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文章

姜義島，芮陽家。

一批打着斬妖除魔旗號的極端分子到芮陽家打砸搶燒，将豪華別墅毀得不堪入目。

打砸人群魚龍混雜，不免有人想到芮家來順點東西發不義之財。

別墅被哄搶，井相淮混在其中。

井相淮站在樓梯上，對鬧哄哄的人群高聲呼喊道：“大家別着急，綠眼怪的房間在樓上！別擁擠，別着急，每個人都有份！”

将衆人支到樓上，井相淮鬼鬼祟祟的鑽進劉馥嬰房間。

以井相淮對井家的了解，芮昂管生意上的事，家中錢財劉馥嬰在管。他知劉馥嬰房裏有個保險箱，箱子不大，裏面存的東西一定非凡。

井相淮趁沒人注意，關上房門在卧室一頓好找。

好在做慣了偷雞摸狗的事，井相淮沒花多少時間便翻找出保險箱，輸了劉馥嬰的生日，密碼錯誤。他不能一直在此處試密碼，偷偷将保險箱放進後備箱，混進人群中心滿意足的離開。

——

醫院病房。

趙亦歌失去了與芮陽的聯系，雖說沒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但一想到芮陽那日墜落的情景，趙亦歌不免着急。

目前的情況幫不到任何忙，茅均爍轉移了話題，問：“亦歌，你爸媽會離開绛城嗎？”

聽到他的話，趙亦歌才從為芮陽擔憂的思緒中抽出來，回答：“我之前打算讓芮叔叔載我爸媽出城，結果芮叔叔和劉奶奶被帶走。我爸媽就算想出城，都沒辦法。地面交通徹底癱瘓，火車、地鐵、動車超載運行，危險太大了。我的家庭普通，沒有辦法快速離開。”

說到出城，茅均爍嘆氣，說：“我爺爺非常固執，不讓我們走。”

這個趙亦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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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劉已逢人還沒進來，聲音已經先一步傳了進來：“我的好外甥，你的腿好些沒！”

趙亦歌沒見過劉已逢，茅均爍湊到她耳邊低語道：“是我舅舅。”

“均爍！”

穿着花花綠綠的劉已逢走進病房，見到趙亦歌，歪着腦袋說：“你就是趙亦歌吧，我姐姐提起過你。”

趙亦歌禮貌的起身，叫道：“舅舅好。”

見到舅舅，茅均爍意外道：“舅舅，你不是出城了嗎？回來做什麽。”

劉已逢自來熟的從趙亦歌手中拿過飲料，喝了一口才說：“乖外甥，我是回來給你報仇的。你說那個茅蘅謙他真有那麽厲害？連我劉已逢的外甥都敢欺負？他那孫子茅其躍，一點教養都沒有！你媽在電話裏跟我哭訴，你說作為弟弟，作為舅舅能不管嗎！”

雖感動劉已逢為了自己回到危險的地方，茅均爍還是說：“舅舅，謝謝你關心我。不過你既然走了，就不應該回來。我的事已經告訴爺爺和爸爸，爸說爺爺會處理，你快回去吧。”

好不容易回來，哪裏會輕易走。

劉已逢走到病房外，給耀星打電話，聯絡到的是“大頭魚”的電話。

此時的張鳕庸正坐在電腦前監視專項組的情況，若他們有計劃可以先一步通知茅蘅，讓他有準備。

“喂？”張鳕庸拿起手機。

“是耀星吧，我是劉已逢，以前合作過的。”劉已逢信心滿滿的道：“首先呢我清楚耀星只接劈腿出軌的活，現在特殊情況，我覺得你得變通。”

“你想讓耀星做什麽？”

“茅蘅謙咯，幫我查茅氏集團的茅蘅謙，最好能查到曝光後會讓他身敗名裂，讓他做一輩子牢的那種！只要你能查到，我可以支付你五千萬的酬勞。怎麽樣？”

五千萬！

說不心動是假，有過被夜無憂吓得魂飛魄散的經歷，心驚膽戰的張鳕庸難得露出會心的笑容：“好說好說，茅蘅謙嘛，吸血鬼的二哥，對吧。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不過……最近不太平，我不敢打包票能百分百搜集到你想要的東西。”

“這個我明白，我不會給你壓力。”

結束通話，張鳕庸激動的從破舊的椅子上站起來，眼睛笑成一條縫的男人沒想到能和五千萬距離這麽近！不過還不清楚耀星會不會接，張鳕庸豎起了眉毛，撥通耀星的號碼。

語音提示已關機。

绛城處于水深火熱之中，想必耀星已經逃走了吧。

片刻失落，張鳕庸哽了哽喉嚨，坐回電腦前。芮陽曾經說過，茅蘅謙把茅蘅謹關在地下做研究，這件事曝光還怕他茅蘅謙的形象不受影響？

于是，張鳕庸通過網絡，查詢更多茅蘅謹當年離奇被盜墓，茅蘅謙本人性情大變，妻子屈念珍莫名其妙成為植物人，兒子茅盛霆癡癡颠颠，孫子茅其躍在學校張揚跋扈校園霸淩其他同學的事。

于是，第二天一早，一篇震驚绛城的文章誕生了。

張鳕庸用及其誇張的手法将茅蘅謹當年的事圖文并茂的講述出來，光是通過文字與詭異的老舊照片就讓人産生忌憚恐慌之意。茅蘅謙本人不用說，十五年前的各種采訪報告層出不窮，張鳕庸羅列出各種視頻對比，表達中心思想“茅蘅謙不是原來的茅蘅謙了，他不僅僅是外界傳言因為妻子成為植物人受到打擊性情大變，而是他本人徹底變了，根本不是真實的茅蘅謙！”

張鳕庸分析了屈念珍成為植物人的緣由，和茅盛霆變得瘋癫的各種理由，當然他不會真去理論，而是将二人因茅蘅謙變得不同，将目标引到茅蘅謙身上。

這還不算什麽，在文章的最後，張鳕庸将茅蘅謙将茅蘅謹關押在茅氏集團地下用以做見不得人的研究的事曝光，根據當時芮陽的描述，采用合理的想象力編造得就像本人親眼所見一樣。

果不其然，洋洋灑灑一千字的文章中，人們最關心的便是茅蘅謙拿茅蘅謹做試驗的事。

茅氏集團面臨巨大的信任危機。

張鳕庸給劉已逢打電話，沒想到對方不認賬，認為文章雖會讓茅蘅謙受到影響，但并未像以往那樣拿出實質性的證據，沒有視頻，沒有錄音，甚至連茅蘅謹活着的照片都沒有，他不能輕易相信。

熬了一整晚的張鳕庸頂着兩個黑眼圈，苦笑一聲：“我有朋友親眼看見，茅蘅謙和茅蘅謹在地底下談話，你相信我吧。”

劉已逢察覺到，問：“你根本沒查，耀星呢？”

張鳕庸結結巴巴，劉已逢明白所以然，說：“是你們不接這個活，還是耀星像其他人那樣逃出绛城了？”

“不是，耀星不是會逃走的人。只是……我一時沒聯系上她。”

“我要證據，而不是憑幾句話捏造的文章。”

——

醫院，護士臺。

嚴言心忙了一夜，拖着疲憊的身體正準備換班回家休息時，挂在牆上的電視播出新聞。

同事連聲嘆氣：“言心，你說文明社會，為什麽還有那麽多人趁亂搶劫，別人的東西即便不要了也是別人的，憑什麽因為有吸血鬼和綠眼怪就能去搶呢。”

另一個同事湊近，小聲道：“我聽說有人去姜義島把綠眼怪家裏值錢的東西全搬走了。唉……你說他們是真讨厭綠眼怪還是想趁機會發財。”

這些嚴言心都從新聞上看到過。

同事指着電視屏幕，氣憤難當：“你們看，這群人光明正大的去超市搶東西，根本就是野蠻人，好意思把自己标榜為受害者？”

嚴言心擡頭，看到鏡頭裏有個熟悉的身影，她的父親——嚴泊君。

嚴言心羞愧的不敢與同事說話。

擁擠的人群中，記者拉住嚴泊君的手，說道：“你這樣到別人的店鋪中不付錢拿走東西的行為——”

話還沒說完，把口袋裝得滿滿的嚴泊君打手一推，把瘦弱的記者推到邊上。

攝像師扛着攝像機走過去，嚴泊君大言不慚，指着鏡頭痛罵道：“命都快沒了，誰還管人間道德！害得我家破人亡流離失所的怪物還在逍遙法外，你們不去殺他們跟着我幹嘛！”

嚴言心低下頭，沒臉看嚴泊君的嘴臉。

——

專項組看到關于茅蘅謙一家疑問的文章，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可能，魏強坤帶領A組到茅氏大樓檢查。

按照文章所指，找到隐秘的專用電梯，來到地下。

地下被清理得幹幹淨淨，連各種設備都被清空，沒留下任何痕跡。

魏強坤帶領組員回到地面，剛出電梯碰到在電梯門外等候多時的茅蘅謙，見專項組的人，茅蘅謙晃悠起腦袋，唉聲嘆氣道：“作為專項組，不把心思花在抓怪物的正事上，因為一篇文章便來查我，你們這樣的處理方式讓我非常難過。”

魏強坤走出電梯，道歉：“茅老先生抱歉，我們是出于以防萬一的考慮。”

嘴上這樣說，魏強坤內心卻不是如是想。盡管沒查到有用線索，但正是因為東西都被搬走，痕跡全被抹滅，這才是令魏強坤懷疑的地方。

如今的绛城，能在此等時刻緊急轉移的東西，想必非常重要。也許正如文章裏說的那樣，是仍然存活于世的茅蘅謹呢。

他一路按照文章所指順利去到地下，說明的确有人去過，不是胡編亂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