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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遇深給林一染發了條信息:【我給你占了第一排的位置, 吃完飯過來看好嗎?】
林一染正在校門口吃米線, 看到信息頓了幾秒, 回複:【好。】
陸遇深深吸一口氣, 放回手機。趙讓不知什麽時候竄到他旁邊, 擠眉弄眼地對他說:“深哥, 我覺得你飄了。”
陸遇深:“?”
“剛剛我聽到你跟嫂子說話了,語氣不太友好哦。最近嫂子對你多好啊, 我要有這麽好的女朋友, 巴不得時時刻刻捧在手心, 哪裏還舍得發火喔。”
陸遇深撫了一下額,
氣笑了。他特麽的也想把她時時刻刻捧在手心啊,這不是染染不讓嗎?他想着先遷就着她,讓她找找“平衡感”,誰知道林一染好像上瘾了似的,
像是把他當女孩子一樣寵。
開心嗎?一開始當然是開心的,林一染能想着要對他好這件事就能讓他開心得不得了, 把心掏給她都行。但事情發展得偏離了他的認知,
林一染像是較着什麽勁一樣,卯足了力氣去做一些甚至對她來說比較吃力的事情。
“我沒有對她發火, 我是氣我自己, 一時沒忍住。”陸遇深頓了頓, 不确定的問,“我剛剛态度真的很不好嗎?”
“是啊。”趙讓煞有介事地點頭,“可兇了, 我看嫂子都快哭了。”
陸遇深:“……”
懊惱地薅了一把頭發,抿着唇角一言不發。
“人飯都沒吃大老遠去給你買了護膝送來,你不感動就算了,沒事兒自己氣自己幹啥?”趙讓不解地問。
“感動啊。”陸遇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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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感動,更多的是心疼自責,氣自己這段時間的松懈和疏忽。林一染總覺得自己對她的付出是卑微,可是不是的,他從不覺得自己卑微,那就是他發自內心想要為她做,想要對她好。
那天因為她的眼淚慌了神,所以才哄着她,一開始也配合着她,誰知後來越來越偏離了自己的初衷。反觀林一染,還樂此不疲的,別人都看出來自己對她“不好”了,她像是毫無所覺一樣,從沒提過。
“別想了別想了,一會兒結束給嫂子道個歉就行,先來熱身,比賽快開始了。”
林一染吃完飯又去了籃球場,走到第一排,有個男生過來笑眯眯地說:“嫂子跟我來,深哥給你占的位置在那邊。”
林一染微笑着點點頭,跟着他到了座位處。
坐下後看向籃球場,一眼就看到陸遇深的臉,他面向着她的方向,好像看了她有一會兒了。見林一染看過去,一瞬間就漾起了笑容。
林一染視線往下瞥見他腿上的護膝,彎了彎唇。
不同于上次比賽時陸遇深朝着觀衆席到處瞎看,這次知道了林一染的位置,每一次視線都牢牢鎖在她。
一來二去也太過明顯,林一染周圍的人都不時發出起哄的聲音,饒是她向來淡定,也不由得面紅耳赤。
這場比賽陸遇深他們隊又勝利了。結束後,隊員們提議着晚上的聚餐。
陸遇深說:“我就不去了。”
“為什麽?”謝啓問。
“深哥是真的飄了,”趙讓說,“要是以前,他肯定要先征求一下嫂子的意見。”
衆人恍然,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
陸遇深:“……”
忽然收獲了一票同情眼神的林一染:???
陸遇深沒理他們,大步朝林一染走來。
林一染照例給他遞水,準備給他擦汗,沒想到陸遇深自己拿過了毛巾,胡亂擦了幾把便随意搭在肩上。
林一染手在半空中僵了一瞬,又若無其事地收回去。
“走吧。”陸遇深說。
林一染看了一眼後面那群在商量怎麽慶功的男孩兒,疑惑:“你不去跟他們聚餐嗎?”
“不想去了。”陸遇深問,“你想去?”
林一染搖搖頭。
兩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林一染開口:“晚上想吃什麽?我給你做啊。”
陸遇深頓住腳步,轉身看着她:“不生氣嗎?”
林一染一愣:“生什麽氣?”
“中午你飯都沒吃給我買了護膝送來,我對你态度還不好,剛剛也是,我态度也不好,包括最近一段時間,很多人都在說我對你冷了厭了,”陸遇深停了一秒,“不生氣嗎?”
“中午你不是說不是對我發火嗎?”林一染笑笑,“剛剛我也沒覺得你态度不好,打球那麽累不想說話很正常啊。至于別人說的,他們又不代表我,我知道不是這樣就好了啊。”
“不覺得卑微嗎?”
“什麽?”
“我對你好,連我給你做飯,你都會覺得我卑微,”陸遇深說,“那你呢?你做飯手上被燙了那麽多次,每天雷打不動地給我買早餐還被自行車撞,飯都不吃大老遠給我買護膝送來,明明是超過你負荷的支出你吭都不吭一聲,等等等等。你做這些,你有覺得卑微過嗎?”
“沒有啊。”林一染怔怔的說。
陸遇深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那麽如果換我做這些,你就會說我卑微了吧。”
“……”
“我之前以為你是心疼我,以為你是因為慢慢喜歡上了我,覺得我們之間的付出不平衡,才會有那樣的反應。我還很開心來着,想着你終于看到我的好了,終于知道回應了。”
林一染不明白:“所以呢?你現在不開心了嗎?”
“可是你一股腦地為我付出,卻拒絕我想對你的好,而我明明心疼極了還不能說,而且你,”陸遇深眉心微蹙,“讓我感覺你的付出不像是因為喜歡我,倒像是彌補什麽。”
林一染一驚:“你怎麽會這麽想?”
“難道不是麽?”陸遇深自嘲一笑,“互相喜歡的話難道不是互相付出嗎?你一味地想要對我好,卻又拒絕我對你的好,你到底是不想接受我對你好,還是害怕?”
林一染沒想到自己的心思這麽容易被他發現,一時怔愣地說不出話。
片刻後,林一染斂眉,不解地看着他:“我當初對你很冷淡,你覺得我不喜歡你,不在乎你,如今我想對你好了,你又覺得不開心,你到底要我怎麽樣?”
因為我感覺得到,那不是因為愛我啊。
陸遇深喉頭有些澀,“我想要你發自內心的,真真正正地愛上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營造出愛我的假象。我從一開始,就做好了長期等待的準備,只要你不離開我。我想要你快樂,我想要你因為和我在一起而感覺到快樂,可這麽久以來,我從沒看到過一次你由衷的覺得開心的笑容。”
“怎麽會沒有。”林一染下意識地反駁。
陸遇深輕扯了下唇沒說話。
如果沒有見過她真正開心的笑容是什麽樣,他或許會相信她是快樂的。
林一染覺得腦子一片亂麻,她不知道陸遇深原來竟是想了這麽多。關鍵是,他大部分都還說對了。
“我……”林一染忽然有些喪氣,“對不起,我只是單純的想要你開心,我以為我對你好一點,你會開心。我沒想到……沒想到你會想這麽多。”
“為什麽那麽想要我開心呢?”
林一染張了張嘴,沒說出話。
陸遇深輕嘆一聲,握住她的雙肩,直視她的眼睛:“真的那麽想要我開心嗎?”
林一染愣愣點頭。
“那我告訴你怎麽樣我才會開心好不好? ”
“……好。”
“你身上不會受一點傷,你每一餐可以吃得飽飽的,你不會因為我而做辛苦的事情,你每一天都能很開心地待在我身邊,你能無憂無慮,你能任性發脾氣,你能理所當然地接受我對你好……這樣,我就開心了。”陸遇深又逼近了她一步,“可以嗎?”
“那,那我能為你做什麽呢?”林一染喃喃道。
“我說的這些,就是我需要你為我做的啊。”
“我真的很蠢是不是,”林一染忽然垂眸自嘲一笑,“我好像總是把線越理越亂,我連對一個人好,都做得這樣破綻百出。”
陸遇深先前講大道理的氣勢全無,又變得慌亂無措,“不是的,是我說話重了,我想表達的意思是……”
“我聽你的,”林一染打斷他,唇邊噙着微笑,“以後我不再自作主張,我們順其自然,好不好?”
陸遇深一怔,喃喃道:“好。”
林一染伸手撫平他眉間的褶皺,“其實很感謝你跟我坦誠講了這些。走吧。”
陸遇深還在回味林一染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走了幾步忽然眉心一跳,小心翼翼地問她:“你說的順其自然……那你之前說的不離開我的話還算數嗎?”
“……算數。”
“那、我現在可以對你好了吧?我還能做飯給你吃嗎?我做飯真的難吃嗎?”
“可以,你想怎麽好都行,你開心就好。你也可以做飯,你做飯不難吃。”林一染耐着性子說。
“我是不是挺麻煩的?我剛剛說那些話是不是很矯情?”陸遇深繼續問。
林一染對他這突然的轉變有些哭笑不得,剛剛還是瓊瑤男主呢,這會兒又成了十萬個為什麽,“你不麻煩,你不矯情,确實是我的問題。”
“不是不是,是我态度不好,”陸遇深說,“那……你以後還對我好不?”
“你是指什麽?像我最近做的那些事嗎?你不是不喜歡嗎,其實我也挺累的,以後就不做了吧。”
陸遇深先是欣慰地點點頭,忽然覺得哪裏不對,又追上她,撓撓頭說:“那什麽,幫我擦擦汗啥的還是可以做的。”
林一染側眸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是嗎?”指指他肩上的毛巾,“我看你今天自個兒擦的挺利落的。”
陸遇深茫然地瞟了一眼毛巾,心虛地摸了下鼻梁。
那不就一時沒想通,裝了個B嘛……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現在
林一染:你飄了。
陸遇深:我不是我沒有……
後來
林一染:你飄了。
陸遇深: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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