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花開一般的悸動
直到很久很久很久以後,阿绫都還記得,與那人初次相見的情景。
“你是,西城家的绫子小姐?”那人行禮道,“我是平家次子,平基盛。”
“有禮。”阿绫一身淺綠色小挂,用白色桧扇微微遮住臉,颔首還禮。
因為對這個少女有了興趣,平清盛讓她在家裏小住幾日,并派人給她家人送了信,讓他們放心。阿绫本欲推辭,但奈何時子夫人一再挽留,便也不好再拒絕,而且在她看來,平家人還是蠻有趣的,多住幾日未嘗不可。
這一天,她打算去花園散散步,正好碰上路過于此的平家次子,對方是成年男子,她是已經行了成人禮的未婚姑娘,按理說,都要避開一下,以示男女大防。
如果是一般女子,就是含羞回答幾句算了,但阿绫不是一般女子,她一直都對這些規矩不屑一顧,好好的臉,彼此看幾眼又不會少塊肉!見四下沒人,她幹脆把扇子放了下來。
“真是累死我了,扇子雖然輕巧,但舉着也很麻煩的。”見對方一臉驚訝,她笑笑說道:“雖說聖人說過男女有別,但聖人說的也不一定都是對的。上天賜予的面容,本來就是讓人欣賞的,貌美不怕人看,貌醜不怕人說,雙親給了這張面皮,自然要堂堂正正的,為何要遮遮掩掩見不得光?”
平基盛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過了一會兒,他笑了,如同花開一般,讓阿绫心中不由一暖。
“你早說啊,”他揉着脖子,“一直低着頭,也很累的。”
“噗嗤!”阿绫展顏一笑,“你比我想象的有趣多了。”
“你也是。”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其實那天你和母親說話時候,我就想認識你,只是一直沒機會。”
阿绫掩口而笑,上下打量他一番,只見他相貌俊秀,膚色偏深,倒填了幾分英武之氣,一身寶藍色花菱紋直垂配上雪白色的腰帶*高貴大方,舉手投足間灑脫自然,毫無拘泥之氣也不顯粗魯,撓頭的動作又添了幾分年輕人應有的可愛,更顯親切。
平基盛也在看着她。
只見對面這個女孩子,雪白的單衣上罩了一件素雅的淺綠色小挂,身姿婀娜,袅袅婷婷,端的是風流雅致;烏黑的長發如上等的絲緞一般披在身上,柔順嬌美;沒有像其他貴族女子用灰炭點眉,反而修成最自然的柳葉形狀,纖長秀美;眸似水杏,清澈明媚,動人心魄;小巧的鼻梁下,朱唇輕輕一點,如新鮮的果實一般讓人禁不住想去采撷。
更難得的是她的氣質,高貴又不失率真,灑脫又不顯放蕩,坦坦蕩蕩,別具一格,這比她的相貌更加打動人心。
平基盛不覺看得呆了,阿绫從未有過被異性長時間注視的經驗,饒是少年老成,臉上也有些發燙,面上升起一片紅暈,更是楚楚動人。
平基盛心裏生出一種莫名的情愫,這是他十七年光陰裏未曾有過的感覺,他想要牽起這個女孩子的手,想要跟她說說話,想要了解她更多。
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在這一年的夏末秋初,在這一對少男少女的心頭,如樹上的秋海棠,悄悄綻放。
這一年,平基盛剛過十七歲,阿绫十三歲。
就當兩人脈脈相望的時候,有人不合時宜的打斷了他們。
“喲,這是怎麽回事?”平時忠走了過來,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哂笑,“我打擾你們了?”
“舅父。”平基盛回過神來,紅着臉向他行禮。
阿绫也整理了心緒,“時忠大人。”
“绫子小姐。”平時忠上下打量着阿绫,目光恨不得掃遍她每一寸肌膚,越看越覺得這是個美人。
阿绫微微蹙眉,這個眼神讓她很不舒服,但還是能勉力維持,打起精神應付他。
平基盛也覺察出了一絲詭異,不自覺護在阿绫身前,“舅父如果無事,我們先告退了。”
我們?平時忠心裏冷笑,但還是說:“好啊,去吧。”
待兩人離去後,平時忠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他轉過身,迅速回到姐姐平時子那裏,讓閑雜人等下去,對時子說了一句話:
“姐姐,請讓姐夫向西城家提親,讓绫子小姐嫁給清三郎*。”
看剛才情形,那個女孩子似乎跟基盛投緣,這不是什麽好兆頭。通過幾天的接觸,他已經看出此女絕非池中之物,将來不可小觑;加上西城家在紀伊的地位和財力,誰能取得她為妻子,絕對是一個不小的助力,這種好事,是絕對不能讓重盛那一派得到的。雖說名義上都是自己的外甥,但在他心裏,只有親姐姐時子的孩子才是自己的外甥,平清盛第一任妻子明子夫人那兩個孩子不過是外人,母親出身又低,憑什麽她的長子就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自己的嫡親外甥就得揀剩的吃?!
如果以前這個想法還只是有個苗頭,但随着孩子們長大,這個苗頭就演變成了熊熊大火,現在的他,越看越覺得明子夫人那兩個孩子不順眼。
“什……什麽?!”時子愣住了,“你在說什麽啊?清三郎還沒有成人呢,而且他比阿绫小幾歲呢。”
“這有什麽?妻子比丈夫年紀大卻感情深厚的多得是,何必在乎這個?清三郎未成人,但绫子小姐已經成人,趁她還沒有親事,先把這個定下來。”平時忠滿不在乎地說道。
“那也沒必要這麽急啊,時忠你到底打什麽算盤?”時子懷疑地看着他。
“不急?不急她就被基盛搶走了。”他一皺眉。
“基盛?”時子想了一下,“倒也是,他們年紀相仿,基盛還未成親,未嘗不可,只是绫小姐是庶出,不知道大人會不會答應……”
“我的好姐姐,這麽好的事,你為什麽不想想清三郎呢?”時忠壓低聲音,“到底誰才是你的兒子!”
“時忠!”時子吓了一跳,她沖出門去,确認沒人偷聽才回來,“你又來!我跟你說過這種話不要再提了,兩個孩子也是我養大的,跟我生的是一樣的!”
“一樣的?你确定?”時忠冷笑,“一個是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親生骨肉,一個是別的女人的孩子,你真的能一視同仁?就算你把他們視如己出,在姐夫百年之後,他們成了平家的掌舵人,會把你當親生母親一樣供奉嗎?”
“時忠,現在大人身強體健,你竟然談如此不詳之事,太失禮了!我告訴你,無論将來發生什麽,我都是當之無愧的先主正妻,這是誰也不能否認的,以後這種事,我不想再聽第二遍了!”見弟弟要反駁,她又說:“而且基盛尚未定親,你卻越過他直接跳到清三郎身上,你當大人看不出來嗎?”
“這有何難?現在京城中選擇一合适的女子與基盛定親,然後再說清三郎,順水推舟。”
“你啊你,你把大人當成傻子嗎?”時子揉揉太陽穴,“今天你這番話我就當沒聽過,還有,就算我有此想法,大人可不一定有,阿绫是庶出,他很在意這個事。”
“可惜啊,她怎麽是庶出呢?”這是平清盛見到信西後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怎麽?”信西笑了,“看上了?”
“是啊,越看越喜歡,她怎麽這麽沒福氣?投生到側室的肚子裏,要不這婚事就直接定下來了!”他扼腕。
“其實,也不難。”信西老神在在,“我有一些主意,能合你的心意。”
“快說快說。”
“你在意的無非就是她的出身,那只要擡高她的身份就可以了。”他喝了一口茶,“兩個方法,第一,讓她父親把她轉到嫡母名下——但那是不可能的。”信西打斷了一臉興奮的平清盛,“據我所知,她跟她嫡母關系極差,死都不會答應的。”
平清盛洩了氣,“下一個?”
“第二個,她的母親依然是她的母親,但,可以多一對養父母。”信西搖搖扇子,“養父母一定要精挑細選,而且身份一定要比西城家顯赫,這樣的話,就沒人在意她庶出的身份了。”
“這個行嗎?”平清盛咂咂嘴。
“有何不可?多子皇後也不過是賴長的養女罷了,結果不也當了近衛帝的皇後*?可見親生父母有的時候不如養父母重要。”
“倒也是,不過這養父母還真得好好挑挑,要不反而弄巧成拙。”平清盛搓搓手。
信西看他一眼說道:“我這裏倒有一個合适的人選。”
“誰?”
他指指自己,一派從容,“我。”
“你?!”平清盛瞪大眼睛,随即撫掌大笑,“妙極妙極!這天下除了今上之外還有誰能與信西入道相比?一句‘信西入道的女兒’,就足以堵上那些悠悠衆口了!”
“你同意?”
“求之不得!”平清盛笑着說。一旦阿绫成了信西入道的養女,身份問題沒的挑,本身又不是他的親生女兒,沒有血緣的牽絆,很多時候就方便很多。
“那好。”信西點點頭,“找個時間讓她見見我妻子朝子,先讓她收為養女,這樣我這邊就順理成章了,否則太突兀。”
“好!”
作者有話要說: 清三郎即是平家三子,未來的平宗盛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