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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我好不好。
林樊退後一步捂住自己的嘴巴,裙角還被葉以謙死死地拽在手裏, 張了幾次嘴都沒有發出聲音——這轉折來得太突然, 她一時之間有點懵, 做夢都沒想到他會忽然對着自己跪下來。
男人穿着她喜歡的淺灰純色襯衫, 黑色長褲下的長腿折成漂亮的單膝跪地姿勢, 帶着一些旁人做不出來的優雅, 見她半天沒有說話,到底有些慌了, 抓着她裙角的手稍稍用力将她拉向自己,很怕她轉身跑了一樣,語速也有些快, “樊樊, 你不用急着回答, 你慢慢想, 不要急着拒絕我。”
他想起宋墨對他的警告, 也想起那天在林樊市中心的公寓裏看到的那本書上她用指甲淺淺劃下來的那句話, 因為蘇叢卉和林正初的緣故,她曾經并不相信愛情,也曾經反感婚姻, 可他願意等,等到有一天,她覺得身邊多一個人陪伴也不是那麽糟糕的事情,等到有一天,她将他視作不能離開的人。
林樊彎下腰, 似乎想要回避這個問題,直接将他拉起來,可葉以謙在跪下之前就已經盤算好了,只要林樊不答應,他就不會起來,這會兒見林樊一言不發地探身過來,自然不會坐以待斃,還保持着單膝跪地的姿勢,卻是向後挪了挪,躲開了她的手。
下一秒居高臨下的纖長手指毫不猶豫地便将他手中的戒指盒拿了過去,沒等葉以謙回過神來,已經自動自覺地将戒指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上。林樊擡高手面對着昏黃的路燈眯着眼看了看戴着戒指的手,扭過頭來去看他,“不是說給我的嗎?我看看戴着合不合适。”
怎麽可能不合适,這是他特意趁着她睡覺的時候悄悄量過的,款式也是她喜歡的那種簡潔樣式。葉以謙大概沒想到林樊會是這樣的反應,空落落的手還保持着剛才的姿勢,漆黑的眸子裏仿佛波光盈盈,亮晶晶地蒙上了一層水光,平日疏淡的嗓音裏帶着些不敢相信的顫抖,似乎不大敢相信,“你答應了?”
林樊向前走了一步,在他面前蹲了下來,将空戒指盒塞回到他的手裏,雙手捧住他線條清朗的臉頰和他額頭相抵,長長的睫毛掃過他的眼睫、鼻翼,最終落在他薄薄的唇上,勾起嘴角笑了笑,便歪頭吻了上去。
“葉以謙,送了人的東西,可不許反悔要回來。”
近在咫尺的黑眸裏瞬間盛滿了星光,愣了那麽一兩秒,很快就熱烈地回應起了她夾雜着淡淡柚子香氣的吻。火熱的舌掠過她香甜的唇瓣,依次掃過整齊的貝齒最終抵達更深處的目的地,比往常更加狂野,是前所未有的狂亂,大手也不肯老實,自上而下地劃過她纖細優美的脊背,慢慢下移……兩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起了身,林樊整個人都被他揉在懷裏,隔着衣服布料一寸一寸劃過肌膚的大手摩挲着勾起一陣陣的戰栗,終于忍不住哼了一聲,完全靠在了他身上。
那人似乎受到了她這一反應的鼓舞,輕笑聲在她的耳側綻放開來,慢慢收緊了懷抱,下巴熟練地蹭開了她松松系着的衣領,吻上頸間大片的肌膚。
原本打着大燈給兩個人照明的修朋咳嗽了一聲轉開了視線,順手關掉了車燈。
林樊軟軟地靠在葉以謙的懷裏縱容着他不合時宜的舉動,微微錯了下身,忽然間被硬硬地抵在腰間的東西懵住了。
他,他竟然……
感受到懷中的人突然僵直了身體,葉以謙低低地笑了,熱氣拂過她敏感的耳後,嗓音性感勾人,還帶着點情動的沙啞低沉,又在林樊明顯抖了一下後咬上了她的耳垂,“樊樊,你瞧,我的身體也只要你……”
猝不及防被撩到的某人顧不上數落他不正經的言語,身體已經先她一步做了反應,腳下一軟,下意識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葉以謙朗聲大笑,毫不猶豫地将她打橫抱了起來,不顧她的驚呼轉了幾圈,半天才舉步朝古思特走去。
飛翔女神重新升起,修朋默默地發動了車子。
對于自家一向高冷禁欲的葉家大少這時候情不自禁地把女友按在車座上從唇畔吻到鎖骨的行為,修朋表示沒眼去看。他決定今天回去就申請給車子裝上一個不透明的擋板,省得心急火燎的葉以謙想要這樣這樣那樣那樣的時候還覺得他礙眼。
不過一場求婚看下來,修朋是真的沒想過葉以謙會有這樣卑微又執拗的一天。
這個林樊啊,何止是他的例外,簡直就是他的克星。像葉以謙這樣的身份,身邊有這樣一個舉足輕重的人存在,修朋無法評判是好是壞。
葉以謙将林樊送到市中心的公寓時,天色已經相當晚了,初初見識到某人的狼性以後的林樊沒大敢擡頭看他,生怕一個眼神不對,又要被他按在那裏吻個天昏地暗,只等修朋将車子停穩了,便扔下一句“拜拜”直接跳下車子逃也似的奔上了樓。
公寓門口的安管人員早就認識這一對出色的男女了,看到葉以謙跟着打開車門走下來,卻不追上去,只是含笑靠着車門目送她兔子一樣敏捷的背影,也笑了,“葉先生不跟着女朋友上樓?”
直到林樊消失在電梯間,葉以謙才将溫存的目光收回來,朝那安管員望了一眼,有板有眼地糾正他,“不是女朋友,她是我未婚妻。”
安管員目送着潇灑轉身的背影張着嘴半天,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聽到了什麽——他好像,剛剛,知道了一個大新聞?
林樊逃也似的打開房門進屋的時候,整個公寓一片漆黑。林樊順手打開燈,一面換了鞋往裏走,一面在心裏合計着這麽晚了王慎去了哪兒,挂好了包包正準備去廚房找點吃的,就見打寬大的沙發靠背後探出了一張慘綠的臉。
王慎呲了呲牙,将臉上已經有點幹了的泥膜按了按,語氣帶着點不懷好意的興奮,“喲,你老人家去哪兒浪了啊?這麽晚才回來。”
林樊頓了一下,目光掃過王慎有點吓人的臉經過了短暫的失焦。所以王慎剛才就一個人貼着泥膜關着燈坐在客廳裏?
“你幹嘛不開燈?”
王慎驕傲的揚起下來等待表揚,“省電!”
林樊面無表情地打開冰箱門拿出兩個香蕉,走到王慎身邊準備分給她一個。
“你到底去了哪兒啊?和誰去的?怎麽這麽晚才回來,打電話也不會,發微信也不理,我還以為你被外星人抓走了。”王慎喋喋不休地說着,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起林樊,眼尖地看到她微微敞開的領子裏精致的鎖骨上似乎印着一顆紅草莓,頓時來了精神,聲音也變得越發亢奮了起來,“四棵樹,你這什麽情況啊?”
林樊慢條斯理地扒好一個香蕉,擡起眼皮看了王慎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你面膜裂了。”
這時候哪還管面膜裂沒裂的王慎完全沒有被轉移注意力,“你和葉以謙在一起對不對!”
“嗯,”林樊把扒好的香蕉遞給王慎,試圖用香蕉堵住她的嘴,“我和他去了墓地看林正初。”
聽到“墓地”和林正初的名字後,剛才還明顯處于亢奮狀态的王慎登時變得有些讪讪,接過香蕉也沒顧自己臉上的面膜已經龜裂得不成樣子,吃了一口放低聲音,“四棵樹,我覺得葉以謙很不錯,雖然你一直說這輩子不打算結婚了,可如果對方是他,我覺得你還應該好好考慮一下。”
畢竟這是六年來林樊第一次主動去看林正初,在葉以謙的陪同下。
如果他是那個能将她的心結解開,能帶給她溫暖和幸福的人,王慎不希望她錯過。
“嗯。”林樊應了一聲,手上的動作沒停,還在認認真真地剝香蕉皮,面癱的臉上看不出什麽蛛絲馬跡,可多年的默契還是叫王慎感覺得到她似乎在斟酌着要說什麽。
王慎狐疑地打量着有點反常的林樊,那人纖細的左手上帶着的戒指在客廳柔和的燈光下閃過一道白芒,才叫她終于找到了問題的所在。
“卡地亞的鑽戒?!”王慎竄過來按住了林樊的手,仔仔細細地辨別了一下,猛地擡起頭,“你不是說你和葉以謙去墓地了嗎?!”
林樊點點頭,也覺得這話說出口來十分詭異,“然後他向我求婚了。”
而她答應了。
林樊想過王慎聽到這個消息後,最大的反應也就是高興得哭起來,可就是沒想到,對方竟然在一瞬間暴跳如雷。
“握草草草草草!他就這麽求婚了?”
其實林樊覺得求婚這種事,就是情之所至,一個形式而已,沒必要非要搞得那麽正式。她正想把心裏的想法說給王慎,就見王慎拍案而起,才知道原來事情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回事。
王慎撸起胳膊,“那他特意把我和唐靜容千裏迢迢地請過來是幹個毛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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