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6)

搭在她的肩上,她才反應過來。

“剛才我問了小松,那個平家宗實還是個不錯的。”他說:“如果他敢說什麽亂七八糟的話,我不介意用我的方式處置他,好在他是個識相的。”

“你又來。”阿绫嘆口氣,“他是個很好的孩子,是我對不起他母親。”

“你哪有對不起他母親?難道平重盛除了你和他母親之外就沒有別的女人了?那平維盛是誰生的?”賴朝冷笑,“照你這麽說,對不起她的女人多了!”

“話不能這麽說……”阿绫皺皺眉。

“本來就是,你就是想太多。”賴朝一下将她摟在懷裏,親了她一下,“所以,某些人,你也不用覺得對不起。”

阿绫面色一沉,“搞了半天,你是為了引出這句話?”

“真是冤枉,我只是就事論事。”他輕啄着心上人的朱唇,“阿绫,你就可憐可憐我吧,太難熬了。”

“二品大人,您身邊的女人太多了,想為您解憂的姑娘有的是,何必找一個比你年歲還大的老女人?”阿绫紅着臉要推開他,卻是無可奈何,反而是越抱越緊,“您這口味真是奇怪!”

“你沒發現嗎,阿绫?”賴朝笑了一下,說道:“我身邊女人雖多,但其實,都有你的影子。”

阿绫愣住了。

手指輕輕滑過她的眉眼,“我喜歡阿龜,是因為她低眉淺笑的樣子,很像你;”把玩着她柔順的青絲,“我喜歡大進局,是因為她有着跟你一樣美麗的秀發。”他一把将她摟在懷裏,輕笑,“就是政子,也是因為她決絕的樣子,讓我想起了你。其他人,也是一樣,或多或少,都是因為她們與你,可能有幾分相似,相貌也好,笑容也好,走路的姿勢也罷,就算是聲音,也可以。”

“你……”阿绫輕咬着唇,不敢看他。

“而且,誰是老女人?你是?”賴朝撫摸着她的臉龐,“這般容貌,這般肌膚,”手滑進她的衣服裏,“這般觸感,這般身段,還有,”感到女子細微卻急促的喘息,他壞笑着深吻她,直到她捶打他才依依不舍地放開,“這般敏感,這般甜美,你哪點老了?”說完一把将她壓到身下,扯她的衣服。

“你,你等一下!”見他貌似要來真的,阿绫有些發慌,“我,我有事要告訴你!”

“嗯,你說。”你說你的,我脫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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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松!我弟弟茂松要來了!”

“茂松?”賴朝手一頓。

阿绫趁機一把推開他,穿好衣裳,“對,他來看我,我這幾天要準備他來的東西,我們姐弟很久沒見了,你不準打擾!”

“是嗎?”賴朝彎彎唇角,一把将想要逃離的阿绫又拉了回來,看着她驚慌失措的小臉,微微一笑,“如此,我不是更要快點出手才行嗎?否則,又是幾天碰不到你了。”

“你——唔——”

那天賴朝到底還是沒能要了阿绫,因為就在他直搗黃龍的時候,希次郎午睡醒了,吵着要找绫姨,幫阿绫逃了一次。看着阿绫逃也似的背影,沒能吃上肉的賴朝很是惱火,面色黑的像鍋底,直到聽說一個關于絕色美女的消息,心情才好一點,而他絕不是因為可以對這個美女怎麽樣,而是可以從她嘴裏,打探出源義經的下落。

沒錯,這個美女,就是阿靜。

自從跟義經分別後,阿靜就在義經侍從的護送下踏入回京之路,途中經過吉野山,侍從心生歹念,竟狠心奪走了義經留給阿靜的金銀,将她一個人留在茫茫雪山裏,文治元年十一月十七日,搜尋義經的人馬在吉野山發現了藏身于藏王堂的阿靜,衆人見她可疑,上前一問,好嘛!一條大魚!興高采烈把她交給了吉野執行那邊。吉野執行不敢怠慢,向阿靜詢問源義經的下落。阿靜也沒有抗拒,可能知道就算什麽都不說也沒有用,就告訴吉野執行:義經确實到過吉野山,但是沒過五天就走了。吉野執行連忙記下,見她一個弱女子着實可憐,就命人将她好生照料,這邊派人尋找義經。十二月八日,阿靜被送到了京城北條時政府邸,北條時政又詢問一番,将證言整理後送到鐮倉,同時派兵上山尋找源義經,可惜一無所獲。得知這個消息的賴朝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阿靜肯定隐藏了什麽,告訴北條時政,讓他把阿靜帶到鐮倉。

阿绫是從女兒晴子的家書中得知這個消息,同時她還知道:阿靜,懷了義經的孩子。

看到這行字的時候,阿绫手都在發抖,她可以想象賴朝會怎麽處理這個未出生的孩子,她深吸一口氣,坐在一邊,閉上眼睛,一言不發。紫蘇見到這景象,也不敢說話,小心地坐到一邊,等待主人吩咐。

“紫蘇。”

“是。”

阿绫睜開眼,“筆墨伺候。”

不久,紫蘇拿着女主人剛寫好的信出了梨花院,匆匆向府門方向走去,眼看大門就在眼前,身後突然響起一聲:“紫蘇,哪裏去?”

紫蘇一哆嗦,小心地回過頭,怯怯地叫了一聲:“二品大人。”

一身玄色便服的源二品站在那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急匆匆地要去哪裏啊,紫蘇?”

“回二品大人,”紫蘇眨眨眼睛,“夫人讓奴婢去買點東西,順道去給茂松大人寄一封信。”

“是嗎?”看着面前這個一臉無辜的姑娘,賴朝心裏一陣冷笑,她身邊的人有幾個是省油的燈?就是這個小丫頭,當年不也借着純良無害的相貌把藤九郎騙個團團轉?“信呢?拿來我看看。”

“二品大人,這,這不太好啊。”紫蘇睜着大眼睛,“這是我們夫人給茂松家主的信啊。”

賴朝笑了起來,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藤九郎咳了一聲,“紫蘇,你就拿出來吧,二品大人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否則就算你真現在不給大人,你也送不出去。”

紫蘇杏眼圓瞪,見賴朝臉色越來越冷,知道肯定逃不過了,這才不情不願把信從懷裏拿了出來,嘴裏嘟囔着:“一封家書而已,您至于嗎?”

從藤九郎手裏接過信,賴朝微微一笑,“至不至于,我說了算。”他說:“告訴你家夫人,這封信我幫她寄了。”

“二品大人,您,您讓奴婢怎麽跟夫人說啊”紫蘇有些急,不知所措地問道。

“該怎麽說就怎麽說,如果她不高興就讓她直接來找我!”賴朝不再理她,轉頭就走。要是她來就更好了,他已經好幾天沒能親近她了。他有些窩火,每次他去找她,不是他孩子在,就是她孩子在,要不就是他和她的孩子都在,總而言之肯定有尾巴,根本不方便做什麽,她肯定是故意的!

藤九郎跟在後面,小心地說道:“大人,您這樣做,绫夫人肯定不高興,上次就是……”

“上次?”賴朝笑了一下,“藤九郎,上次攔她的信,絕對不冤枉,只是我不知道她是怎麽把消息傳遞出去的而已。”他彈了一下手中的信,“阿靜被抓,而且又懷有身孕,你覺得她會不知道嗎?別忘了,她女兒女婿可在京城。她與義顯*情同母子,要是不做點什麽,我真的不信。”

藤九郎陪笑點點頭,心裏卻想:大人,您等着绫夫人找您算帳吧!

但事情卻真不像藤九郎所想,就在賴朝仔細檢查信的時候,梨花院傳來話:如果二品大人那麽想做信使,妾身感激不盡。正好這裏還有幾封給京城女兒和賴盛大人的信,您要是不嫌麻煩就一起寄了吧!

瞪着藤九郎手中那些信,賴朝差點氣炸了肺。藤九郎縮縮脖子:我就說嘛,绫夫人肯定生氣。

“寄就寄,誰怕誰?”賴朝哼了一聲,又看了一遍手中的信,無非就是一些希望弟弟把家人帶來大家一起聚一下的話,并無異常;他又把給平賴盛的信挑出來看一下,這個關懷備至,這個深情款款,看的他差點沒把牙咬碎。又把其他信看了一遍,賴朝把他們随手堆到一起,瞪了藤九郎一眼:“看什麽?寄啊!”

“是……”藤九郎好委屈,跟您說了讓您別扣,您偏扣,跟我有什麽關系啊!

文治二年二月末,阿绫的娘家,紀伊豪族西城家家主茂松攜妻子信子和孩子若幹抵達鐮倉。茂松去見源賴朝,信子去見政子,然後又去見了阿绫。阿绫見到弟妹很高興,拉着她說噓寒問暖,說起孩子的時候,信子竟突然哭了起來,把阿绫吓了一跳。

“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阿绫忙問。

“長姐,您對我一直都很好,如同親姐妹一般,自從我嫁進西城家,就沒受什麽委屈。其實我對西城家,一直于心有愧。”信子哭着說:“我沒有福氣,沒有辦法為茂松大人生兒子,連續幾個,都是女兒,茂松大人雖不說,但我知道,他心裏急呢。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所有辦法都用過了,就是沒有辦法誕下嫡子。”

“就為這個?”阿绫不在意地揮揮手,“如果實在沒有辦法,從族中過繼一個也無妨,你不用擔心,這個我早就跟茂松說過了。”

“長姐,話雖這麽說,但過繼來的哪有自己生養的放心?其實我也想好了,為大人納妾,選一個老實本分的姑娘,為他傳宗接代。”信子越說越傷心:“可是誰料到,大人自己把這件事辦了!”

“啊?!”阿绫一愣,“那個,信子,我沒聽明白。你說,他自己辦了?”

“其實這也無可厚非,男人有幾個沒有三妻四妾?只是,只是……”信子哭得傷心欲絕:“只是我娘家母親剛去世,趁着我熱孝在身,大人看上了我的侍女,現在那孩子都有了身孕了!”

“什麽?!”

“長姐,我知道,平家完了,現在其實什麽都不是了,但是,但是您好歹給我留一點顏面啊!現在這個樣子,我在西城家是真的呆不下去了!”

看着弟妹哭得傷心欲絕,阿绫臉都氣白了,把袖子一卷,拉起哭成一灘的弟妹,“走!找他去!反天了是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源義經在逃離鐮倉之後,名字一共被改了兩回,先是義行,然後是義現,據說是因為他的名字跟九條兼實兒子的名字有同一個字,犯了忌諱,這才改了又改……

☆、無後為大?

這邊賴朝正跟茂松大眼瞪小眼,半晌,賴朝嘆口氣,“茂松,你就想這麽一直不說話?”

“那麽敢問二品大人,”茂松面沉似水,“您什麽時候放我姐姐回家?”

“你問這個?呵呵。”賴朝打着哈哈,“這個,只要她想回家小住,我随時都願意陪她回去啊。”

茂松揚揚眉,“為何還要麻煩您呢?我直接把人接回去不就行了嗎?還小住?自己家為什麽只能小住?”

“這個嘛……”賴朝顧左右而言他,“我還有些事要跟你姐姐商量……”

“二品大人,您的心思我全知道,不用遮掩。”

“咳咳!”

“話說我姐姐在你這裏住了快兩年了,您一直都沒得手,還是放棄吧。要美女,您現在的身份什麽樣的找不到啊,我姐姐年紀比您老人家還大,您還是放過她吧。”他說得很不客氣。

“也,也不是一點進展都沒有……”

“哦?”茂松冷笑一下,“跟您雲雨過了?”

賴朝臉紅一下,“那倒沒有……”

“那這叫什麽什麽進展?”茂松切了一聲,“我姐姐以前身邊随便一個情人都可以做吧。”

賴朝語塞,半晌,他說:“茂松,你現在說話怎麽越來越像刀子一樣?以前你是個很溫和善良的人啊。”

“善良?姐姐和我都善良,所以才被某些人欺負到底。”茂松冷冷一笑,“當初姐姐對您怎麽樣?對您弟妹怎麽樣?您老人家為了自己那點心思讓她有家不能回,您覺得這說得過去嗎?而且您家那位是省油的燈嗎?”

賴朝張張嘴,臉上不太好看,說道:“那她還差點說給你了呢!”

“最後還不是跟您蓋了一條被子?”茂松一挑眉。

賴朝啞口無言,剛要說什麽,就聽到門外藤九郎說道:“绫夫人,您來了?”

“我弟弟呢?”語調聽着不對。

“在跟主公說話——後面可是信子夫人?這是怎麽了?”

“嗚嗚嗚——”

聽到妻子在哭,茂松頓時面如土色,“不好!二品大人,您這裏哪裏可以讓我躲一下?否則我就沒命了!”

“什麽?”賴朝一愣。

“沒時間解釋了!屏風借在下一用!”說完他一轉身,飛快躲在屋內屏風後面,蜷縮成一團。賴朝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還沒反應過來,房門一開,阿绫一臉寒霜站在門外,後面跟着一個梨花帶雨的女人。見她面色不善,賴朝心裏一抖,迅速回想這段時間有沒有做什麽得罪她的事情,還沒回想完,對面女子開口說話了:

“二品大人,請問妾身弟弟現在何處?”阿绫冷冷地說。

“這個……”賴朝有些心虛,轉轉眼睛,“這個,剛剛還在的,怎麽……哈哈!是去解手了吧,我剛才出去了一下不知道,哈哈!”他幹笑着。不管怎樣,先幫茂松過了這關,緩解一下雙方關系再說。

“是嗎?”阿绫冷笑,目光飛快掃過屏風,賴朝只覺得背後發涼。

掃視房內一圈後,阿绫冷冷地說:“麻煩二品大人告訴妾身弟弟一聲:妾身在梨花院等他,有本事就讓他一輩子別見妾身!”扔下這句話,她瞪了屏風一眼,拂袖而去。

眼巴巴看着阿绫離去的背影,賴朝有些發懵,他看着藤九郎,藤九郎也不知道,一臉茫然。摸摸頭,他問道:“茂松,怎麽回事?”

“別提了,一言難盡!”屏風後面低聲傳來一句話:“我姐姐走了嗎?”

“走了。”

“哦。”茂松磨磨蹭蹭從後面挪了出來,一臉苦相,“完了,這次是完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賴朝皺皺眉,“你跟我說說,如果可以,我看看能不能幫你求個情。”

“您幫不了二品大人,這事我得自己解決。”他嘟囔着:“都跟她說了,這件事我來處理我來處理,還是在姐姐那裏告我黑狀!女人真是麻煩!”

“因為女人?”賴朝摸摸唇邊修剪整齊的胡須,頗有經驗地笑了,“能讓一個妻子哭天搶地的,除了娘家人就是另一個女人了。”

“雖然我也有錯,但該做的我都做了,她還想怎樣?!”茂松一甩袖子,“本來很高興家人聚在一起,非要弄得大家不愉快!害得我還得跟姐姐去解釋!”

“你現在就去?”賴朝懷疑地看着他,“我看她的臉色可饒不了你。”

“早晚都要挨一刀早些解決早些痛快!”他面色鐵青,起身說道:“大不了就被打得半死!”

說完向賴朝告辭,轉身就走。

賴朝心裏有幾分好奇:能把她氣成這個樣子,茂松究竟幹了什麽好事?他看看心腹,“走,去看看。”

“是。”

來到梨花院,還未走近,就聽裏面傳來一聲怒吼:

“你妻子剛剛沒了娘,熱孝在身,你卻摟着年輕姑娘卿卿我我,還有沒有點良心?!書全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賴朝吓了一跳,小心靠近探頭看去,就見阿绫手持棍子氣勢洶洶追打弟弟,茂松捂着頭在前狂跑,邊跑邊喊:“不是我的錯啊!我也是被算計了啊!您聽我解釋啊!!!!!”

完全被姐弟相殘的場景震懾到的賴朝擦擦頭上的汗,目光轉向屋內,只見茂松的妻子信子坐在屋子裏抽抽搭搭,旁邊涼子跟萩子正在跟她說什麽。小松的注意力全在白白胖胖的外甥女身上,拿着撥浪鼓逗小娃娃開心,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避開那邊上演全武行的路線,賴朝踱進屋裏,咳了一聲,衆人連忙見禮。賴朝點點頭,伸手接過胖丫頭,颠了颠,戳戳她的下巴,見她笑的可愛,不由也跟着笑了起來,“鈴姬真是可愛,讓人不能不喜歡。”他抱着胖娃娃坐下,問道:“外面是怎麽了,绫夫人那麽大的火氣?”

“沒什麽,一點家事。”萩子避重就輕地說:“些許小事,說開了就好。”

“小事?”他看向外面,只見阿绫已經追上弟弟,劈頭一頓打,茂松連連求饒,叫苦不疊。

“涼子,怎麽回事?”賴朝淡淡問道。

“也沒什麽。”涼子陪笑道:“信子夫人身邊一個侍女懷了茂松大人的孩子,關鍵是這個孩子是在信子夫人為母親守孝時懷上的,所以……”

“确實有些過分。”話雖這麽說,但賴朝心裏卻大不以為然,身為一個男人,他認為即使妻子守孝也沒必要讓丈夫禁欲,當然也不能太過份,不要太引人注目就是了,這話自然不能在這裏說的。

“該罰。”他說。

“其實,要說全是他的錯,也不盡然。”聽到別人這麽說自己丈夫,信子又有些不忍心,便吸吸鼻子說道:“那天娘家來了人,大人多喝了幾杯,妾身一時走不開,便讓一直跟着自己的侍女去服侍大人休息,大人将她當成了妾身,就,就那個樣子了。”她眼圈一紅,“妾身無福,無法給大人誕下嫡子,心裏雖別扭,但如果那丫頭能留下兒子,妾身也會好好養育他的。大人說不用,不需要其他人生孩子,說會讓那丫頭喝避子湯的,結果,結果就在上個月大人告訴妾身,那個姑娘懷孕了,都開始顯懷了!妾身也不是心胸狹窄的人,想讓她傳宗接代告訴一聲就是,妾身自會安排;可是這藏着掖着算怎麽回事?!就好像妾身容不下她們——嗚嗚嗚!!”信子越說越覺得委屈,又哭了起來。

“我聽說啊,那侍女也是個有心思的。”涼子撇撇嘴,跟哥哥低聲說道:“據說那天特意擦了跟女主人一樣的香粉,然後偷偷把避子湯倒掉,等肚子大了才說懷了孩子,三個多月了,誰舍得打啊。”

“也就是說,那個姑娘不規矩喽?”賴朝把目光移到外面,只聽茂松跟姐姐連聲讨饒:

“我都說了我也是被算計了啊!誰知道那孩子根本就沒喝避子湯,還聯合別人一起瞞我,我是真的被蒙在鼓裏啊!!!”

“你還有臉說?!堂堂一家主被一下人騙得團團轉,你沒有腦子嗎?!那個賤人一開始就沒安好心,你就沒看出來?!跟你說過多少遍讓你小心居心不良的人,當初我跟你姐夫為什麽差點離緣,不就是有小人作祟嗎?!找打!!”

“救命啊!!!!”

“母親……”萩子想出去勸勸母親,剛開口就被弟弟拽了一下衣角,就見他眼神飛快向舅母那邊掃了一下,面色如常。這一切全被賴朝看到眼裏,他微微一笑,低頭看着胖娃娃,搖搖手中撥浪鼓。

雖然心中還是有氣,但眼見丈夫挨打,信子還是于心不忍,她擦擦眼淚,趕到院子裏,對阿绫說:“長姐,別打了,這個事情也不全怪他。說來說去,還是自己不争氣。”

“這跟你有什麽關系?你別管,我給你出氣!”繼續打!

“長姐,事情已經這樣了,我想好了,如果真的生下來是個男孩,反而是家裏的造化,我認了。”信子眼圈一紅又要哭,“而且都好幾個月了,打掉也是造孽啊。”

聽她這麽說,阿绫也漸漸停手,瞪了弟弟一眼,“給我進來!”

“是!是!”茂松呲牙咧嘴跟在後面進了屋,見一大堆人圍着他看,咳了兩聲。

阿绫消消氣,“你打算怎麽辦?”

茂松看看信子,“都已經這樣了,打下來的話……”他看看姐姐的神色,“我是這麽打算的,孩子留下,母親趕走。”

阿绫哼了一聲,“算你識相。”

“也怪我,”信子低聲說:“如果我早點給她找個人家,也可能就……畢竟年紀也不小了。”

“聽着意思是又心軟了?”阿绫挑挑眉,“耍這種心機,你不害怕?”

信子低着頭,不說話。

這時,政子聞訊趕來,大致聽了一些,也是唏噓不已,見信子神情黯然,便道:“信子夫人,這樣的事情您可不能姑息,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您這次不了了之,其他有心思的就會效仿,像茂松大人出類拔萃的人物,肯定有很多人惦念着呢。”

“尤其你現在還沒有兒子,肯定有人動這個歪心思。”阿绫冷冷一笑,“要我說,這個丫頭鬧這麽一出,也算是個好事。如果真的有了兒子,就拿過來自己養,其他不管,也可堵住別人的嘴。”

“對啊對啊,要說女人還是要靠兒子安身立命。”涼子心有餘悸地說:“當初我也是連續幾個都是女孩,後來才有了高能*這個兒子,那個時候真的是又累身又累心,直到生了兒子才算松了一口氣。”

“這個還是要看上天保佑,绫夫人肯定沒這煩心事,第一胎就是兒子。”政子笑道。

“我怎麽沒有?當初跟婆家約定,如果三年內生不出嫡子,就要給丈夫納妾的。”阿绫翻個白眼。

“還有這一說?”

“看來我也要為大人蓄妾了,連續幾個都是女兒。”信子眼圈又紅了。

“你不必着急,還年輕呢。又沒有人逼你,實在不行就過繼一個。”阿绫說。

“可是過繼來的還是不放心。”

“不記事的時候就抱過來,養的熟呢。”涼子插嘴。

叽叽喳喳。

茂松捂着頭上的大包,眼巴巴地看着幾個女人在熱火朝天的讨論“生不出兒子怎麽辦”這一重大人生命題,再眼巴巴地看着屋子裏看戲的其他男人,“這個,就沒人管我了?”

小松咧咧嘴,不說話。賴朝看着阿绫,眼裏精光一閃,笑而不語。

又說了一會兒話,賴朝等人起身告辭,阿绫送他們出去的時候,賴朝讓政子先走,看着阿绫似笑非笑:“這是演的什麽戲啊?”

“看出來了?”阿绫挑挑眉,“眼睛很毒嘛。”

“演給誰看?”

“還能是誰?自然是信子。”阿绫攏攏頭發,“當着她面教訓弟弟,她心裏會舒服很多。而且這種事情,也确實讓人惡心。”

“哦”賴朝彎彎唇角,“可憐茂松挨了一頓打。”

“又不是真打。”阿绫白了他一眼,“我下手有分寸的,看着重而已。”

“是嗎?”賴朝笑了一下,突然眉頭一皺:“不對!你打我的時候下手都挺重!”

阿绫眨眨眼睛,“對你沒必要手下留情。”

賴朝氣結,見周圍沒人,一把将阿绫摟在懷裏,輕咬着她嬌嫩的耳垂,“女人,是不是以為這幾天我沒有辦法教訓你,長脾氣了?”

“你放手!被別人看到怎麽辦?!”阿绫又羞又氣,拼命掙紮,見實在掙脫不開,只能咬咬牙,“好吧好吧!我錯了,我道歉!”

“乖。”賴朝滿意地親了她一下,在她耳邊暧昧地說道:“今天先放過你,等你弟弟走後,咱們好好算一算。”

阿绫一把将他推開,瞪他一眼,轉身就走。賴朝看着她的背影,笑容微斂。

“藤九郎。”

“是。”

“去茂松家裏,查清楚是不是有這個事。”

“是。”

晚上,阿绫與弟弟說話。

“還疼嗎?”她問。

“倒沒什麽。只是姐姐你下手夠狠的。”茂松呲牙。

“不重一點瞞不過他——信子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吧?”

“我沒敢告訴她。她那人單純得很,知道了就演不像了,我只是跟她侍女說好了而已。”

“記得家裏那邊可要都通好氣。他不是那麽容易相信的。”

“早就說好了,你弟弟管家你放心。”茂松得意一笑,又說道:“要說姐姐您也是夠厲害的,竟然在信封裏面寫字,如果不是你在信紙底部加了一朵指示的蓮花,我都看不出來。”

“沒有辦法,那人防備的太緊了。還有,關于嫡子的事情。”阿绫猶豫一下,還是說道:“如果你确實在意,要納妾的話,一定要跟信子好好說。”

茂松沉默片刻,“信子還年輕。如果真的沒有兒子,過繼一個也無妨。”

阿绫笑笑,“好。”

文治二年三月,阿靜與母親一起被帶到鐮倉,源賴朝命問注所嚴加審問,無果,只能暫且命人将她看押起來。對她腹中的胎兒,賴朝的處理方法如下:

如果生出來是女孩,由阿靜帶走;男孩,殺!

☆、阿靜

“已經決定了嗎?”

“看樣子,大人已經做了決定。”政子嘆口氣,“我跟大人說:就算當父親的再怎麽樣,孩子是無辜的,更何況孩子還是源家的血脈,又何必一定要……可是大人不聽。”

阿绫眉頭緊鎖,沉默不語。

“聽說現在,靜夫人每天都在祈禱自己一定要生個女孩。”政子嘆道。

“所以說,有兒子也不一定是好事。”一直在一旁默默聽兩人談話的萩子幽幽說道:“還不如生女孩,至少還能活着。”

“萩子。”阿绫搖搖頭,餘光看到政子尴尬的臉色,“現在只能祈禱上天,希望是一個千金。”

“那次我去見了靜夫人,她的氣色很不好。”政子說:“根本吃不下什麽東西,瘦了一大圈。但是大人還希望她在八幡神宮祭祀結束後的宴會上獻舞,我都不知道跟她怎麽說。”

阿绫眼中閃過一絲火氣,“獻舞?”

為賴朝斟了一杯酒,茂松看他一眼,“我打算帶我姐姐回去住,總住在你這裏,終究不像話。”

賴朝拿起酒杯,“既然你知道我對她是什麽情感,就應該知道我不會放人。而且,”他制止住要說話的茂松,“你現在大可以去問她,願不願意跟你走。我敢肯定,她會說不會。”

“為何?”

賴朝笑笑,“你可以去問她——話說你什麽時候走?如果沒什麽事就多住一段時間,你們來了,她很高興。而且四月初我要去鶴岡八幡神宮,你們也一起來吧。”

“二品大人,請不要轉移話題。”茂松皺眉,“你不是拿什麽事情威脅她不準走吧?”

“那你真是冤枉我了,我根本不敢威脅她。是她自己放心不下。”

“那還不是你算準了她的性格?我不管你有沒有威脅她,也許你不愛聽,但是我還是要說。”茂松說:“放過她吧,你會害了她的。”

賴朝笑容微斂,“為什麽你們都要這麽說?難道我沒有能力保護她嗎?”

“人心難測,防不勝防,就算您一手遮天,就一定能保證做到事無巨細?”茂松有些急,脫口而出:“你已經害過她一次了,就不要再害她第二次了!”

賴朝面色一變,“我何時害過她?”

茂松自悔失言,咳了兩聲,“我說錯了,您就當沒有聽見。喝酒吧。”

“不對!你把話說清楚!”

“什麽說清楚?”門外響起女人的聲音,話音剛落,阿绫就走了進來。見這兩人面色不對,皺皺眉,“怎麽了?吵架了?”

“沒有!”茂松連忙否認,賴朝看看她,“有事?”

“有。”阿绫坐在弟弟旁邊,說:“我聽說,你想讓阿靜在八幡神宮獻舞?”

“對。”

“恕我直言,她現在情況很糟,身子不方便,一個孕婦,你讓她去跳舞,出了意外就不好了。”阿绫輕聲說道:“換一個人吧,舞者多的是。”

“我聽大夫說了,她現在狀況穩定,小心一些不會出什麽事。”賴朝把玩酒杯,“而且她是京城首屈一指的白拍子,八幡神宮祭祀這樣的大日子,大家都很盼望能看到她的身影。”

“可是她現在哪有跳舞的心情?”阿绫勸道:“丈夫生死未蔔,自己深陷囹圄,你讓她讨人歡心,未免有些強人所難。還是另作打算吧,賴朝。”

“她是白拍子出身,讨人歡心是她的本分,如果連強裝笑顏都做不到,她就失去了一個做舞者的資格。”賴朝冷冷地說。

“賴朝,你這個話未免有些過了。”阿绫壓住火氣,“她确實是白拍子出身,但她自從嫁人之後就已經不再獻藝了,你這樣——”

“那跟我有什麽關系?”賴朝把酒杯重重一放,看着她,目光冰冷,“阿绫,我是鐮倉的主人,我想讓誰跳舞,她就必須跳舞。哭也好,笑也好,就是想死,也給我死在臺上!”

阿绫驚愕地看着他,有一瞬間面容變得蒼白,但很快就恢複了常态,她微微垂下眼,淡淡一笑,“您說得對,二品大人,妾身逾越了。”她看了一下弟弟,“二品大人事務繁忙,你不要過多打擾,喝完這杯酒就回去吧。”說完,起身告辭,如一陣風一般離開了房間。賴朝想要攔住她,卻只能看着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茂松将杯中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看他一眼,“我姐夫,重盛大人,哪怕是賴盛大人,甚至是其他她經歷過的男人,都沒有這麽跟她說過話。”說完,微微一欠身,起身離開。

藤九郎守在門外,雖不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但從绫夫人和茂松大人的面色也可以推斷出,似乎是有了什麽不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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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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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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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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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