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下棋
按照楊述說的, 這兩天湯子期什麽都沒幹, 周豔绮居然也沒問。
随着時間推移,她心裏就越發虛。
終于到了第三天,周豔绮把她叫了過去,“啪”的一聲把冊子摔在她面前:“你都幹了什麽啊?我讓你去對用量, 你給我這是什麽?你自己看。”
湯子期拿起來,裝模作樣翻了翻。心裏卻道:我又不懂,叫我看什麽?
她不以為然的表情把周豔绮氣得半死, 聲音不自覺提起來:“你知道你現在的這個位置, 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嗎?就這麽對待工作?”
說到後面,她不自覺冷笑了一下,聲音低下去,諷刺意味卻更濃:“機會只有那麽多,你浪費的, 也許是別人努力了大半年都求不到的。”
她把冊子拍還給湯子期:“回去多想想吧。”
周豔绮轉身走了, 其餘人都放下工作來看這邊。
楊琴正好進來,覺得氣氛有點古怪,在門口笑了一聲:“怎麽了這是?”
周豔绮似是而非地扯了下嘴角,眼角掃一下湯子期,又對楊琴道:“要不你給她換個老師吧, 我是教不了這樣的。”
楊琴一怔,看向湯子期。
湯子期抓着冊子低下頭。
楊琴過去問她,态度和藹。湯子期頓了頓,把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又把冊子遞給了楊琴。
楊琴只翻了兩下就擱了,神色複雜地望向周豔绮。
周豔绮心裏有鬼,下意識避開了她的目光。
約莫有那麽片刻的沉默,楊琴若無其事地合上了冊子:“還以為多大的事情呢。新人嘛,難免有不周到的地方,多教教就是了。要是什麽都會,還進修什麽?一點點小事,值得你發這麽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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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豔绮哼了一聲,打了個招呼出去了。
楊琴回頭招呼衆人:“別看了別看了,該幹什麽幹什麽。”
室內又回複熱火朝天的狀态。
楊琴過去,鼓勵了湯子期兩句,回頭找到了周豔绮的辦公室,也沒敲門,直接擰門走了進去。
她把冊子拍在周豔绮的辦公桌上,抄着手說:“你什麽意思?”
周豔绮低眉掃一眼:“什麽什麽意思?”
楊琴冷笑:“少跟我來這套。你什麽人我還不清楚啊?一個新來的實習生,還是學化工和制藥的,你讓她幹統計的活兒?還給安排了那麽多科室。要說不是存心刁難,騙誰呢?”
不是誰都喜歡攤開說話的。周豔绮這人,就算幹了不光彩的事情,面子上還得說得冠冕堂皇。
楊琴直接點出,等于打她的臉。
周豔绮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
兩人一站一坐,對視了一眼,各自都在哂笑。
楊琴眼底的不屑更深,也更占理:“你是怪她搶了你外甥女的進修名額吧?”
周豔绮撇開臉沒答。
楊琴嘴角的冷笑加深:“得咧,別不承認了。”
“楊琴!”周豔绮冷喝道,“你別過分。”
“我過分?做了還怕別人說啊?你對那丫頭不過分?”
周豔绮重重點頭:“這麽說,你是要給她撐腰了?”
誰知楊琴卻失笑搖頭。
周豔绮倒是愣住了,皺眉:“你到底什麽意思?”
楊琴這才道:“我還沒摸清她的底。”
周豔绮嗤了聲:“我還以為你良心發現,善心大發了呢?”
楊琴也不在意,笑盈盈地說:“我也奉勸你一句,別太過分。萬一真是哪個領導的親戚,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人是楊述介紹給我的,他現在是他們醫學的大專家,院長都得巴着,她總得賣他個面子。就是不知道,是別人托他幫忙搭線,還是真有什麽實打實的關系。
不過經過她這兩天的觀察,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要真是個大小姐啊,被周豔绮這麽折騰早受不了告狀去了。
楊琴向來是個見風使舵的,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心裏一思量,還是決定靜觀其變。
“晚上一塊兒吃個飯吧。”
周豔绮看時間也不早了,點頭應允。
兩人下到停車場,話還沒說兩句,就看到不遠處走來兩個人,不由雙雙愣住。
……
俞北平最近很忙,沒時間來接她。前兩天,她的車又進了水,送去4S店維修了,收拾好東西,科室裏已經空無一人。
眼見天色漸暗,湯子期加快了腳步穿過走廊。
繞過拐角的時候,有人出來,從後面拍了一下她肩膀。湯子期吓得魂不附體,操起手包就要往後砸。
“是我。”楊述一臉無奈,把伸到面前的包擋開,“俞北平給我發了短信,讓我送你回去。”
湯子期拍着胸口喘息,心有餘悸:“拜托你下次先吱一聲,人吓人,吓死人啊。”
楊述失笑。
走到停車場,他掏出車鑰匙按響車,身邊人卻站着不動了。
楊述回頭,發現她直勾勾地盯着東南角,就循着她的目光望了過去。
四個人面面相觑,氣氛說不出的尴尬。
後來還是楊琴笑着打圓場:“楊主任,這麽巧啊。內科最近不是沒什麽事兒嗎?怎麽耗到這麽晚?”
“有個病人出了點狀況,我留下處理一下。”
搭話只是為了避開尴尬的話題,這會兒大家都急着脫身,楊琴便點頭道:“我跟小周還得去吃飯,已經定了位置,那先走了,回見。”
楊述點頭,目送她們離開。
周豔绮還杵在原地,楊琴暗暗拉了她一把,帶着欲言又止的她上了車。
“走吧。”楊述回頭招呼湯子期。
兩輛車一前一後出了停車場,大家心照不宣,保持了一段安全距離。等到離開崗亭,一左一右各自進了岔道,楊琴才松一口氣,心裏也有些後怕。
“還好我沒給她臉色看,原來真是楊主任的親戚啊。”
“未必。”周豔绮摸了片口香糖,塞進嘴裏狠狠嚼了兩下。
楊琴聽出她話裏的弦外之音,側頭看她。
周豔绮擡頭和她對了眼,懶洋洋地說:“看我幹嗎?你沒猜到啊。”
兩人都沉默了一下。
親戚?情侶也是親戚啊。
他倆各懷心事,路上也沒再說什麽。
相比于心情複雜的兩人,楊述倒是老神在在。湯子期上車十幾分鐘,路上頻頻回頭,看了他兩三次,終于忍不住了:“你怎麽這麽淡定啊?”
“不然呢?”
湯子期試圖給他點清要害:“她們看到我們一起回家,肯定會想些有的沒的,萬一傳到院裏,影響不好。嗯……對你的影響不好。”
楊述難得笑了笑:“你還挺關心我的。”
湯子期沒答。她不好說,其實她有點同情他。這人要強,她自然不能把這種想法訴之于口。
楊述仿佛能看穿她的想法,自嘲道:“因為俞北平?”
“……”
楊述說:“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那天好不容易緩和的關系,就這麽冷場了。
禮拜天俞北平回來,兩人正好在院子裏下棋。楊述把湯子期殺得片甲不留,幾場下來面無表情,像是存着氣。
眼見我方棋子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個“士”、兩個“相”和一個“炮”,湯子期執棋的手遲遲下不去,目露哀求。
俞北平難得見她示弱,修長的睫毛如羽扇般稠密漂亮,眉眼烏黑,楚楚動人,豔麗容色讓院子裏的花草都失色了。他有些目眩,原本想過去解圍,卻忽地頓住了步子。
“我投降。”湯子期拿棋子的手放下。
楊述對她可憐巴巴的樣子視若無睹:“下棋等于打仗,這才第幾盤,就投降了?這要擱解放前,你這種人就是實打實的漢奸。”
湯子期炸了,揚手掼了棋:“你說誰是漢奸?”
俞北平過去拾起棋子,在手裏掂了掂,失笑:“聊什麽這麽起勁,棋都扔了?”
湯子期看到他,高漲的氣焰馬上熄了,乖乖過去抱住他:“沒聊什麽。”
俞北平有心逗她,拿棋子蹭她的鼻尖:“可我瞧着,你倆像是在吵架。”
“沒!我跟他有什麽好吵的?”湯子期伸出四根手指,指天發誓,“我欺負他幹嘛?身體那麽差,還老悶着,有什麽好欺負的?一點兒成就感都沒有。”
俞北平把她抱起來,在手裏掂量一下:“嗯,胖了。我不在的日子,看來你挺惬意的。”
湯子期氣得捶他。
俞北平把她放下來,代替她坐上了白子的位置。湯子期眼巴巴趴在他肩上:“你跟他下,一定要幫我找回場子啊。”
俞北平快速回了下頭,唇瓣點在她的唇上:“你求我。”
涼涼的微風裏混着他灼熱的呼吸,湯子期的眼睛一眨不眨,快要迷失在他微笑的黑眼睛裏,直到楊述在對面催:“來不來?”
兩人蕪爾一笑,收回目光。
“來!”夫妻倆異口同聲。
俞北平的棋藝,當然不是湯子期這種半吊子可比的,第一局就挽回了頹勢。湯子期在旁邊拍手叫好,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殺!殺得他片甲不留!”
俞北平寵溺地捏她的鼻子,嘆氣:“他是我弟弟,相煎何太急啊。”
“我不管!你得給我報仇。”
他側過臉,食指刮了下臉頰:“那先給點兒利息。”
湯子期卻啃了一下他的嘴唇,糊他一臉口水。
俞北平啧啧,拿帕子擦臉,煞有介事地說:“家裏什麽時候來了條小狗啊。”
湯子期撲過去要掐他的脖子,動作卻沒他快,反被掀翻了按在他膝蓋上。俞北平毫不留情拍了下她的屁股:“上房揭瓦啊?道歉就放開你。”
她撲騰雙腿:“俞北平!你丫殺千刀的!”
頭頂是他爽朗的笑聲。
楊述也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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