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二個夢

時間就像是肉包子打狗, 有去無回。轉眼間, 就是新一年了。

“怎麽無精打采的？”新年上班第一天, 紐約好老板弗蘭克給工作室的三名員工每人發放了一個大紅包, 裏面各有1000塊美金, 美其名曰“壓歲錢”。“收到了‘壓歲錢’還不高興？”終于從女友慘死的陰影中徹底走出來的他已經收拾好了心情，打算重新開始生活。拍拍小員工的肩膀，弗蘭克又遞出一個小玩具熊鑰匙扣，“來, 我再加你一個。老板我是不是很大方？”他得意地搖着頭。

“大方, 紐約好老板！除了鋼鐵俠斯塔克先生, 全曼哈頓就屬你最大方！”簡美滋滋拿着紅包, 誇着發紅包的人。“愛麗絲你說是不是？”新年上班第一天，工作室還沒開始工作。

“是啊，老板很大方。”愛麗絲把紅包放進包包裏，順着簡的話開始誇弗蘭克。“灰常大方！”1000塊的紅包诶。

“不過我聽說，‘壓歲錢’這個東西是在要新年前一天給出去, 然後收到的人把它壓在枕頭下面睡一覺, 是不是？”邁克爾回頭看愛麗絲，“愛麗絲, 您說是不是這樣？”工作室裏就這麽一個有亞洲血統的人。

“每個地方風俗不一樣吧？”愛麗絲也不太确定, “也有些地方是在新年第一天給的吧。”發紅包演變到現在早就不是祈福的傳統了，不過是親戚朋友間的交換而已。愛麗絲對收紅包這種事并不熱衷→反正她收多少爸媽就得發出去多少。

“邁克爾，你這是在嫌棄我給得晚了嗎？！”邁克爾不合時宜的關于“壓歲錢”究竟應該什麽時候發的話題惹惱了發紅包的老板，“你這個月的獎金扣了。”

“別呀！！！”邁克爾慘叫。

……

聖誕假期已經過去, 曼哈頓的大街上又恢複了人來人往的景象。但如果仔細看你就會發現，街上雖熱鬧，但卻都是行形色匆匆的路人，背着背包到處玩的游客和跟同學、朋友出來聚會的人卻寥寥無幾。

原因無他。

誕節前世界各地發生的恐怖襲擊事件給人們留下的陰影還未過去，聖誕節當天早上就又出現了了聳人聽聞的新聞——副總統被捕。

愛麗絲在電視新聞裏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震驚萬分。在聖誕節期間絲毫不顧忌政府形象地把副總統涉嫌與恐怖分子有牽連的新聞爆出來，講真，神盾局瘋了嗎？

“所以副總統先生也是九頭蛇的成員？”聖誕節當天下午，孤零零一個過節的愛麗絲被鄰居漢尼拔·萊克特敲響了房門。盛情難卻之下，她抱着家裏的兩只貓、拿上準備好的零食飲料來到2504，準備在漢尼拔家裏過節。

“目前看來是這樣的。”萊克特醫生似乎為了配合節日氣氛，穿了一條深紅色西裝褲和一件白襯衫，正在為晚上的聖誕大餐的做準備，愛麗絲不好意思白吃，穿着自己的卡通圍裙幫忙洗水果蔬菜。

“副總統都是九頭蛇……他們還真厲害啊。”回憶一下電影，愛麗絲記得原本九頭蛇的最高長官也不過是個亞歷山大·皮特斯，一個理事會成員而已。副總統……簡直都可以主導國家事務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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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到頭了。”挽着袖子仔細給水果做造型的漢尼拔沒有回頭，而是通過水龍頭上反射的畫面觀察被他塞了一個小蛋糕的女孩子。“神盾局從number 7那裏得到的情報足夠準确，目前美國方面由神盾局負責，歐洲方面主要是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先生主導。九頭蛇這次再不能‘砍下一個頭，長出兩個’了。”不過砍下的頭到底對不對，就不一定了。

“我聽史蒂夫說，萊克特先生現在是七級特工了？”漢尼拔準備餐點的要求太高，愛麗絲自知笨手笨腳幫不上什麽忙，于是洗完水果後就乖乖站在一邊陪聊。手裏捧着一塊兒精致的小點心，她甚至有點舍不得下嘴——造型真是太漂亮了。“聽說神盾局探員們的等級權限最高是十級？”她當初看電視劇的時候對權限一直沒太留心，但七級……聽來可不低。

“十級是弗瑞局長。”漢尼拔順利雕刻好一顆橙子，又換下一顆。“在神盾局，六級以上就算是高級別探員了。”但無用的等級制度依舊不能阻止神盾局被敵人滲透。

“所以萊克特先生現在也是神盾局裏的精英了？”各個角度好好拍了照後才終于舍得下嘴，愛麗絲一口咬下小蛋糕一角。“好好吃哦……”味道棒極了。

“你喜歡的話我再給你做一些。”自己的廚藝被誇獎是件高興事，漢尼拔也不例外。“不過要等聖誕大餐結束才可以吃，免得你只顧吃甜點。”他表現得就像一個溫和的長者在打趣後輩。

“那就謝謝您了，萊克特先生。”愛麗絲自己翻出杯子，倒了點水喝。“诶，我才想到，您不是心理醫生嗎？”史蒂夫和巴恩斯都說漢尼拔是神盾局裏很優秀的心理醫生，給探員們進行心理評估、間或進行心理輔導。可一個單單靠看診的心理醫生是怎麽順利升到七級特工權限的？

“神盾局的分工很明确。”漢尼拔聽懂了愛麗絲的疑問。“我雖然不用出外勤，但除了給人進行心理疏導外，也需要做其他事情。”關于具體的工作內容他沒說。

“這樣啊。”點點頭，愛麗絲接受了這個理由。“我還沒說謝謝您今天邀請我呢，您要是不叫我，我今天本來打算一個人過了。”說到最後，她的聲音有些低沉。神盾局以新任務的名義把父母調去了華盛頓，愛麗絲除了在神盾局監視下和父母通過一次電話并經人轉交了生日禮物外，再沒能和父母聯系。

“……Cap和巴恩斯先生也很擔心你。”光亮的刀深準确映照出站在一旁的小姑娘滿臉的不高興，漢尼拔輕輕笑笑，“想父母了？”果然還是個孩子。

“是啊。”點點頭，愛麗絲沒否認。“我本來以為他們可以回來陪我過聖誕節的呢。”雖然一家三口沒一個基督教徒，但過節這種事本質上就是吃吃喝喝大家一起玩，和宗教一點關系都沒有！

“……別擔心，等他們查清楚你和number 7沒有關系，就不會再監視你了。”漢尼拔的安慰在愛麗絲聽來很蒼白。

“不會的，就算查清楚了我和number 7、和文森特沒有半點關系，他們也不會輕易放棄監視我。”情報機構的行事作風就是寧可錯殺不肯放過，她就是真的在調查下證明清白，神盾局也一樣不會放心。“萊克特先生，你知道神盾局派來監視我的人現在在哪裏嗎？”公寓的房間她仔仔細細檢查過，并沒發現諸如監視器、竊聽器一類的東西，不過當然，也有可能是神盾局的儀器太先進，她發現不了。

“你樓下剛好有位昨天新住進來的鄰居。”擦擦手，漢尼拔很不經意地就暴露了神盾局負責監視人員的位置。“剩下的嘛……常規來講，應該是對面大樓有個監視點。”小姑娘什麽都好，就是養的兩只貓不好，要不是那兩只礙事的貓在，他本來可以……

“那……您是不是也有監視我的任務在身？”愛麗絲攥着玻璃杯，僅僅盯着背對她的男人。漢尼拔·萊克特是神盾局七級特工，他會不是神盾局的眼線嗎？

“是的。”漢尼拔毫不否認。“寇森探員确實有要求我留意你的動向。”轉過身，他看着站在廚房門口不知在想什麽的女孩子，“不過愛麗絲，你可以信任我。”身為心理學家，他知道如何才能讓人撤下防備。

“信任你什麽？萊克特醫生？”漢尼拔的回答在她意料之中。“我沒有不信任你，就好像我也沒有不信任神盾局一樣。雖然我知道他們肯定會監視我，但我相信他們總能查清真相的。”愛麗絲這話說得半真半假。

“你不用這樣緊張，在我家你可以放松些。”漢尼拔笑笑，他一眼看穿愛麗絲的謊言。“愛麗絲，我信任你。我相信你以前和number 7沒有任何瓜葛，在這一點上，我從來沒懷疑過你。”小姑娘當然不認識文森特，不然他哪裏用得着這麽費勁兒。

“那是當然了。”愛麗絲本來就無意跟鄰居争執，鄰居漢尼拔深不可測，她今天把話說出來只是想讓對方知道她也不傻，以此達成個默契而已。對門兒住了個每天都會留意你動向的人，另外還有四個不知道蹲在哪個犄角旮旯的監視者，這實在不是什麽開心事。“我本來就和恐怖分子沒關系嘛。”那個病嬌文森特害死她了！

“不過你還是要盡量注意自己的言行，最好不要給神盾局派來的探員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漢尼拔從洗好的籃子裏挑選了一只土豆，“神盾局行事……一向作風強硬。”他一邊削土豆，一邊留意愛麗絲的反應。

“嗯，我會小心的。”愛麗絲點點頭，并沒注意到漢尼拔這句話裏帶着的惡意。“你準備得東西真多，我現在都等不及要開飯了呢。”

“別着急，一會兒就開飯。”

……

“cheers”，漢尼拔舉杯向今天宴請的女孩子示意，“敬……聖誕節。”餐前酒他特意挑選了沒有度數的一款。

“還有豐盛的聖誕大餐。”愛麗絲抿了口酒。兩只貓穿着紅色外套，就蹲在餐桌下面。

“快嘗嘗看喜歡嗎？”把精心準備的美食一一介紹，漢尼拔不經意間低頭看到了地上正在吃飯的貓。真是礙事。

“都很好吃，萊克特先生您可以去做大廚了。”愛麗絲毫不吝啬誇獎，“您如果哪天不想當心理醫生了，完全可以自己開個高級餐廳，我保證預約可以從今年聖誕節排到明年聖誕節。”漢尼拔簡直就是個被心理學耽誤了的大廚啊。

“哈哈，你喜歡就好。我本來還想給你做點其他的特色，但實在是條件有限，只能用這樣的食材了。”好不容易神盾局自顧不暇，但兩只礙事的貓實在太敏感了。

“這樣就已經很好了。”愛麗絲低頭看看自家的兩只花，“你們說，是不是很好吃啊？”漢尼拔貼心地給兩只貓準備了魚肉大餐。

“喵~”

“喵(>^ω^<)~”兩只花吃得高興，很給面子的答應。

“你們喜歡就好。”不動聲色地給女孩子續杯，漢尼拔開口，“說來也諷刺，明明我們兩個都不是耶稣的信徒，卻在一起慶祝他的生日。”

“我從沒說過我不信奉基督教。”在這個擁有宗教信仰的人占據大多數的國家，愛麗絲這種無神論者很少見，她以往從沒刻意和人提起過這件事。“萊克特先生您怎麽知道這事的？”她為了合群，可是還特意買了本《聖經》放家裏的。

“我是個心理學家，愛麗絲。我觀察人類。”漢尼拔從火雞肚子裏把腌漬好的食材用夾子夾出來，放在愛麗絲盤子裏。“你從不祈禱。”小姑娘無論遇見任何事情都從不向上帝祈禱。

“也許我下次應該試試。”謝過對方，愛麗絲用岔叉子叉起一個栗子，“或許就是因為我不信仰上帝，所以才這麽倒黴的？”她調皮地笑笑。信奉宗教某些時候會給人安全感，有個心靈寄托或許也不是壞事。

“上帝從來不會給人安慰。”漢尼拔臉色嚴肅，“愛麗絲，人只能自己給自己慰藉，上帝從來不會幫助他人。”說到這種話題，他有些認真。

“那萊克特醫生有宗教信仰嗎？”愛麗絲好奇地問。

“宗教是人類幻想出的産物，所謂上帝和神都是不存在的。”坐在對面的心理學家表情不明，“人類把自己的願望寄托在根本就不存在的東西身上是很愚蠢的。”他的聲音裏帶着一絲冷意。

“所以萊克特先生也不信仰宗教喽？”作為無神論者，愛麗絲贊同漢尼拔的觀點，“那您信奉什麽呢？”

“叢林法則。”喝了一口酒，漢尼拔注意到對面的女孩子好像很意外的表情，“大自然在人類誕生之初就為我們設定好了規則。但人類在漫長的進化過程中卻隐藏了這一法則。自我陶醉與自我滿足，這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活在這樣的狀态裏。”他的表情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冷酷。

“可是現代社會叢林法則依然存在，您為什麽說它被隐藏了？”兩只貓吃完了自己盤子裏的東西，開始不安分地往她身上跳。“有時候我覺得叢林法則在現代社會的運用可比原始社會殘忍多了。”

“可是現代社會一直在避免提到這一法則，好像說到這個就會顯得多麽殘忍一樣。”輕松切開盤子裏的肉，漢尼拔低聲笑了一下，“可是你看看，我們不還是在吃這些家畜嗎？”

愛麗絲突然覺得有點不安。

“您今天陪我過聖誕節，是不是推掉了和其他人的約定？”鬼使神差，她下意識轉移話題。

“不，沒有，我本來也是打算一個人過的。”漢尼拔默許了對方轉移話題的舉動。

“您在美國沒有其他親人了嗎？”愛麗絲好奇地問。

“……我原本有個妹妹，米莎，她在随我來美國的時候死在半路了。”漢尼拔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異樣。

“我很抱歉……”

“不，沒什麽。”

……

“愛麗絲，愛麗絲，你想什麽呢？”邁克爾奇怪地望着自家同事，“是不是休息久了上班第一天不習慣？我也是，啊，我特別想念家裏的床。”他做了個抱枕頭的姿勢。

“行了，再睡下去就就要睡傻了。”簡毫不留情一巴掌拍在邁克爾背上，“愛麗絲可沒你那麽懶。”

“我有點走神兒。”愛麗絲揉揉眼睛，朝同事笑笑。自從聖誕節那天在漢尼拔家裏吃了頓飯後，她總是有種奇怪的感覺。

“好了，假期過去了，大家新一年要好好工作，争取……争取我們每個人都能像鋼鐵俠那麽有錢！”老板弗蘭克振奮士氣。

“好噠！”

“加油！”

“叮咚”，新年第一位客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之後就是卷卷主場了，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