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李大嘴開出的條件
我愣了一下,狠下心移開了戀戀不舍的目光,“雯雯,咱們開路的幹活。”
李雯雯早把東西買好了,滿滿兩大包,不用說,李老千愛吃的紅燒肉,愛抽的紅旗渠,肯定都在裏面,本來這些東西應該是我這個未來的女婿買的,可惜我昨晚忙着出軌了,沒顧上。
對,就是出軌,雖然是被動的,精神上沒有出軌,但是我的身體絕對是脫離了軌道。我心裏的那個愧疚呀,甭提了。
女孩家心思就是缜密,我竟然被她瞬間看穿了,“楊志強,你的眼神怎麽躲躲藏藏的?不敢正眼看我?肯定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和李芳約會了?還是去大保健了?老實交待!”
卧槽,這哪裏是什麽老千?分明一神婆呀!
可是這種事,打死也能承認的,尤其是在這種關鍵時刻。
我的心緊張得咚咚亂跳,但臉上卻是挂滿了笑,“雯雯,你說哪兒去了?我是看你今天太漂亮了,所以自慚形穢,不敢看女神喲!”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李雯雯果然不再向我盤問昨晚去哪兒了,而是反過來替我打氣,“什麽自慚形穢?自信一點兒行不行?你可是本姑娘看上的人,這身材,這個頭,還有這臉蛋,比那些電影明星哪兒差了?”
我拎着包,我們叫了一輛出租車,到了310公路旁邊等車。
澗水是一個小縣,這裏煤礦衆多,前幾年煤炭形勢好的時候,這裏非常繁華,僅僅是下煤窯的四川人都有七八萬人,如今煤炭價格漲不上去,四川人都走了,這裏就一下子荒涼了許多,基本全靠十來個水泥廠和澗水酒廠撐着,但是空氣質量差得很,有時候到街上走一圈,身上都會落一層灰。
這時已經是上午九點多鐘,太陽看似很大,其實溫度有限,風也大了不少,冷飕飕的,好在澗水交通非常發達,除了310國道之外,連霍高速也是穿鎮而過,洛陽到三門峽的班車平均半個小時一趟。
站在公路邊,我一直在擔心着李大嘴,不知道他會想出什麽法子來對付我,我也想向李雯雯坦白,可是在這個關口,如果坦白了,只怕她是不會讓我去見李老千了。
越是怕,狼來吓。我正擔心着呢,手機突然提示,有短消信來了。
我掏出來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但是一看短消息內容,我知道一定是李大嘴。
李大嘴說他正在看我與他小姨子大戰的錄像,還誇我器大活好呢。
這厮果然留下了證據,我緊張兮兮地看了看李雯雯,謝天謝地,她正在往黑山羊方向眺望呢,快要見到爸爸了,心裏有波動也是正常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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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回了一個短信,“李大嘴,你想怎麽着?”
沒想到李大嘴的打字速度很挺快,“志強老弟,我不想怎麽樣,有道是一物換一物,我既然把嬌滴滴的小姨子送給了你,你是不是也應該投桃報李,把雯雯妹子送給我呢?你應該知道,我小姨子可是黃花大閨女呀,你如果答應的話,我可以再補償你十萬塊錢。”
放特麽的狗臭屁!我的肺都快要氣炸了,直接回了他兩個字:“休想!”
李大嘴很快圖窮匕見了,“那好,那你說我是不是把錄像帶送給雯雯妹子一盒呢?另外再給你們學校送一盒?”
“随便!”我知道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服軟,打碎了牙也得自己悄悄咽下去。
這個欺軟怕硬的家夥,過了一會兒,李大嘴又回話了,不過語氣明顯客氣了許多,他說趙小龍從三門峽市請了一個高手,來對付李雯雯,可他擔心那個所謂的高手也賭不贏,所以讓我幫他一個小忙,只要能讓李雯雯輸一局,他就把錄像帶還給我,另外還答應勸住他的小姨子,絕對不會再來糾纏。
比起剛才,這個條件好像還可以考慮考慮,我發了一行字回過去了,“讓我想想,晚上再答複你。”
說是想想,其實我心裏已經答應了。畢竟,比起讓李雯雯看到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錄像帶,輸一場賭局又算得了什麽呢?
我之所以沒答應的那麽幹脆,就是想給李大嘴造成一種錯覺,我雖然有把柄在他手中,但絕對不會成為任由他擺布的提線木偶,如果把我逼急了,那麽大不了來一個魚死網破。
那時的我還是年輕,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把李大嘴想得太簡單了,以至于越陷越深,差一點兒讓事情變得無法收拾,不過這些已經是後話了。
李雯雯終于注意到了我,“志強,給誰發短信呢?聊得這麽起勁?”
我連忙把手機傳進了兜裏,強笑道:“還能有誰?不就是我表哥張億恒嗎?昨晚上我們不是見過她女朋友王伊諾了嗎?他問我怎麽樣?我說杠杠的。”
“就是,就是。”李雯雯慌不疊點着頭說:“伊諾姐既漂亮大方,又知書達理,比我這個野蠻女友可強得太多了。”
我非常樂意和她岔開話題,“那好,我跟表哥說一聲,你們兩個換換身份怎麽樣?”
“貪心不足的東西,你找打是不是?”話音聲中,李雯雯的粉拳已經如雨點般過來了。
我躲也沒躲,任由她打,別的不說,就憑我昨晚上辦的龌龊事,挨她多少拳都不虧。
別看李雯雯咋咋呼呼的,可是心裏有底,她的拳頭別看舉得挺高,可是等打在我身上時,早已經綿軟無力了。
這時,有一個頭戴火車頭棉帽,鼻梁上架着墨鏡的家夥路過,看了看李雯雯說,“美女,剛剛我給你算了一卦,你身上有兇兆,鐵口算卦,一卦一百塊。”
這家夥竟然操着一口廣東腔,呵呵,澗水縣怎麽會有廣東口音的算命先生呢?真是少見。
從他的行為舉止來看,明顯是訛錢的。你不給他錢吧,他會說卦已經算好了,不能退貨。一般人遇到這種人,大多會給錢了事,但是別人一卦要個三五塊,頂多十塊八塊的,也就給他了,可這厮獅子大張口,一下子要一百塊,說啥也不能給呀!
“一卦一百塊?你咋不去搶錢呢?”
李雯雯也真是潑辣,一伸手,也不知使了什麽手法,就從懷裏把罩子扯了出來,扔進了垃圾桶,然後白了算命先生一眼,“你這一卦沒算準,本姑娘并身上沒有什麽兇兆。”
果然是老千世家呀,我如果學會這一招,那可就省時又省力了,豈不是爽翻了?
我這廂正在想入非非呢,沒想到算命先生又說了一句,“美女,雖然你如今兇兆已除,但是卻躲不過人生路上的兩個大波。”
我一下子被逗樂了,李雯雯波大,這個段子放到她身上倒是挺貼切的。
我突然覺得此人的後音非常耳熟,再加上面筋以前曾經給我講過這個段子,心裏就一下子明白是怎麽回事了,當然就給那厮來了一個爆栗,“面筋哥,你怎麽搞的,敢來對雯雯開這種玩笑?”
以為按照我們那裏的風俗習慣,只有小叔子才有和嫂子開不葷不素玩笑的特權,面筋年齡比我大,論起來就是大伯子,是不可以開這種玩笑的。
那人摘下了墨鏡,果然是面筋,只見他笑嘻嘻地說:“雯雯妹子,對不住了,你們兩個都不在,我一個人悶得慌,所以也想跟着去看看李叔。”
李雯雯見是面筋,不禁鬧了一個大紅臉,“去就去呗,我爸喜歡熱鬧。”
面筋也知道玩笑開大了,不敢再貧了。
也幸虧是這樣,否則雯雯問起來,我剛剛給面筋發短信的事情,我就要露餡了。
正尴尬着呢,班車來了,我們三個上了車。
天冷風大,坐車的人多,我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在最後面找了空座坐下了。
客車晃悠着出了澗水縣城,一路向西了。
我正在琢磨着怎麽應付李大嘴呢,突然面筋搗了我一下,往前邊努了努嘴。
我一看,便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只見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夥子,手裏拿着一個托盤模樣的東西,嘴裏吆喝着,“猜瓜子了,只要你猜中了,押多少賠多少。”
猜瓜子是一種游戲,也是一種賭博手段,一般是猜單雙定輸贏,那些手法不是那麽高明的小混混,會用這種手段,來騙取一些不明真相老百姓的錢財。
做這種活兒,最少得三個人,一個人操盤,另外兩個人做托。
說話間,從座位上站起來一男一女,上去猜,呵呵,他們的運氣真好,僅僅兩把,就贏了三百塊。
雖然有不義之財不可取的俗話,但是大多數人,更信奉人無外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見不得別人贏錢,好家夥,呼啦一下,圍上去了四五個,其中甚至還有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
“押了押了,押得多,贏得多!”不一會兒,托盤上擺滿了錢,那個年輕人一臉的興奮。
面筋嘆了口氣,“年關快到了,這些渣滓做事越來越不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