我的。”出門沿着舊路往外走，在游廊轉角處被派克攔住，“你不在這裏太久不知道情況，現在從拜耳城到南極城這一路劫匪太多，再說這夜路不比白天走安全，你一起去穩妥一點，酬勞你說吧。”

韋煞塔羅沒有出聲，派克不停找理由勸說磨着耐心，最後實在沒有辦法伸出食指，派克咬咬牙回應，“一千就一千，我去通知他們做好準備，你就在這裏等我。”一個丫環似乎在看了他們很久，就是沒有從兩人身旁走過去，派克又是吹了個口哨挑逗。

回到廂房坐下不久房門走出一人，是剛才的那個丫環，說是大人有請，跟随而去走入一個房間，丫環在外把房門關閉，房門後的一把劍架在韋煞塔羅的脖子上，根本來不及閃躲。

“請不要動，我不是想殺你的，是想請你幫一個忙。”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

“你要請人幫忙的話應該去英雄聯盟，我剛好接下任務，沒有辦法幫你。”韋煞塔羅站定回話。

“你只需告訴我你幫還是不幫！”“你的劍放在我脖子上，我很難拒絕你的要求。”“起誓吧。”“我還沒有知道你要幫的是什麽忙，你先告訴我，作奸犯科的事情我不做。”

哼了一聲，“你有選擇嗎，少廢話，快點起誓。”起誓之後女子又說道，“我問你話，你要如實交代，聽懂沒有？”

韋煞塔羅唯有嗯一聲回應，背後的女子追問，“你叫什麽名字？”“三級英雄林德九。”“你剛才所接下任務，是什麽任務？”“運送貨物去南極城。”“什麽時候出發？”“天黑之後。”“收貨地點呢？”“城主府。”

女子安靜一下再度開口，“你能把我混進貨物的馬車裏嗎？”“我不知道，因為我也不知道是什麽貨物。”“我只問你能還不是不能！”

韋煞塔羅甚是無奈，“應該可以吧，你可以把劍放開了嗎？”

劍沒有放開，接下來又是一陣安靜，女子沒完沒了再說道，“我還要你再幫一個忙，到了南極城進入城主府後幫我救一個人出來，當然酬勞不會少你的，他們給的錢我雙倍。”

“任務聽起來很危險，之前的是一千金幣，而我要三千金幣，你是現付還是後付，我們一向都是現付的。”韋煞塔羅的脖子不好受，捉住那把劍的手很穩根本沒有動過一寸。

“你放心，事成之後我一定會給你的，若是你敢走漏風聲，我保證讓你死的很慘！”韋煞塔羅沒有作聲，那女子又輕喝一聲，“聽懂沒有！”

韋煞塔羅唯有回聲表示自己不會亂來，待到劍放開轉頭看去，驚訝的眼神一閃而過，那個酷似玉石的女子又出現，是在睡意大地戰場上遇見的女将，想了一下還是把症結說出，“我還是實話說，我不知如何把你混進去貨物裏。”

“你可以把你手下的人引開就行，剩下的我自會去做。”門口外的丫環輕輕扣一下門表示警戒，女子最後說道，“見機行事，記住一定要引開那些眼線。”

派克領着手下由人帶領繞着大圈子，走到府內很深的一個宅院，走入重兵把守的門口把封條的木箱陸續搬出來，而行走的路線皆是手舉火把的戰士把守，再回到庫房前往馬車轉載木箱，待到裝好又覆上黑漆油布，用繩索綁緊。

韋煞塔羅在庫房前負責照看馬車，不是引開派克的眼線就行，目視周圍的這些守衛，甚是無可奈何，最後唯有強出頭，“你們也去幫忙，怎麽就是我們的人幹活，那要做到什麽時候。”

守衛沒有理會，韋煞塔羅又是厲聲喝道帶頭的首領，“我和你們說話呢，聽到沒有，你們看到沒有，現在才裝三車，再這樣天亮都裝不完，快點去幫忙，不然我們不幹了。”

望着悻悻被趕走的守衛韋煞塔羅拿起火把晃一晃，他也不知道那女子在何處，一個黑影閃出鑽入第二輛的黑漆油布中，不久那些守衛又瞪着眼回來，首領回應道，“大人有令，我們必須要看守這裏，不得擅自離開！”

任務已經完全韋煞塔羅就不再勉強，板着臉冷冷看着對方沒有出言，而古行道說是幾輛馬車，足足裝了九輛，派克和古行道結尾出來，四張金票遞過來，最後遞過一個信封，又是一番吩咐，“必須今夜送到，城守那邊已派人提前知會，到了後把信封交付自會開城門讓你們進去的，記住，一定要連夜送到，不得有誤！”

派克在前領隊韋煞塔羅殿後，打着火把即刻往南極城出發，走到半路的一個上坡處，四周一片森林，被路中一行人攔住，車隊停駐派克喝道，“一只眼，你膽子真大，我的車隊都敢攔。”

“派克，有好處要分點給朋友，五百金幣就放你出去。”一道黑帶纏過單眼的劫匪滿不在乎回應。

聽及前面的動靜韋煞塔羅策馬趕到，那一只眼看到來者驚訝又陪起笑臉說道，“九哥，怎麽你也在啊，誤會誤會。”

搜索本子上所寫的，根據對方太特出的特征，韋煞塔羅肯定這人原來是林德九的小弟，後來出來混打劫，拿出派克中午給的金幣抛過去，“就只有四百金幣，拿去買酒給兄弟們喝。”

“九哥，我怎麽能收你的錢呢。”一只眼一邊說一邊把錢袋收起來，揮手讓路，派克瞪了一眼車隊再次前行。

“你不應該給錢他的，他還以為我們怕了。”走了五裏路派克轉回後面不滿投訴，韋煞塔羅冷冷回應，“快去領隊，再有人你來收拾。”

話剛完就聽到前方再起響聲，車隊突然停駐，派克急忙策馬前去，原來是第七輛馬車的車輪碰到大石斷裂，車上的木箱歪斜倒在地上，其中兩個木箱掉出貨物，打着火把的喽啰注視的不是車輪，卻是貨物。

聽到派克的喊聲韋煞塔羅策馬上前，黑色的頭顱，黑色的身軀，被砍成一段一段裝在木箱，沒有腐爛沒有臭味，看到這群人在呆望不禁喝道，“還看什麽，快點裝好，修好車輪盡快上路。”

那邊動手修馬車，這邊派克把韋煞塔羅拉到一旁細語，“九哥，這事情好怪異，你說我們該怎麽辦？”

“交差完成任務，走人！”韋煞塔羅回應。

“我總感覺不對勁，放的地方戒嚴很深，又是深夜送往，這東西似乎見不到光。”派克看到韋煞塔羅沒有理會他的話，轉頭看向的是另外一邊，“九哥，你聽到我說的話沒有，我說這東西詭異。”

“你交代他們，當作什麽都沒有看到，我是什麽沒有看到的。”韋煞塔羅的話完派克即刻去交代一番。

趕着夜路過了淩晨還往下兩個時辰才抵達南極城，韋煞塔羅是第一次到這座新建修的城池，可城門已是關閉，一番疏通後才開門放行，一排騎兵引路帶往城主府，擡頭看去四個角四座哨兵塔警戒。

扣響城主府後有人出來引路，城門騎兵轉頭回去，從側門入內一條窄巷，剛好兩輛馬車通行，走到盡頭左側有一扇門，打開是個大宅院，引路人帶進來後吩咐這些人在此歇息等候，很快就會有人過來接應，接着走過庭院的游廊，去開敲另一扇回路的門，又合攏關閉好。

勞累一天喽啰們跳下馬走到游廊順着邊沿躺下，拿出幹糧和酒暢飲起來，派克走到韋煞塔羅旁說道，“一起過來歇歇？”韋煞塔羅沒有作聲站在原處，派克也不勉強走過去和手下歡聚。

韋煞塔羅假裝檢查貨物，挪動腳步一輛輛看着，來到第三輛馬車，輕輕拍了一下示意，黑影從另一側閃出蹑着步貼緊馬車，韋煞塔羅細語，“我就幫到這裏，後面的你自己來，錢不用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