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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慎乖乖地站在原地數過往的行人數到七百五十一的時候, 視線裏終于遠遠地出現了一個窈窕的熟悉人影。
和身材高挑的王慎相比,林樊在機場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并不能算得上鶴立雞群,可王慎還是一眼就看見了她。她就是這樣的人,雖然性格低調安靜毫不張揚,可在人群中卻一向很出挑。
王慎擡起屁股從大行李箱上跳下來, 看到林樊就像看到了親人, 也不顧自己還踩着細高跟, 拖着大行李箱就朝她筆直筆直地撲過去, 直接将走到近前正要停住的林樊撞了個滿懷,旅行箱也脫了手,“哐當”一聲倒在了地上。
王慎沒有理會裝的全是自己寶貝的旅行箱,反而一把将纖濃有度的嬌小身軀狠狠抱在了懷裏, 哭哭唧唧地朝林樊撒嬌, “四棵樹, 我都想死你了!”
林樊的名字裏多木,從一進寝室開始,就一直受到王慎的嘲笑, 後者在發現初見時長發白裙的姑娘其實并不是個文藝少女以後,就更加放心大膽地開玩笑了,老是“四棵樹”、“四棵樹”地叫她。林樊被她這麽叫也不生氣, 還特別配合地笑稱自己很快就要将”五棵松“取而代之了,久而久之,竟然也成了她們之間獨特的愛稱。
原本就已經引起路人紛紛側目的大美女這個時候卻完全失掉了生人勿近的高冷氣場,樹懶一樣死死地挂在林樊身上不肯松手了, 蹭了蹭林樊披在身後的卷發,撇了撇嘴,“這麽久了都不知道去看看我,四棵樹,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林樊面無表情地将某人搭在她脖子上不肯松開的爪子推了推,“我什麽時候愛過你了?”
“我,就,知,道!重色輕友的混球,你說你還有良心嗎?!”原來上學的時候,王慎是林樊的對床,你挨着我我挨着你,頭對着頭睡,王慎在外是雷厲風行的女強人,可在寝室裏就是個粘人包,老說自己的床不舒服,跑到林樊床上跟她擠在一起,在一起待得久了,關于林樊的白月光的事情自然比宋簡知道的多,再加上經過了幾次微博事件的洗禮,已經有了一個心理預期,說起這事來比林樊還要自然,“葉以謙呢,他沒跟你來?我還想看看活的葉以謙是什麽樣呢!”
“他很忙的。”林樊趁着王慎左顧右盼的當口麻利地從她的魔爪下溜了出來,彎腰将她倒在地上的而行李箱扶起來,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拉着王慎往外走。
王慎“嘁”了一聲,被林樊拉着往機場外走,“他舍得讓你一個人來接我,還要拖這麽重的行李箱?”
昨天葉以謙在微博上恩愛秀得那麽歡快,都叫她眼紅了,王慎還以為葉以謙要把林樊當成玻璃娃娃捧在手心裏寸步不離呢。
林樊看了一眼王慎,将行李箱的拉杆往她手裏一塞,“哦,原來你知道行李箱重啊,那你自己拖吧。”
被嫌棄的王大美女只好聽話地接過了自己的旅行箱,默默跟着林樊走了一會兒,還是沒按捺住一顆躁動不安的心,借着身高的優勢猛地摟住了林樊的肩膀,神經兮兮地湊過去,壓低飽含喜悅的聲音,問道:“四棵樹,我問你啊,那個誰活好嗎?”
一開始林樊沒聽明白王慎的意思,歪過頭看了看她擠眉弄眼的猥瑣神情,立刻炸毛了,“你說什麽呢!他……那什麽好不好我怎麽知道?!”
還有,王慎這個歡天喜地的情緒狀态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怎麽看上去比她外公還希望她趕緊嫁人呢?
好久沒被美人斜睨了,王慎被林樊剜了一眼,反倒覺得周身舒暢,嘴上說着這些話,可臉上一點害羞的神色都沒有,一臉正氣的模樣叫路人看來還以為她們在讨論着什麽嚴肅的事情呢。王慎絲毫沒有受到林樊非暴力不配合的影響,再接再厲地套話,“你不知道?你昨天晚上那條微博是葉以謙發的吧?那麽晚了還和你在一起,你說你怎麽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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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林樊解釋,王慎又笑嘻嘻地補充道,“還有你那個微博名字,嗯?我看葉以謙回國沒多久你就改了名啊,還‘又又又’壓着你頭發了,林樊,他一天壓你幾次頭發啊?”這看起來很像是活很好的樣子啊。
說到這兒,林樊原本面無表情的臉忽然“騰”地一下就紅了,擡手将王慎搭在她肩上的胳膊拍下去,丢下了一句“才不像你想得那麽猥瑣呢,我們可純潔了”就自顧自快步往前走了。
王慎被她拍了一下手,有點吃痛,拖着個大行李箱緊趕慢趕地跟在林樊身後,表示林樊的話她一個偏旁部首都不會信,“你可得了吧,就你倆這狀态,不小別勝新婚麽,還純潔什麽啊純潔,好像顯得我很猥瑣似的。”
林樊在心裏補上了一句“本來就很猥瑣”,腦袋裏卻忽然之間想起來那天早上醒來的時候,葉以謙泛着紅血絲的眼睛,和他那句“昨天這種情形,我若是能睡得好,那是對你不尊重”,臉便更紅了。她一定是被6020這三個女人帶壞了,王慎說得也不是全逗胡扯,最起碼她面對葉以謙的時候,腦袋裏的念頭時不時就污了,一點都不純潔……
不知道要是被葉以謙知道了她腦袋裏那些不足為外人道的想法,會是什麽反應……
因為王慎是突然來的,之前一直拍着胸脯說給她安排好的宋簡又臨時脫不開身,她也不知道宋簡給她訂了什麽酒店,可憐兮兮地坐在出租車後座眼巴巴地看着林樊,終于把林樊看得沒辦法,臨時将她安置在了自己的公寓裏。
這個公寓說得當然不是林樊的教室公寓,而是CBD商務區的那套房子,樓上樓下就林樊一個人住,地方倒是大得很。
王慎一進了林樊家的門檻就走不動了,脫了鞋直接往地上松軟的長毛地毯上一坐不起來了,哼哼唧唧地要林樊投喂,一句話還沒說出幾個字,就被突然之間從樓梯上竄下來的大金毛吓癱了。
林樊還在門口換鞋,将此情景趕忙朝Daisy喝了一聲。
這幾天鐘點工阿姨因為家裏的事情來得比平時晚,每天帶Daisy出門的時間也縮短了,大金毛潇灑不羁管了,冷不丁被打入了冷宮,心情本來就不好呢,再加上最近忽然多出了一個老是粘着她家主人的男人,心氣兒就更不順了,一聽見門響立刻就沖了進來,還以為是葉以謙呢,哪知道跳下來一看是個不認識的年輕女人,看起來也被她吓了一跳,一扭身直接抱住了林樊的腰,把頭都埋在林樊肚子上了。
“你家這什麽玩意兒,吓死我了!”
林樊掰了掰王慎的手沒掰開,只好摸了摸她的頭,介紹老朋友一樣給王慎介紹,“這就是Daisy,你以前不是還誇她善解人意嗎,怎麽怕成這樣?”
王慎一聽立刻就把腦袋從林樊身上擡起來了,瞪大一雙眼角泛紅的桃花眼,“你說的室友就是一只狗?!”
林樊在國外的時候,常常和她通郵件,王慎總能看到林樊提起自己名叫Daisy的室友,看得出Daisy在林樊剛出國最無助最低落的時候默默陪伴了她很久,王慎一直以為Daisy是個和她們年齡相仿的姑娘,沒想到卻是一條金毛。那她在國外的那幾年,到底有多寂寞。
晚些時候,終于脫離了客戶魔爪的宋簡終于打電話來要接王慎走,可王慎這時候已經裏裏外外地将林樊家參觀了個遍,直言再好的酒店都不如林樊家好,打定主意賴在這兒不走了。林樊也覺得王慎千裏迢迢地跑過來為自己過生日實在是感人至深,要盡地主之誼,便将王慎留下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林樊把王慎安排在了樓下的客房裏,可等自己梳洗完畢貼了面膜正準備要睡覺,就看見王慎夾着枕頭進了她的卧室,“我不要自己睡。”
從大殺四方的女強人嘴裏說出這種話,林樊還真不知道該怎麽拒絕。
兩個人并排躺在松軟寬大的床上,卻誰也睡不着。
“離我過生日還有幾天呢,你怎麽現在就來了?”王慎自己創業開了一家工作室,平時雖然不至于很忙,但也離不開人,她這麽一下撒手跑來了D市,難道工作室都不要了?
王慎曲着一條胳膊枕在頭低底下,漂亮的桃花眼眨了眨,有點自豪有點驕傲,“啊,我給自己放了個年假。”
所以整個工作室都在忙裏忙外,然後老板給自己放年假跑了?
林樊望着被晚風吹起的白色紗簾有點感慨。
“看到你現在這樣我也就放心了。”身邊的大美女語重心長地感嘆道,“也不枉我千裏迢迢來這一趟。”
雖然暫時還沒親眼看到活的葉以謙,但王慎感覺得到,現在的林樊雖然總體上還是一副面癱的樣子,可她的狀态明顯要比兩年前剛從國外回來的時候好了很多,隐隐地朝着大一她們剛認識的那時候發展。不,應該說,現在的林樊眼角眉梢,都帶着比當年更加動人的,得償所願的滿足感。
林樊用餘光掃了她一眼,笑了,也不知道是在同王慎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我以前就這麽叫你不放心?”
從一聽見林樊聲音開始就一直處于一種莫名的亢奮狀态的王慎這個時候卻忽然之間變得很安靜,翻了個身抱住一個松軟的枕頭,臉上的神色十分認真,一字一句地說道,“四棵樹,你和葉以謙能修成正果,我真的很高興。”
唐靜容一定也很高興。
作者有話要說: 葉以謙:哪來的瘋女人,竟然霸占我樊樊的床!出來單挑!”
王慎:“老娘是來助攻的……這什麽态度,算了,我收拾收拾回家了。”
林樊:“???不是和我一夥的?”
王慎:“你看我哪兒長得像和你一夥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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