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悸動

紀岩被摔懵了,大腦忽悠下就成了空白,冬天的地面冰冷生硬,哪怕穿着厚綿褲也抵擋不住傳上來的寒意,兩邊屁股硌得生疼,她搖了搖了暈乎乎的腦袋試圖清醒些,費力的支起手肘嘗試着從地上爬起來。

“你—沒事吧?”低沉的男音聽起來相當的有磁性,可是語氣卻平淡疏離,跟說的內容完全對不上號。就好像他只是在例行公事的問候這句,就算真的有事他也不會有多大變化一樣。

剛才的急剎車響紀岩已經聽到了,加上開車門的響動,不難猜出對方的身份,估計就是下來瞅瞅,要是沒什麽事也就開車走了。

後腦和脖筋傳來的疼痛讓紀岩兩面太陽穴突突跳的疼,兩個眼眶裏也通着疼的厲害,眼前陣陣的發黑,一時也無法顧及其他,只能坦着頭不敢動彈,等待着這短暫的不适過去。

地上坐着的看身形應該是個小姑娘,包裹的倒挺嚴實,厚厚的棉服帽子戴兜在頭上,嘴上還捂了口罩,一張臉就對眉毛和兩眼睛露在外頭,這會兒還緊皺着擰在一起,像是挺難受。

簡勳的目光落在那一對顫動的眼睫毛上,上頭沾着冷霜因為她緊閉眼的動作被臉上的溫度煨化成了水珠,濕濕的越發顯得濃密烏黑,也襯着眼睛周圍的皮膚雪白細膩,泛着溫潤光澤的膚質讓人不自覺聯想到上好的骨瓷,有種想要伸手上去觸摸的沖動。

他突然生出了念頭想要看看她的眼,是不是也這樣的讓人心動?

似乎是應了他心中所想一樣,那皺擰的眉頭稍微舒展,緊閉的眼簾輕輕擡起。

“……我沒事。”紀岩不敢動作太大,只稍稍搖了下頭,擡眼想告訴面前大長腿的主人,他可以開車走了。

可就在她觸及男人那張棱色分明的臉龐時,卻陡然的怔愣住,卻又在下一秒鐘垂下了眼簾,似乎是對陌生人的疏遠不願意過多交談。

一直緊盯着她的男人将這連串的反應盡皆收入眼底,并沒有忽略她瞳孔急速縮小緊跟着放大的轉變,這明顯就是受到驚吓過後最直接的反應。可問題是,他長的有那麽可怕嗎,以至于讓她只看了一眼就怕的低下頭去?

簡勳不自覺的摸了摸下巴,這兩天光忙活了也沒顧得上刮胡子,硬硬的胡茬兒紮手的慌,都不用照鏡子都能猜到現在的臉瞅着肯定是挺滄桑,也難怪人小姑娘被吓了一跳。

想到剛才在看見她一雙漆黑的眼瞳時,着實感覺了把心律失常是什麽滋味兒,簡勳壓制住了這種莫名的情緒,恢複了慣有的表情道:“還能站起來嗎?用送你回家嗎?”

“不用。”他問的敷衍,紀岩也回答的幹脆,挺直了腰往前走了兩步把車子扶起來,本來想要進店裏頭休息的念頭也打消了,跨上了車座頭也不回的騎着走了。

這時候丁子浩也打車子裏出來,看見好友還站在原地不動,眼睛卻一直盯着騎着自行車漸漸遠去的背影,伸手放到他前面揮了下:“嗨,還看呢,人都走遠了?”

簡勳也愣了下,似乎也被自己對個陌生人過于關注而驚到了,薄薄的唇角緊抿下,道了聲:“走吧,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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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子浩看着他鑽進車裏,再瞅瞅騎車人消失的方向,眼睛眯了眯,似乎想到了某種可能,抹過身疾快的上了車。

“剪子,你老實說剛才幹什麽盯着人家不放?她是不是長得特別靓?要不要哥們幫你一把,找人打聽打聽她是誰?”剪子是簡勳的外號,只他們幾個要好的發小會這麽叫。

丁子浩最清楚他這個哥們兒了,不有那麽個詞兒叫不近女色嗎,那說的就是他這種人。

簡家在京裏那也是數得着的,他簡勳是什麽人,那是簡家的寶貝疙瘩,全家人都當個寶兒,真是捧着怕摔着,含着怕化了,說能寵得沒邊兒了那也毫不誇張。

可就這麽個不差身份,不差地位,更加不差錢的人,身邊卻愣是連個女人都沒有,這在圈子裏那些人裏頭那真就是獨一份兒。

他們幾個也不是沒懷疑他性取向問題,可得出的結果卻是這小子再正常不過了。

可問題是他身體哪都挺男人的,甚至某些方面來說,比大多數男人更男人,這樣的人什麽都不差,可偏偏對女人不熱絡,不光是正常的交際,就連床上的事也是一樣。用他自己的說法就是‘沒興趣’。

一個哪哪都正常的大男人,對那事兒卻不感興趣,就是說出去也沒幾個人會相信哪?可他就是這麽個現實的存在。

丁子浩覺得自己做為發小好友,有義務多留意,難得他對個一個女的看這麽久,說不定這就是個引他歸正途的契機,怎麽着也不能輕易錯過了。

這種丁式口吻慣有痞壞語氣,平常也沒少聽,可這次簡勳卻沒來由覺着刺耳,想也沒想的道:“長得好壞對我來說有區別嗎?別當我是你,見了稍順眼些的就想着往床上拽,我勸你還是節制些,別還沒到三十就得換腎。”

“你才換腎呢,少爺我的身體好着呢,雙飛個兩天三夜都不成問題。”

簡勳也懶得再理他,索性閉上了嘴後倒在車座上閉目養神。

丁子浩見他不吭聲,知道這是無意再聊下去,摸摸鼻子專心開車。可是心裏頭卻是自有一番打算。

當天晚上,兩人回到了京裏頭。不說丁子浩,卻說簡勳坐了一天的車,十幾個小時的路程,哪怕兩人輪換着開,那也是夠累人的,洗完了澡就上了床準備睡覺。

也是奇了怪了,明明困得要死,卻怎麽都睡不着。眼前總是浮現出那一雙漆黑的眼睛,像是中了魔了似的怎麽都甩不掉。翻來覆去在大床上烙了半天的烙餅,直到淩晨一點多鐘才算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這一晚上,簡勳難得的做了場香豔入骨的春夢,夢裏他可着心意的好好折騰了一翻,懷裏的她膚若凝脂,柔若無骨,躺在他臂彎乖巧柔順。

他心滿意足的想要看看她的臉,卻怎麽都看不清,只清楚的見到她一雙濃密的眼睫輕輕顫動,像兩把小刷子在他心尖兒上最柔軟的地方刷啊刷,刷得他心都化成窪水了。

早晨起床時,身下濕了一床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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