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關燈趕緊把手機扔給齊欣, 雙手插在兜裏, 腳步悠閑地向外走，正巧遇上進來的劉明軒，便拍拍他的肩, “老劉，下午去打羽毛球，放松放松。”

齊欣對着關大爺的背影幹瞪眼, 恨不能沖上去把他ko爆頭。她都沒有答應, 他居然替她答應了, 未免也太自覺了吧！

手機裏還在傳出艾娉婷無法控制的尖叫聲：“啊啊啊啊！齊欣你要是不把大關關帶來，我死都不會瞑目啊啊啊啊啊——”

齊欣無言一嘆, 把電話挂斷了。

線路那頭, 艾娉婷抱着結束通話的手機激動得渾身哆嗦, “關燈關燈關燈關燈關燈……”

王少業就站在她旁邊，一臉無語地看着這個陷入癫狂狀态的女人。至于麽？大糙妹要不要激動成這樣？雖說關燈是歌星, 是偶像, 可他也是帥哥一枚好吧？她遇上他就是“橫眉冷對千夫指”的樣子，遇上關燈就是“俯首甘為孺子牛”的樣子, 這差距大得讓人真心不爽。

啪——

王少業按下了牆壁上的開關, 日光燈熄滅，辦公室裏的光線立刻暗了下來。

艾娉婷冷靜下來，抱住自己的肩膀，一臉警惕地看着王少業，“媽呀，你幹啥關燈？”

“不是你一直在叫關燈嗎？”王少業沒好氣，就她那幹癟的身材，短小的四肢，她扒光了衣服在他面前大跳豔舞，他也提不起半點興致。

“我叫我老公的名字，跟你有啥關系？”

王少業譏諷道：“就你們這些個女人，動不動就管男人叫老公，瘋瘋癫癫的，一點不知道矜持，社會風氣都是被你們敗壞的。”

“放屁！”艾娉婷噴他一臉唾沫星子。“我最多過過嘴瘾，你這類型兒的種馬男，那可是身體力行啊！”說着用手指去戳他的褲裆。

王少業趕緊捂住褲裆躲開，“喂喂，我好歹是你的老板，你對我放尊重一點。”

“放狗屁！”她再次噴他一臉。

王少業抹了一把臉，兩次的唾沫星子加起來夠他用狗爪子洗一洗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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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沒你爸，壓根就是個廢物！廢物點心！”她指着他的鼻子，“我可告訴你，幫你約齊欣是最後一次，完了趕緊把我調去辦公室，老娘不想擱你這兒觸黴頭。”

王少業一屁股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我是總經理，你是我秘書，就你這态度，還想指揮我把你調去辦公室？”

“嘿，你蹬鼻子上臉了是不？說好的條件，你想賴賬了是不？”艾娉婷叉着腰，“你還擱我跟前兒耍總經理威風？成啊，那你就甭怪我去找齊欣說你壞話！”

王少業一拍桌子，“艾娉婷，你敢！”

“你瞅我敢不敢！”

“你敢跟齊欣說我的壞話，我就辭退你！我還得讓辦公室的錢主任跟你父母說，你工作态度不端正，上班追星，口出狂言，對總經理出言不遜，才會被開除滾蛋！”

艾娉婷倒抽一口氣，惡狠狠罵道：“哎喲我去，你個臭不要臉的，你太卑鄙無恥了你！”氣死了，混世魔王要真是這麽整的話，她爸媽肯定在錢主任面前丢了面子，那她回家還有活路嗎？她不得被她爸媽剁成肉泥啊？

“哈哈哈！”王少業大笑三聲，“我倆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好過。”反正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大糙妹去小欣欣面前挑撥離間，他在小欣欣心裏的形象已經夠差了，再被大糙妹說幾句壞話，那可就徹底沒戲了。

艾娉婷雖然很不樂意，但也不得不承認，的确是這麽回事兒。該咋辦呢？反正這是她最後一次幫混世魔王，去到羽毛球館，齊欣大妹子見到混世魔王就會知道是她給安排的，到時候估計也免不了被她一頓數落呀！唉，想想就憋屈。

王少業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是認可他的話了，不禁快活地唱起了小曲兒：“我手拿流星彎月刀，喊着響亮的口號，前方何人報上名，有能耐你別跑。”

艾娉婷：“……”唱個屁啊！看他那副嘚瑟的樣子就老想給他一拳，揍他一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哎，你知道有個大佬不？年輕的時候吧，女明星玩多了，還給人整倆高爾夫球塞進去，那就是敗壞社會風氣的始作俑者，現在腎也不行咧，心髒不行咧，身子骨全垮了，半死不活的，你說這是報應不？”

王少業神色一斂，“你想說什麽？”

艾娉婷嘻嘻一笑，“王總，有些事兒吧，你可得悠着點兒，別上了年紀就跟人一樣啥也整不成，那不就悲劇了？時候不早了，咱還是快去體育館，別讓我老公和齊欣久等哈！”

王少業瞪着她的背影撇嘴，個矮冬瓜，大糙妹，敢說他身體不行，簡直豈有此理！可惜沒有機會，否則一定叫她知道厲害！

羽毛球館離東方大世界購物商城不遠，王少業開着他的土豪車十分鐘就到了。

艾娉婷先下了車，站在體育館門口等待，王少業則去停車。

約莫過了十幾分鐘，一輛普通的國産小轎車駛了過來。

艾娉婷有點懷疑，那輛國産小轎車是不是關燈的座駕呢？明星出行不都得坐着豪華的保姆車嗎？

後排座的玻璃車窗慢慢降了下去，露出齊欣的腦袋。

“娉婷，我來了。”齊欣笑臉盈盈地沖艾娉婷揮手。

艾娉婷好似吃了興奮劑，嗖一下沖過去，跟着車輛一起跑，還不忘記扒在車窗上往裏瞅，“關燈？關燈在哪兒呢？”

齊欣吓了一跳，“車還沒停，危險！”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劉明軒也咋呼起來：“阿娘哎，快停車！快停車！”

關燈就是司機，見此情況雙目仍然平視前方，輕輕點下剎車，緩緩降低車速。

艾娉婷早已看到“她老公”，眼裏發出狼一樣的綠光，使出吃奶的勁兒把身體往車窗裏鑽，再次尖叫起來：“大關關啊啊啊啊——我好喜歡你啊啊啊——終于看到活的啊啊啊——”

齊欣：“……”感覺好丢臉，表姐越來越有神經病的潛質了，連車門都不用開，居然直接鑽車窗。

王少業停好車出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艾娉婷上半身鑽進車裏，下半身挂在車門上的驚悚景象，“我勒個去，大糙妹真吊，可以去拍特技了。”

艾娉婷人小靈活，鑽個車窗不在話下。齊欣怕她出意外，趕緊抱住她的腰，把她往裏挪。

等艾娉婷整個人都在車裏了，關燈才加了一點車速，說道：“你剛才那個舉動很危險。”

“啥？”艾娉婷剛坐好，還有點懵逼。

“如果我的車速快一點，你很可能被卷到車輪底下，啪——腦袋炸了。”他故意加了一段配音。

艾娉婷一哆嗦。

“如果車輛右邊出現什麽障礙物，你也可能被攔腰折斷，咔——脊椎斷了。”

艾娉婷再一哆嗦，撲進齊欣懷裏嗷嗷起來：“老恐怖了，別說了。”

齊欣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下次別這樣就行。”

關燈勾勾嘴角，緩緩吐出幾個字：“追星有度，別太瘋狂。”

艾娉婷擡起頭：“可我追的是你啊！”

“追誰都一樣，還是那句話，追星有度，別太瘋狂。”

艾娉婷眼裏冒出兩個碩大的紅心，“媽呀，你真是我最喜歡的關燈，太有範兒啦！我決定，這輩子的老公就你了，堅決不再換了。”

齊欣扶額，表姐真是一點也不矜持，這話說出來也不嫌丢得慌。

關燈從後視鏡裏看了齊欣一眼，兩人視的線在鏡中交彙，她又飛快地移開了。

“呵呵。”又是這種騷浪賤的笑聲。

齊欣：“……”她這次很有出息，臉沒紅，只不過……耳根子卻紅透了。

剛下車，王少業很自覺地迎了過來，笑容滿面地打招呼，“小欣欣，哈喽啊！”

齊欣蹙眉：“你怎麽會在這裏？”她又轉向關燈，“你叫他過來的？”

關燈聳肩，“你覺得我有當媒婆的潛質嗎？”

艾娉婷幹笑道：“那啥……是我叫他過來的，他現在是我的衣食父母呀！”

齊欣回過味兒來，瞥了王少業一眼，說道：“你上次是去東方大世界面試？”

艾娉婷一臉悲戚，苦笑着點了點頭。

齊欣不傻，旋即明白了這其中的原委，混世魔王現在成了娉婷的上司，娉婷肯定是受到了混世魔王的威脅。以娉婷那暴脾氣，顯然是不樂意屈服的，但這份工作是舅舅給她找的關系，她再辭職的話，回去沒法跟舅舅交代，才會幫着混世魔王約她。

關燈勾住王少業的肩膀，調侃道：“老王，你還會以權謀私了啊！”

王少業往他胸口打了一拳，壓低聲音說：“你還說，你都不幫我。”

關燈沒把王少業的埋怨放在心上，回頭發現劉明軒還在車裏，不禁問道：“老劉，你不下車？”

劉明軒沖他們擺擺手，“算啦算啦，你們四個人，正好組成雙打，我年紀大了，骨頭硬了，跑也跑不動，就在留車裏休息，你們去吧！你們去吧！”

關燈揚眉，“三十幾歲就骨頭硬了，我看你四十就該骨質疏松，五十就能骨骼退化。”

齊欣不經意地說：“那也總比軟骨病強，走哪兒都癱在沙發上。”

關燈“嘶”了一聲，轉身注視她，似笑非笑道：“你說我有軟骨病？那咱們待會走着瞧。”言畢，大步走向羽毛球館。

“走着瞧就走着瞧。”齊欣也邁開腳步。

艾娉婷盯着前頭兩人的背影，自言自語起來：“我怎麽覺着關燈和齊欣之間有那麽點相愛相殺的奸-情呢？”

“呸！”王少業戳她腦袋，“別胡說八道，小欣欣只能跟我有奸-情！”

艾娉婷給他一個不屑的衛生球，就混世魔王這小挫樣兒，想追齊欣，下輩子吧！

這一行四人剛進羽毛球館，便看見一條長長橫幅挂在場館中央，上面赫然寫着：熱烈歡迎齊欣女士莅臨我館打羽毛球。

齊欣：“……”我去，這什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