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一點相思，滿是離愁

第十五章：一點相思，滿是離愁

柯青飛到店裏時已經9點，開電腦，随意從網上選了首輕快的曲子。昨夜雖睡的不沉，今早有點迷糊，卻不影響他的好心情，他小聲的随着曲子哼唱，便開始打掃衛生，整理食材，調制新鮮的湯汁醬料。

今早更是清冷，這條街很多店家也已關門，只剩下幾家小飯館還在撐着，也是想多做一筆是一筆。柯青飛調好配料後，依然沒人，他索性就坐在櫃臺。想了想，上網買了張票，是該回去了。他閑來無事，便想着要不給袁輕打個電話或者發個短信，他是真的有點想他。

袁輕昨晚睡的遲，今早一直沒起。柯青飛給他打了幾個電話，一直關機，猜想他還沒起床，便給他發個短信，無非是問他昨晚累不累，在家忙些什麽之類的閑話。

柯青飛自發完短信就時不時的拿電話瞧一瞧，更特意調了一首音高的歌做鈴聲。他這一等就等到将近12點。袁輕起時已快11點，天熱的很，他渾身不舒服，便又洗了個澡，開機便看到柯青飛的幾條短信以及來電提示，這人倒是執着的很，他沒回，他便一條接着一條的發過來。

“還沒起麽？”

“早飯吃了麽？”

“怎麽還在睡麽？睡多了容易疲軟，還是早點起來吧”

“呵呵，今個一大早就我一個人，我也準備回去了，剛才票都買好了。”

“起來了麽？看到短信了麽？你別嫌我啰嗦，我只是......我只是.....只是....看到給我回我電話，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

“那個，不回也沒事，開學過來，我給你做打鹵面吃，你也好久沒吃到了。這次可不許躲着。”

袁輕一手擦頭發，一手按手機逐條仔細的翻過，嘴角無意的扯起，眼中染上些許笑意，柔情绻绻，柯青飛的手藝不錯。

袁爸袁媽早早的便去了菜市場，袁媽昨晚看袁輕吃飯那樣子，心疼的很，今天買了不少食材，老兩口老早就開始準備，現在飯菜也差不多做好了。

袁輕擦幹頭發出來時便聞到了飯菜的香味，他多日不在家，一回來，父母就這樣的忙活，他是個孝順的孩子，心中不忍，說要幫忙打了下手，卻被袁媽推了出去，說他剛洗的澡，廚房油煙大，這一進去，不是白洗了，打發他去看電視了。

他坐在客廳無聊的不斷換臺，看電視畫面一個接一個不斷的閃現，他靠在沙發上發呆，忽的坐起來，拿出手機開始給柯青飛打電話。

這邊，電話鈴聲一響，柯青飛便笑開了眼，他聽着柯青飛用滿含笑意的聲音叫他的名字“袁輕，袁輕.....”他的聲音輕柔，仿佛炎炎夏日中浸入心脾的清泉，即使隔着千裏的距離，依舊涼入心扉，讓人覺得舒适。袁輕不由紅了臉，他捂着話筒，朝廚房看了一眼，似是想要阻擋那柔聲入耳，又似害怕被父母聽到。他好似個情窦初開的少年，躲避着家長，偷偷的和情人互訴衷情。袁輕能感到自己的心撲通撲通跳的厲害，心裏既苦又甜，他不知道自己和柯青飛能堅持多久，就在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他決定用這二十年來最大的耐心去經營這段感情。可能是除了父母，再也沒人用這樣的聲音稱呼他，帶着濃情，摻着愁緒，萦萦繞繞，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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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青飛自遇到袁輕的那一刻起，便記住了這一人。若說第一眼便有不一樣的心思，有點不切實際。他與袁輕偶遇的次數不多，卻一次比一次印象深刻，袁輕對他總是疏離的很，不冷不熱，保持這适當的距離。他不是一個急進的人，感情這回事即使聖人又有幾人能做到淡然處之。他不是聖人，心中急躁必不可少，他試圖通過他舍友之口知曉袁輕近況，所知甚少。幸好，他來了，若不然，他怕是顧不得其他尋個理由便去見他。昨天的事，于他來說，意義重大，在他看來，這是袁輕表示兩人可以進一步發展的信號，他今早聯系不上袁輕時心中不是不忐忑，這人是不是反悔了，是不是還在猶豫，是不是依舊沒做好準備，自己是不是逼他太緊。

柯青飛關了音樂，一個人傻傻的坐在櫃臺，心中一直在想自己到底哪點做的不妥，心煩意亂的厲害，全然忘了這人只是關機沒收到他信息而已。人在面對感情時總是心思百轉，一有風吹草動便患得患失，一顆心好似在油鍋裏翻過一遍。柯青飛接到電話時才覺得一顆心定了下來，可能是煎熬的太厲害了，此時心裏空蕩蕩的沒有着落。他深深的嘆口氣，輕聲的叫着袁輕的名字，好似在等着他的回應一般，一聲聲固執的叫着。柯青飛沒有發覺那反複萦繞在耳邊的兩個字到底含了多少的柔情愛意，只是妄圖通過那兩個字尋求一個安定，讓他确定袁輕真真實實的存在着。

他越喊越輕，漸漸的袁輕只能聽到柯青飛的呼吸聲，平緩綿長，異常的安心。袁輕輕聲笑了笑，柯青飛心陡然急速的跳了起來，他捂着胸口，嘲笑道“沒出息”

袁輕笑道“吃飯了麽？”

柯青飛亦笑，“還沒呢？你呢？”

袁輕往廚房掃了一眼，越發壓低聲音，緩緩道“正在做，等一會就好，你也別顧着忙，午飯還是要吃的。”

柯青飛聽他壓着嗓子說話，問道“怎麽了？不舒服麽？嗓子怎麽啞啞的？”

袁輕面色尴尬，想了想，還是如實道“不是，爸媽在家呢。”他這話說完，心裏有點愧疚不安，小聲道“你別多想。”至于多想什麽，他沒說下去。

他們此時的行為像極了小情人偷偷相會，柯青飛雖說有些遺憾不安，聽到袁輕的聲音時便将這些抛去了，一心只想着訴相思，卻又礙于袁輕臉皮薄，不敢多說，此時聽到袁輕服軟，聲音還帶點撒嬌 ，心裏好比蜜裏抹油似地甜。

柯青飛本想裝着生氣調侃一番，卻實在樂的緊，只道“我明白，在家好好地。”

袁輕臉上發笑，只淡淡的嗯了一聲。柯青飛越發的欣喜，對着電話發笑。

袁爸袁媽從廚房出來，就看到自家兒子臉色微紅的靠在沙發上打電話，奇怪的是，除了嘴角的笑意卻不發一語。

袁輕看到兩人，神色微變，眨眼便恢複如常，只聽他道“午飯做好了，我挂了。”

柯青飛停住笑，柔聲道“挂了。.......別急........”

袁輕擰眉道“怎麽了？”

柯青飛笑道“你放心，我會去吃午飯的。”

袁爸袁媽忙着張羅午飯，眼神卻時不時的飄到他身上，似是想要窺探對方是誰，袁輕面上越發挂不住，臉上直燒，紅豔欲滴。袁爸袁媽畢竟年長，看的通透，依兒子這情形，那人與袁輕關系匪淺。

袁輕架不住那兩道目光，盡量平複心情，“知道了。”

柯青飛依舊沒挂電話，袁輕察覺到柯青飛有話要說，他心中猜疑不定，既抱着破釜沉舟的決心，又暗自希翼柯青飛再給他一段時間緩沖。

袁輕聽到柯青飛沉沉的嘆息聲，無奈，壓抑，苦澀摻雜在一起，翻的他胃裏直泛酸，心口直疼。他想說些什麽，減輕柯青飛的失落感，卻聽他說“在家注意身體”可能是發覺到自己說的是廢話，他頓了頓，袁輕眼角酸澀，一瞬間顧不得其他就想将話都說開，若是兩情相遇又何苦這般小心翼翼，步步思量。

柯青飛聽他呼吸急促，心潮起伏，忙到“袁輕，你別沖動。”

袁輕聽到這話，一顆心猶如寒冬中被人用水澆了個透心涼，凍的他牙齒打顫，瑟瑟發抖。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瞬間便沒了，人也軟了下去。他無力的靠在沙發上，顧及到袁爸袁媽，勉強壓下心中苦澀，聲音如常道“好”他既然不願自己公開，那便如他所願。

柯青飛本意是想等自己足夠成熟有能力保證兩人日後生活，自己親自來見袁爸袁媽，争取兩人的諒解。是的，是諒解，不是認可。柯青飛既然認定了袁輕，便沒想着放手，他不放手，自然也不會讓袁輕放手。他倒是沒料到自己那話在袁輕聽來又是另外一番意思。

柯青飛舔了舔嘴唇，鼓足勇氣道“帶我向袁爸袁媽問好。”

袁輕悶着一口氣，被柯青飛這反複不定的态度弄的心肺都要錯位，卻咬牙說了句“好”，挂了電話。他這是什麽意思，既不想公開，又想讓袁爸袁媽知曉他的存在。他要用什麽樣的身份介紹柯青飛。這時袁輕才無奈的發現，他和柯青飛之間真的沒什麽關系，勉強稱的上食客和店主的關系。這個認知讓袁輕很是憋屈，到頭來，怎的，是他袁輕自作多情。

他神思恍惚，袁爸袁媽自是看的出來，好好的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袁輕皺着一張臉，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袁輕性子偏冷，有什麽事都藏在心裏，自小到大從沒讓家裏人操過心。袁爸袁媽面面相觑，猜不到兒子的心思，看他那神色苦惱也不敢多說，怕刺激到他。磕磕巴巴的吃完這頓飯，袁輕收拾碗筷，說要洗碗，兩老也沒攔着。

袁輕一到廚房，兩老就開始商量，兒子這樣子不對勁。

袁媽捅捅袁爸，低聲問道“你看兒子這是怎麽了？昨晚回來還好好的，怎麽吃飯時苦着張臉。”

袁爸雙手背到身後，來回踱步，袁媽拍拍他，語氣埋怨道“別轉了，轉的我頭疼，你倒是說句話啊，要不我去直接問兒子”

袁爸拽住她道“別，你可別，咱家兒子什麽樣，你還不知道。你什麽時候看到他這樣子魂不守舍的，直接問，他只會瞞着。”

袁媽心道也是，這孩子自小就這樣，問什麽都說沒事，心裏指不定怎樣難過呢。她越想越不對，臉上發愁，焦急道“那怎麽辦？難不成不管他，哎呦，我這心啊”頗有點捶胸頓足的味道。

袁爸安撫了她一會，心道“這事不能不問，憋在心裏不是事。可怎麽問呢？”

他面露愁容，袁媽嘀咕道“我看這事肯定和那電話有關系，兒子最後挂電話後那臉色就不對，臉青的厲害。難道是談戀愛了。也對，這麽大了，也該談了，難道是和女友吵架了？”

袁爸心思一動，指了指廚房，道“我去看看。”

袁媽拉住他衣袖道“小心點，別說的太重。”

袁爸砸吧着嘴道“大老爺們，不就是吵架麽？沒事？”

袁爸擠進廚房道“在學校怎樣啊？”

袁輕洗着碗應道“還行。”

袁爸接着道“和同學關系都好吧。”

袁輕眉心一皺，“好”

袁爸咳了咳，掂量了一下，道“剛才和同學吵架了？”

袁輕手一頓，袁爸就明白猜對了，試探道“為什麽啊？”

袁輕低着頭只顧着洗碗，他們這是吵架了吧，可為什麽呢，因為柯青飛說不要沖動，細細思量，他這樣貿然說，确實不成熟。他能理解，心裏卻憋着一口氣，郁結不已。

袁爸看他這一會的功夫便臉色發白，神情憔悴，猜袁輕怕是很看重這人，索性将話挑開，自己的兒子，自己還不能問了麽。

袁爸拍拍兒子，神色凝重道“若不是什麽大的問題，适當服個軟，男子漢大丈夫，道個歉不丢人。”

袁輕眼下心裏亂成一團，看父母小心翼翼的樣子，也不想他們擔心。他洗好碗，擦幹水漬，朝袁爸勉強一笑道“爸，你別擔心，就是和朋友拌了兩句嘴，沒事的，等回頭我給他回個電話就好了。”

袁爸看兒子笑了，心中寬慰，連聲道“哎，這就是了，回頭和人家好好說說。”

袁輕笑着應道“好”

袁爸放下心來，去找袁媽了。袁輕回到自己的房間，發呆。

作者有話要說：拖延症啊，拖延症，拖了将近一個星期QAQ怎麽辦，怎樣才能治好拖延症啊QAQ