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暈倒

沒多久，抱着三輛摩托車回來的茅蘅化為人形，滿意的指了指摩托車，走到咂舌的芮陽面前，帶着些許等待誇獎的期盼，說道：“陽陽你看，我找了三輛和你那輛摩托車相似的過來。”

其實芮陽只是随口一說，這種行為算偷盜吧？

見她微微皺起的眉頭，茅蘅對自己的行為一陣鄙夷，咬了咬嘴唇，說：“不如，我還回去吧。”

芮陽：“行。”

于是，茅蘅自行化身，巨大的身軀輕輕松松的将摩托車還了回去。

——

绛城。

茅蘅和芮陽回到绛城時，茅氏在悍城的工廠發生爆炸的新聞傳得人人皆知。

茅蘅将華鑲交給魏強坤，魏強坤将茅蘅謙化作一縷黑煙逃走的事告訴二人，兩人表示會配合尋找。

——

菀城。

芮昂一行離開绛城後來到菀城，按照地址去找井相艾，家裏沒人，一直等不到她回家，手機還關機了。

芮昂回想在酒樓時井相淮的酒後真言，他是毀掉芮弘集團的人。想起聞默卿親口承認的話，井相艾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是那個又矮又醜男人的。

芮昂從沒覺得日子這般難熬過。

雖不知具體原因，芮昂一反常态的反應被劉馥嬰和趙亦歌一家看在眼裏，特別是到了菀城沒找到井相艾，男人近乎崩潰。

劉馥嬰擔心井相艾，當時情況緊急，沒人跟着照顧她，她獨自生活在菀城。如今不接電話，更讓劉馥嬰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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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大家愁眉不展，徐幼兒提議道：“再試試吧。”

她在菀城辦了新號碼，劉馥嬰報出井相艾的電話後，徐幼兒撥了過去。這次打通了，在場所有人都異常興奮，芮昂一把奪過手機，貼近耳朵，帶着忍無可忍的怒吼：“你他媽——”

話還沒說完，對方挂掉，再撥過去時，已經關機。

見兒子态度反常的舉動，劉馥嬰耐心寬慰道：“你生氣做什麽，該擔心相艾是不是出事了。”

此處房産是井相艾置辦的，裝修風格按照她的意思。

客廳內，沒人敢說話。

猝不及防，芮昂趴在桌上将頭埋進臂彎隐忍的哭了起來。

這樣的情況令旁人不知所措。

劉馥嬰心中湧起無限感慨，從芮昂上高中起她再沒見他哭過，就算芮弘集團面臨倒閉的風險，兒子也是信心百倍的拍着胸脯保證一定會度過難關。眼下，四十多歲的男人無法控制悲傷的情緒，隐隐痛哭。

徐幼兒把趙羽恒和趙亦歌叫到廚房，一家人在廚房忙活做飯，讓母子說說話。

劉馥嬰拍拍芮昂的腦袋，說：“芮昂，有什麽心事跟媽說。”

芮昂仍然趴着，吐出的字不清不楚：“您知道她為什麽不在這裏嗎？您知道聞默卿是誰嗎？您知道誰是孩子的父親嗎？”

這句話劉馥嬰聽了個大概，她立刻想到兩個月前張鳕庸的那番話。當初大白天聯系不到芮陽，張鳕庸說芮昂和井相艾并不像她看到的那麽和諧，劉馥嬰相信兒子和兒媳，結婚這麽多年，他們的感情向來很好，劉馥嬰從未懷疑過。但此刻，聽到芮昂的話時，劉馥嬰心尖一顫，仿佛張鳕庸的話全是真的，連标點符號都不假。

有人查芮昂出軌，有人查井相艾出軌，甚至連孩子都是別人的？

劉馥嬰示意自己清醒，不要胡思亂想。

芮昂猛地挺起身板，吸了吸鼻子，擦掉眼淚，對母親說道：“媽，我只是想跟她對峙，想聽她一句解釋，她聽到是我的聲音立馬挂了電話，這不是心虛是什麽？您知道嗎，連井相淮都知道孩子不是我的，他還和那個野男人吃喝玩樂！”

在廚房偷聽的趙家人目瞪口呆，劉馥嬰更是當場暈了過去。

——

夜裏，菀城。

趙亦歌和父親一個到樓下散步。徐幼兒幫忙照看劉馥嬰，芮昂喝多了酒癱在客廳不願起。

趙亦歌對父親表示想找找井相艾，她在菀城至少要做檢查，想去附近的醫院看看，能幫一點是一點，興許是誤會，解開就好。

趙羽恒表示他一起去。

兩人找了幾家大醫院都沒井相艾的消息，快到十二點，趙亦歌準備最後再找一家，明天接着找。

白深心髒病犯了，白雅問送他到醫院。

下樓吹風時，白雅問認出常常因芮陽出現在銀幕上的趙亦歌。趙亦歌在，興許芮陽在，更或者連芮昂和劉馥嬰都在。

白雅問走過去，熟絡的自我介紹：“你好，我是白深的母親，他也在绛城大學讀書。”

趙亦歌笑笑：“您是白深的媽媽。”

白雅問：“是的，你是趙亦歌吧，我聽白深提起過你，你是芮陽的朋友。出了這種事，我們白深挺難過的，他作為一個普通人沒能力幫到芮陽，他非常自責。”

白深喜歡芮陽的事旁人不知，趙亦歌看得出來。沒想到白深不像別的同學那樣懼怕芮陽，甚至因為沒辦法幫忙內疚。

三人聊了會兒。

白雅問問道：“你們一家來菀城多久了？我來得早，對周邊了解，你們有不懂的可以問我。”

趙亦歌：“剛到，實際上我們一家和陽陽的奶奶和爸爸住在一起，是她家的房子。”

白雅問：“喔，原來如此。你們住哪裏，有空串串門，否則人生地不熟的悶死了。”

趙亦歌将地址告訴了白雅問。誰知第二天一早，白雅問就上門拜訪。

當時趙亦歌和趙羽恒出門打聽井相艾的下落，徐幼兒到超市買菜，只有在卧室昏睡的劉馥嬰，和酒醒了連自己在哪兒都沒弄清楚的芮昂。

打開門，見到白雅問的一瞬間，芮昂徹底清醒。

“你來做什麽！”芮昂堵住門，不讓進。

“你兒子犯病了，在醫院。”白雅問氣定神閑，對芮昂這般态度習以為常。

“我當初說過讓你別生下來，你非要生！十幾年我給的生活費學費醫藥費少嗎！還把他弄進了绛城大學！我做得仁至義盡，你別用白深來威脅我，他姓白，不姓芮！”

見到白雅問，芮昂氣得火冒三丈，在客廳來回踱步。

白雅問哭訴道：“芮昂，你他媽不是人！白深沒查出有病之前你怎麽說的，他一有病你又是什麽态度！我來不為別的，我什麽都不想要，我只要兒子的醫藥費，我不能讓他死！”

芮昂大呼一聲：“滾！公司被我搞垮了你不知道啊，要屁的錢！我現在負債累累，你要啊，要一份幫我還債呗。”

白雅問了解過，芮昂的确沒錢，但并不表示付不起藥費。

兩人又争執幾句，白雅問用指甲抓花芮昂的臉，惹得芮昂揮手要打她。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從卧室走出來的劉馥嬰高聲喝道：“住手！”

芮昂不情不願的放下手。

劉馥嬰撐着虛弱的身體，走到兩人面前。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白雅問，是個精致漂亮的女人，即便上了年紀，也是風采卓越的樣子。

芮昂要将白雅問推出去，被劉馥嬰叫住：“我叫你住手！”

芮昂攙扶着劉馥嬰落座在沙發上，老人指了指對面的座位，對白雅問說：“你坐那裏吧。”

白雅問坐下。

芮昂要坐，被劉馥嬰制止，老人擡手指着還沒意識到錯誤的芮昂，心痛的捂住胸口，淚水從滿是皺紋的眼角滑落：“芮昂啊，我和你爸是怎麽教育你的，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事！你讓我失望啊，讓我失望！我有沒有說過，人最重要的不是要有多大成就，而是品行端正！你懂這四個字的意思嗎？你有私生子，你認為這端嗎，正嗎！”

芮昂無話可說，又想反駁，嘟囔道：“井相艾還不是一樣，她早和聞默卿勾搭，懷他的孩子給我戴綠帽子！”

說起井相艾，劉馥嬰悲痛之意更深。

她自認為沒虧待過井相艾，就算芮陽和父母的關系冷淡，她作為奶奶也常常讓芮陽多和爸媽交流溝通，甚至明知芮陽不願意，還是會用奶奶的威嚴強迫芮陽去做。

換來的結果卻是，她真誠的付出是兒子和媳婦雙雙背叛婚姻，一個在外面養了個私生子，一個和人暗度陳倉。

想到這些，劉馥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這吓壞了芮昂和白雅問，芮昂趕忙扶住劉馥嬰的肩膀，急切的呼喊道：“媽，媽你沒事吧，媽，對不起媽。我就是怕你難過才一直沒告訴您，對不起，我辜負了您的教導，讓您失望了。”

劉馥嬰揚起頭，攥緊了拳頭：“你說得對，這世上沒有守護神，沒人守護，芮家也不值得守護……”

芮昂吓得不知所措：“媽，媽您別這麽說，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劉馥嬰掙開芮昂的手，起身要走，一陣眩暈感襲來，老人登時倒回沙發。這令芮昂手足無措，白雅問幫忙，二人喊了劉馥嬰幾聲都沒得到回應。

芮昂臉色一白：“我媽她……”

白雅問吓得不輕，她來只是想問芮昂拿錢救白深，萬萬沒想到竟氣得劉馥嬰當場昏倒，這令白雅問無比愧疚。

這時買菜歸來的徐幼兒趕來，芮昂背起劉馥嬰，三人匆忙趕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