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小表弟陳超

袁輕家在H市，離這只有兩小時的車程，今天W市大多高校都考完，正是回程高峰期。袁輕便不急着回去，在校多呆一日，趕明早的火車。他朝柯青飛輕搖空杯子，臉帶些許笑意，謝過他的好意。柯青飛伸手接過空杯，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順便收拾一下桌面，指指外面道“天還早，外頭熱，今天學生不多，你沒事便在這休息，待到晚點涼快了再走不遲。“

袁輕透過玻璃看着窗外，刺眼的日光正射進來，迷亂了他的眼。他忽然不想就此離去，重新坐下來，眯着眼看天外流雲緩緩游動，行走的人群似是與他無關。

柯青飛看他不打算再走，便從櫃臺給他拿了一本雜志解悶。他随意翻了翻，沒什麽興趣，索性半趴在桌上看柯青飛忙碌。他圍着小熊圍裙，筆別在圍裙口袋上，正低頭專心致志的算賬，袁輕能聽到他指尖觸碰計算器時的啪啪聲，心中沒有湧出燥熱，反而覺得這節奏和諧的很。柯青飛擡頭時看到的便是袁輕安靜的看向這邊，清冽的眸子看不出心中所想。他神情怡然，似看非看，察覺到柯青飛的目光，只是微微朝他點頭示意，将頭扭向窗外。柯青飛輕扯嘴角，無聲發笑，這人剛才好似是在害羞，臉都紅了。陽光洩在他眼角眉梢，柔和了面龐，少了一份清冽之氣，多了一分溫情。

店外不時有三兩學生走過，嬉笑打鬧，好不熱鬧。也有一兩人停下角度，推開店門，走進這家店，點份打鹵面，稍作歇息。

他無意窺聽他人話語，卻不時聽到情侶間的說笑聲，爽朗，毫不扭捏，字裏行間皆是甜蜜。他将目光停留在店外，細看細碎的日光，伸手觸摸光影，好似能抓住那小小的漂浮在空中的塵埃，心中忽的嘗到了一絲苦澀。這樣的歡樂，這樣的欣喜，他不曾擁有過。

袁輕的面容印在玻璃上，柯青飛看他微蹙的眉，緊抿的嘴，神情寂寥，不由也皺起了眉頭。他不說，不動，只是盯着玻璃幾秒，低下頭，繼續敲打着計算器，發出清脆的啪啪聲。

袁輕離開時，已過六點，店裏也沒其他客人，他婉言謝絕柯青飛再做一份打鹵面的好意。玻璃門發出悶悶的嗙聲，陳超從後廚走出來，捅了捅柯青飛道“小柯哥，這就是那晚你遇到的人，确實冷冷淡淡的樣子，你不知道自你出去後，我在他面前溜來溜去，他愣是沒和我說一句話，只瞟了我一眼。”

柯青飛給了他一個暴栗，捏着他耳朵道“一邊去，誰讓你溜達了，我讓你留下來看店的“

陳超身子麻溜的想躲開，沒得逞，只能提着嗓子道“小柯哥，你輕點。疼......別用力擰，快松手......”又有點憋屈道“不是沒什麽人嘛，我就想找他說說話喽”

柯青飛作勢再給他個暴栗，他捂着頭囔囔“我不招惹他還不行麽？”

柯青飛看他龇牙咧嘴的樣子，松開手，語帶說教道“沒事別瞎晃悠，好好研究一下湯料，試着調出自己的口味。這幾天都放假了，店裏不忙，明天就回家吧。舅媽昨天還問來着，你也不小了，別不懂事。”

陳超撇嘴道“知道了，車票買好了，明晚回去。我再在這呆一天，一天就好，小柯哥，你就再收留我一天可好。”

柯青飛将半挂在身上的何超提溜起來，無奈道“你也別生他們的氣，舅舅、舅媽也是為你好。老師不是挺好的麽，有寒暑假，時間充裕，你要是真的對做飯感興趣，我這裏随時歡迎你。”

陳超有點氣悶，語氣不免帶點抱怨，“他們都是教師，也想讓我也當老師，可曾問過我的想法。我喜歡做飯，就想開個小餐館，和小柯哥一樣，怎麽就不行。”

柯青飛嘆了口氣，拍拍他肩膀，安撫道“會有時間的。”

Advertise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