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三個夢，一更

“鮑威爾·哈代, 四十七歲, 美國人, 畢業于哥倫比亞大學法學院。1995年6月20日, 他4歲的兒子失蹤于家中, 後來被證實死于‘食人者’托馬斯·麥克雷之手。2000年，鮑威爾·哈代辭去律師一職加入FBI，同年成為探員。本月22日，FBI華盛頓分部辦事處報告了鮑威爾·哈代在調查一宗毒品交易案時失蹤。”賈維斯行動迅速, 鮑威爾·哈代的簡要生平幾乎頃刻間就被調了出來。

“看起來沒什麽疑點。”一只手按着冰袋在腦袋上的斯塔克看看賈維斯發來的資料, 并沒發現什麽不妥之處。“報告裏說這個鮑威爾·哈代是在調查毒品交易案時失蹤的, 再此之前他的行跡都有記錄, 并不像和萊克特醫生有關系的樣子。”但從報告裏看不出什麽。

“不，在FBI報告哈代探員失蹤前，他就已經失蹤了。”夏洛克雙手交叉抵在指了指賈維斯投射的報告，“FBI所指得鮑威爾·哈代之前的行動記錄，全部是經由email和電話聯絡。‘鮑威爾·哈代’向上級彙報工作進展、和同事聯絡全部都是經由email和電話, 在這期間他本人一次都沒有親自出面。”而email和電話, 都太容易冒名頂替了。

“sweetheart，你說你曾經給這個人寄過匿名材料, 向他檢舉揭發漢尼拔·萊克特是食人魔？”鋼鐵俠知道夏洛克說得有些道理, 但他比較好奇愛麗絲的想法。“那是什麽時候？”這件事他從沒聽小姑娘提起。

“就在我發現漢尼拔·萊克特搬到我家對門的第三天？不，第四天。”愛麗絲回憶當時的情形，“我發現他名字叫漢尼拔·萊克特的當天就搬去了我同學的公寓暫住。之後就上網搜索了近兩年來曼哈頓地區發生的所有食人案和未被偵破的兇殺案以及失蹤案。”家裏仔仔細細挑了好幾個晚上沒怎麽睡，她才找出五件她覺得有可能和漢尼拔有關的案件。“我爸爸認識鮑威爾·哈代, 我知道他的兒子當年就是被食人魔殺害的。我沒有确切證據，如果我打給其他警察或者執法機構說我懷疑一個只見過一面的鄰居是食人魔，他們一定會認為我瘋了。所以我就把資料郵寄給了鮑威爾·哈代，我認為……”

“你認為他感同身受，一定會重視你提供的線索，進而進行調查。”夏洛克打算愛麗絲。

“……是的。”她相信痛失愛子的鮑威爾·哈代一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潛在的食人魔，所以才把資料寄給了對方。“可是後來巴恩斯先生和神盾局幾次調查都證實漢尼拔·萊克特沒有食人的嫌疑，我就把這件事放下了。”當警報接觸，覺得她身邊沒住着個食人魔之後，愛麗絲也就把這件事忘在腦後了。

直到現在。

“你覺得鮑威爾·哈代會是漢尼拔·萊克特殺的嗎？”如果是的話，那就太可怕了。

“sweetheart，你不能這麽想。”雖然被對方砸傷又害得他丢了臉，但斯塔克依舊熱心指導。“鮑威爾·哈代是FBI探員，級別很高的那種。他在調查的那起毒品交易案涉及範圍很廣，再加上他之前偵破的多起案件。被罪犯報複的FBI探員不是沒有，你不能僅僅憑借他有可能調查過漢尼拔·萊克特，就輕易下結論。”一個屢屢破案的FBI探員能夠擁有的敵人是愛麗絲這種小姑娘無法想像的。

“就是這樣。”夏洛克認可了鋼鐵俠的說法。“鮑威爾·哈代的失蹤存在疑點，但這并不是說漢尼拔·萊克特就一定有罪。所有事都要将證據，你不能因為對誰有所懷疑，就把事情全算在對方頭上。”最起碼，他現在還沒證據證明鮑威爾·哈代的失蹤一定和漢尼拔·萊克特有關系。

“我知道這一點。”愛麗絲點點頭，“我知道這種事不能輕易下結論。但就是……”聖誕節那天漢尼拔表現得那麽奇怪，現在鮑威爾·哈代失蹤的消息又突然傳來，她就是沒辦法不把兩件事聯系起來看。

“你之前不是已經打消了懷疑嗎？為什麽突然之間又開始懷疑萊克特先生？”斯塔克舉着冰袋嫌棄累，幹脆讓馬克四號過來幫他拿着。

“聖誕節那天我一個人沒地方去，萊克特先生就邀請我去他家裏吃了晚飯。”起身去冰箱裏給鋼鐵俠換了個新冰袋，愛麗絲又坐回去。“吃飯的時候，萊克特先生的言談間讓我覺得有點……”她有點猶豫。

“有點什麽？”夏洛克很感興趣地詢問。

“我說不好，但就是覺得……以往萊克特先生讓我覺得很……權威？就是那種心理學家都有的氣質，讓人不自覺就會相信他。但是聖誕節那天吃飯的時候卻不太一樣。”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況，愛麗絲撓撓頭發，“吃飯的時候我們談起宗教信仰的話題，我是無神論者，但萊克特先生說他信仰叢林法則。我知道信仰叢林法則沒什麽，但他當時說話的語氣……好像很藐視神明，并且……”這感覺她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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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爾會哭的，愛麗絲。他可是真真正正的北歐神話裏的神明，如假包換。”斯塔克調侃了一句，“你覺得他那天的表現和你以往的印象不同？”他本人也見過漢尼拔·萊克特醫生幾次。

“你覺得他在談及宗教話題的時候表現得過于高傲，好像他就是神明本身？”夏洛克一針見血。

“……說不好，似乎是這樣？”愛麗絲咬了咬嘴唇，“萊克特先生似乎覺得，他可以主宰別人？”那天的讨論實際上只進行了幾句話，之後她覺得情況不對就立刻換了話題。“我也說不出哪裏不對勁，但就是覺得他有點奇怪。”可覺得奇怪不代表她有證據證明漢尼拔是壞人。

“神盾局裏有很多精英探員是反社會人格，而且還覺得他們可以主宰一切。具體例子你可以參考菲爾·寇森。”時刻不忘黑一把寇森的鋼鐵俠揉揉臉。“這個鮑威爾……哈代的失蹤案究竟和漢尼拔·萊克特有沒有關系，現在還不能證實。”但嫌疑是一定的。

“斯塔克先生，這件事我想就不用告訴神盾局了吧？”夏洛克把話題接過來，“神盾局近來忙着進行掃尾工作已經自顧不暇了，很難相信他們有能力再進行一次內部調查。”說着起身，大偵探穿好外套，“你意下如何？”他站在了鋼鐵俠對面。

“我無所謂”，斯塔克倒是不介意夏洛克調查這件事，“number 7的事已經快要忙死了。Cap和羅曼諾夫他們現在天天飛英國。你哥哥麥克羅夫特……well，很難說是個容易相處的合作夥伴。”

“你說得太委婉了。”夏洛克拆起自家哥哥的臺來毫不留情，“麥克羅夫特現在正致力于從複仇者聯盟挖出點消息出來，我如果是你就不會讓滿身肌肉卻不怎麽會用腦子的傻瓜去處理問題。”“大英政府”的一舉一動夏洛克都知道。

“哦，我假裝沒聽出來那句‘滿身肌肉卻不怎麽會用腦子的傻瓜’指得是美國隊長。”兩個人幾句調侃間交換了條件，之後斯塔克看向愛麗絲，“sweetheart，你上次住得公寓還空着，如果需要的話你就去住吧，雖然羅曼諾夫和巴頓不在家，但斯塔克工業的保全還是做得很好的。”就小姑娘被和父母分開一事，他覺得愧疚。

“不，她不需要。”夏洛克已經整裝待發了，“她現在的公寓就挺好的。”和嫌疑人住鄰居，天時地利人和都有了。

“夏洛克，你什麽意思？”愛麗絲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既然萊克特先生現在有嫌疑，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去……”

“不，你就住在現在的地方挺好的。”轉身走向電梯，大偵探頭也不回，“愛麗絲，你要學會知足。”

“知足什麽？”大偵探的腦回路果不然不是她這等凡人能理解的，愛麗絲被夏洛克的反應弄迷糊了。

“哦，你有可能住在一個食人魔旁邊。”一只手按住了電梯開門鍵，大偵探滿臉恨鐵不成鋼，“想想看，一個冷血、思維缜密、高功能反社會人格的食人魔。愛麗絲，這種機會千載難逢！”

“……謝謝，我想我很樂意把這個機會讓給你。”你去住吧！“托尼，那我還是借住……啊，你幹嘛！”夏洛克大步從電梯走回來，拉起了愛麗絲的胳膊。

“走了！”

“我不！我不和你走！！！”

……

“你又打什麽鬼主意？！”愛麗絲站在複仇者大廈的正門前，跳着腳。夏洛克不由分說把她拉了下來，害得她都沒能和鋼鐵俠談好借住事宜。“夏洛克，我覺得一個安全的生存環境有利于我的身心健康。而一個有可能是食人魔的鄰居會破壞我的安全感。所以我覺得我現在最應該做得事情就是從那部電梯上去，向‘善解人意又慷慨大方’的鋼鐵俠童鞋借個公寓！”着重強調“善解人意又慷慨大方”幾個字，愛麗絲試圖讓眼前的大偵探明白，對方此刻的行為既不善解人意，又不慷慨大方。

但是很可惜，她遇見的是神探夏洛克·福爾摩斯。

“b”，夏洛克攔在小姑娘身前，就是不允許對方回電梯裏。“愛麗絲，這種機會千載難逢。不是每個人都能有一個潛在殺人狂的鄰居，你應該感到興奮，而不是害怕。”鬼知道，要是莫裏亞蒂就住在他隔壁……

“你可以和麥克羅夫特先生借筆款，然後在莫裏亞蒂教授家附近買個公寓住，那麽你就能每天都興奮了。”雙手叉腰，愛麗絲被大偵探神奇的腦回路氣得顧不上形象了。“但是鑒于我不是你，所以我還是決定搬家。”用力推推像堵牆一樣攔在身前的夏洛克，愛麗絲灰常生氣，“你給我讓開！”

“不讓。”大偵探的回答很幹脆。

“我說讓開！”

“不讓！”

“咳咳咳……”旁邊的安保人員假意咳嗽幾聲。

“what？！”

“what？”

愛麗絲和夏洛克同時扭頭質問對方。

“哦不，沒什麽，沒什麽。”安保人員沒頂住壓力。哈比先生你快來，有人在咱們一樓大廳做奇怪的事！

“夏洛克，你給我讓開，不然我就不客氣了。”愛麗絲開始掏口袋。

“哦，你是在找這把電=擊=槍嗎？”夏洛克從自己口袋裏掏了東西出來在手上扔着玩，“做得還算不錯。但你存放武器的方式讓這把電=擊=槍失去了它應該有的作用。美國隊長和巴恩斯沒教你嗎？武器要貼身放。”揚着頭的大偵探不知道，他現在的姿勢看起來特別欠扁。

“……還給我！”他什麽時候把東西摸走的？“快點！”

“你還去上了訓練課程。”輕松躲過小姑娘的手，夏洛克不緊不慢繼續他欠扁的語氣，“姿勢不标準、力度不夠、反應遲鈍、沒有實戰經驗，你在哪裏花的錢？被人騙了吧。”小丫頭肯定是看了別人的花架子就交錢了。

“……”深呼吸，愛麗絲努力抑制住她想要痛扁夏洛克一頓的沖動。“夏洛克，把東西還給我。”把手伸到對方面前，愛麗絲氣得鼓鼓的。

“你打不過我。”大偵探輕松看穿對方在想什麽。“別鬧了，我們走吧。”把電=擊=槍放在愛麗絲手心裏，夏洛克一副對方剛才在無理取鬧的樣子。

“別鬧？誰鬧了？！”愛麗絲終于體會了一把華生醫生的感受。“剛才明明是你……”他居然倒打一耙？！

“準備好了嗎？”站在距離感應門能夠感應到的最大距離的邊緣，夏洛克雙手背後，滿臉考驗愛麗絲的表情。

“準備什麽？”恨恨地把電=擊=槍揣起來，她沒明白對方的意思。

“好吧”，夏洛克似乎很無奈地搖搖頭，然後身身深處一只手車扯過了女孩子的胳膊。“抓緊我。”

門開了。

“嘿，索恩小姐您對于斯塔克先生有什麽仇恨嗎？”

“剛剛發生的事情真的是意外嗎？”

“您難道是鋼鐵俠的某任女伴嗎？”

“請問剛剛的襲擊事件是否是因愛生恨？”

“我注意到您所在的工作室是當初最早爆出斯塔克先生穿小黃鴨內褲的公司，請問這是又一次的公關行動嗎？”

“您有什麽想要說的嗎？”

“小姐……”

“請談談吧……”

愛麗絲總算明白大偵探是什麽意思了。她緊緊拽住對方的胳膊，然後被夏洛克半拖半抱，終于從記者們的重圍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現在呢？”不死心的記者還追在後面，愛麗絲甚至顧不上自己被弄亂的頭發，氣喘籲籲地問。

“這邊。”早已把曼哈頓街道地圖背下來的夏洛克拉過對方，再次開始了逃命。

“現在……現在行了吧？”蹲在距離複仇者大廈一個街區遠的某條小巷子裏的垃圾桶邊上，愛麗絲覺得她一條命已經去了半條了。“我不行了，你打死我，我也跑不動了……”這是她這輩子運動量最大的一天了。“不行了，不行了……”她跑得都要吐了。

“耐力太差，一只貓都跑得比你快。”夏洛克單手插兜站在一旁，與已經快要癱倒在地的女孩子形成了鮮明對比。

“所以，所以我才不是貓……”累死寶寶了。

“能走了嗎？看起來我們又有一個同行者了。”夏洛克看看對面的呃街道，回頭看向愛麗絲。

“啥？又來？！”已經徹底癱倒在地的愛麗絲簡直要哭了，“那群記者吃什麽長大的，跑那麽快？！”比飛人博爾特都厲害！記者可還扛着沉重的攝像器材呢！

“行了，別抱怨了，快起來。”手上使力，夏洛克幾乎是把愛麗絲拎了起來，“快走。”

#我是女主角累成狗的分割線#

“我……我要死了……”坐在自家大門前，愛麗絲背靠着門，整個人已經癱倒了。

“你打算在這裏睡一覺嗎？”後半段路程幾乎等同于夾着對方走，夏洛克也累了。

“我，我起不來了……”漢尼拔是誰？Number 7算啥？文森特是老幾？愛麗絲現在通通不在乎了。她要是今天因為長跑而壯烈犧牲了，那這一切就都和她無關了。“我真的是不行了……要死了……”她連從包裏找鑰匙的力氣都沒有了。

“最後，最後追我們的人，是，是誰……”從那條小巷子一直追到地鐵站，又從地鐵站一直追到中央大街。愛麗絲被追得都要哭了。“哪個報社的，我……我要報仇……”就因為對方的緊追不放，她差點把命扔在跑步上。

“最後的？那個男人是神盾局派來監視你的特工。”夏洛克靠在牆上，嘴炮不減，“把鑰匙種在盆栽裏？愚蠢的決……”他半句話沒說完，就被愛麗絲突然升起的語調打斷了。

“啥？！”神盾局派來監視她的特工？！神盾局派來監視她的特工被他們甩掉了？！“你……”好想撓死這個不要臉的！！！

“什麽？”夏洛克絲毫不覺得他自己錯在哪。“你不是很讨厭他們嗎？剛好耍耍他們喽。反正你最後都會回家，不用擔心他們找你麻煩。”他不在意地揮揮手。

“你這個家夥！”愛麗絲現在很想吐血，“你，你氣死我了……”他喵的，就知道大偵探不靠譜！

“我……”夏洛克還想狡辯。

“叮咚”，電梯門打開了。

“愛麗絲，你怎麽了？”漢尼拔·萊克特醫生手裏拿着公文包，滿臉疑惑地踏出電梯轎廂，“怎麽坐在門口？還有福爾摩斯先生您這是……”走到兩人身前站定，漢尼拔上下打量一下。“福爾摩斯先生是送愛麗絲回家的嗎？我看到之前的騷亂了。”他好像想要扶坐在地上的女孩子。

“哦，NO，我不是送她回家的。”夏洛克搶先一步半拉半抱起了地上的小姑娘，“我是和她一起回來的。”

“什麽？”漢尼拔滿臉疑惑。

“哦，萊克特醫生，正式認識一下。夏洛克·福爾摩斯。”大偵探一只手摟住愛麗絲以免對方滑下去，另一只手伸出去，“從今天開始，我就住在這裏了。”

獨家發表于晉=江==文=學=城，謝絕轉載喲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一點二更哦，麽麽噠（づ￣3￣）づ╭?～爪子勤勞不？快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