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黃昏的晚霞泛着瑰麗的色彩,遙遙挂在天邊,司雪衣站在清晖苑外邊的池塘邊,目光看着池水。裏邊十幾尾色彩斑斓的鯉魚游來游去,好不快活,司雪衣的眼神不動,仔細看去,才發現那眼神沒有焦距,不知道看着哪裏。
子夕走過來,說:“王妃娘娘,太子殿下醒了。”
司雪衣收回目光,一點點回過神來。
沈宸斜靠在床頭上,身上只穿了裏衣,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因為失血過多而讓本就白皙的皮膚顯得有些蒼白。貌美的丫頭小心翼翼的虛坐着,臉頰泛紅,目光有些不自在,手中端着精致的釉瓷碗,一勺一勺的在喂他吃飯。
司雪衣走過去,說:“太子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大夫來看過了嗎?”
貌美丫鬟剛好将最後一勺粥喂完,低眉順眼的站起身來,不敢擡頭。
司雪衣目光從那丫鬟臉上一掃而過,柳眉大眼,雙頰白裏透紅,小巧的紅唇水嫩水嫩的,果然是沈宸喜歡的類型。
“你先下去吧!”司雪衣淡淡的說道。
小丫頭臉紅紅的躬身行禮,然後退出去。
沈宸不露痕跡的攏了攏衣襟,司雪衣走過去,将小板凳往外邊拉了一點,然後坐在上邊。
“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司雪衣心裏緊張的很,回頭問初二:“請大夫過來了嗎?”
初二說:“已經派人去請了,馬上就到。”
司雪衣目光從沈宸身上掃過,他看起來除了失血過多有些羸弱之外,好像沒什麽後遺症,剛剛還有精神勁兒調/戲小丫頭,看上去恢複的不錯。
“太子好好休息,我已經派人進宮通知了母後,你不必擔心。”
沈宸沉默,他倒是忘記了,母後雖然同意他救皇兄,但發生這麽大的事,沒通知一聲還不知道母後會不會做什麽對皇兄不利的事。
“有勞皇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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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宸眸子定定的注視着司雪衣,以前他只是單純的覺得皇兄娶得這個女人漂亮,他也一度動過不該有的心思。此時此刻,雖然他距離曾經求而不得的美人只有咫尺距離,沈宸的心卻前所未有的平靜。
他切身體會過,血液被從身體裏一點一點抽離的感受,好像精力與生命再以可以感覺的速度遠離,那種感覺他不想再嘗試第二次。
可就是面前這個有些憔悴,卻依然風華絕代女子,義無反顧的要救皇兄,她愛皇兄,比自己想象中要深的多。
司雪衣牽強的扯扯嘴角,說道:“謝什麽,我才應該謝謝你,救了王爺。”
沈宸猶豫了一會兒,說:“皇兄……還沒醒過來嗎?”
司雪衣眸子中閃過一絲絕望,複又被希冀掩蓋,堅定的道:“他會醒過來的。”
沈宸能聽出來,司雪衣這是在說給自己聽,似乎這樣多說幾遍,沈肆就真的能醒過來?
沈肆是在三天後的黃昏醒過來的,那時候沈宸都已經下地随便溜達了。
司雪衣得到消息,連正在吃的晚飯都顧不上,急忙趕到清晖苑。
沈肆臉色蒼白,無力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只有一雙眼珠能轉動,看見司雪衣急躁的模樣,張嘴想說什麽,試了好幾次,只能微微張開一點,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司雪衣坐在床邊,伸手拉着沈肆幹瘦纖細的手,緊緊的攥着,好看的眸子落在沈肆臉上,迅速蒙上了一層水霧。
沈肆掙紮着動了動手指。
司雪衣咬着唇,就這麽看着沈肆。
直到大夫進來,司雪衣才放開,起身站到一邊去,目光還一直落在沈肆身上,舍不得離開。
大夫是宮裏的太醫,自從寧王受傷,便一直住在寧王府,先前幾人對寧王的傷無可奈何,鬼手出手後,後續工作他們還是能解決的。
白頭發太醫靜靜地把脈,片刻後站起身,對司雪衣道:“王妃娘娘,王爺身體因先前受損過度,現在體內精氣虧損,只需足夠的時間補補就好了。”
司雪衣皺眉:“真的沒事?”
沈肆渾身無力,身上蓋着蠶絲錦被,不知道有沒有聽見他們說話。
那太醫沉吟了一下,道:“下官給王爺開副方子,按着方子調養,應該很快就會脫離危險的。”
司雪衣的臉色難看,什麽叫脫離危險?
正在司雪衣怒不可及的時候,身後一個聲音突然出現,說道:“不用了,我已經開好了。”
司雪衣轉身,臉色已經恢複平靜,道:“前輩。”
鬼手看了司雪衣一眼,走到桌邊坐下,拿過桌上早先準備給司雪衣的熱茶飲了一口,舒服的呼出一口氣。
“寧王府的茶真不錯!”
“初二,去給前輩備上一斤。”
初二點頭,徹底貫徹了忠實執行主子命令的行為準則,她才不管這茶是不是貢品。
往年寧王府的貢茶少的可憐,後來還是沈宸将自己的份額也悄悄撥到了寧王府,因為他知道,沈肆愛茶。沈肆當然也知道沈宸的小動作,他笑而不語,在這種無傷大雅的小事上,他裝作不知道也不錯。
太醫聽鬼手說已經開好了方子,一張臉漲得通紅。他們是來給寧王看病的,最後他們無可奈何,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婦人出手,這才救了寧王……和他們一命。
此時現在鬼手身後,手足無措,實在是不知道該做什麽動作?該說什麽?
“你們都先出去吧!”司雪衣說。
侍女們陸陸續續的出門去了,太醫躊躇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走。
“你也先下去吧!前輩既然已經開好了藥方,你就不用再寫了,就按那個方子來吧!”
“是。”太醫像是卸下了包袱,聲音裏都是如釋重負的輕松。
等着屋裏的人都走了,只剩下鬼手和司雪衣,再加上床上躺着的沈肆的時候。司雪衣突然開口道:“鬼手前輩,謝謝你!”
鬼手一口熱茶卡在嗓子裏,差點噴出來,嗝了兩下才緩過來。
“啊?”這丫頭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良心了?
“一開始我得知自己是要嫁給名滿京都的寧王時,心情是歡喜而絕望的。歡喜着自己從此以後也是皇親國戚,坐享榮華的人了,卻又絕望着寧王是個容顏盡毀的醜陋之人。”
床上沈肆昏迷着,臉色蒼白如紙,雙手放在被子下邊,攥緊了拳頭。
“後來發生了很多事,他不像傳聞中那麽殘暴無德,也并沒有冷酷無情。”而是很執拗的一個人。
“中秋晚宴,岚州城,流風,以及回來的路上,發生了很多事,有些事我已經記不太清,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就慢慢在我心裏留下了痕跡,這痕跡越來越明顯,一點一點生根發芽,直到現在長成了參天大樹,填滿了我整個胸腔。”
“以前,我覺得他很強大,我只需要乖巧柔弱的在他身後就行,可是在流風,我第一次見他那麽……讓人心疼的樣子。這話當着他面我是不敢說的,像他那麽驕傲的人,是不需要別人用這種眼神看他的,而我,也只能偷偷的。”
“前輩大概也發現了,我們第一次在流風見面的時候,我還是完璧之身。”
司雪衣語氣平靜,好像在說一件稀松平常之事,一點也沒有這個時代女子該有的嬌羞。
“而現在,他是我的人,我也是他的人,餘生漫長,我只想他陪我度過。”
“所以,謝謝你。”
鬼手沉默着。
床榻上沈肆閉着的眼睑輕輕抖動,纖長等等睫毛上下撲扇,像是展翅欲飛的蝶翅。少頃,一滴晶瑩剔透的水滴從眼角滑落,順着蒼白的肌膚滑入後頸。
“按照我開的方子,按時吃藥,然後我再換個方子繼續做藥浴,大概要不了半個月,他就能下地自己行走了。”鬼手喝完杯中最後一口茶,随意說道。
司雪衣眼露驚喜,再次表示感謝。
鬼手轉身出了屋子,司雪衣慢慢向床邊走,伸手給沈肆掖了掖被子,途中手指微不可查的停頓了一下,完事之後又稍稍站了一會,然後轉身出了屋子。
沈宸也得到消息趕過來,因為身子還不利落,來的晚了些,徑直便要進屋去。司雪衣攔住他,說:“王爺已經休息了,太子明天再來看吧!”
沈宸停下,心情有些微妙,說:“皇嫂,皇兄沒有大礙吧!”
司雪衣嘴角微動,說:“王爺已經醒過來,太醫已經來看過,開了藥方,王爺會沒事的。”
聽司雪衣這麽說,沈宸一直提着的心終于松了一口氣。
自從換血之後醒過來,已經兩天了,皇兄一點好轉的動靜都沒有,他心急如焚,這下醒過來,應該就是沒事了。
看看天色已經很晚了,沈宸告別司雪衣,又返回了自己房間。
另一邊,肅王府。
沈肆下午已經醒過來的消息已經傳了過來,沈肅心情十分不美妙。
馬丹,這樣都搞不死你!
“通知小冉,計劃開始啓動,本王半個月後要看到結果。”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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