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莊連對
押就押呗,反正丢臉了,她栗紫栗大高手也得跟着一塊丢。
當我把三個千元籌碼押在對子上時,引發了一陣驚嘆聲,除了栗紫以外,幾乎每個人都像看傻逼一樣看着我。
本來賭百家樂就很少有人押對子,因為出現的幾率太小了。只是有的人輸急了,想以小博大,就往上面扔個百兒八十塊的,但是像我這樣,一下子押幾千塊的,只怕在這個賭場裏。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被這麽多人看着,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栗紫捅了我一把,“跟我學學,他們看他們的,你自己做自己的,與衆不同才能卓爾不群嗎。再者說,臉皮厚,吃塊肉,臉皮薄,吃不着,我們做老千的,臉皮厚也是必修課之一,只有把臉皮練到一定的境界,才能夠千人于無形,難道這些,李雯雯都沒教過你嗎?也不知道她這個師父是怎麽當的,真是太失敗了!”
我沒接腔,她在說李雯雯的壞話,我也不敢接腔。
栗紫簡直有些沒完沒了,“楊志強,從現在起,我開始教你千術,看看到底是我教的好,還是李雯雯教的好。”
望着她那可以和胸前牡丹花媲美的笑容,我有些呆住了。
正是因為栗紫平日裏不笑,一笑起來才震撼我心,這絕對是我所見過的,最美麗的笑臉了。
我情不自禁地激動了一下。
激動激動,顧名思義,也就是小吉吉動了一下。
當一個男人開始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時候。最容易擦槍走火了,“要想會,師父睡,只要你讓睡,我就讓你教。”
栗紫真是快人快語,“讓啊,只要你敢。”
我又不敢接她的腔了,因為根據江湖傳言,情場得意,賭場失意,在賭場裏打情罵俏的人,往往都輸得很慘。
栗紫沒打算放過我,剛要逼問,那邊已經開牌了,莊家是一對五,竟然是對子。
衆人嘩然了,看我的眼神也從鄙夷變成了羨慕。
三千塊,賠十一倍,就是三萬三,荷官把籌碼推了過來,我看她的神色間,與李雯雯有那麽一丢丢相似,就扔給她一個籌碼做小費。
在賭場裏給小費正常,但是一下子給一千塊錢的并不多見。
巧就巧在我随手那麽一扔。竟然把籌碼扔到美女荷官的事業線裏了。
我當即就後悔了,不是心疼錢,而是擔心栗紫誤會,以為我在打美女荷官的主意呢。
誰知道栗紫斜眼瞟了我一眼,“夠潇灑,人不風流枉少年。我就喜歡不做作的人。”
美女荷官也是羞紅了臉,悶着頭只管整理牌盒。
這一靴牌大概是我們進來的時候開始的,現在牌局已經過了大半,牌盒也沒幾張牌了,沒啥可整理的。
我急忙轉移話題,“美女師父,接下來押哪?”
栗紫都不帶考慮的,直接往對子那邊一指,“還押對子。”
“還押對子?”我有些傻眼了,押中一次對子,已經是撞大運了,還想讓對子連莊,簡直是異想天開了。
但栗紫既然讓押,我只得照辦,拿了三個籌碼放了上去。
那些玩家見我運氣好,本來商量好了要跟着我下注的,可是一看我又押了對子,紛紛改變了主意。
只有一個戴眼鏡的阿姨。輸得只剩下一個一百塊的籌碼了,抱着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裏,跟着我走了一把。
“你是個男人嗎?這麽小家子氣!”栗紫搶過我手上所有的籌碼,全押上了。
這可是三十五個千元籌碼,她竟然一把全押上了,而且壓得是連莊對子,真是拿錢不當錢呀!
一把押了三萬五千塊的對子,這只怕是這個賭場裏的頭一遭,就連附近幾張臺子的玩家,都被吸引過來看熱鬧了。
美女荷官開始發牌了,說句實話,我心裏有些緊張。不是說三萬五是什麽天文數字,而是輸錢不是這麽輸的,這還不如打水漂呢,那樣起碼還能聽聽響聲,而現在呢,只能讓人當猴耍了。
開牌了。還真的是日了怪了,莊家竟然是一對九,莊連對子。
霎時間,尖叫聲,口哨聲,連成一片,那位戴眼鏡的阿姨起死回生,一百塊頓時變成了一千一,激動的吻了我的臉蛋一下。
我數學不好,得好好算算,三萬五翻十一倍是多少,我正在扳指頭呢,美女荷官已經把籌碼推過來了,一堆,全是一千塊一個的大籌碼。
也許是怕我下一把再押對子,賭場裏換荷官了。
換走了賞心悅目的那個美女荷官,給我們這張桌子派送來了,一個滿臉青春痘地猥瑣男。
這是賭場的慣用伎倆,如果遇到運氣特別好的玩家,他們會通過調換荷官,放慢發牌速度等手段,來消磨玩家的耐心,從而改變運勢。
這也怪不得人家,确實是栗紫玩得太殘暴了,下一把如果将四十幾萬全押對子,萬一中了,那可就是好幾百萬呀!
更殘暴的是,如果栗紫真的下一把還押對子的話,旁邊的玩家肯定會跟風,這樣賭場要賠的就是天文數字了。
那個猥瑣男扣扣這兒,撓撓那兒,根本沒有發牌的意思。
更有意思的是,一個瘦的像麻杆的人也走了過來,別看他瘦是瘦,可是走起路來帶風,一雙眼睛跟裝了探照燈似的。賊亮賊亮的。
栗紫貼着我的耳朵說,“這個人叫麻杆,是個厲害角色。”
栗紫就是不提醒我,我也想的出來。
這個人肯定就是負責這個賭場的暗燈,也就是專們抓老千的人,賭場老板能把這麽大的場子交給他看着。可見他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眼看着就要冷場,麻杆給猥瑣男使了個眼色,猥瑣男立馬精神抖擻起來,招呼着讓大家下注。
可是那些玩家一個也沒動,齊刷刷地看着我,而我呢。則是看着栗大美女,她讓我往東,我不敢向西,她讓我打狗,我不敢攆雞。
這不是我沒有自信,不敢自己玩。而是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玩百家樂,以前也只是聽李雯雯講過規則而已。
可是,令人大跌眼球的是,栗紫姑娘竟然伸了一個懶腰,“楊志強,這裏太鬧了,我們不玩這個了,去小廳裏玩吧。”
她話音一落,頓時噓聲一片,而那個猥瑣男也是長長出了一口氣,至于那個麻杆。表面上沒動聲色,但我猜的出來,他提着的心也可以放回原地了。
栗紫在前面走,我在後邊追,“為什麽不玩了?再押一把的話,我們就發大財了!”
“你懂什麽?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何必要趕盡殺絕呢?”
栗紫看來真把自己當成了師父,一邊走一邊給我解釋,來賭場最好是贏別人的錢,至于賭場老板的錢嗎,見好就收就行了,否則那就是自己在給自己找麻煩。
我搖着頭笑了,“想不到你栗大美女,也有怕的時候?”
栗紫瞪了我一眼,“你不過是剛入門,懂什麽?這行的水深得很呢?我不是怕,而是在遵守一種行業慣例而已。”
我名義上的師父李老千在監獄裏,實際上的師父李雯雯,雖然千術驚人,但是實戰經驗并不多,教的東西自然就沒有栗紫這麽面面俱到了。
再往裏走應該就是栗紫所說的小廳了,擺設不見得豪華,但是相當有品位,古色古香的,牆上甚至還挂着名人字畫,看來這個賭場老板還是個有趣之人,風雅之人。
屋裏的桌子小了許多,好像是楠木的,有五個人正在玩牌。我和栗紫剛走進去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擡頭看我們,尤其是坐在上位的那個中年人。
這個人帶着金絲眼鏡,文質彬彬的,但是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人上人的氣勢,肯定不是泛泛之輩。特別是他那一雙眼睛,雖然藏在鏡片後面,但是比起麻杆的賊亮更加讓人不敢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